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振振公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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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密使一拜过赵奢,马上就唱上了: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
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鹡鸰在原,兄弟急难......(《诗经.小雅.常棣》)
当密使唱“鹡鸰在原,兄弟急难”时,赵鹡先说话了:“好个‘鹡鸰在原,兄弟急难’,在下赵鹡,舍弟赵鸰!”
“赵鹡?赵鸰?敢问奉阳君何在?”密使有点迷糊了。
“奉阳君?李兑因私通秦国,已被本将斩了。秦使想要见他,那就请吻颈自裁吧!”赵奢矗立在将台之上,居高临下,对密使说道。
“自裁......”密使马上被吓得魂不附体,就在软了下去。
只见他身后的卫士机敏得将他扶着,要不让他真的就瘫在地上了。
那卫士又对密使说上了两句“公子,要有秦国的威严,不要丢了嬴氏子孙的脸面的话”,才让密使又直起来身子。
“原来是个秦国公子!”马克己想了想:“不会是到赵国作人质的嬴异人(子楚)吧,秦始皇他老爹来了?”
“请问阁下是......既然阁下要斩了在下,也请让在下明了是谁杀了我。死后,也好向烈祖烈宗有个交代!”秦国公子想了想,就是要死也要个明白。
“好!果然是我嬴氏的好儿郎!”赵奢这一拍机案,又把可怜的秦国公子惊得抖了一下,要不是身后卫士拉了他一把,可能又有好看的了。
赵奢也自敢失态,于是自报家门:“在下,嬴宗赵奢!”
原来是远亲,秦国公子放松了一点,看来这小命是丢不了了。
“在下嬴宗,秦王庶子嬴樛!”
“原来不是始皇他老爹啊!”马克己呶了一下嘴,很是失望。
马克己当然不知道,在他面前的嬴樛,就是后来“迁九鼎于秦”的秦国名将--谁让他历史是个半调子呢。
“嬴稷大哥(秦昭襄王)可好?(按嬴氏宗亲排序,赵奢(马服君)、赵雍(赵武灵王)、嬴稷(秦昭襄王)是同辈,所以赵奢以弟弟的身份问秦昭襄王安)”赵奢没有直呼“秦王可好”,而是用上了亲友才用的称谓,正是在点拨嬴樛:我赵奢还没有忘了赵武灵王和秦昭襄王所定“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的约定。
嬴樛也是个明白人,扑通一下,就给赵奢跪下了,大声嚎哭道:“叔父救救我父王吧!”
“你给我起来,我们嬴氏没有你这的软骨头,你要是敬我是你长辈可以跪下,可是现在我们明面上还是打仗的敌手。我嬴氏子孙怎么能说跪就给人跪下,还是给敌人下跪,还这样哭哭啼啼的,你连个男人都不像!”两步上去,抓起嬴樛衣领,一用力,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赵奢平时就看不起那些动不动就哭闹的人,看嬴樛这样,当然又不高兴了,做得也有一点过火。
不过回过来一想,秦国一定是出大事了,才一个堂堂公子才会这样,于是又问:“到底怎么了?我一到成皋,观你们秦营乱像丛生,以为是你们秦将是想诱我与你们决战。于是思良,这不合兵法:五国之军劳师征,粮草本是大问题,而你们秦军在家门口打仗,不可能为粮草发愁,本可拖垮军心浮动的联军。可是你们却想速战......我猜秦军主将不是白起就是蒙熬,定不会出这样的昏招。说!秦国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个公子这付哭像?”
听到赵奢分析得这样透彻,马克己不由地对他的始祖肃然起敬:真是个半仙--明明该说:“真神人也!”,好在马克己没有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了,又要好看了。
“是魏国!魏国派人向义渠戎人通风报信说,中原五国联兵伐秦,秦国力空虚,于是.......”嬴樛又哭嗓了起来。
“于是义渠戎人乘虚而入,占我雍城,屠我黔首,更在我太庙之上,奸我太后......让我嬴氏蒙羞啊!”嬴樛身后的卫士说话了:“在下正是将军所说的秦军主将,秦国大良造,嬴宗白起是也!”
听到“白起”这个名字,马克己眼前有一点发花了。
白起,就是他在长平杀了赵括,还坑杀了40万赵国降卒的白起!不光是长平,“杀人魔”白起,在他所活跃的战国中后期,前后一共杀了近一百万人,是名副其实的“一百万人斩”(顺便BS一下小日本的所谓“百人斩”,才不过是要了百人之命就得意洋洋,果然是“卵子”大个小国,就没有见过叫什么大场面)
可是现在在马克已面前的白起,与其说是一个“大魔王”,倒不如说更像是为穿着铠甲的农夫。
白起有魁梧的身形,古铜色的面庞,可正是这面庞让他看起来像是忠厚老实的中年耕者。
白起没有赵奢一样的浓眉大眼,目光也不是如火如炬。
他也没有乐毅一般如被战火燎过的皱脸,脸上的浅浅折皱,反让人想起了被犁过的春田。
“他是白起,是我要面对的最大的敌人,更是我将来要辅佐、拯救的赵括的死敌,......”马克己不想被白起毫不惊人的外表所迷惑,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五国联兵伐秦,也算得上是大手笔了,可秦国好像志不在与五国对抗啊。这个魏国为了报伊阙之仇,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急啊!”赵奢感叹道。
突然,他又把话风一转,怒呵白起道:“白起小儿,你可知罪!”
白起惊了一下,一时摸不到头脑,问道:“公子奢!起何罪之有?”
“伊阙一战,你斩获魏军首级二十四万,用二十四万魏人的性命保你当上了秦国左更。这二十四万都是战死沙场?你骗得过我嬴稷大哥,你骗得过我这个常年在外带军之人?你定是屠杀了不下十万魏俘。你好厉害啊,白起。你可知你所杀一个魏人之后,又有多少个父母兄弟在?魏人只当是秦人杀他亲友,嫉恨秦国,所以有今日引戎兵,让我嬴氏宗庙受辱!
你!白起,为了你一人之名利,干出这种事情,你和被我斩杀的李兑又有什么两样!罢了,我今日再为我嬴宗除去一个祸害吧”说着,赵奢就要拔剑。
白起一听赵奢之言,自知理亏,他也不做申辩,马下跪坐在地:“不用公子奢动手,如果公子能救我秦国,起死不足惜!”
说着,白起就要解剑宽衣--玩上切腹了。[切腹这招也是我国传到倭国去的,他们小小一个鸟国,有什么是自己的东西,还不是学我们的祖先的。历史是切腹的第一人,可能是被赵襄子(赵襄子是赵国复国之君,之前的赵国是晋国附庸)逼死的智伯,后来智伯的宠臣豫让也是学智伯切腹以表他对智伯的忠心。从此切腹成了战国流行的自杀方式]
“叔父!白起是我秦国大将,我军回师勤王,还指望他吧!不材小侄嬴樛,愿代他一死,以了魏人之恨!”嬴樛一面拉住白起的手,一面拽赵奢的腿。
“CAO,要是白起能在里死掉我就要偷笑了!”马克己当然乐得看到白起自杀而死了,这样一来,长平之战就不会有白起了。
“史书不是说过的啊:赵括说自己只要不和白起打,长平之战就一定能赢!”马克己好像记了历史是不好改写的,就他在那里YY时,情势突变,白起不用自杀谢罪了。
“罢了!奢看你也是一个英雄,就让我亲自杀你,也会你之前在光狼屠城(今山西高平县西)而死的赵国子民作个了断!”说着,赵奢一剑去......
“叔父!”
“父亲,不要!”
“杀得好!”
一缕缕青丝就像被白起砍过的头颅一下落在了一上......
“我敬你是个敢做敢为的天地男儿,更不想被人指责‘乘人之危,逼死你这样的将材’。凭心而论,我希望将来我俩能在战场上较量。当然,最好不是要,因为那定是同宗相残......”
白起一听,赵奢有助秦之意,而他也不用死了,马上口无遮拦地说了他一生最后悔的话:“不!不!不!从今日起,为报公子奢之大恩,起定不与公子奢为敌!”
“完了,白起死不了的,他不与你为敌,可是会与你将来的养子赵括为敌啊!我的老爹!”马克己又白高兴了一场。
的确,史书上记载,白起一生没有正面与赵奢为敌。只是在阏与之战,遥控胡伤(此人也叫胡阳,秦国大将)与赵奢打了一仗。这也是后世被人称为“战神”的白起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战败。
“好了!先说说现在怎么才能救你们秦国吧!”赵奢终于进入了话题。
“要不要我引五国之军伐戎?”赵奢又天真一把--要是五国之后一入秦地,就算你赵军看在同宗之同,在把戎人赶出秦国后就马上走人,其它四国的军队会这样乖乖地走了?特别是一心想削弱秦国的齐国,还有欲置秦国于死地的魏国......
“这......,我父王的意思是请五军罢兵......”嬴樛明白这不太可能,说得也是十分小声。
“罢军!我赵国可以罢兵还朝,因为本来这一战就是李兑和公子成为了自家得封地搞出来的事。可是四国呢?燕国被齐国所挟持,而齐国才是这次五国攻秦的主谋。魏韩早就因为你家白起干出的好事,和你们秦国结下大仇了!你们说,怎么办吧!”赵奢把手一伸,把难题踢给了嬴樛。
这时的白起更是后悔自己当年的所做所为,连连摇头。
“我看这样吧,让秦国割地,平息魏韩之怒,大而我父与燕将交好,定能说动燕国休兵,这样齐国就是孤掌难鸣了!”这时赵鹡站出来了。
“这个是好计划,我和齐国的想法是一样的,秦国越弱,我就越有机会救长平的怨死鬼们。”马克己想到这里,也站出来说:“对!五国攻秦的本来就是各......有所取,不如分化之!”马克己的大嘴病差一点又犯了,好在“各怀鬼胎”这个词没有说出口来;要不,就等着吃赵奢的嘴把子吧。
“不可!怎能割地呢?那可是我军将士多年奋战,我国黎民数代耕种得来的土地啊!”说到割地,白起不干了,秦国新开的疆土多半是他和他的部下们用血汗换来的,怎么能说割就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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