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昔日重现（上、下）
路星遥估计，这是因为小圜铘天升级后，变得太过庞大，小灵的神识被“稀释“了，或者说小灵的元神还太脆弱，只能陷入沉睡了。
好在路星遥对整个小圜铘天也有非常深刻的把握，他将心神沉浸在小圜铘天中，感觉那浑厚大地的深沉呼吸，庞大的主星对周围卫星带的洪大吸引，也感觉到每一座高山的沉思，每一次大洋的叹息！如果说，小圜铘天现在更加像是一个活的生灵，那么，路星遥就感受得到他更加明朗的自信和力量。
路星遥也能感觉到居住在小圜铘天中正在潜修的众人，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和语言，但是，路星遥决不会去打扰他们。
在呼唤小灵未果的情况下，路星遥决定自己去探索那时光坐标了。
路星遥的元神进入那诡异而高大无比的总控阵法，在最里面，路星遥发现了一个虚幻的巨大几十米的球体，上面布满了无数闪烁的星辰，在不经意间，路星遥发现了元星、巨瞑星、封缘星、天庭星、摩羯星等自己去过的星球。
路星遥霎时明白了，这就是以前小圜铘天的星路，但这是目前这个时间位面的星路，在几百年后的时空，那些星球未必就位于那个位置，他必须先回到原本的时间位面，才能找到回归的路。
就在那巨型的天体模型的下方，还有一个更加虚幻的三维坐标，若隐若现，蓝光熠熠，不断在虚空中变幻形象，那三条无边无际的坐标线，在不断地改变方向，瞬息万变。
路星遥没有选择，咬牙纵身跃入那坐标系统中。
眼前再次出现身处那虚幻三维空间的状态，路星遥松了一口气。
这次，他决定向前大大地跨出一步。
依然是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一振扭曲，甚至感觉光芒都在扭曲，霎时就是一片黑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电光石火间受到巨大的威胁，甚至自己的大脑也有一种短暂的停顿！路星遥本能第将元神和肉身合体，“神甲”保护在身体之外。
眼前是一个奇异的空间，没有日月星辰，一切都是虚无，但是，可以看到无数色彩缤纷的各种能量在虚空中流动，冲撞激荡。
时空夹缝！
路星遥陡然一阵高兴，这种景象当初在星耀“永昼之光”中曾经见过，只要将小圜铘天唤出，确定目前的空间位置，就可以离开这时空夹缝了。
没有空气，也没有声音，一切都在一种万般沉寂的状态下，那些流动的能量，却明显给人一种巨大的威胁。
路星遥看了一眼自身，暗自庆幸在从那个时空跨入的时候，身体本能地将“神甲”给穿上了，有谁知道，要是不穿这战甲，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虽然有满腹疑问，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尝试。
路星遥在时空夹缝中漫无目标地飞行，希望找到一个可以参照的东西，他可不敢轻易用小圜铘天冲出去，谁也不知道会穿道什么地方。
飞了很久，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动，连时间似乎也停滞的。
想到这里，路星遥发现，现在自己的举动，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在这时空夹缝中的一小步，也许在外界都是一个大的距离，而此刻眼前的一切，根本和先前的就没有任何的区别，似乎自己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
他闪身进了小圜铘天，在总控阵法的星路模型中，随便定了一个洪武星的坐标，对于驱动小圜铘天飞行，路星遥可谓轻车熟路，双手法诀打出，道道星力法诀飞入总控法阵之中。
随着法诀的生效，小圜铘天明显发出一阵震颤，破开空间，进行跳跃式的飞行。
眼前一阵流光明灭，瞬间小圜铘天就停下来了。
路星遥从里边望出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外面依然是虚空，无尽的虚空，没有任何的星辰存在。
看来，小圜铘天破开的空间是不完整的，还是处于某个时空夹缝中。
路星遥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难道，自己会一直困在这时空夹缝中？
慌乱之中，他不断地驱动小圜铘天进行破空，也不知穿越了多少的时空位面，破开了多少的的时空夹缝。
只是，最终出现在路星遥面前的，依然还是那该死的时空夹缝！
完蛋了，迷失在时空夹缝中了。
带着恐惧的心情，路星遥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难道，需要回到时光坐标重新走一步？但是，现在的状况明显就是乱走造成的，谁会保证下次不会更加糟糕？要是一步踏入更加遥远或者未知的异界，那岂不是永远没有回家的希望了？
就在自己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撞的时候，路星遥心中还涌起一个更加荒谬的设想，是不是大幻星宗的飞升前辈、包括远古那些神人，也像自己这般，迷失在时空夹缝中，永远也走不出来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压根就没有飞升什么神域，只是迷路了……
这种想法太可怕了。路星遥不敢设想，闪身出了小圜铘天，伫立虚空，心中一阵悲凉。
天老爷，怎么会这样啊？！
就在路星遥极度的郁闷之时，他敏感地发现一个先前忽略的情况，在时空夹缝中，那些颜色绚烂、莫明其妙的能量中，有自己熟悉的七彩能量，神原力，而且比外界要充沛得很多。
想到反正也走不出去，路星遥干脆在虚空中开始修炼神原力。
盘腿虚坐时空夹缝，路星遥运起《幻星神诀》，汹涌能量开始慢慢向路星遥靠拢，特别是神原力，以更加快捷的速度汇聚过来。
这个连空气都没有的纯粹空间里，除了纯净的能量，还是能量，修炼也就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宛如液体般浓郁的神原力开始疯狂地冲进路星遥的身体，飞速在气海小宇宙、中丹田七彩心脏和上丹田识海间循环！
虽说无比庞大的神原力，以一种令人恐惧的速度冲进来，却在片刻间消失在上中下三个丹田之中，这三个地方，对于神原力的吸引，仿佛就是一个无底的黑洞！
在时空夹缝中入定潜修，或许路星遥是千古第一人了。
就在路星遥炼化这无穷无尽的神原力的时候，他陷入一种无悲无喜、彻底放松至融入环境的状态，眼前仿佛出现了诸多的情景，在一片无尽的虚空中，除了极度的虚无，什么都没有。陡然间空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切都在膨胀，无限地膨胀，那虚无似乎也是一种原始的能量，在爆炸后形成了无限的混沌，最后这混沌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形成了两个无限的空间……瀚如烟海的星辰开始诞生，瞬间衰老，最后在一刹那间爆炸，重归虚无，成为宇宙的尘埃……无穷的生命形式，生存方式，各安天命，生生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路星遥心中再次产生了顿悟，心境也再次提升。
他的目光不再沧桑，因为，沧海桑田对于时光的大潮来说，还是短短的一瞬，他的心神不再脆弱，因为这脆弱对于漫长的生命之旅来说，实在毫无意义……
诸多以前没有领悟的幻星法诀，在片刻之间已经融会贯通，即便对小圜铘天这样的神器，竟然也有了更多的认识，更别说体内原有的几大神器。
睁开双眼，眼神一片清澈，宛如赤子，身上的神甲已经彻底变成实体金属，坚韧无比，相信和轩辕剑的本体已经不相上下了，只是，脑后飘荡的长发，却依然花白一片。
路星遥在虚空中跳起来，兴奋之中，一道法诀随手打出，他想试试这攻击力究竟有多大。
法诀刚一完成，路星遥就发现原本平静无比的时空夹缝发出剧烈的颤动，那些原本安静流动的，诡异绚烂的能量光芒流，突兀的出现相互的剧烈冲撞，无数的闪电弧光在能量团间闪耀，没有声音传来，只是明显感觉到，本来没有光线的空间缝隙出现许多奇异的光芒，空间似乎因为这些光芒的出现开始不规则的扭曲。
这个时空夹缝要崩溃了！
路星遥心中一阵郁闷，还没有看到法诀的效果，就得再次闪人了。
就在路星遥即将闪身进入小圜铘天的瞬间，他发现远处有一个明显区别于能量带的物体，宛如一只银白色的巨型箭矢，正在狂暴波动的时空几分钟徒劳地飘荡，好像是倾城中的一只小船。
路星遥心中一惊，立即停下了，在心神转动之间，他以一种诡异离奇的方式，像一张刀片一般，瞬间切换到那箭形飞行器的旁边。
这是路星遥最近领悟的一种在虚空短距离瞬移的一种方法。
一靠拢这十多米长的飞行物，路星遥一怔，心中一阵狂喜，这不是仙域的无间级星耀“永昼之光”！吗？看来终于回到原本那个空间位面上的不同时间断层上了。
路星遥不由得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路星遥立即打出一道强大的法诀，其实就是利用神原力布下一个大阵，将这片空间禁锢起来，不要让它产生波动，但是这个大阵对移动的物体本身，却没有任何的封禁效果，它禁锢的是流动的能量。
随着法诀的打出，时空夹缝瞬即稳定下来了。
而此时，那“永昼之光”中突然站起一个年轻人，激动地高喊：
“公孙大哥！”
路星遥一怔，眼前的情景万分怪异，似乎自己身处梦中，同时，也不由得心中好笑。
自然，那星耀中的年轻人，也正是昔日的自己啊，哈哈，这一幕，原本就是自己经历过的，不过是在另外一个时间位面而已。
路星遥纵声大笑：
“哈哈，我明白了！星遥，我们又见面了！”
“公孙大哥”身形一晃，凭空进入了和外面空家缝隙隔绝的星耀内部！那样强势防护的无间级星耀，在他面前恍若不存在。随即他发现了星耀中脸色惊怖的申屠计都、潋霓裳和长臂罗汉。
“公孙大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忧伤，充满了对未来的踌躇和迷惑，也还有淡淡的丧师灭门之痛。
“公孙大哥”的心中隐隐有些难过，感觉有种将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自己，这或许就是自己时光位面上的一个关键节点，自己万万不可去破坏它，否则一切都将崩溃了。
最后，他用手拍拍“昔日路星遥”的肩膀，目光逼视着三界的使者，沉稳地说道：
“……路星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的路还很长，放心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霓裳仙使，申图玄魔，长臂罗汉，你们不要作出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要知道，我还没把你们当敌人，你们可以代表三界，三界也可以代表目前基本的宇宙状态，但是，这不是唯一，记住，人的天道，未必就比一只蚂蚁的天道要高贵，不要藐视任何生物……没有最强，只有更强，其实，在宇宙规则面前，大家都是那样的无知和弱小！”
说道这里，路星遥内心不断感慨，要是自己不是偶然中到了这个时空夹缝，或许还在虚空中乱撞啊。
天威难测，天威，其实就是“天道”的一种表象，也是宇宙间的时空规则啊，没有人可以不按照规则行事……
遵循规则，但不要做规则的奴隶。
转念之间，想到眼前的“昔日路星遥”身上还有一个所谓的睿木族的圣物“空桑瑶碧圣衣”，正在禁锢着他，想到这东西当年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苦恼，路星遥心中暗恨，运用神原力，顷刻就将那液体状的东西从“昔日路星遥”的身上提取出来，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暗绿的液体球，就像一滴巨大的绿色水珠。
“空桑瑶碧圣衣！”潋霓裳一声惊呼，脸色霍然而变！
“哈哈，不就是贵族所谓的空桑瑶碧圣衣么？算了，这么歹毒的所谓圣物，还是不要的好！”路星遥话音一冷，神原力灌注，那暗绿色的液体球，竟然发出璀璨的绿色光芒，那光芒，想必刺痛了他们的双眼！
绿色的光芒瞬间就黯淡了，神原力已经将它的原本性质改变，一种金色的毫光微微显现，最后，那液体球竟然变成了金色。
路星遥拿着那金色的液体球，转过身子，面对着那个令他受伤、令他现在依然在心灵深处悄悄隐藏不可碰触回忆的女子。
东方闻箫。
昔日的一幕一幕，如同闪电在路星遥的眼前飞快掠过，九鼎山初见、黑石寨抬杠、昆仑境断肠、仙威下抗争、修罗城情殇、涿仙湖暂别，还有，刑仙之台的决裂……
路星遥的内心在颤抖，但是，全封闭的金色战甲，隐藏了他一切的情感，不会留下丝毫破绽，他故作轻松，淡淡说道：
“闻箫，还是送给你吧，这下它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法宝了，几乎可以无视任何灵力攻击，可以避免巨大的物理冲击，却不会再阻碍你的修行了！”
东方闻箫刚要说什么，路星遥立即将她禁锢了，他无法让她多说什么，生怕自己在心境波动之下，干出什么蠢事来。
闻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金色的液体兜头盖过来，瞬间就消失在眼前，覆盖在她的每一寸肌肤。
……
“昔日路星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猛地伸了一个懒腰，解除了空桑瑶碧圣衣的束缚，他感到无比的轻松。
“谢谢公孙大哥，我又可以继续修炼幻星诀了。”
路星遥再次一怔，这种在不同时间位面上感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语，实在感觉奇妙，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奇怪的哈哈笑声，笑过之后却是茫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此行还需要把握一下星路，于是径自走到永昼之光的操控台前，将手放在那块璀璨的仙晶上，片刻之后，笑道：
“我已经记住了这星耀的星路记载，要回去了，你们还是按照你们既定的地方走吧！”
话音一落，路星遥发动了瞬移法诀，身影已经慢慢的变淡，渐成一片虚无。
……
再次回到小圜铘天，路星遥的心中一片冰凉。
箫箫，要是一切都还是当初，那该多好！
独立小圜铘天的通天金属金字塔顶端，路星遥的眼神充满迷茫，该过去的，终究会过去，我没有预料到彼此的开端，更加无法看到我们的结局。
不如归去。
再次出现在总控法阵的星路模型前，路星遥在突然间发现，自己可以在那虚幻的三维坐标中看得更加清晰，先前非常虚幻的三维时光坐标，现在变得如同实质。
或许，这就是神原力得到极大提升的效果。
没有选择，路星遥再次纵身跃入那个神秘莫测的空间！
……
佛域，三十三天，清净天，大雷音寺。
一颗淡紫色中微显金芒的菩提子，咚的一声掉入无垢池中。
这声清脆的溅水声，将佛祖的长长沉吟打断，也让文殊师利菩萨的眼睛不经意的跳到一下。
佛祖的脸上随即露出笑意，双眼微张，似乎洞察了万世的轮回劫数。
“呵呵，很好，封印了，但是不意味着事情已了。”
文殊师利菩萨心中一震：
“怎么，难道那人还会突破天封法印不成？”
“封印不假，但是终究有出来的时候。”佛祖淡淡地笑道。
对于佛祖这难得的不打机锋而直接告知的回答，文殊菩萨一惊：
“那为什么三界不联手铲除孽障，反而用这治标不治本的天封法印？”
“呵呵，东华帝君的九天炼魂鼎算厉害了吧，估计低于菩萨一级的佛域悟道者，也不能逃脱，你说，这个人还有可能铲除吗？唉，悔不该当初啊，东华昏招跌出，我佛域也未尝不是未能察觉惊天之变，现在已是尾大不掉的格局。”
“难道，他已经是不灭？真正的不灭？”
佛祖的脸色一阵黯然，似乎那亘古的佛光也显得有些黯淡：
“不灭？谁能不灭？开天神器不灭。”
“那……”
“令吾不能勘破的是，吾慧眼堪称勘破一切色界、空界，吾却始终不能洞察那人的过去未来，始终有一个很大的危机在酝酿，等待致命一击……法眼蒙障，慧眼难辨，佛眼黯淡……”
“……”号称智慧和力量的文殊师利菩萨也闻言语滞。
“你看，这是菩提子，生于灵山，饱受佛光沐浴的菩提子，无欲无求，无生无死……”
“……”
“道之极者，称曰菩提，盖是正觉无相之真智。求真道之心曰菩提心，你说，我们真的悟道了吗？”
文殊菩萨一阵错愕。
“既然不明白，何必要明白？既然没有必要明白，何必分什么明白不明白？劫数已现，传佛旨：佛域收缩整体布道力度，但凡有争执，一切以退保为要，对仙魔方，有关争执，切勿介入，韬光养晦……”
其实用不着传佛旨，佛祖的话语已经在瞬间传达三十三天。
无边的菩提树一齐簌簌落下如玉般的树叶。
……
仙域，庄严华贵的仙帝宫。
东华帝君、四大天君、罗天上仙汇聚一堂。
“恭喜帝君，三大天君亲行，在三界配合下，成功布下天封法印！”一众仙人躬身祝贺。
“各位仙家勿需道贺，本帝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安稳，况且，我仙域为了这个小小修士，不但启用了天眼，折损了九天炼魂鼎，丧尽声誉，依然不能将他摧毁……只能说，咱仙域的决策，对这个路星遥的措施，比较失败，这个主要的责任，在本帝料事不明……”东华帝君的语意不明，一众仙人也面面相觑。
能让骄傲如斯的东华帝君坦言失策之语，也算是少见了。
“帝君勿需过虑，那路星遥不过侥幸身具开天神器而已，未能摧毁，实乃神器之过也！”苍龙天君傲然朗声说道。
朱雀天君也随之附和。
“天君所言有理……这路星遥融合九宝，身边还有一个老成的冲虚仙长，或许总有破阵出来的一天，还请各位出谋画策，防患于未然。”东华帝君依然不能了然于胸。
“难道，凭借开天九宝，可以破除这三界联手布下的天封法印不成？据属下所知，这天封法印从来就没有可能破除的。”一向谨小慎微的玄武天君，以沉闷的话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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