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外篇 我和我的女人们(上)——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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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们刘家当初还勉强算是富户,可再大的家业也架不住儿子生得多。我娘能生养,接二连着三的给我爹生了四个崽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四条小狼放开肚量这么狠吃个十几年下来,这家道也就被啃得七七八八下去了,眼见着还要给儿子们操办婚事,愁得我老爹整个有点未老先衰的意思,老在家里拍着大腿叹气,说儿子也不过就是个脸面,哪有生闺女实在。看隔壁王家,逢年过节,几个丫头大包小包的往回顺好东西,肥得那俩老家伙,脸都圆了几圈。
所以我爹对排在上面的大哥、二哥多少还有点慈父心肠,到了老三,也就是我那短命的只活了一年多的三哥,就有几分视而不见的味道,就算孩子没了,也不过是少少了洒了几滴眼水而已。再轮到我,那纯粹就是神憎鬼厌了,估计在他心里,我不是他儿子,而是顶着他儿子名头的一个讨债鬼,明刀明枪来喝他血的。
不过庆幸的是,我虽然是俗称“狗都嫌”的那种代表,但难得神经粗得能比得上筷子,只要能吃饱了,管你给我什么脸色看,大不了不甩你就是。就不信你还能眼睁睁的看得儿子饿死,若真这么做了,就算我娘不找你拼命,周围的人也能一阵唾沫星子喷死你,看你还怎么在沛县活人。
许多许多年以后,老有些总是满脸堆笑的人围着我,大赞老子如何如何的胸襟广阔、海纳百川,真真是天赋帝王之气等等等等,我就心想,把你们这群兔崽子给我老头做儿子,你们保证也都一个个都能胸襟广阔起来。切,莫非这帝王之气就来得这么容易?真是马屁都不会拍。
在这样一个家里待着,虽然能厚着脸皮混口饭吃,其余的就别指望了。我爹忙完了大哥、二哥的婚事后,不知怎的动了花花心思,那么大年纪还娶了一房小的,转年就给我生了个粉团团的小弟弟,却把我的人生大事丢在一边问都懒得问一下。我那两个嫂子也不是善类,想必对我这只会吃不会做的小叔子相当看不顺眼,又见老头子不待见我,于是在一群妇道人家里说起来,口风来去,总带着几分糟贱的意思,把好端端的一介大好青年贬成了好逸恶劳的无耻之徒,行情直线下跌。
不过好在我生来相貌堂堂,卖相不错,在附近那些大姑娘小寡妇堆里还混得开,大便宜占不了多少,小揩油总是常常能有。这年头,除了打仗就是劳役,男人死得多,丢下大大小小一堆女人旷在那里,可惜了的。
其实我自问对女人还是相当的专情,真要喜欢上了,至少是那阵子是掏心窝子地对她好。
我第一个女人可能是村里哪家的一个小姑娘,这么多年,也记不清具体是哪个。和我好上以后,她哭着闹着要嫁给我,却给她家人一根绳子捆到了外县。跟着我这种没出息的男人,岂不是毁了闺女的一辈子,她爹妈想得明白着呢。
经了这事,我也想通了,既然老子没本事把人家娶回来,就别再祸害那些小丫头,省得人家嫁到夫家还过不安生。村里村外那许多自立门户的小寡妇,风情得很,既没麻烦,老子还能时不时过去蹭点吃喝,岂不实在得很。
算起来,这十几年里,前前后后、明里暗里和几家小寡妇都好过,最后还是曹家的最长情。有段日子我几乎就明着住她家里,而且还盘算着怎么才能找我那一毛不拔的老爹要点本钱,干脆娶了她。不为别的,就冲她肯给我生儿子。寡妇偷汉,不过是闹桩绯闻,大伙说说高兴而已,要生出孽种,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丑事一桩了。可曹家的不但替我生了儿子,还生得理直气壮,刚过两月,她就能抱着我儿子满世界晃荡,唯恐别人不知道她能生似的。
其实曹家的自己有钱,不图我这么点,但做男人的也不能被人指着说是靠吃老婆本的不是?我虽是成天混吃等死的主,却也不能输了这口气。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闹不清是因为没钱,还是为了别的,我始终没把曹家的娶进门。可能两个人相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不觉得成不成亲有什么不一样的,日子还不是一样过吗。
就这么着,和曹家的混了八、九年,时好时坏,却也一直没分开过,眼见着我儿子刘肥都已经好几岁,胡混了这许多年,也该正正经经过日子了,不说别的,至少得赚点东西留给儿子娶媳妇吧。别让他这辈子和他爹一样凄惶,连个老婆都讨不起。
到集上打了两斤酒,宰了曹家养的两只下蛋鸡,又到樊哙那里提了两块狗肉,我去找在衙门里做事的萧何。我和老萧的情分原不在这点酒肉上,就算我空着一双手到他家,只要开了口,老萧也能尽力的替**办。不过做人不能这么不地道,老萧够兄弟,我也得懂得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才是。
老萧替我找了个亭长的差使,十里为一亭,管着个屁大的地方,不过好歹在衙门里能领点钱,算是蹭上点了公家饭。我知道老萧为我谋这个差使花了不少钱,不过他不说我也不问,好兄弟不在嘴上说这些个,心里记着。
可就是因为当上了亭长,我遇上了吕家的那个女人,断了和曹家的缘份。
和吕家结亲的过程很传奇,传奇得让知道我底细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吕家,那可是几百里内最大的富户,和官面上的交情也深厚得很,怎么就把花骨朵似的十八岁大闺女嫁给了我这个半大老头,真真老天爷不开眼啊。
其实之前我就见过吕家的,在县令大人迎接吕公入县衙的那天。
吕家果真是有钱,搬一个家罢了,马车拉着樟木箱子从县衙门口一直排到城门洞那儿,好大的气派。沛县里那些穷鬼哪见过这个,一窝蜂的拥在了县衙门口,我也挤进去,恰好看到夏侯婴兄弟带着人维持秩序,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寻了个好位置,蹲在那儿看热闹。
内眷乘坐的马车掀了一下车帘,似乎是车内人向县令的公子回礼,我眼尖,一眼瞟去,隐约看见里面坐着两、三个女人,头发黑黑的,皮肤白白的,不像乡下那些女人看着就又黄又粗。我当时就啧啧嘴,心里想,到底是有钱人,养得水色都不一样,不知哪个有福的能消受。
不过当时我绝对想不到,这个有福的人居然会是我。
老子踩到一个天大的狗屎运,居然把吕家的大小姐娶进了门。
是娶,不是入赘,这点先要说清楚。当初吕家来提亲的时候,我老爹喜得那财迷样,以为能卖子求荣呢,气得我跳出来就对那媒人叫:“喂,你回去和吕家说,要我刘季入赘,免谈。我刘季好歹也是条汉子,丢不起那人。”
那媒人倒笑了,拍拍我的肩,十分语重心长地道:“老三啊,我说过入赘的话没有?没有吧。那吕家压根没提这两个字,只说愿把女儿嫁你,嫁过门做你刘家人。唉,到底是岁数小,容易冲动,以后要把话听清楚了再说。”
我翻了他一眼,这家伙其实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奈何成亲得早,如今儿子都快要生儿子了,就算指着鼻子说我小,我也只能捂着鼻子认了,谁让老子到现在还没正经成过亲,见人就低一头,亏大了。
再盘算一下,好象我也没啥可给人算计的,人家到底是个黄花大姑娘,就算一个子儿也没有,嫁给我也算是我赚了,这买卖倒是做得来。
于是,我踏碎了满地的眼珠子,风风光光的把吕大小姐娶进了门。你别说,还真是个美人,比我素日看的那些蠢女人强得太多。就算是曹家的,虽然也算是个俏寡妇,倒底是乡下女人,那气势,跟人家小姐出身的差得老远。
当然还有那些陪嫁,好几十大车,看得村里人口水都来不及擦。后来我又才明白,原来这些都是吕大小姐自己赚的,而且这位小姐私房小包包里还有十几间铺面,坐在家里就能看着那金子往家滚,敢情我是娶了一只会下金蛋的生财鸡。
看来我老刘虽是兄弟里最没本事的,可架不住生来有福气,天降横财专砸我,躲都躲不开。
这日子过得那叫爽。吕家的进门后也没闹着分家,悄没吱声的自个儿掏钱盖了间大宅院,连地上铺的石头用的都是最上乘的,踏在上面脚底心都舒服得发痒。我算是知道有钱人是怎么花钱的了,这每块石头都抵得上我家的半年粮啊,用力踩踩都觉得心痛。
新房子新老婆,老子活了半大年纪也没这么风光过。老实说,以前和樊哙那帮兄弟混,总是蹭吃蹭喝的居多,如今老刘我有钱了,请大伙儿到家里来喝,管够,不喝躺下不准走。
当然也有不爽的事,为了我娶老婆,曹家的把我儿子往我老妈那儿一塞,自己卷巴卷巴回了娘家,过了几个月后听说嫁了个当地的老实汉子。她跟我这么多年也没修成个正果,说起来真有些对不住她,不过这种事你情我愿,我也没拿刀逼她不是。
抛开这些不论,我心里还是喜欢这个老婆的,又漂亮又能干又识大体还会赚钱,没亏待我儿子,也没在兄弟面前落我的面子,家里外面更是一手打理得妥妥贴贴,让我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觉得闲着居然也难受。虽然性子淡了些,不像曹家的成天和我痴缠,让我既得意又觉得有点腻味。可人家是大小姐的出身啊,这叫矜持,叫有贵气,和曹家的不是一个档次。
再后来,她给我生了个丫头。好,我喜欢,丫头咋啦,只要这丫头能有她娘三分,那咱刘家也能出个大小姐了。

可惜的是好日子不长久,许是我安逸得让人嫉妒,那一干子小人居然撺掇新来的县令大人抽我出去服役。那可是骊山,去一整个人还不知能不能回来半个。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如今虽然也是有钱人了,可还在县令辖下,他只要不高兴照样能一句话就送我进牢房,估计那些动手的人还不带慢半拍的。
就这样,我去了咸阳。
一句话,乡下人进城,大开眼界。
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有这么大的城,这么漂亮的房子,这么多的人。
还有就是,我老婆竟然在咸阳城里还有那么大的铺子,难怪她花起钱来眼都不眨一下。
后来有人拿我那句“大丈夫当如是”做文章,其实我当时和满街的人一起被秦军喝令着伏在路边,哪里敢抬头,直到车驾走远,才敢偷偷用眼角瞄瞄,干咽口唾沫,咕哝一句,“男人当到这份上,值了。”
在我心里,当女人就得像我老婆那样,当男人就得像皇帝这样,不过我用脚趾头想,也没想到过老子有一天真能混到皇帝那个位子上。那可是皇帝啊,是天上掉下来的神,哪会轮到我这种小混混。
在咸阳玩了一把震撼,依旧还得回老家乖乖过我的小日子。老婆又给我生了个儿子,叫如意,不错,自从我娶了这个老婆后,有钱有地,有儿有女,确实如意得很。而樊哙这小子倒有本事,居然泡到了我老婆娇滴滴的小妹子,艳福好像也不比我差多少。
不过这天下似乎要变了,味道怎么闻怎么不对,有时候和老萧说起来,他也说是。但我也没啥想法,变就变呗,老子如今一有钱人,各处都有铺子,哪儿不打仗去哪儿,饿死别人也饿不死我,等天下太平了,养得白白胖胖再重出江湖。
不过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自从知道县里又要老子押人去咸阳,我就知道这条命玩完了,没戏了,到头了。回来和老婆一说,我还以为她准得大哭一场,拽着我的衣角不让我走,可她压根儿连眉毛都没挑半下,只吩咐下人替我收拾行李,好像我不过是出门走个亲戚,让我请教老萧之后才准备好的满肚子安慰话生生憋在肚子里,化作了胀气,撑得我整晚上只喝了半碗粟米粥。
我这老婆啥都好,就是太矜持,矜持得有时让人觉得冷得很,她要和曹家的取长补短一番就好了。我那天晚上躺在榻上瞎琢磨,又想,都这地步了还想啥呢,随她去吧,她这性子也好,以后我如果没了她也没那么伤心。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动心思去勾引我老婆这个新任小寡妇,若那样,老子可就亏大发了。
一夜胡思乱想,第二天照样得出门。
路上走了一天又一天,人是跑了一个又一个。
我没追。
跑吧,跑掉一个和全跑光了也没啥区别。我一边喝酒一边想,我老婆要真当了小寡妇,又有钱又漂亮,那可比曹家的撩人,看来我吃亏的可能性大得很啊。
当时满脑子尽想这些个,哪想过我老婆居然会追过来,而且……还把自己家的房子一把火烧了,那都是钱啊。我看着她拎着条死蛇一本正经有说什么赤帝白帝,那不就我刚宰的一条破蛇嘛,至于忽悠得那么悬乎?
不过篝火映照之下,她的脸红润诱人,仿佛一个冰美人突然活了,让我的心一阵的砰砰乱跳,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别说,我老婆生完两个孩子以后倒比刚成亲的时候更有风韵了。
那天晚上,我发现我老婆吕大小姐有当神婆的潜质。当然,过了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其实是她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对未来的预知。于是我稀里糊涂的落草当了土匪,带着手下这帮人开始从事这份看似很有前途的职业。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觉得老婆除了漂亮能干以外,还有些神秘,这让我隐隐产生了些许的不安。但不管怎么说,从那夜开始,我刘季就不再是沛县城里的一个小混混了,而是个有理想、有追求、有身份的土匪头子。带着沛县和我一起混大的兄弟们,东拼西杀,在乱世里为自己搏前程。
现在想一想,那段日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辛苦得很,但人却活得有滋有味。以前,家里内外事务都被老婆悄没声息的一手料理掉了,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也懒得往前凑,每天只是闲得发慌,好饭好菜吃得让人心虚。直到起兵之后,我才终于觉得老子也是个能护家的男人,讲出话来有人听,吐口唾沫就是个钉,对老婆说话气都能粗些。
我和老婆在家里的重要性正在对调,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很痛快。
如果就这么下去,我老婆总有一天能从大小姐变成小女人,我刘季的小女人,虽然她心里的那些事,我还是弄不太清楚。不过这不重要,女人脑子里还能有什么,家长里短罢了,就算我老婆比别的女人能赚钱,骨子里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不过,事实证明我实在是过于乐观了。
虽然我从小小的沛公一步步爬到了汉王的位置,无限风光,但却始终没有让骄傲矜持的吕家大小姐俯首低头,乖乖做我的女人。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坚持什么狗屁东西,这一面似乎是在为我尽心谋划,那一面又背着我搞东搞西。不是我疑心变重了,实在是自从我知道她有那种莫名其妙的预知本事后,就忍不住要想,当初她嫁给我,是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什么。要不然,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怎么甘心把终身交给我这个破落户。
当时只以为是飞来的艳福,现在却觉得处处都是古怪,再联想到她在芒砀山做的那些安排,竟像是事先排好了个套子让我钻似的,让人脖颈子后面一阵阵的冒冷气。
女人还应该傻点才好,像是当初曹家的,小手段耍个不歇火,一哭二闹三上吊,其实真正的心思一眼就让人看穿了。不像我现在的这个老婆,深得摸不到边,永远搞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
直到听到有人私下里议论我老婆去咸阳会帅哥的事,我才猛然醒转,她既然心思不在我身上,定然就是有了别人。妈的,老子还没死,她还没当小寡妇呢,就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转而又想,要不是她出嫁之前就有了那些事,又哪会便宜老子。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我既然买了,就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
但自从知道那些事后,我就很少和老婆睡在一起,没法子,心里像有无数只苍蝇在爬,难过。憋得很了,宁可去找别的女人,反正我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招招手就能扑上来十几二十个,完事以后我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生平第一次觉得委屈,扪心自问,我刘季对她不错,比对曹家的好。曹家的跟我那么多年,白给我生了个儿子,最后啥也没落着,而她如今都已经是王后了,地位尊崇,难道不比沛县乡下一个富婆强得多。再说女人吧,我刘季确实好色,但自从有了她以后,还真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多少心思,也不过是偶尔招来解解闷罢了。若要依我以前,肯定早就娶了百八十个姬妾回家,哪还能让她这么省心。
这个姓吕的女人,怎么就不这么不知好歹呢。
不过虽然和老婆越闹越僵,我的地盘倒是大了很多,除了巴蜀,还一口气拿下了关中,又指挥着五十多万兵马一举攻下了彭城,把项羽赶得无家可归。
在彭城的时候,我真有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感觉,除了老婆,还是不肯投降,而且看我的时候越发没有表情,像是用一副死人面具盖住了下面的七情六欲。
我开始想,算了吧,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死绝了,我非要一门心思的对她下功夫,不值得。有这时间,我早把项羽赶回江东去了,谁耐烦还和她磨磨矶矶。
但事实上,被赶走的人却是我。
彭城,好一场惨败。什么五十六万军队,在项羽面前就是一群离死不远的羊,只能慌不择路的乱蹿。
老夏侯驾车,后面只坐着我和老婆、儿子三个,再后面就是穷追不舍的项氏铁骑。
逃不掉了,我可以想象项羽捉到我以后会有什么手段对付我,脑子里“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老子不想死,只要能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回过头,看见老婆用一种警惧的神色看着我,仿佛当前大敌不是后面的追兵而是面前的我。我的目光在她们母子俩中间游移,每次看向老婆,都觉得心里闷痛得想吐血。我不敢看她,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如意身上。
我有两个儿子,肥儿已经长大了……
“不!”我老婆发出一声极其尖厉的叫声,像一只母兽一般抖起了全身的锐刺。
“刘邦!”她在叫着一个奇怪的名字,“你不就是想让车子变轻吗?我比如意重,我下去。夏侯!”她又叫了一声,“我把如意交给你,他要有什么好歹,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她的眼神透着种逼人的灿亮,推开了已经呆掉了的如意,扶着颠簸的车壁吃力的爬到车后。
“不要!”我不禁喊了一声,伸出手去,却不知为什么又在半空中顿住了。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力撑起双臂,将身子挪出车外,落地时一阵翻滚,转眼被烟尘淹没。
我看着她消失,呆呆地想,就这么走了。我的老婆,就这么走了。
好干脆。
注:因正文情节发展所限,刘邦与其它女人的故事暂未写到,请大家继续关注《吕汉》的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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