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狩猎季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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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普鲁士王储夫妻来访的机会,奥地利皇帝与弗里德里克·威廉·尼可拉斯·卡尔抽空进行了有关狩猎技巧的切磋。
奥地利有极适合打猎的森林,作为贵族必修课,狩猎这种运动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交流的,不过是另外一种掩人耳目的约会方式。年龄相近的两人就一些国际国内问题进行了友好必要的探讨。
弗里德里克王储与东道主的性情倒很有些相似,都是较为保守谨慎的人,只是他有幸不是由控制欲强的母亲培养长大的。跟弗兰茨本来不是作为一位王位继承人培养的前提相同,他的前半生也不是作为王储来进行塑造的。
这就给了他接受民主自由思想的可能性。王储在法国生活了相当一段时间,而19世纪的法国,正是包容性强大兼收并蓄的时代。
他也赞同小德意志,但是不赞同俾斯麦的极端手段。
“不,陛下,德意志邦联过于庞大,行动力又过于低下,并不是最适宜国家发展的形式。但是我也不赞同俾斯麦的想法,并不认为奥地利会是德意志进步的负累。”弗雷德里克犹豫了片刻,“我认为总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德意志邦联过于松散,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弗兰茨也不得不同意这个观点。德意志邦联虽然庞大,邦国众多,可是各怀心思,表面上虽然奥地利仍然是邦联首领,各国明里暗里投靠普鲁士的不知几何,弗兰茨因此焦虑的很。
“可是目前来说,真没有什么能够一劳永逸解决的办法。”
“陛下,想一劳永逸,那确实难度很大。”弗里德里克王储拿不定为什么奥地利皇帝会忽然示弱。“德意志邦联目前的问题太多了,就拿最基本的关税统一来说,基本上现在施行的是两套标准:奥地利的,和普鲁士的。国王断断不肯与奥地利同步的。”
弗兰茨皱眉,“国王陛下跟他的哥哥一样的固执。”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在弗兰茨的姨妈普鲁士王后艾莉泽的时期就没能解决,似乎也不能指望现任国王爽爽快快的应承了并轨。
“我心里是很不乐意看见这种情况的发生的,这很可笑,邦联内部的关税都不统一,还能指望其他什么呢?”几年来由于奥地利在意大利的胜利,有些原本依附普鲁士的国家又重新向奥地利靠拢。威廉一世因而愈发固执起来,也不足为奇吧。
少了一个重要支撑点的三驾马车,毕竟不能按照历史的轨迹前进了。
“俾斯麦……这个人真是不简单啊。”皇帝陛下也不由得喟叹起来,“原本可没有人认为他能够负担起普鲁士首相的重担。”
“是,我也很惊讶这一点,我不赞同他的观点,可有些时候他做得也是不错的。”任务都是有其两面性乃至多面性的,凭心而论弗雷德里克还算是很中肯的人。
“可惜,如今奥地利可没有这等人才。”弗兰茨甚为惋惜的表情。一时间弗雷德里克也弄不明白这位皇帝到底想说什么。
返回维也纳之后,王储非常诧异的将这番对话说给妻子维多利亚公主听。

维多利亚说:“弗兰茨真是很坦率。”
“作为统治者,太坦率了岂不就是太轻率的同义词吗?”
“那很难得,那是奥地利皇帝递过来的橄榄枝。”
“……噢……”弗雷德里克接受不能的样子。
“怎么了,亲爱的威利?”
“我只是——我只是不大相信奥地利皇帝会那么脆弱。”
“我的母亲说,有时候人们更容易信任他的敌人。”
“女王总是对的。”
“其实……弗兰茨·约瑟夫真是个寂寞的人呢。”
弗雷德里克沉吟了片刻,然后笑道:“这几天你过的如何?”王储与弗兰茨去了三天,王储妃则留在维也纳跟哈布斯堡的女眷们加深友谊。
“还可以,左右不过每天都是宴会、舞会什么的。维也纳人很热情,如果要说唯一的缺憾就是,皇后只出席了一场宴会。”
“可能皇后不想抢走了你的风头吧。”
维多利亚娇嗔的白了丈夫一眼,“瞧你说的!我可不介意跟皇后同时出现,要知道美人总是值得欣赏的。”英国公主很有些大国气度。
维多利亚公主此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长子威廉比鲁道夫小几个月,1859年1月出生;长女夏洛特1860年出生,次子海因里希1862年出生。这对夫妻也是多产的父母,生育了八名子女,由于奥地利皇后目前只有两个孩子,维多利亚的功绩被婆婆索菲夸大了。
维多利亚18岁结婚,19岁生下长子,从身体条件来说,她要更优越一点。但是过多且频繁的生育也给她带来了不良的影响,这是无法避免的。相比而言,年长三岁的伊丽莎白却显得更加年轻的模样。
两位得意的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未免要交流点育儿经。
伊丽莎白便对维多利亚说:“其实,小孩子应该放手让他们自己去摔打,太过呵护宠爱反而不好,尤其是,男孩子们将来要统治国家的,管束的严厉了,他以后怎么能成为真正的一国之君呢?”
王储妃虽然现年只有23岁,却是在两个王室家族内接受的教育,一听便知这是奥地利皇后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抱怨索菲太后。
“听说皇储很有天分,很是聪明,皇后应该很感欣慰才是。”
“他还小呢,怎么看的出来?倒是对艺术很感兴趣,不过他的父亲觉得不是很满意就是了。”
维多利亚微笑:“孩子还小,没有定性,对艺术感兴趣,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皇帝认为,鲁道夫应该成为军人。”继续抱怨丈夫。
“威廉一世也认为小威廉应该成为将军。”王储妃无奈的摇摇头:霰弹亲王在战争中取得赫赫战功,希望孙子也能成为军人,是很自然的事情——他当然是一相情愿了,既然是王位的第二继承人,怎么会让他真正参加具有不确定的危险性的战斗?对鲁道夫也是,他也不会接近距离前线一百公里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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