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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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音乐和狂欢的血液充斥了热火迪吧的大堂。煽情的DJ声嘶力竭的渲染着气氛。
彭罂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悄悄展开了一个静音障,瞬间隔离了声边五步以外的喧嚣,顿时耳边安静了许多。晃动手里的高脚水晶杯,杯里冰块的棱角折射出金黄的灯光。sigh。。。。这样的情景,最适合的,是用手指头在桌面上跳舞呀。
舞池里,充斥着的是扭曲的身体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也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罄”,在这一瞬间,雷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法术啊,来了这种闹腾的地方却又要打开一个静音障壁,这个施法者还真是幽默啊。从雷怡的这个角度望过去,舞池里的狂热和彭罂所在的角落正好是一种动与静最强烈的对比,咖啡色的西服,墨绿的衬衣,是一种特别的搭配。那并不是一个帅哥,只能看到黑影里一张苍白和沉静的脸,笼罩在一种淡淡的阴郁里,那张脸,很是奇怪的清瘦,眼神也很悲哀,和年纪十分不相称的憔悴着。不过,他手指的舞跳动得那么灵动。似乎是操控着若有若无的精灵。
看着对面死党小怜那张永远没有忧郁的笑脸,雷怡只好苦笑了一下,举起酒杯象征性的和小怜碰了一下,这个家伙!这个总能给自己惹来一堆麻烦的家伙,每次带她出来都会被一些人缠上,还好本姑娘每次都能凭借灵力摆脱麻烦,可是,她为什么永远就不能替我省点心呢?
一个不知死活的舞娘朝彭罂走了过去,夸张的装扮娇娆出十二分的诱惑。
“嗨,帅哥,帮我买杯水喝吧。”
雷怡侧了侧头,准备看一幕好戏。
“对不起,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用灵力偷听到彭罂的回答,雷怡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哦?”,好奇怪的答案。
是啊,我对女人没有兴趣,我只是对你有兴趣,妍。彭罂叹了一口气,忍住了隐隐的心疼。
那个舞娘悻悻的离去,转身却撞上一个急匆匆闯进来的男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这个男子径直走到彭罂的桌前坐下,和他交谈起来。这一回雷怡再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也省得浪费宝贵的灵力。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子站起身来走掉了。雷怡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先前那个消瘦的男孩子脸上更多了一层忧郁和失望。仰脖干了杯中的酒,也站起来,拢了拢衣领离开了。
走到外面,彭罂把手从衣领边伸进去,从里面拉出一个用黑色绳子系着的黑三角形布袋,从里面找出一张纸片看了一眼,然后又拿出一个名片一样纤薄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回过神正在和小怜嘻嘻哈哈的雷怡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起来,“讨厌”,暗暗皱了一下眉毛,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个看起来很陌生的号码,很不情愿的站起来,走出迪吧开始准备接听电话。
刚才那个男孩子也在接电话呢,离他远一些好。
“喂,喂,是雷怡吗?”听到电话那端是一个轻柔的男子,声音很磁性,却带着一丝哀伤和惶急。
“喂,你好,我是。您是哪一位?”
“我是彭罂。罂粟的罂。我的爷爷的姐姐是你爸爸的舅娘。就是你奶奶的哥哥娶了我爷爷的姐姐”,faint,好复杂的关系,不过。。。彭罂,这么熟悉的名字。。。雷怡不禁开始锁住了眉头。这个土家族族长的侄子,会找自己干什么呢?
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氛,雷怡猛的转过头去,迎面看到的,是刚才那个男孩子勉强的微笑和那对灰黄色的眼珠。该死!刚才在酒吧里怎么就没有看清楚他眼珠的颜色呢?这可是土家降头术修炼者特有的身体特征!
“这么巧啊,我的远房表妹,花腰苗裔巫女传人。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真是讨厌啊!怎么会如此的流年不利。。。。。
雷怡恨恨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我来自湘西,湖南的西北部,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那是一片最美最神奇的土地,那是湘西武陵山脉和十万大山交汇的地区,保留了很多原始物种和历史古迹,更充满了种种神奇的风景和传说,还有,就是流传到今的巫术。大抵上来讲,主要有蛊和降头术。让我最郁闷的是,这些居然是真的存在,而我,雷怡,这个著名院校的工程物理系的高才生,居然就是苗家巫术的传人,而且还是这一代的备选“巫女”,难怪我一直对此讳莫如深,今天遇到一个深知我底细的人,怎么能够不faint到死?
湘西有两个主要的民族:土家族和苗族,两个民族世代友好杂居,甚至可以自由通婚,甚至可以相互学习,却又能很好保持各自的文化传统,而我这个注定要继承土家族族长(也就是土司)的远房表哥,更是早就声名狼藉。当然也可以说是名声大嘈。他是一个天才,从小起就表现出很多非凡的天赋,不仅同时修炼了降头和蛊术,更想把两种法术进行改良和融合。并且竟然试图从“科学”的角度来重新研究这些法术,结果他成了一个相当奇怪的人,他的想法相当独特,有时候法力超强,有时候则很弱,甚至出现一些失误。他比自己大三岁,小时候他跟苗裔一起学蛊术的时候曾经和自己很熟悉,直到后来他进城念中学。到后来更考进了这所国内知名的大学。在他而言,或者是逃离了家族那些长辈,而对一些人而言,是走了一个闯祸精,同时,他也成了那一带老人教育后辈的一个靶子。直到后来我也跟着进了这所大学。
还好,我是巫女,长辈们还没有一时兴起,要把我们捆绑在一起,结成娃娃亲的念头。
“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雷怡拉着小怜从迪吧出来,三个人一起回到清华南门,找了一家咖啡店坐着聊,小怜装出一付天真的八卦样子瞪着两个人看。
“恩,她是我死党,什么话都可以当着她说的”,雷怡回头看了看小怜补充了一句,心里想:这个小丫头倒不麻烦,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回头用个催眠咒就啥都忘记了,反正也秀逗惯了的。
“恩,我对人下了情蛊。”彭罂迟疑了片刻,下决心说。
“什么?”对面的两个女孩子一起作人仰马翻状。在路上雷怡已经大概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表哥的情况,尽管当成是开玩笑,这个经常上水木鬼板看的八卦小女生也暂时接受了“蛊”和“巫术”的现实。唉!谁叫人家是一张白纸呢,当然说什么都相信了。
这时候,小怜立即恨不得吼起来,指着彭罂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呢?下蛊来获取感情?你以为女孩子是什么啊?你一定是双鱼座的吧?星座板说双鱼座在情人离去的时候恨不得去找道士来挽回的。你。。。”
雷怡简单明快用手在空中划了几道符咒,让小怜安静了下来。
你对人下了。。。情蛊?”
“是。我要救人啊。而且我也愿意。”
这次八卦的小怜的猜测倒真的很准确:彭罂的确是双鱼的,不过根据雷怡的了解,彭罂不是那种会利用术法来获取感情的人,倒是为了感情而伤害自己非常符合自己对他的了解。而雷怡之所以感到faint的是因为情蛊并不是象外人想的那样,或者说他们从小接触和学习到的情蛊并不是如同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是用来控制人或者伤害人的。而是。。。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的术法。
“这个世界是平衡的”,这是彭罂、雷怡和其他的孩子在宗庙堂屋里头听老人们讲的第一堂课的内容,所以今天的苗人和土家人基本上没有人修炼伤害别人的邪术的,要控制别人、伤害别人就是破坏了某种平衡。而他们所学习的大部分术法除了一些小的灵通如静音、催眠等中性的以外,基本上都只有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的。比如情蛊,情蛊的效用是用来增加被施用者的福缘、化解劫难、治疗伤痛,甚至解毒或挽救生命。而情蛊的施用者则会一生为其所制,爱上对方不能自已。而且情蛊一生只能用一次,所以在湘西,往往是深爱的双方为对方种蛊,是一种爱与祝愿的最高表示。说明:《情蛊降》基本上更多的是一篇爱情小说,希望将来再写《蛊降奇谈》系列的其他篇章能多一些娱乐性元素(比如凶杀、悬念啦)。另外,marvel板最近这么多原创,我想不光是结果,也是原因。有人写,就有更多人愿意写。大家一起写:)另外:有很好的斑竹和读者的鼓励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和一种动力。
听彭罂述说了一切的因缘。雷怡感到非常震惊。
“那么,表妹,你能帮我起这个‘情降’么?”,彭罂说完,忧郁的望着雷怡。那是一双绝望、颓废和寂寞空洞的眼神。雷怡只是望了一眼,就赶忙低下头去,真的没有救了么?
“那,我考虑一下好么?”
“你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在返回请华的路上,如梦初醒的小怜不停的问着雷怡。实际上,她也的确刚从一个回梦咒里醒过来,刚才可睡得真甜啊。
雷怡看了她一眼,掠了掠发丝,扯了一个谎:“你知道刚才和我见面的是谁么?”
“不是说是你表哥么?”
“是啊,刚刚他跟我说了他网恋的故事呢。”
“网恋啊,快讲快讲”,听到这么八卦的事情,小怜不禁双眼放光,一迭声的催促着。
“我表哥呢,他也上水木的,他在水木的鬼板可是大大的有名呢。他在鬼板发了系列的连载小说,写得又精彩速度又快,简直迷死了满板的女孩子。前些天还有人吵吵着要给他举行网友见面会呢。”
“啊,啊,那不就是——”
“是啊,这里面呢,有一个女孩子很喜欢他,就用自己的美貌给他下了一个心蛊。这个女孩子呢,就叫着小怜。”
“鬼扯!”小怜恍然大悟般回神过来,“死丫头,看我不胳肢你!”笑嘻嘻扑了过去。雷怡一边和小怜应付着,一边还沉思在彭罂刚才的叙述里。。。
“唉,我这个表哥啊。。。。。。”
在湘西,小孩子出生以后有两桌酒要蒸,一次是满月酒,还有一次更早些,是所谓的“打十朝”,就是婴儿出生满十天的时候,这时节有两个重要的仪式要办,一个是“看命祈福”;一个是“抓周”。“看命祈福”是让法力高强的老辈人看一生的运数,并且帮忙祈福解难。而“抓周”则是摆满桌的东西测婴儿未来的志向。雷怡知道,自己这个表哥测了三次,每次都是去紧紧抓住一条珍珠项链,传为一时的笑谈。
彭罂出生的日子是农历的二月十二,花朝节,打十朝的日子是二月二十二,阴煞日子。当时给他看命的正好就是雷怡的奶奶:雷婆婆。当时她一看孩子的样子就赞不绝口:“这命好啊。啧。。。啧。。。”,直到她看到他耳垂下的黑痣,才立刻愣住了,语气也变得惊惶。
“这是离情痣啊!”
《布衣神相》上说:耳下有痣状如珠泪,于左色红者,贵不可言;于左色墨者,福延及考;于右色朱者,富可敌国;独有于右色墨者,离情别恨,三世悲切,欲骧解之,必证前因、磨今世,方可缘定来生。
“是啊,表哥,我还记得给你‘打扮’的那次呢”,在咖啡厅里,年轻的苗家巫女下意识的这么说。
“打扮”就是土家的法事,而那场法事就是借助巫术的力量,回到前世,了解前世的业,来还今生的劫。那是在彭罂满十八周岁生日的时候呢。
。。。。。。前世。。。。。。
。。。。。。我要回到前世。。。。。。
。。。。。。我要回到前世,跟随命运的引导。。。。。
迷蒙间我恍惚间穿越了一个狭长的只有无边的黑暗的隧道,一会儿又在一条宽阔的大路上快速行走,路的两边是无数不同时期装束的人,他们木然的冲我伸着手,说“停下来,停下来。。。。。。”
迷蒙中我恍惚一个人在大江中泛舟,一会儿又在漫漫草原上奔驰。。。。。。
我一个人在崇山峻岭间徒步跋涉。。。。。。
我要去哪里?我是谁?
渐渐的,忘记了一切。
渐渐的,天色变得明亮,山是那么的青,水是那么的绿,我撑着浅色的裙裾,兜着满树纷纷的落花。我回到了向王和宋军打一百仗的时代,我是湘西的一名土家女子,这没错。而我的名字,叫红缘。
“红缘,该走了。”女伴这么招呼着我,随后她们一个个都背上竹背篓,消失在山梁后面,我却自顾自的落在最后面。这熟悉的山山水水,一花一草我都觉得那么熟悉、亲切和安全,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担心,就算,就算山那边早传来了宋军和土司王开仗的消息,但是,在山民的心里,这里依然是世外的桃源。
看着那些女子一个个消失在林间,明河再也支撑不住,从藏身的矮树上滚了下来,身上怕不是中了普通的刀箭,应该还抹有蛮人特制的巫毒吧?左将军明河,会死在这里么?这是明河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昏迷前,竟然对着那个被吓呆了的女子笑了一下呢。
那是多迷人的一个笑容啊,就那样无邪的露出灿烂阳光。
直到他好起来。
红缘似乎并不知道这个被自己救下来的年轻人是敌人呢?那只是一个借口,要不也不会把他藏起来。可是,如果知道这是敌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情蛊种在他的身上来解毒治伤?可惜,红缘并不知道这个明河将军竟然是大破向王军的第一功臣啊。
湘西多变季,十里不同天。那天晚上,早先还是银月高挂,后来就突然下起了倾盆的雨。好大的雷雨啊。
红缘突然感觉到一阵的心疼,是情蛊么?情蛊的一个作用就是所谓的“心意相通”啊,他有事,我会感觉得到。红缘再也不能在家里的吊脚楼上呆了,拿了一个脸盆就返身跑上了后山。
“你哪里去啊?”爹拿着一个竹斗笠追了出来,借着一个闪电,只能看到一个朱红色的影子跌跌撞撞地跑上山去。
“唉,这个野丫头。”土家人对女儿也永远这么娇纵和放心。
呵呵~~我告诉你明河就这样一天天好起来。山里的阳光也一天天晴好了。
这天红缘来看他的时候,打扮得格外的漂亮,头上还带了一个花冠。颀长白皙的脖子上,是一串美丽的珍珠链。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明河问。
“是啊,今天是摆手节啊,就是跳摆手舞的日子啊,这么讲你懂么?”红缘在他身边绕着跳来跳去的大声嚷着。土家的女儿是娇憨的、不避嫌疑的,何况她的情蛊已经种在他的身上了。
“那你跳给我看啊。”明河又一次露出了他灿烂的笑容。土家人的能歌善舞和能征善战一样在宋军里头是有名的。
她轻轻除下鞋,赤着足,挽着裙子,在草地上跳起来。。。。。。回头看着他痴痴的样子,轻轻划了一个十字。
“音乐之灵”,这是总被别人笑话的最没用的一个术法啊,只有她一个人喜欢,醉心的领略着。山谷里淡淡的乐声回荡。。。。。。
她那么忘情的舞蹈着。
他也就一直那么痴痴的看着。
直到,那个骑着白马的土家武士冲到他的面前,明河这才回过神来,纵身闪开,武士回身又是一刀。明河躲开刀刃,在刀侧用力一击,刀就脱手了。然后他腾身而上,跃到马上,武士摇晃着倒跌下来。
“不要,他是我的族人啊!”,吓呆了的红缘这时候才惊叫出来。
“我只是打昏了他。”明河回道。“我该走了。”
“该走了么?”红缘默默闭上了眼睛。半响,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决然地说:“我送你出山吧。”
两个人,一骑马。红缘坐在前面,静静靠着明河的肩头。明河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扶着她的身子,她在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回头,可是明河也能感觉到泪花的味道。
就这样别离了么?
沉静了许久,明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他刚刚开口,就被红缘打断了。红缘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婆婆妈妈的,来世我做男人,你做女人吧,我娶你吧。。。。。。。你的名字,就叫做朱妍。”
两个人实在没有想过会这么快重新又见面。
半个月后,明河带军攻陷了杨家界,包围了张家界最后一个寨子:黄石寨。而这个寨子里,就有红缘。
“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也,派人去劝降吧。”,明河提议。
劝降失败了。
“那么,不得已了。攻城吧,传我的军令:不得滥杀一人,违者斩。”
这样,会不会伤到红缘呢?
然而,伤害红缘的并不是他,第二天攻城战中见到明河的土家武士发现敌方的将领竟然是红缘的情郎。红缘就被抓了起来,得知红缘在明河身上种下了情蛊,大巫师说:“协助我们练蛊吧,帮我们控制明河”。所谓练蛊,是利用种下的蛊的线索,进行进一步的控制,这是一种隐秘的邪术,只有极少数人掌握,而且练蛊需要种蛊者的全力配合,否则不能有效。
“不”,红缘微笑着拒绝了。
第二天,红缘就要被处死了。红缘和明河同时得知了这个消息。
“你怎么这么傻啊?”最要好的女伴这么问红缘。红缘微笑了起来,脸上泛着红晕:“来生我要做男人,我要娶她,她的名字叫朱妍。”
明河冷冷对着大巫师派来的使者说;“谢谢你们,这样,我就不必承受亲自杀死她的痛了。”
你明天中午就要被处死了,你的英雄不会来救你的。”大巫师对红缘说。
“他一定会来的。”红缘倔强的挑了挑眉毛。
“那么好吧,可是他一定救不了你。”大巫师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去。
红缘的处刑将被绑在炼邪蛊的血池上进行。邪蛊是一种专门用于伤害别人的邪术,血池里除了鲜血和怨灵作为基本的培养体以外,就是所谓的“五毒”:蜈蚣、毒蛇、蟾蜍、蛇和蝎子。红缘将要被绑在中间的柱子上,池边到柱子只有一座狭长的木桥。
“他不会来的,如果来了,你会更加后悔的。”大巫师对身边的红缘说。而池中的木柱上,绑着另外一个“红缘”,那是大巫师的童子降化身。红缘看着这一切,心里开始变得冰凉。
她的身体被封住了,不能动弹,她的声音被封住了,不能说话,只能和身边那些血红的怨灵一起发出嘶哑的嚎声。
如约而至,明河一个人来了。
他满身浴血,而她泪流满面。
“我受不了了,没有她,我活不下去。”明河对着大巫师扬了扬手中的剑。
“我要。带,走,我,的,爱,人。”他一字一顿地说。
大巫师挥动黑巫令旗,伴随着邪灵凄厉的啸声,一群飞降扑了上去。。。。。。
那是怎样的一场战斗,那些飞降虽然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可是还是一个个扑上去,咬下他的血肉,每一步,都是用血在地上磨着前行。明河终于可以踏上那座木桥,突然那座桥毫无征兆的燃烧起来。这时候,两个守在柱子边“行刑”的飞降也开始行动起来,一个用细细的刀子开始割“红缘”的身体,另一个则兴致勃勃的用血罐吸血。

“不要!”明河方寸大乱,又多挨了几下。
“不!”红缘知道,那个伪装成自己的童子降在受到痛楚和血腥的刺激后只会激发它的潜能,变得更加疯狂。“我要解除这个咒语呀。。。。。。”
明河不愧是明河,竟然终于到了木柱前面。
明河再也不理会周围疯狂攻击的鬼降,割断了“红缘”身上的绳索,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不要!”红缘终于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时候,她看到刀光的寒芒,童子降手里的刀透过明河的身体,刀尖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你明明是可以躲开这一刀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明河喃喃的念着,脸上露出不能相信的神色,身体从木桥上直坠下去。
“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啊!”红缘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一头扎进血池里,抱住明河的尸体。。。。。。
三天后,彭罂从昏迷中醒来,什么都没有告诉别人,只是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不是朱妍,那么,爱上我是你的不幸。”
那么,表哥终于还是找到了他的朱妍么?
这,究竟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抱着明河逐渐冰冷的身体在血池里沉下去的红缘所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刻,城破了,明河的士兵终于攻了进来。
望着无力挽回的败局,大巫师用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对明河和红缘种下了三个邪咒:
“尊敬的邪神阿达啊,以吾灵魂为交换,借汝神力,对这两个灵魂许下如下禁咒:他们要在无边的黑暗炼狱里煎熬一千年才可以转生;他们会在本命年流干他们的鲜血;终其一生,他们只能以泪洗面,忍受分离。”
随后,大巫师慢慢消失在尘埃里。。。。。。
基本设定:
湘西地区流传着一些和别处不尽相同的术法种类,包括神秘的蛊术、降头术,还有“赶尸”等等。一般的,苗人善蛊,土家善降头,但是渐渐有融合的迹象。
蛊:蛊的最初意思是指从谷物的腐烂外壳里长出来的飞虫,后来泛指一些由术法产生的药物生物共生体,蛊的分类,从练生体来分,有线蛊、蛇蛊、蜈蚣蛊等,据说最厉害的是金蚕蛊;从用途来分,有念蛊、情蛊等等。
经过改良或者说人们有心的选择,今天一些古老而邪恶的蛊术已经基本失传,血池、黑巫等已经基本不存在了,苗人逐渐放弃了那些只能用来害人、同时还要以自己或至亲的幸福作为交换代价的蛊术。现在流传甚广的蛊术主要是一些用来祈福观象,甚至治病救人的神通。
情蛊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几乎湘西地区每个人都会炼,终身只能使用一次,而蛊能的高下取决于灵力的强弱。
降头:是一种与“鬼”和“灵”相关的术法。包括“飞降”、“情降”、“血降”等等。通常说的“养小鬼”和“赶尸”实际上都可以算在降头术里面。“养小鬼”据说是要盗用刚死去的童尸,因为小孩子容易控制,养成后不仅能力强大,而且非常听话。。。。。。
一般人只能供养一个降头,而把自己奉献给神灵的巫师则有更强大的灵力。
今天的降头术也经过了改良。盗尸是绝对禁止的,即使是那些失去自己孩子的伤心欲绝的父母也不会使用童子降,因为据说那会让自己的孩子不能进入轮回。现在的降头主要是用来暂时延长生命。
彭罂:土家现任族长的侄儿,拥有时而强大时而弱小的奇怪灵力,本来据说是要继承族长的。注定一生离情,先是用情蛊来为自己所爱的人祈福,后来更是化身为情降鬼,守侯在所爱的人身边。喜欢黑暗、喜欢纯净的水和冰块。星座是天怒人怨的双鱼。
朱妍:神秘的女子,前身是和红缘相爱的男子明河。因为受到巫师的诅咒而背负厄运,却数次神秘的逆转了。但是她的感情多桀,不知道是因为命运的缘故还是因为星座是最犹豫的天秤。
雷怡:苗家的巫女!足以让身边八卦的女生们笑翻的身份,所以她死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因为把自己的心奉献给神,因此具有强大的灵力,但是在遭遇爱情的时候灵力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对蛊术和降头术都有非常深的造诣,身高体重是165/50,身材相当的完美,三围是。。。。。。(完了,我被下了降头了)
小怜:八卦得不能再八卦的女生,长长的直发,从外形上最喜欢扮淑女,假纯情,其实有着风风火火的脾气。总是喜欢睁大貌似天真的眼睛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然而,家传的武术使得那双匀称的、占去了身高2/3的美腿有着可怕的杀伤力。身高体重是168/48,星座是射手,所以很喜欢多管闲事,好打抱不平,可惜在面对邪术的时候往往是别人英雄救美的对象。
那年的初夏时节。晚上有一个佛教协会的讲座,彭罂去听了,晚上出来和协会的朋友见面,第一次见到那个沉静如水的女孩,朦朦胧胧的感觉象是浅云后面淡淡的月色,只是记得是一肩长发,不施脂粉掩不住的丽质天成,绿色曳地的长裙,轻轻的笑。她的法名是“明河”,听起来,彭罂突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听禅的时候,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她,挺秀的眉毛、清澈的眼神;红的樱唇,珍珠样的贝齿。
到底,心里是有些什么呢?晚上回去的时候,彭罂自告奋勇的要骑车带着她走,月色溶溶,夜色清幽,晚风远远地送来未名湖左右莲花的香,象是身后伊人的气息。进了校园,下车以后,彭罂终于忍不住问道:“明河居士,你的俗名是什么呢?”
“朱妍。”她轻轻低下头去,躲开了彭罂的目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却让彭罂感觉一阵阵天旋地转。
然后朱妍就跑向楼去,楼底下,立着一个男子的身影。
“那么,你真的决定了要起这个情降么?”雷怡问彭罂,“你知道情降对你意味着什么么?”
“知道。”彭罂淡淡的回答着:“不就是生魂入鬼降么?我从遇到她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死了,做了鬼降,就可以替她化解劫难,还能陪在她身边了。何况,我的命也早就注定了,本命年的生劫是躲不开的。”
这点雷怡也已经听说了,朱妍的本命劫是彭罂用情蛊化解开了,而一年后彭罂自己的本命劫要骧解,或者真的只有化降一途了。唉。
“那你也知道,如果降主死了,你也会跟着消散,如果至死前她不能领会你的苦心,你就只能堕入地狱、永不超生了。”
“爱她是我的信仰,去地狱,又有什么关系啊?”
“你真是没药救了,”雷怡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朱妍回到宿舍里,拉上了床帘,开始打坐。宿舍里的其他女孩子也早都习惯了的奇怪举动,没有人吵吵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是静不下来。总是一次次闭上眼睛就看见那邪邪的笑容和那双灰黄色的眼睛。一次次的出现,象极了那个总是重复的梦境。
朱妍干脆放弃了打坐,拉开床帘,凝望着床头那张笑咪咪的佛像图:“菩萨啊,你告诉我,真的会有前生么?”
一个月后,彭罂终于没能控制住魔念,于是两个人再次相见了。理由就是两个字“想念”。然后就见了。
朱妍穿着粉色短袖出来,白白的脸,就那么在阳光下晒着,彭罂跑回去拿了一把伞,紫色的绸子,木的伞骨的伞,给她撑着。在车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后来朱妍有些困顿了,闭上眼睛。彭罂轻轻地说了一句,你靠在我肩上吧。然后她就靠了过来,很自然地。彭罂的心突然**地很疼。试探着伸出手揽着她的肩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朱妍闭着眼睛,轻轻说:“你是我的天魔星啊。”彭罂凝望着朱妍右耳边的黑痣,叹息着回答:“其实你才是我的魔啊。”
在她生日前的四十九天,彭罂悄悄为她下了那个情蛊,两个人的血融在一起,彭罂为她许下了一个以她为主,以我为仆的情蛊。
朱妍耳边的黑痣慢慢好了起来,四十九天后,就应该全然消散干净了。
北京夏天的天气也是那样的,“孩儿脸,说变就变”啊,傍晚落下去的还是太阳,到九十点钟就开始积聚中乌丫丫的雨云,未几,豆大的雨点淅沥哗啦的砸了下来。有两天没有见面了啊,两天就是四十八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一十七万两千八百秒,彭罂突然觉得非常的想念朱妍。
可恶的情蛊,虽说只是让两个人心意相通,可是程度却是不同的,只要朱妍心里一点点想彭罂,彭罂就会非常的难受和心疼。好象正好也没有雨伞了,彭罂又随手拿起一个脸盆冲了出去。。。。。
好熟悉的场景啊?为什么我要说“又”?彭罂心里只是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看着被淋成那个样子的他,朱妍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只是默默的执着他的手看着。
“你为什么来了?”
“想你了。”
第二天,两个傻乎乎的人又见面了。
“去哪里呢?”
“我们骑车去西单吧!”
“好啊”
于是就去了。好长好远的路啊,还迷路了好几次,可是又感觉那么近,那么短。
到了西单,两个人手拉着手走着。
“牵你走在街上,黑夜也有阳光。”歌词里唱的是这样的感觉么??两个人在街上,对着一切的东西指指点点。夜越来越浓了。
“我们去蹦迪吧,我跳舞给你看。”彭罂说。
就把车扔在西单的街市上,打了车去了迪厅。迪厅,是彭罂最喜欢的场景,他喜欢里面的鲜活,甚至多少有些喜欢里面黑暗的气息和**的味道,喜欢在这里冷冷的看人生话剧的开场与落幕,那是一种特别的折射。
何况,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重要呢?看着他的舞,朱妍突然觉得有很熟悉的感觉,眼睛里面湿湿的,有泪花的感觉了,不由得更加握紧了他的手。
“怎么了?傻孩子?”彭罂温柔的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爱你,我爱你啊。”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从心底发出轻柔的叹息。
“情蛊的伤很痛么?”雷怡问:“那么你后悔么?”
“也许吧。但是我决不后悔。”彭罂笑着说:“别离后,情蛊或者能让我疯狂,但是我决不会伤害自己的爱人。如此的爱一个人,应该是一种幸福呢,我怎么会后悔呢?”
其实,彭罂自己知道,这话也许并不完全是真的。
他会恨,恨天为什么那么蓝,风为什么那么柔,水为什么会那么流,每一阵风吹过,都会想到自己的爱人。在灿烂的阳光下走着,感受着阳光的暖,呼吸间突然开始心疼。从心的最底下钻出来的阵阵凉意和绞痛。
我没有办法不想念你,哪怕是一个小时,或者几分钟,我的心被分成两半,感情、幻想、所有的真实的快乐和幸福都被包裹起来,藏到最深处,在幻想中继续。
我会继续我的人生,饿了吃,困了睡,针扎起来我会疼,看到好笑的笑话我也会夸张的大笑,但是所有的感觉都浮在表层。
从外面的阳光下回到家里,打开房门,开灯,转身,关门,再转身。突然之间,眼泪似乎是因疼而迸裂的心里无声的涌了出来。。。。。。强烈的阵疼让我不得不蹲下身去,靠着门,无声的哭泣。
“再有一个星期,就是起降的日子了。”雷怡说,“因为是情降啊,你要让她同意才可以。这也不同意吧?是啊,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要把自己的全部心交给对方,而且又不能明白的告诉她:我不要了自己的命,化成情降来守侯到你的身边。
“我想见你。”彭罂拨通了那个久违的号码。“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要多久时间啊?一个小时回得来么?”,你这个傻瓜,为什么都不问我是要去哪里?难道我要带你去哪里都跟我去么?彭罂暗想。
“回不来吧。”
“那你等我十五分钟吧。”
拉着她的手,走进那个屋子。
屋子里没有开灯,地上是明晃晃的蜡烛摇曳的火焰,在地上摆出一个心的形状,房间的中央是鲜艳的玫瑰和百合。满屋子都是百合的清香。
“你好傻啊。。。。。。”
“你爱我吗?”
“。。。。。。”
“你爱我吗?”
“爱”
“明天嫁给我吧?”
“恩,啊?什么?明天?三月一号么?”
“不是,是二月二十九号。”
“啊?”
每四年会有三年是没有二月二十九号的。其实并不是没有,而是这四年中的三天“消失”了,他们从大多数人的记忆中藏起来了,他们会一样的经历这一天,在这一天里,所有人都可以做他们内心深处真正想做的事情,而到了三月一号,大多数人都会忘记这一切,除了少数的灵异者,他们可以真正的经历这一天。
这一天,就是降头师所选择的特殊的日子。
彭罂给了朱妍一个特别的闹钟,然后把闹钟定在了“二月二十九日”的早上八点。“明天,我还会打电话叫你起床。”
目送着朱妍上楼去,彭罂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
。。。。。
第二天终于来了。
早上朱妍睁开了眼睛,昨天的事情都还记得,可是似乎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2003年2月29日,备忘录那里简单的描着一行字:今天,我要嫁人了。“啊?”,赶紧找出最漂亮的衣服换上。
从窗户看出去,很正常啊,只是格外安静,今天的天气真好,外面的天很蓝,甚至都看得到风的痕迹。窗户外面,那个笑得邪邪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外衣正看着自己。
“出来吧”,彭罂微微鞠躬,温柔的伸出了右手。
“从这里么?”这里可是十二楼,尽管迟疑着转了一下念头,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奇怪,朱妍推开了窗户,跨出去拉住了他的手。
“恩”踩在云朵上,似乎并没有那种意料中的落空的感觉,似乎是如同在奇怪的地毯上,有些软绵绵的。
比起往日来,小区里和大街上的行人一点都不见得少,虽然大街上有些装束奇怪的人,比如一伙背着桃木剑的道人,还有一个年轻人,拉着他的摩托车慢慢溜达,仿佛在遛马。
迎面过来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子里面的人,和彭罂打了一个招呼。
“他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是一个吸血鬼,他还自称是有伯爵爵位的呢。”
彭罂耐心的解释道,“以前他就住我隔壁,不过我知道,他根本没吸过血,连毛血旺都不敢吃,他吃素的。”
迎面过来一辆出租车,彭罂招手拦住,车上竟然没有司机。“恩,那家伙呢?”
彭罂左右张望了一下,一团影子慢慢汇集在驾驶座上,摇摆了几下,算是和彭罂打了个招呼。彭罂说了一个地名。然后回头对朱妍说:“这家伙叫周影,连这样的日子也不放过出来赚钱的机会啊,不过他今天倒可以舒舒服服的做个影子来开车,不用扮人扮得那么辛苦。”
车从清华东门往西,再折向北,渐渐的往郊区开去,慢慢的满路的景色,都是朱妍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是哪里啊?下车了。这是一片美丽的草地,满眼除了翠绿的芳草,尽是半人高的红色玫瑰和郁金香,花草的中间,曲曲折折的铺设着一条白色的石板路,路边竖着一块牌子“青青的草,怕你的脚”。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大理石雕成的巨大的十字架浮在半空中,下面是一个美丽的浮雕喷泉,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显出一弯巨大的彩虹,无数的白色鸽子更增添了许多的生气。
三个人等在那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神甫,还有两个朱妍不认识的女孩子。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金路德神甫,这是我的表妹:雷怡,这是小怜。”停了一下,彭罂转头介绍:“这是朱妍,我爱的女孩子,我希望她能做我的妻子。”
两个人受洗以后。雷怡把朱妍拉过去,交给她一个匣子,里面是一个黑藜色的指环。
“你真的决定了么?”雷怡再一次面对彭罂问道。
“是啊。”彭罂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轻轻挥动手指。。。。。。“音乐之灵”,虽然我今生从来没有学过,可是我还记得它啊。。。。。
音乐开始响起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灵力好象被放大了不止十倍呢,喷泉也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
这时候,满天纷纷的,坠下了无数美丽的花瓣来。彭罂感激的看了雷怡一眼,这个“花舞雨”是她最拿手的游戏法术。
“来吧,让我拉着你的手,共同站在神的面前”,彭罂凝望着他的爱人,握紧了她的手。
在神甫问完双方之后,两个人誓词:“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在愁苦黯淡的日子里,还是在快乐光明的顺境中,我们承诺彼此相爱,相互照顾,相互尊敬,相互支持,凡事以诚相待,终身相守,至死不渝。”
交换戒指的时候,朱妍泪流满面,而她感到彭罂的手指冰凉。
为什么呢?朱妍专注的把那个指环套到他的手指上,抬起头来,迎面看到的是他深情灼热的目光,为什么你的目光那么伤悲绝望?我们是要在一起,又不是永远分离。
“现在,你可以吻新娘了。”耳边传来神甫清朗的声音。
朱妍闭上了眼睛。
嘴唇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一碰,然后再没有任何感觉。朱妍缓缓伸出手去,想要紧紧拥抱自己的所爱,却抱了一个空。。。。。
“为什么?”
朱妍惊惶的睁开眼睛。彭罂仍然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的手,却似乎能陷在他的身体里。。。。。。他的身体也在慢慢变淡。。。。。
变淡。。。。。
甚至消散。。。。。
只有那一个清冷的黝黑指环依然那样的悬在空中,发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凝望着桌上的指环,雷怡缓缓的说:“我已经把她送回去了。第二天她和小怜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了。对她而言,二月二十九这天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而她的命我也看过了,彻底的被改命了,她这一生会很快乐幸福的。”顿了一下以后,雷怡接着说,“表哥,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炼,过四十九天你就又能修**形了,尽管你只是一个鬼降。”
十二层的楼上,朱妍在绣被里睡得那么香甜,脸上还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不知道是做了一个怎样的美梦。
月亮升起来,月华清冷的从窗户照射进来,直射到朱妍从被子里伸出的手上,无名指上,是白天刚戴上去的镶钻戒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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