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章 血战鬼子(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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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胆英雄陈四带着对饮食一向不大讲究的暴牙,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回山。既然已经被鬼子发现行踪,那么再去找回黄三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无用功陈四不喜欢做,他原本想得就是来侦察侦察看动静,捎带着寻找机会接近鬼子打个突然袭击,现在闹出这么大一出戏,那还不回山干吗,自己又不是米国那个反穿内裤的家伙。
三浦目瞪口呆用望远镜看着陈四,连指挥手下拿掷弹筒轰他的心思都没了,他在陈四打出第一枪的时候就反应过来,立即窜到山顶一个比较豪华的看台上看戏,看山下的马匪昂然站着不紧不慢开枪,看自己的骑兵接二连三倒下,人仰马翻,看到那个马匪在战马的冲击巍然不动,硬生生砸翻了庞然大物,也看到了坠马的鬼子被那条似狼似犬的动物吃进肚子,最后更是看到了一向横着走路的骑兵居然在人数占优的局面下狼狈逃窜……
三浦勉强支撑着自己,让自己不至于跟那些手下一样两腿发软坐在地上,他竭力把身子站得笔直,板着脸拿指挥刀当拐棍,左手举着望远镜远眺,嘴巴蠕动着,喉咙发干,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字的命令。
陈四在马匪的欢呼声中回到山上,张铁柱带几个兄弟狂奔而下迎接老刀,他还好点,几个兄弟早已激动得满面泪水,他们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陈四老大手里从鬼子身上搜来的两支长枪和一把马刀,很殷勤地扶着陈四老大,虽然陈四压根没有腰膝酸软的感觉。
于是当晚无事,鬼子没进攻!三浦义正词严地以整理弹药和等待情报的名义婉拒了火雨让他发动一次进攻的命令。
陈四也没什么兴趣趁夜出去逛逛杀点鬼子什么的,跑了好长时间,到了屯子就来山上,上了山就下去杀人,很累很累,还是养足精神等待白天的大战吧。不过兄弟们没歇息,分两班轮流挖交通壕。多点准备就要好一点嘛,也许多了一寸的隐蔽就能多挡住一块横飞的弹片,少伤一个兄弟!
天明以后,火雨跟山炮一起到了三浦的临时驻地,几十个鬼子吭哧吭哧把山炮一直推到接近山顶,也是躲在马匪看不到的地方,几个鬼子炮兵蹲山顶上报坐标,鬼子校正炮口方向。日上三竿,随着火雨一声令下,几门山炮把万恶的炮弹朝马匪的阵地先是试探射击了一轮,随后三浦的两个班鬼子成两道散兵线下山试探进攻对面山头,后面是两个机枪组火力掩护,再后面是几十个鬼子掩护下的掷弹筒部队,这些掷弹筒将在山谷中构筑阵地,确保对疑似敌人阵地的火力覆盖。
陈四冷眼瞧着鬼子慢慢往自己这边靠。刚才鬼子的炮轰由于并没有能摸准阵地,完全是凭感觉瞎打,觉得哪儿可能会有人藏着的,就报个坐标轰一炮,这样一来对马匪的伤害为零,反而义务为马匪造了几个掩体。陈四吩咐大家,不准开枪,把这队鬼子放到面前,一股脑全部干掉。
三浦陪着火雨站在山头上拿望远镜观察动静,见自己的手下都快到山腰了还没遇到反击,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心想妈的就因为看到那个杀神往那山上去了,自己就疑神疑鬼认为那儿肯定有马匪,因此还耽误了队伍的推进,万一火雨大队长要怪罪下来,自己可就糟糕透顶,就算没怪罪,可是难免对自己产生不好印象吧,哎呀后悔啊后悔。三浦略靠火雨身后半步,偷眼看去,见火雨那散发着王八之气的肥脸上并无不予之色,心下始安,继续拿起望远镜假模假式观察着。
陈四见最前面的鬼子接近一百米之内,跳起身端着机枪一通狂扫,马匪跟在陈四后面从四面八方开枪,手快的则猛扔手雷。打击来得太突然,鬼子毫无反应,两挺跟在后面百十米远的机枪被早也瞄准了他们的李飞龙把机枪手在五枪之内敲掉四个,其余两个鬼子根本来不及捡起掉在地上的机枪,就被冲到附近的张铁柱扔出两颗手雷炸到,支援火力宣告完蛋。
巴特尔一枪打倒一个鬼子,站起身大叫:“冲啊!”扛着大刀就冲,陈四看这蒙古汉子莽撞得很,怕他有什么闪失,打完机枪弹夹中的子弹喝道:“全部剁翻,一个不留。”带上暴牙窜出掩体,杀向鬼子,身后是十几个马匪兄弟跟着。

三十个出头的鬼子被乱枪和手雷炸倒大半,侥幸没事的恍如没头苍蝇,正团团转。巴特尔举刀杀到,这个粗豪的蒙古勇士身壮刀沉,一刀一个,把两个端着三八大盖抵挡的鬼子连枪带人劈翻,陈四右手刀左手枪,如入无人之境(倒也确实有点无人,鬼子倒下的差不多了),捞着两个鬼子宰宰,解了首先冲出的巴特尔之围,还想继续杀戮,附近已经没对象了,李飞龙和陆典两个小滑头躲在远处开枪干掉几个,张铁柱剁掉一个,张铁锤砍翻一个,别的兄弟手快的勉强能够抢到个把过过瘾,脚慢的连鬼子毛都没碰到,战斗已经结束……
欣赏完这场杀戮大戏,火雨怒骂一声八个,很很地抽出指挥刀劈断身边一棵无辜的小树,气冲冲转身下了山头。三浦也是脸色铁青,不过心里倒好像有点轻松了,这结果虽然糟糕,但是也说明他昨晚的慎重是正确和英明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手下之死可算是洗脱了自己怯战的嫌疑,死得好啊,死得其所啊!三浦暗赞了一句。
几个没杀过瘾的马匪还想冲下去跑到山谷里跟鬼子的掷弹筒部队过招,被陈四吆喝住了。掩护鬼子掷弹筒的几十个鬼子和几挺机枪现在已经准备好,冲过去干吗,找死啊,还不捡了两挺机枪和搜集弹药赶快回山!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几个马匪撅着嘴在鬼子身上乱翻几下,抓上弹夹手雷跟大家跑回山上隐蔽好,等候鬼子炮弹前来做客。
后知后觉的炮弹先是在刚才的杀戮场着陆,帮着没来得及在鬼子尸首上肆虐的马匪完成了小小心愿,把好多鬼子的尸首炸碎。其实这也不能怪山谷里的鬼子智商不高,居然把炮弹砸向这块地上,他们原本是看到马匪们在那儿游荡着,想砸马匪的,就把炮口对准那边,结果人家马匪三下两下捡好东西跑了,炮口一时来不及调整,于是没轰到马匪,轰到自己鬼了。
陈四嘎嘎大乐,喊过离他有两三丈,躲在两块大石头中间的一个马匪崽子:“这位兄弟怎么称呼?”那崽子见陈四老大喊他,猫腰顺着半人深的交通壕跑过来:“老大,您老喊俺?俺叫冷大毛,老大什么吩咐呐?”“你,蹲在这树后面专门给我压子弹,老子不玩机枪了,弄三八大盖零打碎敲鬼子,你顺便帮我计数,看我能弄死多少鬼子,冷大毛老兄,麻烦你了啊。”冷大毛诚惶诚恐:“老大言重了老大言重了,这是俺冷大毛应该做的。”陈四道:“去,扛箱子弹,下面的事跟你没关系了,看老子的吧!”冷大毛兴奋地跑走了。
李飞龙和陆典两个小滑头现在爱上了打冷枪这一行,两人猫一起商议着应该开展一场友谊比赛,谁输了谁以后喊对方大哥,这一称呼跟年龄大小没有关系,只看杀鬼数量,以前的所有称呼关系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咱俩重新来过。讨论好比赛细节问题以后,两人开始猛压子弹,以免发生到时候鬼子上来了却来不及开枪的惨剧。
巴特尔跟张铁锤离得丈把远,两人属于粗犷一族,他们只是跟着陈四老大赶往屯子这一路上才认识,可是两人一见如故,分别了这几天更是互相分外想念,昨天夜里两人头靠头睡的觉,现在这两位勇士专职任务是扔手雷,刚才陈四老大说了,再不按照他的命令行事随便往外冲的话,立马回屯子睡觉去。所以他们觉得既然不能痛快砍鬼子,那么扔手雷也不错,一炸一大片,颇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杰风范……
张铁柱指挥其余的兄弟分散开,基本上每位兄弟都要隔开好几丈远,六七挺机枪全部脱离战斗规范,由规定的两到三人操作改为单人操作。现在武器是不缺了,缺得是人手,张铁柱感叹着:要是自己的那些马匪兄弟能再来十个该多好啊!
…………
鬼子被打个措手不及之后,还没来得及反击,马匪又都没了。于是掷弹筒在乱放几轮之后觉得有点讪讪然,自动停了下来,等待三浦大尉和火雨中佐的下一步指示,不再瞎折腾。火雨一脚把三浦踢到进攻阵地上指挥作战,命令鬼子炮兵观察员仔细揣摩马匪的坐标,待观察员着三不着四的报出万一可能会正确的坐标之后,手一挥,山炮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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