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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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皇甫良权倾一时,**权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少朝廷中他麾下的人物不在少数,皇甫良和平南王蓝英平分秋色,平南王的儿子蓝翎,是赫赫有名的镇将王,父子两个联手,在朝廷中和皇甫良明枪暗箭,打得不亦乐乎。
皇甫良有五房妾室,正妻是当今皇帝的妹妹,大公主。其中皇甫舞的娘亲是他的第五房妾室,当年艳冠天下的青楼女子冰夏。嫁给皇甫良后,仅仅有皇甫舞这么一个女儿,因为青楼出身,地位低下,仅仅是当年皇甫良和人打赌的一个工具,冰夏母女在相府中连一个婢女都不如。
皇甫舞母女所住的宅子就在相府内,说是朴素不如说是简陋不堪,月俸只有十两银子,每天吃的都是残羹剩菜,最近冰夏染上了疾病,丫环小厮们又不愿意去通报,本来是极为简单的病症却越拖越久,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皇甫舞回到屋中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已经敛去,那双金银眼眸看上去竟是带着少女的纯洁和天真,隐隐有一丝倔强,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屋中,不料正听见一沙哑的声音:
“舞儿,你到哪里去了?”
皇甫舞暗叫不好,连忙小跑到冰夏的身边,冰夏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惨白,两颊有着病态的红晕,她看皇甫舞低着头不说话,又厉声说道:“你干什么去了?”
皇甫舞垂下了眼帘,声音轻若耳语:“我出去散步了。”
冰夏叹了一口气,盈盈凤目中的神色疲惫不堪,“舞儿,你若不愿说实话,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记得,你是不得宠的女儿,为娘不求你出人头地,只要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好,休要惹出什么是非来。咳咳……”冰夏咳嗽出声,她的手指摸索着掏出一方手帕掩在嘴上,白玉无瑕的手帕上染上了丝丝血迹,触目惊心。
皇甫舞脸色突然变了,她端来水递过去,“娘,娘你喝水,我错了,我再也不半夜出去了……”说到最后,竟然有一丝哽咽。
冰夏喝了几口水,感觉好了一些,她的呼吸很粗重,有些喘不上来气,“罢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你不用担心。还是安安分分的好,后天又是月试了,你只要不让责罚就行了,看你受苦,娘是舍不得啊……”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更加显得我见犹怜。
冰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丝丝血液不断的从头她口中吐出来,冰夏的的面孔突然从雪白变得有些微微的青紫色。皇甫舞神色一凛,会变成紫色,莫非是……
她正要出手点住冰夏的**道,窗户突然被大力撞开,冷风嗖嗖的刮了进来,冰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个人影从窗口窜入,那人伸出手指飞快点了冰夏的108处**道,又将一粒药丸喂入冰夏口中,冰夏昏了过去。
皇甫舞的的脸色很差,她觉得喉咙咯咯的在响,有血腥味顺着喉咙涌了上来,汐迹见状,连忙说道:“丫头你冷静点。”
皇甫舞劈头吼道:“你让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她差点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汐迹想要说些什么,没有说出来,只是马上把冰夏扶起来,翻了个白眼,“皇甫舞,独孤城的毒药你应该有解药吧。”
一道闪电辟过,方才还平静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雨水哗哗的流下来,冲洗着整个世界,屋内的蜡烛已经因为冷风熄灭,闪电划过,映得皇甫舞的面色更加骇人,她的眼神空洞无助,死死拽住汐迹的衣袖,“汐迹……你是神医对不对?你有解法的对不对?”
汐迹面色一沉,他摸了摸冰夏的额头,时冷时热,不由得凛然道:“我都忘了,阿城从来不制解药的,那你告诉我,这毒药的成分是什么?”

皇甫舞慌忙说道;“是用七七四十九味毒草和九九八十一味毒虫混合炼制而成的,很是复杂,你有解药吗?”
汐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的眼中有酝酿的暴风雨,“有是有,不过那可是世上仅仅两颗的还魂丹,你确定要用在你娘身上而不是你自己或者叫独孤城调配解药?”
皇甫舞点头,她探了探冰夏的脉象,“已经晚了,就算解药出来也晚了,只有还魂丹可以,这的毒药是我们两个一起研制的,我很清楚,这种毒药很阴险,别名‘梦阎罗’,因为中了此毒的人会痛不欲生而且看上去和普通感冒发烧一样,她已经中了将近一个月,配置解药要一天,我等不了那么久,中毒四十天就会死亡。”
汐迹苦笑着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喂入冰夏的口中,伸手抬了抬冰夏的下巴,让她咽下,“好了,已经喂下去了明天应该就会没事了,从此以后,你娘亲会百毒不侵。”
汐迹又扭头幽幽看向皇甫舞,“丫头,他的毒药卖给谁你不要查吗?”
皇甫舞咬了咬牙,面孔雪白,“查什么?不查!查了就暴露了我的底细,皇甫良那个老狐狸定然不会让我们母女过好日子,我倒是无所谓,怕的是他对我娘亲下手,现在朝野中都是他的势力,我们无处可躲。”
汐迹想了想,说:“不然的话找到独孤城,他是百毒门的门主,你们两个藏到那里去?独孤城是断然不会亏待你的。”
皇甫舞摇头,她双眼幽幽看向电闪雷鸣的天空,“我娘亲不会离开的,若是她知道了我在外面干什么,以她的性子定然会……汐迹,你不知道,她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让她知道了我怕……”
窗外的雨声哗哗越来越大,雨水顺着漏雨的屋顶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地上马上阴湿了一片,窗外还传来时不时的几声乌鸦叫声,汐迹越来越心烦,他看了看床上那个女子,“这可如何是好?我一开始给她吃下的药丸中有遗忘的成分,她会忘了自己生病的事情,你不必再费心解释了。丫头,若是真的呆不下去了,百花谷是随时欢迎你的。”
皇甫舞感激的一笑,眼神却很是疲惫,“汐迹,谢谢你。我会在洛阳长住下去的,我答应你,如果实在不行了就去百花谷。”
汐迹点了点头,伸出手又切了下冰夏的脉象,觉得没有什么异象了,才站起来,看着窗外的雨水,“我走了,唉,为了你这一出,我和天薇姑娘的好事都被你给搅了,丫头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
皇甫舞好不容易萌发的一点点感激之情也因为他这一句话烟消云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哼,爱上哪上哪,鬼才管你!最好有一天死在了温柔乡才好!”
汐迹撇嘴,“你就这么对待你娘亲的救命恩人?我还真是帮了个小白眼狼。算了,不和你计较,醉仙楼的莺莺姑娘还等着我呢。”说完,不等皇甫舞的银针朝自己飞过来,已经腾空而起跃出了窗棂,看着皇甫舞大笑,“哈哈,你再练几年吧看来你的反映还是很慢啊!”
皇甫舞虽是一副气急的表情,唇角却不自觉的弯起。
房屋中的雨水滴下来。
滴答。
滴答。
皇甫舞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她的眼神中有一闪即逝的暗光,手指在身边捏着衣角,似乎要把衣角给揉碎。
过了良久。
久到天边已经开始出现鱼肚白,有淡淡的红光从天边传过来。第二天已经到来。
皇甫舞打了个哈欠,揉揉疲惫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来。
窗外,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艳阳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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