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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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犹如铁幕般黯淡冰冷,月将满,却被愁云遮掩,冷风吹动一片片黑色的云,一缕缕云烟撩拨着月的丰腴。祥和的月此时也添上一分妖娆与诱惑。今夜出奇得静,平时喧闹的虫豸此时也悄无声息。
只有修仙中人才能察觉到,从这个城市的一处废弃的大楼处传出不同寻常的妖气与杀气,汩汩地向天空中飘散,融入那暗云之中,游弋在妖异的天空世界里。
残破的楼宇,就像远古的树林,枝杈向天空伸展横斜,那砖石瓦砾之间,有七个黑影将一个瘦弱干枯的老头儿围了起来。
“我们也是做生意的,你也知道道儿上的规矩,欠了我们的钱,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一个黑影淡淡地发话道,没有一丝感情,令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在威胁,还是在恐吓。
没有感情的话语最难参透。那老头儿只好点头哈腰赔笑说道:“是、是,我当然知道您几位是大人物,钱是欠不得的,可是,您看……”老头儿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干巴巴地笑着说:“最近手头是在是紧……能不能缓几天……”
这时从黑影中丢出一个圆滚滚的包袱,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老头儿脚下,“打开看看吧,曾老头儿。”黑影中又传出另外一个声音。
曾老头儿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身上登时冒出冷汗,手脚冰凉,心下的慌张可想而知。可他还不得不勉强笑道:“这、这是……各位莫非在跟我开玩笑……”
黑影中传出一个声音道:“曾老头儿,我们看在你是老主顾的面子上才一直没有跟你撕破脸皮,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不然……”一道掌风袭来,将包裹的布吹开,里面赫然是一个人头!
曾老头看到后大骇,全身打颤,牙齿上下碰撞咯咯直响。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是小海……”
黑暗中传出一声狞笑:“不错。他和你一样,欠了我们二十颗失魂丹的钱。如果你现在不给我们满意的答复,我看你也难保了。”
只见那七个黑影围的圈子逐渐缩小,曾老头不禁手脚慌乱,他知道此时再求饶已经无用,看着周围散发出死亡气息的黑影,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可是往哪儿逃?周身都被包围,还有地方逃吗?
有!
曾老头儿的人形在一瞬间缩小成一个黑影,“嗖”的一声窜向天空,那七个黑影却也没有措手不及,也立即窜上了天空。
一系列的变化与动作的速度已经超出一般人的反应速度,直到他们飞在空中,方能看清他们的身形:曾老头儿化作一只蝙蝠,在前面疾飞,后面跟着七只夜莺,他们的羽毛发出破风之声,在空中追逐着。
蝙蝠与夜莺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追逐一直在僵持。忽然间蝙蝠俯冲下一条巷子,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实力与速度无法与夜莺相……
提并论,便想借着自己熟悉的地形之便,甩开夜莺。夜莺似乎也明白蝙蝠的用意,为首的夜莺突然间发出一声清鸣,猛然加速,蝙蝠措手不及,夜莺的阴影已经覆在蝙蝠头上,眼看蝙蝠就要死在夜莺的利爪下。
“还不快出来!”曾老头儿忽然一声大喊,只见一道人形的黑影从旁窜出,闪电般将蝙蝠扑到小巷的一边。
七只夜莺见此情形,一起落地化**形,只见来的是一名瘦削的青年,一声黑衣,站在巷子的黑影中,曾老头儿则藏在青年的身后。
黑衣人发话道:“夜莺的事,别人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杀无赦!”夜莺,专在妖界买卖药品,无论是济世的仙丹,还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抑或是令人醉仙梦死的毒品,都在他们的经营范围之内。而他们本身也是暗杀的高手,干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当然他们也可以处死那些如曾老头一样,欠债而无力还钱的妖精,以竖夜莺在妖界之名,否则欠债的妖将愈发多起来。
七夜莺,在妖界可谓是神秘而可怕的组织,大多妖魔躲他们还惟恐不及,更没有胆量去干涉他们的事,而此时,这个青年听到夜莺的警告,没有丝毫反应。对面的夜莺,也没有再说话,这是他们一向的作风:不说多余的话。那青年,在夜莺看来,已是死人。
曾老头在后面悄悄对青年说:“蓝齐,这些家伙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干掉他们。快!”
原来这名青年就是蓝齐,他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你的事儿,与我无关,我刚才救你于夜莺爪下,已算救了你。”
曾老头儿的脸色突然变了,在朦胧的黑暗中看来显得诡异而扭曲,他恶狠狠地说道:“哼!与你无关?!你今天要是不把他们杀死,他么就把你杀死,你没听见吗,杀无赦!还有,哼哼,你的灵核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把它取出来,到时候你就和现在一样,一个小小的游魂都可以把你杀死。你只能乖乖的在我的手掌心儿里。”
蓝齐沉默了,他的拳头因为强烈的愤恨越攥越紧,对于他这样一个努力想像人类一样生活的妖怪来说,被一个力量如此薄弱的老妖利用,为他提供人类的鲜血,这一切实在是充满无奈与屈辱。

曾老头这时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发光的小球体,道:“我现在就把灵力给你,你赶快想清楚,是帮我,还是受死。”
这时一个夜莺说道:“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好了,那就受死吧!”
话音未落,七个黑影齐向蓝齐两人扑去,他们的扑式隐含着有素的训练和配合,有的旨在一招击毙曾老头儿,有的旨在先发制人,制住蓝齐,更有甚者甘当肉盾,牺牲自己打算硬接蓝齐一击。他们的计算可谓精妙,配合臻于完美,但未等他们碰到……
蓝齐两人一根毫毛,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曾老头儿莫名飞到了天上,而蓝齐在同一时刻消失。
七只夜莺正不知发生了什么,忽然觉得身后有一样东西散发着逼人的热度,回头一看,蓝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个如科幻片儿里那样的小型枪炮,其尖端正有一个光球在散发着热力,只见那光球不断闪烁,色泽变化无端。
“危险!”一只夜莺只喊出两个字,蓝齐以按动扳机,光弹发出打在一只夜莺身上,那只夜莺立刻被融化成一股青烟,那光弹却还未消失,猛然间爆裂开来,四周的夜莺尽皆中弹,转瞬间只剩下三只夜莺。
一般的妖魔或以法力战斗,或以法力为辅,倚靠自身力量作战。那三只夜莺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发射灵力炮弹的武器,自己的伙伴一眨眼间就被毙于枪下,尽皆胆裂,不由得愣在当地,蓝齐收起灵枪,欺到一只夜莺身前,手刀一挥,已把对手切成两半。
只见蓝齐掌缘莹光闪烁,光芒不住流动,宛如粒子形态的利刃。此时剩下的两只夜莺见又有同伴被格毙,仿佛被警钟敲醒般恢复了神智,登时散开,消失无影。
空气中的杀气还未散去,那两只夜莺一定还未走,蓝齐不敢怠慢,周围一片黑暗,他只得仔细感觉周围的气息,来判断敌手所在的位置。而恰好此时方才被蓝齐一脚踢上天空,以求避开夜莺一击的曾老头儿此时狼狈地回来了,不知天高地厚地对蓝齐破口大骂:“你小子啊,敢他妈踢我!我就不信你不踢我就没其他办法闪躲了,你敢这么对我,好,看我以后怎么还收拾你!”
曾老头儿的说话声干扰了蓝齐神智,原本紧绷的精神戒备不禁一乱,高手相争,一刻的松懈都会给对方可趁之机,生死往往在一招之间,魔族的斗法也是如此,蓝齐心中暗呼:“糟糕!”紧接着只觉身后一阵如剑般锋利的劲道袭来,蓝齐千钧一发之际,急忙闪躲,堪堪避过,他腾身空中,无处着力之际,另一只夜莺从正前方攻来,那只夜莺心下料定必将一击得手,口中大喊道:“死吧!”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蓝齐人形突然化作一只银色的蝙蝠,飞向上空,两只夜莺都是全力一击,意欲毙蓝齐于一招之下,所以招式已无变化的余地,两人刺空,各向相反的方向扑去,蓝齐在空中变回人形,掏出灵枪,发出红色的光弹,将两人击毙。
曾老头儿刚才被突然出现的夜莺吓了一跳,急忙躲了起来,现在他才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看着夜莺化作青烟弥漫开来,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们几只鸟,也想杀我?也不用你们的脑子想想,我混迹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杀死的?!哈哈哈……”
蓝齐轻轻的落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狂笑地曾老头儿……
,看着他丑陋的面貌,胃一阵收缩,不禁意欲呕吐,他颤抖地举起枪,瞄准眼前这个不断地利用自己的老妖,他想毁灭的不只是这个蝙蝠精,更是自己的屈辱,与屈辱带来的丑恶和愤怒。
曾老头儿回过身来,看着蓝齐正要按动扳机,不禁大骇,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型的光球,在他法力的催动下,光球逐渐闪烁着黑色的光芒,这时蓝齐的身体好像忽然失去力量,软到在地,他的体内逐渐升起一个白色的光球,飞到曾老头掌中黑色光球之中。
黑白两个光球渐渐融合,化为一个银灰色的光球。曾老头儿狞笑道:“只要那你的灵核还在我这儿,你的灵力就得任由我控制!想对我下手,再等一千年吧!要是你以后再敢杀我,我就要你好看!哼!”
说罢化成蝙蝠消失在夜空。蓝齐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全身在颤抖,愤恨地用手指差入地面,留下深深的凹痕。
失去了了灵力的蓝齐没有察觉到,黑色的夜幕中,有两双眼睛正在看着此时的他。
“灵枪、灵刃粉,怎么样,够劲儿吗?”一个声音说道。
“不错,非常精彩的战斗,他研发机械的能力让我很是欣赏。”另一个声音道。
“明天就有好戏看了。不……应该说是我们也参演的戏。”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话音落下,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仿佛野外黑夜中苍狼的眼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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