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节 击鼓其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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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进攻!”齐军的武城大夫看到燕赵联军以被他的车步兵压制住,他也明白这是最后的生死一搏了。
“上啊!”在后面压阵的齐兵也一涌而上,准备给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最后的致命一击,同时为自己赢得逃脱的生机。
面对着密密压上的齐军,燕赵的小兵们明白了,这回是难逃一死了。
“只有一战才有生机!士兵们,‘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要顾及阵形了!冲啊!”仗着钢剑的犀利,马克己在又结果了一个齐兵之后,大声对众军士吼道。
“妈的!反正是死!老子拼了!”最先发威的是那些赵军工师,他们都是上有老,下人小的壮年人,要不是为了八杆子打不到他们的“君王们的霸业”,此时他们可能还在作坊中挥汗打铁呢。他们明白要是不战,那可就没有机会再见自家的儿娘和妻子了。
“老子要回家!”不知又是谁大叫了一声,原本岌岌可危的半圆防线没有了,换来的是燕赵猛士的反冲锋。
其实齐军也是不战就只有一死,可是可能是因为齐人的商人息气在做怪,他们看到前面正在和联军相搏袍泽,也不快点上去帮帮忙,而是缓跑过去--想让袍泽们多消耗一点对手的体力,自己再来上个最后一击,立得战功。
“反正现在我方处于优势地位,用不到我去送死。”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之下,最后上来的齐兵,对这波攻势的怠慢,便是可想而知的了。
结果,真正在以命相拼的两双方士兵的比例竟然是一比一,齐军根本没有什么数量优势。
哐!
乐闲又挥了一剑,这一剑正好斩断了对方的长矛。可是他没有力气再来上一剑了--挥动骑兵长剑需要极大的体力,可是这正是“生病”中的他所缺乏的。
扑哧!
这一剑是马克己补上的,他也是用双手握剑,用尽全力一刺,才在齐国矛兵的身上制造了一个血窟窿。可是当他拔剑时,才发现剑身已经卡在了牺牲者的骨头上,他却无力拔出......
此刻,又冲过来两名手执长戟的齐军,两人定眼看了一下,等确定对方的剑真的是拔不出来了,马上发起了攻击。
他们口中还念叨着:“是个小官!他的头是我的了!”“明明是我的......”
“小心!”乐闲大声提醒马克己,这时他也不知是那来的力气,居然把重重的骑兵长剑当作标枪,执了出去......长剑直直地插了一名齐兵的身体,另一个齐兵又呆了一下。
长剑可能正好刺入了那可怜的齐人的心脏,血喷涌而出,又一次落在了马克己的脸上。
“等一等,这一幕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宋康王的招势?”马克己的眼前一前绯红,好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颅。
“啊!火凤燎原!”
一声大呵之后,马克己把剑从尸体上划了出来,又是一声金属撕裂骨肉的声音,本想要马克己性命的齐兵被斩成了段。
“原来宋康王说给我的‘礼物’就是这个,他的招势......,在炭火击中我之后,我就会了他的招势......多谢你了,我的师傅,是你把你的高招通过那炭火传给了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传说早的念力?你又为什么要这做?你是因为我也是未来人,也是和你这个‘死去的人’一样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才教我的吧……”马克己一边想着,一边不停的挥砍着冲向他和乐闲的一波又一波齐兵--乐闲身穿着马克己那耀眼的新甲,自然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目标;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铠甲的主人必定是对方的长官。
虽说是有了宋康王“火凤之功”的支持,马克己也杀死了数人,打退了齐兵的几次攻击。可是他的身体还只是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年,而不是像宋康王那个孔武有力的“超人”。他所以做到的,最多也就是架着没了兵器的乐闲,且战且退。
可是退到了黄河岸边,他们两人,还有乐闲身边的几个执戟卫,已是退无可退了。
“可恶,我不可能就这样完了吧!我现在可是赵括了,就算是要死,也是死在长平,被白起这个战神级的人物杀死啊!可是现在......我就要被这几只杂鱼小虾给......太不甘心了!”马克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中大骂。
“在是现在他们放箭,我们这两三个人就全完了!”乐闲有气无力得说着。
他的话声刚落,就看到齐国步卒向后退了下,换上来的是一队弓手!

武城大夫看来是不耐烦了,他要马上结果了这最后的几个敌人。
“乐闲这长乌鸦嘴啊,真是好的不灵,坏得灵……看来,还是命运的巧合啊,赵括还是要中箭而死……”马克己又看了看乐闲,所他扶正,让他站直了。
“乐闲,你个倒霉的家伙,站直了,就是要死,也要像个军人那样,不要被敌人看为起。”马克己说道。
“对不起,小鸰子,要是我下令让大家撤退……”乐闲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一手支在马克己的肩上。
马克己没有奈何地笑了笑:“你说什么啊,我还不是一样说要留下来打一仗,我还叫人把桥都拆了,要不然大家还能逃到齐国去当俘虏。”
“说什么呢,我就是死……也不……”乐闲说话好像更困难了。
“好好!我们今天就死在一起吧!”马克己看到乐闲这样痛苦,反而盼望着齐军早点结果了他们。
“嗯!”乐闲的目光放在了马克己的脸上,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乐都尉,你快看看!”一名戟卫指了一下西南方向的异常的沙尘--看来又有大队联军赶来了。
齐军也发现了这股联军,他们明白,这回是全完了。
首先是面对马克己他们的弓箭手们,他们的手在发抖了。齐军中,有人本能地弃甲而逃,一个、两个......一百、两百……
“齐军,溃逃了!”马克己高兴地对乐闲说。
“是吗?”乐闲自己吃力得一个人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溃散的齐军,对马克己笑了笑。
“大家冲啊!给齐人最后一击!”乐闲对最后的数百难兄难弟下了这道令后。他又走到河边,看了看河水,红着脸微笑着说:“我想洗澡,全身都是血......”
说完,就个头栽向了黄河......
“他又想洗澡了……这家伙还真是的……不对!”
“乐闲!”可能是出生出死的战友之情的原故吧,马克己想也没有想,就跳下了黄河--只是想要把落水的乐闲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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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赶来了,正确地说,不是援军。他们正是乐乘亲帅的攻打武城的两万燕军--乐毅本来就是燕国元帅,只是因为到赵国商讨伐齐之事,才让弟弟乐乘代为主将;现在乐毅回来了,自然是同为联军大元帅和燕军帅。
乐乘军一入武城,就听说武城大夫只留下不过千人“守城”,而自己却带着近四千兵马逃向平原津,企图摆渡过河,回到齐地。
事实上是武城大夫得了齐王命,要他引兵回国,固守齐国本地。这又是武安君苏秦给齐王出的“馊主意”:要是齐国河西诸城守军坚城不去,看好时机扰袭联军后方,少说也能牵制十万以上的联军。苏秦这个“齐奸”(苏秦是东周人,又不是齐国人,本不该算是齐奸,可他又是齐相)真是高妙,他这一招,一来是解了联军的后顾之忧,二来是把齐军主力集中在一起,为联军全歼齐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苏秦万万没有想到乐毅会让赵国大攻尹赵括(马克己)来架设黄河浮桥,更想不到马克己会偷懒地把黄河浮桥架设在平原津,当然也不会想到武城大夫会在马克己浮桥架设完成之后,投胎似地东奔向齐国。
当然,幸运的是乐乘发现武城齐军东“逃”(人家武城大夫是奉命回国勤王,用这个逃字是不对的)之后,大呼不妙:“快!黄河浮桥......”
马上,两万大军尾随武城齐军而来,可是还是晚了一点--侄子乐闲,还有世侄赵括(马克己)两两落入滔滔河水之中,不知去向。
乐乘跪在马克己和乐闲落水的河岸边,手中攥着一把黄土,抛向河中,大嚎道:“皇天上帝啊,我乐乘怎么向兄长还有公子奢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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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己一跳下河就,一把把乐闲抱住,用力把他托在水面上。好在乐闲当时已经昏厥,马克己不用担心乐闲乘机吃他豆腐......
可是没有过多久,他也没了力气,晕了过去,只是还是死死把乐闲抱的怀中――“咱们哥们俩,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等他醒来,他才发现,他们俩人已被大水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河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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