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悲歌！（二）
“有眉目了？这就好！这就好！咱们村还没有出过大学生，你要
是可以考上大学，我也就有脸面去见你的爷爷奶奶了！”风大海将旱烟
抽得“吧嗒吧嗒”直响。
“嗯！我会努力的！”风西扬低声说道。
“最近你老是干地里活，没见你拿过书本，快考试了，这几天你
就好好温温书吧！地里活我和你娘干得过来！”风大海仿佛漫不经心的
说道。
“没事！平时烧得香多，用不着临时抱佛脚的！明天可能还不能
下地，我再去跑跑考试的事儿！”风西扬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说句实话呢？和你的老爸还玩心眼儿？”
风大海的语气很随和。
风西扬很惊讶，爹怎么知道自己的事的？爹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
啊！最近怎么老是爱和自己开玩笑呢？“我怕你和娘担心！”
“担心？你不说我们更担心！学校我已经给你找好了！”风大海
的语气有点不满了。
“找好了？真的？在哪儿？”风西扬几乎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就是咱们村简明的舅舅开的那所私立中学，人家很好说话，我
刚一开口人家就答应了！”风大海抽完了一袋，磕着烟灰说道。
“你跟人家说我的情况了吗？”风西扬忐忑的问道。
“什么情况？”风大海故作糊涂的问道。
“就是别的学校不敢要我的情况啊！”
“说了！人家不在乎！人家说只要你能考出好成绩就可以了！”
风西扬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爹，我出去打个电话！”说完不
待风大海回答边跑出了家门。
月亮，已经悄悄的爬上了天空，几朵淡淡的白云兀自多情的在一
边谄媚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风西扬的心情很沉重。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县
里连高义他们都不放过，看来西放和俊杰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不过是金
子总会发光的，无论在什么地方！风西扬很感激那个还没有见面的校长
，人，总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而那个校长，他在自己最无
助的时候帮助了自己。
现在的考试制度，和古代的科举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古代是用儒
家那一套来治理国家的，拿到现代来说当然是落后的，但是在那时候呢？这还是很先进的管理理念的！现代是靠科技说话，学点有用的东西是
应该的，没有什么可自豪的！我们大可不必口喷唾沫地去批评我们的老
祖宗怎么怎么迂腐，而那些八股文又是怎么怎么的害人！两相比较，其
实我们的东西也不是怎么的先进。否则，为什么教育还是把我在少数人
的手中呢？书，是人人可读的，但是人嘛，可不是谁想出人头地就可以
出人头地的！
高考，是很严肃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风西扬也食人间
烟火，当然也会这么认为。
风大海的身体每况愈下了，到了六月起好这一天，他竟然连床也
下不了了，目送着儿子背着书包走出了家门，深陷的眼窝被浑浊的泪水
充满了！
“西扬，考试的时候别着急，先捡着简单的作！”于凤琴一遍又
一遍的嘱托着儿子，尽管她已经说过了好多遍！
“嗯！您放心吧娘，对了，我自己采了点儿草药放在灶房里了，
您抽空给爹熬了喝！”风西扬也奇了怪了，华佗门那么厉害的药方怎么
用到爹爹的身上就一点用都没有呢！
“知道了！好好考啊！咱们风家就指望你了！”于凤琴温柔的说
道。
走在路上，每一个相遇的乡亲都热情的和风西扬打着招呼，鼓励
着这个未来的风家庄的第一个大学生。风西扬的心被这股热情几乎融化
，多么善良的乡亲！因为自己的牵累，他们遭受了许多不公平的待遇，
但是他们一点怨言都没有，亲爱的乡亲们啊，我风西扬一定会报答你们
的！一定！
成龙，很大众的一个词，但是他就是接纳风西扬等人的那所学校
的名字。
校园不大，教学楼倒是很新！
校园的种杨树着一座雕像。这所雕像也像校园的名字一样没有新
意，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男的作指点江山状，
女的将书本紧紧地抱在胸前，整个一文革期间红卫兵结婚时的造型。
高义林晓和胡军早就等在雕像下面了，见到风西扬走来，忙走过
来打招呼。
几个人先是互诉了一下分别后的离愁别绪，接着便是将那些民脂
民膏养肥的贪官大骂了一顿，最后便是互相鼓励了几句！
在人家的地盘上，礼貌是不能少的，四个人一块来到了校长室。
校长是个中年人，很干练的样子。
“风西扬，林晓，高义，胡军是吧！既然你们来到这个学校，你
们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为这个学校争光是你们的义务！咱们的学校刚
刚起步，不过你们可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完全可以为自己出自
这所学校而自豪的！”校长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骗人。当然，他也没有
骗人，在不久的将来，这所小小的私立中学真的名扬全省乃至全国，因
为它培养出了一名省状元和四名全国知名的篮球明星。（吃人家的嘴软
，拿人家的手短，虽然这所学校在风西扬四个人的成长中并没有出过什
么力，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人家挺身而出，不捞点好处怎么行呢？）
在罗罗嗦嗦得道谢中，时间慢慢的过去了。眼看开场时间到了，
风西扬四个人才得到了机会走出校长办公室。
题目不难，当然，仅仅是在风西扬几个人的眼中。每半天只考一
门的规矩真的不是人定的，不知道考生在这几天多么的紧张吗？还故意
的将这种折磨拖长！
两天后，考试中与被搞定了，四兄弟信誓旦旦的约定报志愿那天
再见后便分道扬镳了。
回到家中，于凤琴正在被忧愁包裹着。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强
自装出了一幅笑容迎了上来，“西扬，考试怎么样？快点歇歇，吃饭了
吗？我给你做点吃得去！”
“娘，我吃过了，你别忙活了！”风西扬放下书包便向着礼物走
去。
风大海躺在床上，无力的睁着双眼，看到儿子进屋，只是用眼睛
示意他坐下。
“爹，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我留下的那些药喝了吗？”风西扬
急急得问到。
“喝了，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让大夫也来看了，但是谁都说不
出个所以然来！”说着说着，于凤琴的眼泪都留了下来！
“嗯！我来看看”风西扬伸手拿住了风大海的手腕。虽然没有经
过正规的培训，但是以他的天资，自学也做得像模像样了。
“怎么样？”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号脉，但看
到儿子这么做于凤琴还是有一种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的感觉。
“奇怪啊！脉象很正常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风西杨小心的
放下了风大海的手说道。
“别的大夫也都是这么说！”看到儿子无功而返，于凤琴的脸上
说不出的失望。
突然，风大海刚刚放下的手抬了起来，拉起了风西扬的手使劲的
晃动着。
“啊？爹，你要什么？”风西扬不解的问道。
“你爹让你将考试的诗情和他说说！”做了几十年的老夫妻，
一个眼神也可以表达对方的意思，于凤琴哀声说道。
“爹，您就放心吧！题目不难，我觉得考的不错！”风西扬的眼
泪也掉了下来。
风大海终于放下了心，抓着风西扬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两只无
神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屋顶。
于凤琴悄悄的走出了屋子。
风西扬给父亲盖了盖被子，也走出了屋子。
院子中，于凤琴的啜泣让人心碎。风西扬想安慰母亲几句，但是
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话，何况他心中的悲苦也不下于于凤琴，沉默！在沉默中，夜幕慢慢的笼罩了这个农家小院！一只乌鸦落在了院子南
边的树上，叫了几声后箭一般的飞走了！
“西扬，电话！”李冬梅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噢，知道了长顺婶！”风西扬高声应了一声，转头向着母亲低
声说道，“我先去接个电话！”
于凤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风西扬走出了家门，而李冬梅却走了进来，“嫂子，大海哥怎么
样了？”
“还是老样子！吃什么药也不管用！冬梅，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于凤琴无主地说道。在李冬梅的面前，于凤琴终于把深深掩藏在心中
的脆弱表现了出来。
“嫂子，你也别太难过，大海哥不像是没福的人，西扬这就有出
息了，他不会撒下你们娘俩不管的！”李冬梅说到底也是个妇道人家，
除了安慰以外，她也拿不出什么切实的主意。
“但愿如此，可是冬梅，我真的害怕，我害怕_______，
西扬这孩子从小自己就有主意，可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放心，他把所
有的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里，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于凤琴哽
咽得说道。
“嫂子你就放心吧，别的孩子我不敢说，但是西扬这孩子我知道
，他是个孝子，他一定会孝顺的！”李冬梅拉着于凤琴的手说道。
“喂，我是风西扬！”
“_______”
“噢，你们几个啊！题目不难，我们几个考的还不错，你们在那
边也要注意啊！”
“_______”
“什么，西放和俊杰打上主力了？才几场比赛？真得不错，祝贺
你们啊！”风西扬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_______”
“家里都挺好的，你在外边就别担心了，成绩要在十天之后才会
下来，你就别记挂着这些了，好好打球！”
“_______”
“一点小病，快好了！”
“_______”
“钱够用，你们别管了，上次来时带的钱还没有用完呢！（其实
一点都没有用！）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没有吃饭呢！”风西扬说完便匆
匆的挂断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风西扬在电话钱呆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不顺
心的事老是找到自己呢？妈的为什么别人就总是那么幸福呢？想起远在
省城的风西放和朱俊杰等人，他的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丝的嫉妒。
“西扬，吃饭了吗？”风长顺的声音响起，将他从遥远的思绪中
拽了回来。
妈的那可是你的兄弟啊！你怎么能有这种念头呢！恨恨得晃了
一下脑袋说到，“我吃过了长顺叔，您吃了吗？”
“还没呢！你婶子这个人，明明去喊你了，她自己倒是留在你家
了！唉！”风长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能在陪我娘说话吧！这一段时间我娘也没有时间出门，在家
里也闷坏了！”风西扬强笑道。
“对了，西扬，你爹的病怎么样了？最近地里的活这么忙，我也
没有什么时间过去看看！”风长顺的语气很低沉。
“还是老样子，让您费心了长顺叔！”风西扬还是笑着说道。
看着风西扬挤出的笑容，风长顺的心中不由得一痛，多么可怜的
孩子啊！小小的年纪便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西放那混蛋要是有他一半
的懂事我就要敲着鞋帮子念佛了！不过这脾气和他爹一模一样，心里装
的下事！死要面子！“西扬啊，你家方地里的棉花我帮你喷了一遍药，
你抽个时间去看看还有虫子吗？要是有的话你再补一遍，还有，以后打
药不要再用你家的药筒了，我这里刚买了个机器的，沉是沉了点，可是
快！你娘要照顾你爹，你家的十几亩棉花可就靠你了，有什么忙不过来
的喊我和你婶子一声！”风长顺拍着风西扬那结实的肩膀说道。才一年
多的时间不见，风西扬又长高了好多。
“麻烦您了长顺叔！”风西扬的眼睛湿润了，几句简简单单的话
，风西扬从中感受到了一个仁慈的长者深沉的爱。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和你爹一起玩的时候，他帮我我从来不
客气，谁让他比我大啊！呵呵！”风长顺可能是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小声格外的爽朗。“好了，你也回去吧！省得你娘牵挂。把你婶子喊
来，问问她还吃饭吗？”
“我回了啊长顺叔！”风西扬转身出了风西放家。
烈日炎炎，风西扬拿着一个小凳子仔细得给棉花整着枝。自从风
长顺家的运输因为县里某些人的刁难跑不起来后，棉花种植便成了两家
的主要经济来源。
棉花这东西，价钱的确不错。但是管理起来太是麻烦，整枝打杈
不说，还要除草，打药，一道道的手续，麻烦极了！
风西扬家种了十三亩，本来，若是风西扬的父亲好好的，三个人
玩这么一点底也算不了什么，但是家中有个病人就要另说了。于凤琴必
须照顾风大海，出不来，于是三个人的或变成了一个人的，忙还是不忙
当然就变了样了。
（各位大大，小弟这几天开课了，另外，下下周还要出差，下周
要排练，更新可能不是很快，不过我尽量保证像这样的速度吧！主角也
许有点太强了，可是这也算是自我的一点安慰吧，把这么多的苦难都强
加到了他的身上，不给他点别的方面的补偿我自己也觉得于心不安！大
大们不要烦，快了，痛苦马上就要过去了！幸福就在眼前！
随便决不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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