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节 嗟嗟臣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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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赵奢看到赵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便想试着说说儿子赵同杀死一名裨将和数名边军的事。
可是赵王赵何好像是会错了赵奢的意,以为他是来向自己要个官来当当的,于是对赵奢说道:“邯郸大夫,赵公子奢,你曾经二度与乐将军同帐为将(乐毅和赵奢在燕赵两国都任过官职),我想让你为副帅,你看如何?”
听到赵王要自己当联军副帅,赵奢本来是很开心的:二年了,终于有得仗打了,终于可以松松骨头了;又可以和乐毅这家伙纵横沙场;又可以享受那血饮狂放的军戎生涯了;又可以为赵国建业功业了......
“可是,我儿赵同的事,他这回可就是了临战擅斩将的罪了......”赵奢一想起这个,脸色马上凝重地有些难看起来。
“怎么?叔父有些不方便吗?这邯郸大夫之位我会给你的儿子们留着你,你只管得胜回来,我当受你司寇一职,你不是最好刑法吗?听说你当邯郸大夫令的这一年多时间,邯郸城中,不论平民百姓还是宗亲大官,被你处置了的可不少。你要是为了司寇我赵国一国的刑事可就要你来包办了,呵呵呵”赵王是有心提拔赵奢来抗横羽翼渐丰的弟弟平原君赵胜。可是他没有想到,还不等赵奢说出赵同的事来,宦者令缪贤就跌跌撞撞的冲到了这本是商讨军国大事的宫中小室之内。
“王上!边军!边军入城了,他们反了!”宦者令缪本是要对赵何行稽首大礼,可是一慌,就摔了个大马趴。
“怎么回事?廉颇!”赵王愤怒地指责廉颇......
原来昨天不是逃出城了一名边军吗。就是这一个漏网之鱼,给群“狼”无首的城外边军报了信。而这小子也忒不地道,非要说是邯郸卫戍兵有意挑衅,还杀了他们的人。这下子,从边军不依了,约上第二天去大闹邯郸西门。
可是赵同事先估摸着边军一定会前来闹事,便紧闭了西门,还叫众兵士把门守好,之后就做出了斩将之事。
边军入不了西门,就直接去了赵王城的南门,这南门更是进不去了。最后,他们到了马克己所守的东门,说:“赵括门尉,素来与我边军为善,现在你家兄长杀了我们的人,还请你不要干涉,让我们只找他去评理。”
马克己心想:这事反正闹大了,要是让军去“逼宫”,更显得他们没有道理。于是说放他们进了城,又说现在廉颇、赵同都在赵王城中,让王上分断。要找他们就去赵王城吧.....临了,还说出了赵同已经斩了昨天被擒的几名边军。
经马克己这一火上浇油,边军们自是不依不饶地冲出了赵王城,一不小心,还冲入了赵王宫内。
马克己以为凭着他对历史事件的一知半解,还有一点小聪明,就能把些事化解了。可是他不是神机妙算的孙武、鬼谷子这样的高人.....很快,他就尝到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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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惠文王因为边军不请自入王宫之事,大发雷霆,可是想到大战在即,也不好发作,结果这一板子自然是落在了赵奢一家子上。

赵同在大战之前,斩杀了比自己军职高出数级的长官(赵同的官位只是个“都尉”,在都尉之上,至少还有三军的上、中、下三尉、国尉,之后才是被他杀那人所任的裨将之位);一来是以下克上,乱了只能上级杀下级的王法;二来是临战乱了军心。这两罪都是大罪。可是事出有因,先是边军不法,这两罪又都不成立了。可是他在擒住数名边军后,还斩了他们,这便是量刑过重。最后,他是因为这个罪名而被处罚......
给他定罪的自然是赵王,他这招避重就轻的法子,还就真有救了赵同的小命。可是对赵同的处罚也不轻,要他去充当一名边军都尉,让他去北方边境从军--说成充军可能更好一点。
让一个杀了边军的赵同去当边军抵罪,这样的馊主意是谁出的,没有人知道,只知是一位对赵奢不满的宫人,在赵王面前多了两句嘴的结果。
而放边军入了邯郸的马克己,也获了罪,被赵王下了他的东门尉之职,只让他当大攻尹,这样一个没有半点兵权的铸造之官--他死得最不冤枉,基本上可以说是咎由自取,完全不值得同情--谁让他想凭一点不成气候的小聪明来和有大智大慧的赵惠文王斗法呢。
这件事,给马克己的教训就是:不要以为古人吃得肉少,大脑发育不全,他们可不是能让自己**于股掌之间的傀儡。要和他们斗智,自己还要多历练几年才行。
而赵奢因为两个二子同时获罪,自认是教子无方,也向赵王请辞,挂了邯郸大夫的印绶。
赵王自然不想对赵奢打击太多,虽然同意让他辞了邯郸大夫之职,还是给了他上大夫的爵位。赵王本想让赵奢去当联军副帅的,可是看到他现在好像也不在状态;便只好改让完全没有军事才能的弟弟赵豹去伐齐的战场上,用战火镀镀金,再找一个制横平原君的的力量。
因为赵奢的“半路撂挑子”,伐齐之谋的具体策划,就几乎全都落在了乐毅一人的身上。不过反过来说,这也给了乐毅更大的空间,有了更多的自由,他有了把自己的军事能力发挥得更充分的机会。
五国伐齐,很快就要成就乐毅这一代名将的将道上最为光辉的一役。
而赵奢还是命中注定似的,还在蛰伏而数年时间。
历史还是在按它的既定轨迹在平稳的运行着,马克己所改变的是原本将成为赵括的哥哥赵同的命运,让他不会在长平战死。他还改变了赵奢同廉颇原本对立的关系。可是这一切就像是把一颗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一条“逝者如斯”的长河之中,所惊起得,不过是一个个绚烂而不长久的水花。水花之后,这条长河还是一如既往的暗流涌动......
或者是说,现在的马克己,现在这个被叫赵括的男子,还不是可以将大江大河拦腰截断的中流砥柱。但他已经开始成长,也许有一天他能将让山河改色,也不是不可能......他没有想到,他现在投向水中的石子,将在不久之后,形成搅动历史之河的巨大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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