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锋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婶婶，你怎么也来了？”
婶婶赶紧叫来了大夫，清晨的阳光慢慢流进小锋眼里，目光里渐渐有了生命的色彩。
“我又看见老爸了，还跟他一起踢球。”
“傻孩子，他前天就去世了，已经不在了！”婶婶抱住小锋，眼泪不断地流下来。
“老爸一直都在，都在这里。”小锋把手放在心上，平静地说。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每一个黄昏里，小锋一个人站在足球场上，眼泪被夕阳的余焰风干以后磨碎，悄然无声落在地上……
陈玮来过，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陈染来过，什么话也没说。
小姗也来过，沉默地看了他很久。
最后，他终于明白，必须服从命运。
“婶婶，我回来了！”
“小锋，你，你怎么把头发剪了？”小锋走进家门就把婶婶吓了一跳。
“反正除了老爸，也不会有人说它很好看，就剪了啊。”
“先给你爸上柱香，饭菜我马上端上来。”
小锋把点燃的檀香插进香炉，“老爸，我回来了！”
饭桌上的气氛一直是沉闷的，婶婶也习惯了不去打搅若有所思的小锋。
“婶婶，我们搬走好不好？走得远远的。”
“为什么呢？”
“……”
家里来了很多人，有伯伯，有陈涛，有老爸的同事，还有小锋的妈妈。
“姐，以后小锋就拜托您了！你们一声不吭就要搬走，而且还去那么远，恐怕以后我都不能够经常来看孩子了。”说话的是妈妈。
“婶婶，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要上车了。”
儿子的背影孤单而倔强，她看在眼里，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溅在唇上。转过身去，看见墙上的挂钟，可惜时间已经被那阴森的黑色指针牢牢锁住，一切陷入静默的窒息之中。
“小锋，足球你都忘了拿，我给你带上了！”陈涛从行李堆中特意把球拿出来，递给小锋。
小锋接过足球，又递回来：“涛哥，送给你！你要不要？”
陈涛默然地把球接住，“小锋，你不想踢了吗？”
“我其实不太喜欢踢球，只是因为老爸很喜欢我才喜欢。”
“那这样也好，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勉强，只是总觉得有点可惜。先发我这儿，你想要的时候，再还给你。”
一切收拾妥当，陈涛向小锋挥手道别：“小锋好好念书哦，涛哥会经常来看你！”
“涛哥！”小锋突然哭着扑到陈涛怀里，“如果在球场看到老爸的话，帮我跟他说，足球只是小锋第二喜欢的，我最喜欢的，是老爸你。是老爸你呀！”
陈涛轻轻摩挲着小锋的发梢，“小锋你老是哭的话，正国会担心的。”
“涛哥！我好想老爸啊，好多话都想跟老爸说啊！”
“傻孩子，十年后，我们会得到另一个国王，温暖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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