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惊闻机密揽英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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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与安亲王岳东在上书房密议,韦小宝藏于书架之后,凝神倾听,他害怕错过每一句话。
岳东扑通跪下,连连磕头,说道:“请皇上恕罪!昨晚之事,功亏一溃,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康熙道:“安亲王,你先起来再说,事情不是已经都设计好了吗?怎的又出了纰漏?你且给朕详细道来!”岳东道:“回皇上,微臣原本的设计是,借与反贼做买卖的名义,泄出天山雪莲的秘密,引来那帮反贼抢夺,并成功让他们夺得天山雪莲,却在装天山雪莲的玉匣上留下追踪的线索。天山雪莲乃是天下至宝,那些反贼夺得后必不敢私自享用,定会带回老巢,献给匪首朱三太子。然后微臣再派人循着留下的线索,找到反贼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初时,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反贼二号人物左使‘驼疯’都快成功抢到了天山雪莲,谁知此时却杀出另一帮人来,瞬间便抢走了天山雪莲。失了天山雪莲,又是在微臣的王府,‘驼疯’不敢多留,悻悻而退。这时,微臣还不担心,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不能查出失三太子的老巢,但说不定能揪出另一帮隐藏的反贼。于是,微臣便带着一帮大内侍卫悄悄追了上去,初时进展顺利,但追到桑丘时,线索却突然中断了。微臣派人四处打探,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只好退好向皇上禀奏。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
康熙道:“反贼太过狡猾,又事出突然,安亲王不必太过自责,朕恕你无罪。”岳东立即磕头谢恩。康熙又问道:“安亲王,不知你在玉匣上留下了什么线索,何以会突然中断?”岳东道:“回皇上,微臣家中养有一只灵貂,此灵貂食川境樟林中一中阴性毒蛇长大,对樟树汁和那阴性毒蛇的毒液十分敏感,百里之内可以凭嗅觉查之。微臣将让人将樟树汁和蛇毒合制成一颗药丸,暗藏在玉匣内里,然后让灵貂带着微臣等人追踪。至于此线索为何会突然中断,微臣实在不知!”康熙沉吟道:“可能那劫贼是惯犯,经验丰富,发现了玉匣里暗藏的药丸,毁掉了线索。”
韦小宝心中疑惑,“药丸明明是我在伯爵府中发现的,他们为什么只能追到那片密林(桑丘)里呢?”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对于灵貂来说,那颗药丸的气味虽浓,但天山雪莲和极品碧玉的灵气先将气味遮掩了一部分。然后遇到韦小宝,他身上既含有冰晶雪蛙的至灵之气,又含有赤龙的至毒之气,两相结合,早将那药丸的气味混淆遮掩地一干二静,让灵貂无从追起。否则,岂不是要追到他韦小宝的老巢伯爵府?
岳东道:“皇上英明,必是如此,微臣不及万一!”康熙道:“安亲王,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做?”安亲王道:“皇上,微臣行事机密,那帮反贼能够提前探知微臣的行动,而且迅速做出布署,行动严密,可见其背后必有一个强大的组织。而在京城中,势力强大,有组织的反贼也就那几家,请求皇上允许微臣调用旗下的秘探暗查!”康熙道:“此事不可。用的越多,暴露的机会也就越大。朕花了许多力气,才在那几个组织中按插下秘探,若为了此事而将他们置于暴露的危险之下,那太不划算。好钢应该用在好刃上,那些秘探朕要在关键的时候用。”
韦小宝恍然大悟,原来岳东就是康熙的情报总监。康熙这招真是高妙,谁又能想到,被皇上冷落的闲散王爷,暗地里竟会是皇上依为臂膀的耳目,替他监视着朝庭内外?唉!帝王的心思果非凡人能够揣磨的。韦小宝原本欲将岳东杀之而后快,现在康熙如此重用他,杀了他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明处的敌人总比隐藏在暗处的敌要容易对付,韦小宝打算改变策略了。
岳东道:“皇上思虑周全,微臣不及万一,险些坏了大事。”康熙道:“虽然不能动用那些秘探去查,但此事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安亲王,这事以后你就不要再管了,朕会派韦小宝去查探,你就静下心来帮朕发展情报网吧!”韦小宝心想,“看来老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安亲王办不了的事,皇上竟会派我去办,这不是明摆着比看重安亲王更加看重我吗?嘿嘿。。。岳东不是要发展情报网吗?你暗暗招兵买马,老子就暗暗派兵遣将,到时候,你情报网里的重要头目都是老子的人,老子架空你,岂不白得了一个大势力?”如此一想,韦小宝心里不由得爽极了,又想,“这样岂不是国家出钱,岳东出力,老子坐享其成?哈哈。。。命好果真就是不一样!不过,要将人员按插进岳东的情报网,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于要架空他,那更是难上加难了,这事还得好好筹划一番。”

这时,康熙又道:“朕封了韦小宝做御前侍卫副总管,原御前侍卫副总管瑞栋位置有些尴尬,朕打算让他进九门担提督衙门当个统领,暗里兼着神机营副统领之职,协助你管好神机营,希望你们好好协作,用心为朕办事。”安亲王自然知道神机营的重要性,皇上在他身边按插亲信乃是无可厚非之事,他岂敢反对,躬身说道:”谨皇上圣旨,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为皇上办事,死而后已!“闻得此言,韦小宝心中欣喜若狂,真是苍天垂幸,自己刚想睡觉,便有人送来枕头,康熙的这个任命真是锦上添花,让韦小宝得天独厚。
忽地,康熙说道:“今天一大早天牢那边便传来消息,说是纳兰冰敬昨晚被人杀死,安亲王,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岳东大吃一惊,说道:“皇上,纳兰凉敬已被判死刑,现在提前让人杀死,分明是有人杀人灭口,切断线索!此人杀纳兰凉敬灭口,就必与他有勾结,而且能在守卫森严的天牢中无声无息地杀死纳兰凉敬,说明此人在京中很有势力。皇上,此人必须尽早铲除,他就像一条毒蛇藏于暗中,时不时地放毒信子,令人防不胜防。这种人留得越久,危害就越大,必须尽早将他找出来,连根拔起。”
康熙道:“正是,此人不除,朕寝食难安。可是,此人隐藏得极深,恐怕一时难以将他找出来。安亲王,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呢?”岳东道:“微臣驽顿,微臣不知!”康熙道:“你刚才的分析只对了一半。其实,除了杀人灭口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挑拔离间,挑拔你和我的君臣关系,让我们两人互相猜忌!甚至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一石二鸟之计,既杀人灭口,又挑拔我们之间的君臣关系。”
听得康熙分析,岳东不由得冷汗浃背,心想,“倘若不是我早已向皇上投城,此时纳兰凉敬一死,皇上必定怀疑是我杀人灭口,那我的处境就真的堪忧了。此人用心如此险恶,分明是想至我于死地,天啊,此人必留不得,应该尽早找出来杀掉,否则自己必会后患无穷。”于是,认真思索起来。半晌,说道:“皇上,据韦小宝交出的账簿和存单相较,实际白银数目比账面上整整少了四千多万两。这笔巨银的去处非常可疑,微臣愚见,只要找出这笔巨银的去向,就必可揪出幕后之人。”康熙道:“你分析的不错,只是纳兰凉敬一死,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无可查起!唉!说来说去还是朕信息不足,事事被动,安亲王,你要怒力啊,朕的耳目是否灵便,就全靠你了。”岳东道:“不能为皇上分忧,是臣最大的罪过。今皇上不以臣驽顿,委以重任,臣将万死不辞,竭尽全力为皇上办事,以报答皇上圣恩!”康熙道:“朕知道你忠心,不然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了。不过,光忠心不成,还要办事得力,时候也不早了,你下去用心办事吧,朕希望早日看到成果。”岳东跪安。康熙叹气道:“真个多事之秋!”随后步出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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