第22回 新官上任三把火 三把全都哑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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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来到新房外间衣服也没脱就躺到床上了,这间屋子原本是给美叶子的贴身丫环居住的。公主成亲了,丫环自然就得搬得稍远一点了,总不能让丫环听到新郎和新娘的欢娱声吧,那样的话新娘和新郎自己也会觉着不舒服的。
刚一躺下他就闭上了眼睛,既然白日梦的功力已经消失了,那就试试睡中梦游的功力是否还在。连日的劳累使得他已经疲惫不堪了,眼睛闭上不久就呼呼睡过去了。睡中梦游的功力还有一些,只是不如以前那样灵敏了,有点难以驾驭的感觉。本来意识里是想着先去见一见小梅爷爷,可是这次梦游起来却是支离破碎的,一会儿东一会儿又西,天南地北,忽上忽下,总不能把梦游做成一个完整连贯的。因此一晚上他都没能见到爷爷和小梅。这可真是太糟糕了,没有一件事比这更让人感到揪心的了。目前的情况并不是顾及自己是否会再次遭到游击队的除奸,而是担心小梅和爷爷伤心难过,向他们作一下解释是必要的,人不怕见面,只要见了面什么话都能说开。
差不多整个晚上他都是这样在痛苦中煎熬着,甚至是梦中急得喊出了声。快接近天明的时候,总算真正入了梦。梦游开始了,可惜去的地方不是悦来客栈。那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地方,黑瞎沟与大峡谷交汇的地方。大蟒似乎是在那等着自己,高昂着头把天空都遮住了,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他就站在巨蟒的身前,抬头看着它。巨蟒说话了,把他吓了一跳,这家伙竟然还会说话,看来它是真成精了。“朋友,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请你告诉我?”奇怪,面对着这条比大缸还粗的家伙,他竟没有害怕的感觉,反倒把它当成朋友了。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把你送进万花谷的吗?”
“对不起!不知道,你还是告诉我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是修练一万二千年的老蟒了,蟒界都叫我黑花,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我的妻子名叫黄花,她很爱我,我也爱她。我们生活在万花谷中,那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有山有水,空气清新,遍布着鲜花和一望无际的森林,是我们蟒们的理想栖息地。我们快乐无忧地生活着,尽管我们都有很大的食欲,但是我们从没伤过人,因为那时候的万花谷中根本就没有你们人类的足迹。有一天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也把我的一生给彻底毁了。”大蟒说到此处长叹了一声,他能感受到从大蟒嘴里喷出的那股热气,多少带点腥味。大蟒接着说道:“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一群持枪挎刀的日本人突然闯进了万花谷中,当他们发现我妻子后,起初吓得后退,缓过神来后,便向我妻子开枪了。可怜我妻子当时正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当我外出寻找食物赶回时,我妻子被这些小鬼子把身子都给打乱糊了。我知道我不是这些武装到牙齿的鬼子的对手,为了报仇只得含恨逃开了。他们杀死了我妻子后并不肯罢休,夜晚来临的时候在野地里燃起了火堆,烤起蟒肉来喝酒。于是我就趁着黑夜潜入他们的附近,将这些小鬼了全给击昏了,然后又一个个地吞进了肚子里。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你送进万花谷的原因,我是想帮助你们把小鬼子给赶跑,说点自私的话,我还奢想你是不是能给我送几个小鬼子来让我充充饥,我已经有半年没有吃到食物了。唉!”巨蟒又是一声长叹。
东方听到此处已经是眼含泪水了,真没想到蟒们是这样的通人性。它们恩爱分明,从不与友善的人类为敌。只是因为它们本身长得太可怕了,人类才惧怕它们罢了,如果它们真想与人对作的话,不知会伤过多少人。可是它们从没伤过人,确切点说是从没伤过好人。“大蟒,你不要难过,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你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的。从明天起,我会天天都给你送来小鬼子让你吃饱喝足。你就在这耐心地等待吧。对了,你可千万要注意,小鬼子都有刀有枪,别叫他们伤着你。”
大蟒点点头,东方就离开了。这个梦就是东方整个晚上做得最完整的一个。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清楚地记得整个梦境。但却不能确定到底是一般的梦境还是真正的梦游。
他一边继续回忆着这场让他感到奇怪的梦,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今天是他这个新国王上任的第一天,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说也得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不能让小鬼子们起什么疑心。工作嘛是千头万绪,他记得昨夜为了避免和美叶子合房,他借口先给小田治病。这件事是今天必须要做的,不然的话无法向美叶子交待。
坐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呢,几个宫女就走了进来,问过早安后,有的给他系衣服扣子,有的帮他梳头,有的整理着室内。宫妇们做的事情都是东方平时最不愿做的。在学校宿舍里属他早晨起得最晚,有的时候同学们都吃过早饭了,他还躺在床上睡懒觉。不得不爬起来上课了,也是被子胡乱地掀到一旁,为此他不止一次地受到值周老师的点名批评。有一次在全校操场上,校长竟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训斥道:“东方红,你的脸皮子做鞋底子也能穿上二年。”回到教室后,免不了再挨齐老师的一顿暴训。看来老人们说得对,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当国王就比一般老百姓强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神仙般的日子。
美叶子走进室内,脸上像是抹了蜜糖,开口道:“方东君,今天是你上任的第一天,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全心全意为魔窟国人民服务,永远忠实于大日本皇军。继往开来,承前启后,与时俱进,为把我魔窟国建设成繁荣昌盛的现代化国家而努力奋斗。”说完这番话后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滑稽好笑,这要是在万花谷以外的什么地方说出来,人们就是不把他当成傻子,也一定会认为他是油嘴滑舌。但是在这个特定的地方,由特定的人物的口说出来,效果却大不一样。

美叶子果然听得心花怒放,为他正了正领带,道:“方东君,你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出口成章,非常人所能及啊,看来我是选对了人。”
真他妈的笑死个大活人,我不过顺口来了几句竟让她这样看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心里这样想着,脸上挂满了笑容。
早餐后,东方被下属人员领进了国王办公室,这本来是小田以前的办公室,现在自然轮到新国王来坐庄了。办公室十分宽敞,靠墙处摆放着若干的沙发和茶几,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子摆在室中央,桌子上堆放着一摞摞的文件,桌子后面就是一把魔得溜光锃亮的檀木椅子。东方进了屋四下看了看,就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那种感觉可比做梦强多了,飘飘然的,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引他进来的那个下属人员向他弯了弯腰,道:“国王阁下,我是你的秘书,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吩咐的,摁一下桌子的电铃就可以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他挥了挥手,见秘书动作利索地退了出去,并随手把门带上了。这才松驰下来,把领带松了松,将腿搭在了桌子上,得意地哼着小曲。桌子上放着一盒大号雪茄烟,想必这是小田的爱好之物。随手抽出一支点着吸了起来,抽烟可不算外行,在学校里经常躲在厕所里吸烟。有一次上自习课时犯了烟瘾,斗胆从教室里溜了出来,躲在过道通往楼上的楼梯下面点着烟,正抽着值周教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吓得他赶紧把烟揣进了兜里,应付完值周教师盘问后,这才发觉大腿疼得慌,原来烟头已将裤子给烧破了,至今大腿处还留着一块烟疤。
把激动和好奇压下去后,心神也稳了下来,想着自己还有不少应该马上去做的事,心里这才多了一份着急。小田对付特战队的细菌弹放在什么地方?秘密仓库在什么地方?谁是潜伏在游击队里的山鹰?监狱里关押着无数的抗联战士,如何才能将他们营救出来,这其中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令人头疼的。
他妈的,我是国王,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要行使自己的权力。想到这,伸手就在桌子的红开关摁了下去。片刻工夫后,那个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问道:“国王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魔窟国特工档案给我调来,我要亲自过目。”没等秘书反应,他又说道:“还有,我要大赦天下,你替我草拟一份文书,将我魔窟国所有的在押犯人全部特赦释放。好了,去吧。”看着秘书点头应诺退出去后,他又把腿架在了桌子上,嘴里叼着烟,人整个躺在了椅子里。心里真是好不得意啊,在其位谋其政,用不了多久就会解决所有的问题。看完了档案就可以清楚谁是山鹰,再吩咐下去自己要亲自去秘密仓库视察一下,不就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吗?
过了一会,传来了敲门声,他赶紧坐回到椅子里,应了一声:“进。”
那个秘书推门入内,禀道:“国王陛下,十分抱歉!你要的档案无法取来。”
“为什么?你的办事能力怎么这么差?”
“对不起陛下!他们不让提取档案。”
“我说你这个秘书是干什么吃的?你没告诉他们说是我要看档案的吗?你提我的名不就行了吗?去,再去。只要你喊一嗓子就有,谁敢不给我的面子?”
“对不起!陛下,我提了国王您的名字,可是人家还是不同意您提走档案。”
“他妈的,真是胆大包天啊,把不把我这个国王放在眼里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是我。”随着话音,山上完犊子提着战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东方一愣,心脏以每小时八十迈的速度跳了起来,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山上,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谁也不肯移走。谁收了目光就说明谁心虚了。“你凭什么阻挠我正常办公?”他终于吼了出来,而且一只手在用力地拍着桌子。
“你在没有表现出对大日本皇军的忠诚以前,绝对不能过问帝**事机密。更无权放走共党八路。”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魔窟国的宪兵司令,我可是魔窟国的国王。”
“你的国王小小的,我的宪兵司令大大的。你的和伪满州国皇帝一样,都是小小的,傀儡的干活。”山上说完威风凛凛地转身离去。
东方立刻像秋天遭了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下去。自己白乐了一回,日本人根本就没拿自己当盘菜,头三把火全都哑了火,看来是自己高估了自己,这头三脚难踢啊。这些事只能先放一放了,还是先给小田治病吧。对付小田的招那可以说是哑吧吃饺子——心里有数。“来人啊。”他也忘了摁铃,冲着门外大声喊道。
秘书应声而至:“国王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我要亲自陪小田太上王去山里治病,你马上传令下去,调三十个宪兵护驾。”国王府本来是有忠于小田家族的卫队的,但这是要给大蟒送礼用的,有去无回。尽量要拿山上完犊子的宪兵们当蟒菜。他不仅为自己的这一又一妙招沾沾自喜,刚才的窝囊气也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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