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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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忘了,自己现在也只是八岁的小孩儿,并不是前世已经十九岁的怀远伯府世子夫人。
赵树然一脸懵懂的望着她:“我说过你若是嫁不出去我就会娶你的吗,到那时你不就是我媳妇了”
“可我万一嫁出去了呢?你这样叫是不是就有损我的清誉?”穆识月抓到他话中的漏洞反驳道。
赵树然这下子终于明白了,但同时也有些丧气,刚刚到手的媳妇竟然飞了,娘亲一定会骂他没本事的。
“那我等你嫁不出去的时候再这样叫你吧”,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样。
一直立在身后的絮儿和小琢已经凌乱在风中,谁能告诉她们这两个小主子都在说些什么。
明明都是小孩儿,却严肃认真的在这讨论嫁不嫁人、嫁给谁的问题。
穆识月也意识到这样无所顾忌的说这话有些不妥,只草草的收了话尾,“你只记住就是,不是和你递了婚约的人是万不可随便乱叫人家媳妇的”。
赵树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而又想起一事,“那我叫你什么?”
“当然是六表姐呀,你不是都这样称呼我的姐姐吗”
赵树然认命的点点头,穆识月长出一口气,可算是解决了这小子的问题。
“对了,你还没说刚去了哪里”,自己的问题解决了才想起赵树然不见了的事。
“我去了西园,还和两个人打了起来,我不敌他们,战败了”,提起这个他就有些失落。
“不过他们两个人很好的,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那两人一个叫夏奕一个叫方子昱,媳……六表姐你认识吗”
夏奕?穆识月想起刚刚在正院一扫而过的身影,好像他今日的心情很不好啊,坐在三皇子身边还板着脸。
“听说过”,她这话可没有做假,夏奕这名字也算是如雷贯耳了。
要是说认识,两人也算是认识,只不过每次相见都不够愉快罢了。
“好了,我们去正院吧,姑祖母这么久没见你该担心了”,她会芳歇院换衣裳也换得有点久了,毕竟寿宴还没结束,她还是得回去的。
赵树然从贵妃椅上跳下来,先一步出了门。
两人沿着西园的小径往外走,不远处西园的六角耳门在望,再要往前走就听见有隐约的男子声音响起,且还不是一个人。
穆识月不知道自己是该避开还是无视的走过去,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却让她的脚步立时顿住。
“你们看见了吧,刚刚那个穆家的四少爷竟然描了一幅星象图献给穆老太爷做寿礼,这真是太简单也太奇特了”。
穆识月示意赵树然和跟在身后的丫鬟婆子噤声,一行人安静的站在那里听着耳门后边的人说话。
另有一个声音道:“这个穆四少爷是个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傻子你还能指望他能献出什么好东西来吗”。
先那个声音又道:“也就是生在穆府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否则还不知道被糟践成什么样呢,要我说这也是他的幸运了,咱们可真是羡慕不来的”。

穆识月的双手忽的紧紧攥在了一起,怪道父亲总是告诉哥哥最好待在院子里少在人前露脸。
如今方知,世间最凉不过人言,兄长命中的不幸在别人眼里没有同情,只有耻笑。
穆识月一时间觉得体内气血倒涌,满腹的怒火冲上额间,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如此诋毁她的兄长。
身后站着的菱烟一把抓住她的衣襟,祈求的摇了摇头。
她好歹是大家闺秀,若是就这样冲出去和人理论,难免失了下乘。
穆识月知道菱烟是为自己好,但这口气叫她怎能咽下。
哪怕他们说的是自己,她也许都可以忍下,可是兄长就是她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赵树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穆识月的脸色很是难看,这是认识她这几日唯一一次见她笑脸以外的神色。
穆识月站在那里深吸了两口气,缓了下心中的怒气,才向菱烟丢了个你放心,我不会惹事的眼神。
菱烟犹犹豫豫的松了手,但也向前迈了一步离她更近一点,以防姑娘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穆识月这才轻撩衣摆款步走出去,迈过六角耳门,就见四名青年男子刚要离去。
那几人见耳门内竟走出了人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看穆识月的一身装扮和身后随侍的丫鬟婆子,知道这可能是穆府的哪位小姐。
其中一人拱手道:“在下几位是贵府族学的学子,无意在此冒犯到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这声音穆识月刚刚听过,就是第一个提起兄长的人。
她认真看了此人一眼,轻轻挑起一抹笑,只是这笑却并未达眼底,“不知公子先生是哪位?”
因仰慕穆氏族学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求到府上说要附学,念着交情也不好拒绝,一时间原本的几位先生就不够用了,后来祖父特地又寻了三位位饱学之士来坐镇,现在穆氏族学中管先生就有七人。
那人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会问出这样的话,虽不知她是何意也如实回答。
“我们都是拜在仲文先生席下的”,他们今日也是借着穆氏族学学子的名号才能进了府内参加穆老太爷的寿宴。
穆识月笑意未减的点点头,又向前迈了一步走到几人面前。
声音毫无波澜的道:“小女子名唤穆识月,是这穆府五房嫡长女,穆家四少爷穆辰琦的胞妹”。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面前几人,笑意还挂在嘴边,眼中却渐渐冷凝。
“祖父曾教导我说,有人锦衣华裘却腹内草莽,有人衣衫褴褛却胸有沟壑。我知绣缎市价仅三贯,我晓棠梨融雪可涤酒,我明女子贞静淑娴方显大家本色,几位公子却未尽可知。”
“公子也是圣人子弟,定知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却怎能因人一事之懵懂而欺他、辱他,几位言说是仲文先生之高徒,今观公子品行,实在有辱尊师名讳。不若辞馆归家,以免将来一旦为官祸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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