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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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时辰之前。
“小兄弟,在喝酒?”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他走右一顾,似乎并不见得有什么人,待他转回过来几乎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约有五十左右的老人己经坐在他的对面。
“我说老大哥,你若不想多吓死几个人,还是声随人到吧!”
“好!好!”那老人家连声道“都是老哥不好,还好没吓着老弟了,不然的话老哥我就罪过了!”
“老大哥见笑,小老弟还算年轻,若是被吓死了也算是活该!”
“好!好!”那老人一下笑起来“好,有气魄,我喜欢,你这兄弟我认定了!兄弟,你这酒可有老哥的份!呃当然了,不是老哥我嘴馋,只是赶了老半天的路,却没时间多喝口水,兄弟可不要见外!”
他笑了笑,便把酒壶推了过去。
“好酒!好酒!”那老人大喝三口,大声叫道,“果然是好酒,老哥我除了喜欢剑就喜欢酒了,这是什么酒啊!”
年青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哥连这酒也不懂的?”
“那当然”老人却颇不以为然“我本来就是个糊涂人,糊涂人喝糊涂酒日子才过得糊涂,自人不须明来处,乐得逍遥,更不知去处!”
“那老大哥又为何问我是何酒,有酒便喝,喝光了便到湖中一瓢即可!”
“唉呀!”那老人往脑瓜一拍,“我这怎么就忘记了!唉,兄弟说的极是啊,糊涂啊糊涂,小兄弟你喝酒的境界可比老哥高些!”
看此情形他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他喝酒又哪来的境界。这个老人行为举止有些疯颠,只是刚才那一手,又岂是普通高手能做到的?
“老大哥,说句话实,你是糊涂人,而在下却是个懒人,你喝的是糊涂酒,我却是喝的懒酒,日常在客栈,常人都喝女儿红,亦或竹叶青,有的则是碧螺春,小弟往往随便乱叫一通,小弟到今日也分不清,女儿红和碧螺春有何不同!”
“好!好!”老人闻言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兄弟我今天认定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于何处?“
年轻人一怔,转而笑了起来“不瞒老大哥,小弟于这世间,却如一片飘叶,无来处,更无去处,名字?曾经记得,只是忘记了却不想记起,举目天地,除了现在的大哥你,认得我的,却这有这壶酒了!”
“小兄弟无须感伤,自我入世天地不拘,这才是大丈夫,人自来世上,不曾带来半丝,更不能带走半点,只有无牵无挂,才是真自我。”
他稍微思索,转而笑道“大哥果然是高人,本来什么都没有,又何必太过在意”
“哈哈,不愧是我白某人的兄弟。以后我们便以兄弟相称!我的那些徒孙师侄也要叫你师叔了哈,等下老哥带你看看我的一个小师侄!”
白某人?年轻人想了想,江湖之中以此年龄,名声最大的便是白云城,据说此人天资纵横,十多岁之时时便剑法大成,天山的雪绝剑当今的天山掌门学了三十多年才有十层火候,只是他那时便已经作到了。可惜后来与其师兄赌气,却走向与其师兄相反的剑路,其师兄主张以招养意,通过修习剑招从而自然剑意自成。白云城却提出了相反的理论,剑意一成,那么所谓的招式都为虚有。其师兄便当场反驳“对敌之中,如果不出招又何以致胜!”白云城就当场一怒,决意以后再也不使剑招。他闭门修剑,一转眼便是十年,十年只修一剑,那一剑就是出剑。剑一出,便是惊天之势,然而他那一剑虽然伤了他的师兄,只是一剑之后他就无剑可出,那一局他终究还是败了。但是他却不服,又苦修十年,十年一剑,那一剑便是收剑,只是待他剑城出关之时,他的师兄已经死去。
据说自此以后,他行事都有些疯颠,随心而为,由于他身份独特,且武功极高,是天下少的绝顶高手之一,而他那出剑收剑之间,却不是败了多少武林高手。
“师侄?”年轻人疑问道。
“当然,别看老哥稀里糊涂,徒子徒孙倒也不少,哈哈!”老人突然高声叫道“我说冯师侄,见到你的师叔,怎么也不行个礼?”
冯师侄?不就是江湖中人们议论纷纷的天山派叛徒冯仁?而这老者,难道真的是天山派白云城?若是如此,他今天可算是碰到了一个大人物。
他转过身往后一瞧,果然有个人,那人乃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只是面如土灰,惊恐万分的盯着老人的身背!
师叔!是您老人家吗?您老怎么在这”冯仁的声音颤抖着,惊惶的往四处望了望!
“啊!你不知道我来么?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给你师叔我行礼来的呢!”
“不是。。。不不。。。是的是的”冯仁语无伦次,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绕有兴趣的看了看冯仁。白云城在武林中相当有名望,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见冯仁如此畏惧的样子,便可见一斑。

“是的话就过来啊,做晚辈的哪有这样行礼的?难道我师兄只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吗?”白云城不顾他满脸的惊恐,自顾自的说道。
而冯仁此时心中忐忑,如坐针毡。叛离师门,乃门规中最为严重的一条,白师叔绝无放过自己的可能。然而师叔的武功别人也许不知,但他却如何不知!若想从他手上逃脱也无疑比登天还难!现在他惟一的希望约他的天堂门的人能够出现,天堂门的掌门方动也是世间少有的顶级高手,天堂门中也只有他才能和师叔一较高低,只是他只不过一个天山派的叛徒,方动怎么可能此时来帮他?
此时的他只能独自抱怨,若非听说师叔亲自下山又如何如此着急?也不至于提前一个多个时辰来此等候,兴许还能逃过一劫,或者自己若不是受不住天堂派的利益的诱惑,又何以至现在性命堪忧。
若说冯仁像一只掉近陷阱的野兽,白云城却并非有着一个猎人所有的欣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却轻轻的叹道,“我去过天堂门,他们也没有你想象那样诚实,没错,他们的确招惹我们,而且他们的掌门也确实不是普通人物,不过你高估了你自己的地位了,还不死心吗?”
什么!冯仁心中一震,没错,没人可以正面得罪天山派,如果师叔去过天堂门,那么无论如何天堂门的人都不可能在此时出现。
“师叔!”冯仁突然跪了下来“师叔,弟子现然好后悔啊!”说完痛哭涕下。
“后悔好啊!后悔就跟我回天山吧,哪来里哪里回!”白云城的眼中已经有了一点柔和
“不!”冯仁大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师叔,求您,求您看在师傅的份上放过我吧!”
“就是看在他那破面上我才来这的!”白云城的眼中又回复原有的平静。
“那!”冯仁一咬牙“只能怪弟子不孝了!”一说完便抓一手暗器向白云城扔去,而他的身子却借机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白云诚望着冯仁逃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你若是真心悔过,我又何必杀你?”
无数的暗器朝白云城飞了过来,而他却视若无睹,冯仁的身子已跃出了数丈,他亦也视若无睹。
“何必呢!”他轻轻一叹,剑还是出鞘。
这一剑并没有惊天地的气势,相反,看起来极度的平庸。然而在其收势之时,却似乎有着一股极其可怕的剑势!
在一旁观看的他心中不禁一震,这便是白云城的收手剑么?收剑非招,然而收剑之间所散发的剑势,又岂是寻常剑招所能及?
迎面飞来的暗器纷纷的打入旁过的石头上,而冯仁的身驱在半空中却是一只是轻轻一颤,便从林中消失。
“唉!”白云城摇了下头“真是面子,今天这师侄倒认不得了。”
“老哥客气了,这样的死人师侄,倒还真的不该认!谁敢跟阎王抢人?”
白云城转过头来“小兄弟,何以见得?”
“老哥十年一剑,这一剑,其中威力岂非寻常,虽然没有伤到肤发,却伤入筋骨内脏,刚才剑的后势之猛烈,他定然命不久。”
“是么?”白云城默然的望着冯仁逃去的方向“十年一剑,他替他的师傅承受了这一剑,只是师兄若是活着,能承受住这一剑么?”
以白云城的武学造诣,要杀冯仁何需如此一剑?他对当年的失败依旧无法释怀,倘若他师兄还活着,他真有信心能在一出一收之间,击败他师兄么?
他从不曾学过剑法,只是在柳庄中,仇剑有意无意的指导,己经拓开了他心中对剑的认知。也许他对剑方面的知识,及不是武林中无名的小剑客,然而对某些方面的认知,却达到真正宗师般的境界。白云城天赋纵横,却太过偏激,以竟养剑自然剑道是更高的境界,只是当今世上又有谁能做到无招?那出剑收剑,又如何不算是招?白云城的天赋,却是被自己的天赋所制。
“前辈,如果这一剑,并非您心中的剑,对于其中结果,您真的介意么?”
“什么?”白云城猛然转过身来,凝望着他“你知道么,曾经也有人这么问过我,只是那时的我,已经记不得心中的剑究竟是如何,小兄弟,你能告诉我么?”
他轻轻的摇摇头。
白云城笑了“是啊,那人也没能告诉我,他让我等,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辈子,如今看来,我还是要等!”
“前辈,你?”他不解的望着白云城,不知他所言何意。
“小兄弟,你若愿意,便叫我声大哥吧,有些事情,现在的你不懂,将来的你也许还是不懂,只是我依旧会等下去,只到有一天你真正能拨出手中的剑!”
他望着手中的离魂剑,这三尺剑长中,究竟夹杂着多少秘密?
只是他知道了,让白云城等待的那个人,叫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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