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惊闻机密揽英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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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李巧玲说是在府中闷坏了,缠着韦小宝带她去天桥看热闻。韦小宝见无事,便答应了。不到天桥,不知道北京的热闹。街道上店辅林立,百艺杂耍集全,行人如织,车马如龙,热闹非凡。两边摊贩密集,有卖冰糖葫芦的,有做混沌的,有捏泥人的,有贩糖果的,各种叫卖声不断,人气十足。地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古玩、字画、瓷器、手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两人边走边聊边看,兴致勃勃。忽地,地摊上一个卖字画之人引起了韦小宝的注意。别的地摊老板都是大声吆喝,招揽客人,而他却是把几副字画随便摆在地上,然后便不闻不问,埋头坐在一旁看书,就是有顾客上前观看字画,他也不与答礼。韦小宝认真打量那人,只见他年纪甚轻,眉目清朗,傲气凌然。一身扑素的长褂洗得有些发白,但却异常整浩。看他那专注的表情,孤傲的神情,韦小宝知道他必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在好奇心的趋动下,韦小宝带着李巧玲来到那人摊位前,随便翻看了几副字画,问道:“公子,你的这些字画我都要了,多少钱?”一连问了三遍,那人才从书本中清醒过来,听清韦小宝的话,他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看着给吧,觉得这些字画值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李巧玲奇怪问道:“那我们只给一文钱也成吗?”那人道:“如果你们觉得这些字画只值一文钱,那便只给一文吧!”正说着,突然一阵咕咕声响传来,那人神情很是尴尬。韦小宝知道那是他肚子饿着的叫声,笑道:“公子,你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由在下请客,我们一起去用午餐,顺便谈一下这些字画的价钱,如何?”
那人甚是豪爽,干脆答道:“也好,那就叨扰了。”利索地收起地上的字画,随韦小宝两人朝不远处的一家客栈走去。李巧玲心想,“我们不是已经吃过午饭吗?小宝干马又要拉这人来吃饭,难道是为了这人?可是看这人,整个儿一个书呆子,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小宝为何要如此做?”李巧玲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开口相询,默默看着韦小宝行事。
三人来到客栈,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韦小宝点了满满的一桌子菜肴,三人边吃边聊。那人虽然肚子饿得厉害,但吃相却极其斯文。吃了几口酒菜,韦小宝说道:“在下韦小宝,这位是贱内李巧玲,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李巧玲听得韦小宝在外人面前如此介绍她,不由得羞喜交加,脸儿通红。那人道:“在下周昌,草字培公。”“周培公!”韦小宝大吃一惊,急问道:“你可是湖北荆门人?”周培公微愣,问道:“正是,不知阁下如何得知?”韦小宝胡扯道:“我听你口音,有点像是那儿人,也就随便问问。”周培公不以为意,低头吃饭。
韦小宝心里却是翻开了,脑中不断回想着历史上有关周培公的资料。周培公名昌,字培公,湖北荆门市麻城镇官堰村人。他青年丧父,依母度日,后发奋读书并赴京应试,在公开场合下与举子们议论朝政,被微服私访的康熙发现,成为一代名臣。在平定“三藩叛乱”中,他自告奋勇,凭着出色的舌辩能力,只身说服王辅臣归顺,扭转了当时危急的形势,使平叛得以实现。在平定台湾战略中,他提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特别是推荐了汉人姚启圣,在台湾的回归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在北方任职期间,考虑到统一大业。考虑到领土的完整,用6年时间完成了《皇舆全图》,让康熙皇帝高悬殿内,不忘国家的统一。他为人才气横溢,胆略出众,但却傲气十足,铁骨铮铮,不逢迎世俗,不巴结权贵。康熙虽然看重其才能,但却不欣赏他的为人。他也看透了康熙帝的心理定势——首先必须保住爱新觉罗氏的帝位、保住康熙王朝的牌号,又不得不依靠有文韬武略的汉臣,放手让他们立功并嘉奖他们。背地里却警觉异常,时刻防备着汉臣。周培公因脾气原因,最终遭受康熙冷落,下场凄惨。韦小宝心怀宏图壮志,遇到汉家英才,又岂能放过,心里琢磨着怎样将他收进挥下。

韦小宝思索片刻,问道:“看公子模样,必是有学问的读书人,不知为何要屈蹲街头卖画?”周培公此时已吃了八分饱,叹气道:“生活使然!在下入京赶考,待到京中,盘缠用尽,不得已只能作些字画卖,维持生计,让两位见笑了。”韦小笑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待到一时风平浪静,便可拔开青云见红日。公子自力更生,德性高尚,又有何见笑之处?”周培公道:“无奈之举,诚蒙不弃!”韦小宝道:“周公子,此时离明年春考尚有几个月时间,你如此这般也不是办法。在下家中略有资财,又十分钦慕公子的才学和为人,欲结交公子为朋友,想请公子到寒舍暂住,用心向学,以待明年春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周培公此时正囊中羞涩,见有人接济,自是心中欢喜,又见韦小宝态度诚肯,沉吟一下,便点头答应了,“如此就叨扰了。”韦小宝喜道:“公子能来寒舍,在下得以时时请教,以解疑惑,增进学问,高兴还不及,何来打扰之处?”
饭罢,韦小宝付过钱资,与着李巧玲同周培公前往他旅居的客栈,拿了行礼,三人一起来到伯爵府。立于府前,周培公看着高悬的牌匾,大吃一惊,问道:“怎的来到了伯爵府?”继尔似有所悟,惊问韦小宝道:“莫非你就是手刃奸相鳌拜的韦小宝,韦大人?”韦小宝笑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周大哥,我们是道义之交,如果你看得起我的话,就叫我小宝吧,我就称呼你为周大哥!”周培公为人铮骨自傲,不愄惧权贵,不巴结权贵,但见韦小宝为人豪爽,不居傲,诚心相交,心下欢喜,说道:“如此我就认了你这个朋友!”韦小宝让李巧玲独自回房,亲自领着周培公选了一个清静幽雅的院落,让下人备好一应暂新的家居物什,让周培公住了进去。
就这样,周培公住进了伯爵府。韦小宝还以玩笑的方式把这事儿说给康熙听,康熙也不以为意。此后一段时间,韦小宝上午在尚书房伺候,下午或者是轮流陪陪双儿、秦小玉、李巧玲等红颜知已,遗憾的是,每次见到韦小宝,孙嬷嬷都有意避,令他心里极为不爽;或者是去天地会视查一番,又或者是陪周培公吃茶聊天,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韦小宝与周培公互相欣赏,相见逢恨晚,在韦小宝的提议下,两人摆了香案,在李义山和李巧玲的见证下,拜天拜地,义结金兰,成了好兄弟。韦小宝又让周培公书信一封,派了两个可靠的家仆,带着信去周培公的老人家,接义母义嫂来京居住。
通过一系列的按排,韦小宝彻底笼络住了周培公这个大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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