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章 仓促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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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中,有五十多警察接受了陈四的建议,拎起枪作为临时保安团跟新马匪混编守卫宽甸,另外还有不少觉得自己虽然不至于投降小鬼子,但是也不应该跟马匪共事,既然现在情况不明,还是先回家看着老婆孩子是正道,于是脱下制服散掉了,陈四也没难为他们,毕竟相处时间不长,大家互相之间还缺乏必要的交流和了解,不能强人所难嘛。
不过对于那些官吏陈四还是半真半假地威胁他们全部继续上班,以维持宽甸的日常运转,切实做好老百姓的公仆。
警察局黄根柱局长、崔山副局长被陈四临时委任作保安团小头目,各带着十几个警察和二十多马匪轮流值班,王德胜带了三十多马匪守在县政府,警卫曾县长的同时保护临时军火库,陆典被陈四留下,带了影飞支队里的一个小队长两个班长共二十三人跟新马匪全部混编,作为守卫宽甸的主力部队。除此之外,陈四还出钱在城里雇了两百多壮汉跟不当班的马匪一起在外围小山上构筑工事挖战壕,以防万一。
吃完晌饭,陈四和影飞肥龙还有几个中队长一起讨论战事,张德财也被请来介绍情况。根据陈四对于九一八事变的了解,现在这七一五事变之后,鬼子少不得连夜出动,把满铁沿线的各座城市拿下的,唯一的变数就是王铁汉的那个精锐团现在到哪了,按照时间测算应该是在凤城附近,假如王铁汉能在那站住脚,立场坚定跟鬼子死掐,那自己的这伙马匪就有了强有力的策应,如果行动迅速,在朝鲜驻军未能有效发动之前拿下安东,封锁鸭绿江,也许东北局势还能有挽回的余地也说不定。
问题是关东军目前已经走到了哪一步。九一八事变两天之内,关东军势如破竹拿下了东北十几个城市,逼迫东北军退往锦州一线自保,不久,吉林熙洽投敌,关东军兵锋直指黑龙江,短短个把月时间占领了大部分东北地区,夺走了东北军大批军火和财产,反过来拿这些东西用作跟中国作战……这是原先应有的情况,那么现在这个七一五呢,关东军还是这样顺溜吗,目前已知的确切情况首先是沈阳没了,再就是安东没了,别的城市到底怎么样现在还是未知数,尤其是凤城的情况最为重要。
大家把已经知道的情况和想要知道的情况都拿出来做了分析研究,然后大家没词了,翘首看着陈四老大。陈四照例踱来踱去,在屋子里转圈,这是他从电视里面学来的,用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忒有用,屡试不爽,陡然他刹住脚步,大家紧紧跟随着他脚步的目光因此打了个趔趄,陈四道:“在没有得到安东和凤城详细情报之前,老子倒有个以不变应万变的办法,大家猜猜是什么?”大家一起茫然地摇摇头,陈四嘎嘎大乐道:“老子扒他铁路,嘎嘎,他不是喜欢扒沈阳的铁路栽赃嘛,老子现在让他一次栽个够,扒他个十里八里的嘎嘎。看这些狗日小鬼子怎么把朝鲜兵运到沈阳去。”
陈四正色道:“我命令,肥龙带齐威中队带上奔凤城与安东之间寻找没人看管的地方连炸带拆把铁路至少给我弄坏三段,每段不少于三十丈,记得发动当地老百姓一起搞,每人参加扒铁路的一夜发五块大洋。影飞支队长带三山王中队去安东城西门外五里,监视安东城鬼子动向,掩护扒路。老子我带上亲卫和戴兵中队去凤城看看,后天中午在安东城外八里屯集合,陆典带人在宽甸看好家。大家明白没?”“明白!”
陈四刚要宣布解散,影飞的副官兼职参谋和后勤服务的麒麟王跑了过来:“哈哈老大,咱们跟寨子联系上了,别说啊,这电台是不错!”陈四大喜:“呃呃,真的吗?麒麟,算你立一小功,说啥了,给我看看。”麒麟王道:“老狗爷说他们已经知道鬼子打沈阳的事情,铁岭四平也都被鬼子打下了,秃子支队长接回了左开,大家正不知道咋办呢,狗爷和满地白大爷请你务必赶快给他们指示。”陈四哑然,这在电台里都讲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下次得找几个老师来好好培训一下,规范规范电台用语。
其实陈四自己给大伙下命令的时候也没见得规范到哪去。
“大家稍等,既然咱们有电台这好东西,那老子我可要发个猛料出来了。嘿嘿,一直没拿这玩意当回事,刚才还真忘了。无影你的字不错,过来帮老子起草点东西,哈哈,老子要让全天下吓一大跳!”

“麒麟王,好像有明码电报这个说法,也就是叫通电吧?”
“老大,有这玩意,咋了。”
“起草一份明码通电,哎,无影你拿笔开始记下我的说话嘛。通电:全国同胞,今倭寇猖狂,占我东北,东北军上下不战而退,奇耻大辱,惟东北抗日义勇军逆风而起,誓灭倭寇,还我河山。落款是,呃,这几个字不写,东北抗日义勇军总司令,陈四,第一军军长影飞,第二军军长,呃,秃子大号是什么,对了,叫董森林,哈哈,秃子真有意思,一根头发没有大号居然叫森林,第三军军长白骨,就这么发,麒麟王,你先拿去,马上再回来,我还要用电台。”
影飞怯生生地问陈四:“老大,请问这抗日义勇军是那支溜子,这第一军军长影飞是谁……?怎么跟俺重名呢?”
“就是你喽,你现在是咱们东北抗日义勇军大军长,升官了还不赶快请客嘿嘿。”陈四笑呵呵拿影飞开玩笑,虽然影飞是老一辈胡子,但是平时倒也拿不出岁数大的架势,比年轻人还能闹,因此陈四并没有象对待老狗满地白那样态度很严肃。
大家一起哄笑,一方面觉得陈四老大在恶搞,另一方面又喜欢陈四老大折腾出这些事情,不管怎么说,陈四老大做事总是出人意料而又显得很大气,不要说封几个军长,就算他封出几个皇帝王爷,大家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陈四老大职称是阎王,人间的什么王侯将相最后都得归他管的。
陈四跟大家一起笑了会,然后喝道:“别笑了,你们以为我在过家家,办家家酒吗,呃?老子告诉你们,这次是认真的。东北军一夜之间溃退千里,丢城无数,在东北这块地方,马上就没什么政府军正规军的存在了,只有无数散兵游勇在山野间游荡,他们不是不想打鬼子,他们是没人带头啊!老子把通电发出去,竖起抗日大旗,就凭老子这招牌,招兵买马杀鬼子还不是很简单,别说几个军,别说影飞做了这个军长,也许打好了你们都有机会做师长做军长,甚至是做货真价实的司令。就让小鬼子看看吧,想打下东北,想打下中国,鸟门都没有,就让我小小陈四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鬼子们看到老子的队伍越打越多,越打越大,操他姥姥的狗日东西……”陈四一生气把地上的一个木墩子踢个稀烂,再一拳把炕沿砸下一大块,轰隆隆把大家吓了一大跳,个个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
陈四的通电第一时间被张少帅收到,少帅先是因为陈四在电文里的职责和擅自称为东北义勇军司令而感到勃然大怒,然后因为东北局势的恶劣心灰意冷,再就是为了自己的懦弱而觉得羞愧难当继而满脸通红。他下令发电给锦州荣臻黄显声和黑龙江马占山,坚决死守,不得后退一步,再通电全国,所有东北军将士将誓死杀敌收复失地弥补过失。
党中央在看到陈四通电之后,由于已经知道这家伙在东北把党的人员照顾得比较周到,对党的态度比较友好。于是立刻通电支持陈四的所谓“东北抗日义勇军”,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帮助,而且由于他们支持陈四还给陈四司令在蒋先生跟前留下了不是很健康的印象,但是毕竟还算是支持嘛,起码陈四这个自封的司令还算有人承认了,党中央同时号召全国人民一致对外,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强烈要求国际社会对于小鬼子这种侵略行径予以谴责。最后则偷偷地派出了几个懂得军事的党员如周保中、张甲洲、张贯一等赶来支援马匪们也就是“东北抗日义勇军”的军队建设
蒋先生对陈四自己把自己封了大官这事情只是当作笑话,在《告全国人民书》里只字未提陈四,只是对鬼子的侵略提出了抗议,要求大家冷静对待,并且告诉大家,咱们已经告状到国联那去啦,大家别急,几个大国以及国联会帮咱们讨回公道的,这点倒是跟自己的老对手不谋而合。
结果不管是国联,还是蒋先生的靠山米国,或者是党的靠山苏联,大家都只是表示了一下遗憾,对于鬼子,连谴责一句都舍不得,生怕伤了鬼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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