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必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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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奕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有点太灵光了些,不然怎么穆识月那么小声的和秦炽说话他都听得到。
这丫头倒是有些聪明劲儿,还知道兵不厌诈。
秦炽白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穆六姑娘到底是怎么猜到那蛇是自己放的,并且还知道自己放的是条毒蛇?
那日的事情,如今想来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做错了。
起因很简单,他睡了府内的一个丫鬟,结果那丫鬟有了身孕被穆祯发现。
穆祯此人因自己的遭遇,最是痛恨那些爬床的丫鬟,也恨父亲的荒淫,所以知道此事后立即杖毙了那个丫鬟,然后又罚自己跪了三天的祠堂。
春寒料峭,祠堂的青石地面彻骨寒凉,整整三天,他跪在那里,每日只吃清水加白饭。
从那以后,他就暗恨上穆祯,同时也恨上了她的儿子。
凭什么那人一出生就有比他更得人心,凭什么他想要什么只要和母亲说一声就成,凭什么他能有嫡子的身份,自己却只是个做小伏低的庶子。
所以当他从祠堂出来后偶然一日在外见到了草丛中的青蛇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于是找人暗中捉了一条有毒的银环蛇,在秦烨同往日一样在树林中读书时悄悄的放在里边,并且还在秦烨的鞋底涂了吸引虫蛇的草药粉。
只是他没想到,秦沫会冲在秦烨前边,代他受那蛇的攻击,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秦沫竟然安然无恙。
要知道,他可是亲眼见过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银环蛇,这件事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这事一直做得隐晦,并没有其他人知晓,穆识月又是从哪里寻到的蛛丝马迹。
事情到了这一步,秦炽自是不敢再为难穆识月,只能仗着酒气说了些胡话。
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夏奕这个时候才上前一步走到当事几人的面前,看着被楚弘文搀扶着似梦似醒的秦炽,口中几不可查的流出一声轻嗤。
“秦兄弟醉成这个样子,想必那有趣的游戏也是玩儿不成了,我看今日就到这里吧,下次若是再有这样的宴席”,夏奕的话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也就不必叫我了”,秦炽被楚弘文揽着的双臂立即紧绷起来,只是不敢露了马脚,依然紧闭双眼装醉。
在场的人也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本来这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只除了现下闹的这一出撒酒疯而已,怎么夏公子就说无趣。
夏奕也不解释,回身一撩衣襟下摆,看着一旁似是极为了解自己的方子昱抿唇浅笑,语气不善的道:“还不走,准备在这里过夜不成”,说完也不等他是否跟上,下炕趿了鞋,也不告别就甩手走了。
留下方子昱大大方方的向屋内人抱拳道:“夏公子在和你们玩笑,他这个人呀,爱说反话,说不要叫他就是一定要叫他的意思”。
众人都是一脸不解的神色,还有这么说话的呢,总是反着说话?
穆识月可是管不到这些,见夏奕一走,秦炽被自己吓得不敢说话,心道今日竟就叫自己如此蒙混过去了。

那还耽搁什么,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看也不看秦炽一眼,只冲黄浩宇淡淡颔首以示谢意。
穆宸轩此刻虽然满腹疑问,但也只是敛了心神客套的和其他人道别。
已经没得玩了,穆宸锋再留下也已经没有意义,于是也要和那两兄妹一起回府。
却是被穆宸轩挡在了马车外边,“五弟莫不是以为我们将你带了出来就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吧”。
穆宸锋有些怔愣,难道不是这样吗,即便不是,那顺带把自己带回去又怎么了。
穆宸轩看着穆宸锋怔怔的样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不开窍且不识时务的人真的出自他们穆家吗。
要不是他勾搭的那一些狐朋狗友,还非拉着自己同来,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自己回去吧,我可不想让三伯母将我当成你的同党兼帮凶,所以,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穆宸轩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
站在一旁的穆识月也并不想为他求情,这样不沉稳且不值得同情的堂兄,也实在是该给他一些教训。
不顾五弟的反应,待穆识月上了马车还没有坐稳时穆宸轩便令车夫赶车,马车便笃笃而动,片刻就离开了那小胡同。
这时候已经快到未时末,街上的一些小摊贩已经开始拾掇自己的摊子准备回家。
穆识月掀着车帘往外看,现在她是男子扮相,也就不用顾忌闺颜一类的事情,所以就大胆的将下巴垫在马车的菱格窗弦上,大大方方的打量着街道两边的繁华。
凤阳城并不像京城一般还有宵禁,只不过因位置在东南,离外海并没有太远,所以也偶有倭寇借着流民的名义到城中来打秋风。
虽然官府对这方面的管制十分的严格,但是终究无法肃清,所以这些平头百姓为了安稳度日,每日都是早早的收了营生,回家关起门户守着家人渡这漫漫长夜。
这些都是穆宸谦和自己讲的,有时候他去看哥哥的时候碰见自己也会讲些大道理给她听。
马蹄的哒哒声混杂周围热闹的讨价还价声、叫卖声,虽然平常,但却有着难得的温馨。
待回了府内,穆识月没有先去拜见祖母,毕竟不能这样一身装扮出现在长辈的面前。
只是不曾想回了芳歇院却得了下人的禀告说二太太派人过来说免了今日的请安,告诉六姑娘不用过去了。
问了今日没有随她们一起出去的菱烟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菱烟使了个眼色让屋内端水拿帕子的几个小丫鬟出去。
然后接过其中一个小丫鬟手中的帕子拧干,细致用心的帮着穆识月擦脸。
看着洁白帕子上立即印了一层灰色,心道姑娘这是到哪里了弄成这样。
“好像是三姑娘和五姑娘出了点矛盾,这是传话丫头透漏出来的,不过她只是一个使唤丫头,所以正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
“只是不经意瞧见三姑娘和五姑娘都是鬓钗凌乱、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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