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送礼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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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礼的子孙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太忙了。更得有些匆忙。写的不是很满意。以后慢慢的修改吧。抱抱各位亲~~~“什么意思?”汴沧月淡然微笑看着玄天青。玄天青舒适的往后一靠:“汴公子,你的酒楼,可有一批数量不少的长期住客啊。”
“哦?”汴沧月低头想了想,随即若有所悟:“你说的是……”
“没错。”玄天青淡然点头。
这两人一来一往在这边打哑谜,听得桑娘一头雾水。转头看黑东生时,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似也若有所悟。再扭头看玄天青,这人还吃着她豆腐呢——桑娘又轻轻挣了挣,却引来他的视线。这人的眸子,怎的这般黝黑而平静无波?桑娘的心跳了一下,微红了脸,转过头不再看他。
这个女人。玄天青唇角挂上一丝笑,微微靠了过去:“如果你想知道是什么,晚上随我们来就是。”
月黑风高。热闹了一天的平石镇慢慢的又沉寂了下去。平日里喧哗的前门大街此时平静而宽阔的静躺着,露出了整齐干净的青石板路面。夜风微凉,淡淡透人衣衫。街上就余一个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更夫,邦邦的敲了两下,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沙哑的声音随着身影的逐渐远去而渐渐消失。
镇东的桑府大院此时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前悬挂的两盏大红色的灯笼在风中微微颤动着,引得里面的烛火也跟着忽闪忽灭。劳累了一天的丫鬟仆役们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东院的厢房里,隐隐可听见王大娘阵阵的打呼声。
桑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白日里拒绝了玄天青的邀请。此刻却觉得心痒难熬。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变得这般的有好奇心?桑娘暗暗懊恼。真是不应该把话说得那么死,随着他去看看也好,总好过现在躺在这里胡思乱想。
看来今夜是睡不着了。桑娘轻叹一口气,起了身。外面守夜的丫鬟睡得沉,桑娘也不忍心叫醒她。自个儿披了外袍拿了烛台轻轻的转身出门。去书房找点事情做总比躺在床上熬时间的强。
今儿个夜里天上乌云奇重。层层翻卷奔涌。风很大,吹得桑娘的外袍鼓了起来。桑娘拢了拢襟口,顺着长廊摸黑下楼。谁知道刚到楼梯拐角处,横地里伸出一只胳膊将她一把揽了过去。桑娘一惊,正待大叫时鼻间却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他的气息如此这般的熟悉?
桑娘抬头。黑暗中玄天青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接过了她手上尚未点亮的烛台,微微一笑:“怎的还学古人秉烛夜游?”
桑娘便红了脸。明明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是高兴的,瞬间的开心之后为什么却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失落?桑娘怔了一下,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你……怎么还没走?”
玄天青低头看着她。她微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身子却还在他的怀抱里。这个女人,夜半出门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触手的肌肤竟然是这样的凉:“等你。”
桑娘略有些诧异的抬头,对上他微带笑意的目光:“有人口是心非,若我不在此等着,岂不是放了她去做夜半孤魂?”
桑娘的脸色越发的红。玄天青的眸子便深了深。正待开口间楼梯转角的黑暗中却逐渐显现一个身影。黑东生面无表情的看了玄天青一眼:“时辰到了。”
身子于是一轻。他揽着她的腰,微微一纵身,便跃到屋顶之上。从高处看平石镇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青砖黑瓦,街道纵横交错。自己这也不是第一次随他来到这样的高处行进。犹记得当日追赶枯尸之时便也是如此这般在房顶上追逐跳跃。只是那是心里害怕,玄天青追得又急,不似此刻,他平稳的起落着,每一个动作都安静舒畅,犹如大鹏展翅。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时不时低头看她一眼。他温暖坚实的胳膊与胸膛仿佛她的避风港湾,让她的神志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多好。
玄天青与黑东生落地无声的跃下房顶,静静的落到念桑酒楼的后院。黑暗中汴沧月正立于庭院中央,见着他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如何?”
玄天青轻声开口。
“……来了。”
淡金色的雾气以黑东生为中心散发出来,将玄天青和桑娘包围其中。黑暗中,极远的长廊处突然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楚。桑娘揉了揉眼,再仔细看时,又是一个小小黑黑的东西身手迅捷的蹿了过去,到了墙角处往里一钻,便消失了。
“没想到它们竟也会这联合之术。”汴沧月淡然开口。视线还盯着那小身影消失的地方:“真是聪明。”
“平石镇家家户户都有耗子出现。没有引起你的警觉也正常。”玄天青微微一笑:“就是因为他们普通,所以才会漏出你的视线不是?”
耗子?桑娘恍然大悟。没想到折腾念桑酒楼的竟然是这样的小东西。只见黑暗中那些个小家伙探头探脑的又钻出了墙洞,每只嘴上都叼着不同的东西。这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些耗子便犹如训练过一般,拍着队井然有序的顺着墙洞进出库房,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偷了出来。

“恐怕这可不是普通的耗子能做到的事情。”黑东生观察了半天,淡然开口:“不如跟着这运输队去看看如何?”
这可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运输队。所有偷着东西的耗子都没有匆忙离开,整整齐齐的在后院的东廊下排着队,似是在等待些什么。
少顷。从房梁上窜下来一只浑身花白的山鼠。这只耗子个头足有家猫大小,长得膘肥体壮,偏偏行动迅速敏捷。只见这山鼠来到了群耗跟前,人立起身体,扭头着身体清查了一番,便放下前肢,吱吱叫了两声。随即转身又顺着房梁蹿了出去。
它这一走,后面的运输队便发动了。以最左边的纵队开始,井然有序的一个一个顺着回廊假山甬道跑到了围墙处,又顺着围墙的墙洞出了念桑酒楼,一路东行而去。
汴沧月淡然一笑,身形一晃便追了上去。黑东生谨慎的让玄天青与桑娘不脱离淡金色光芒的怀抱,紧随其后。几人随着耗子队走走停停,到了前门大街,又拐向北方行了一程,最后到了平石镇北面最偏僻的一条街:岩巷。
这群耗子跑到岩巷一家店铺前停住,一个接一个的顺序穿过了禁闭的大门进得内院。过不多时有一个接一个的蹿了出来。只是出来时嘴上空空,显是已经将东西运到了目的地。
几人立于墙头。看着这群耗子送完了货便曾鼠散状,潮水一般消失于平石镇的各个大街小巷。玄天青摸摸下巴,看着下面这个黑灯瞎火的小院:“好像不对啊……”
“怎的?”黑东生扭过了头。“你得了佛手铃,方可用这淡淡的佛气掩去我们身上强烈的妖气。可这下面的小院,明明有着这样的异状,却偏偏没有半丝妖气。素闻修成精的大妖怪可以自由收放自己的妖气,”玄天青看了汴沧月一眼:“然后便是佛手铃中的纯正佛气。可这佛手铃普天之下只此一串。那这毫无异状的小院,到底是安全还是暗藏灾祸?”
汴沧月也微皱着眉头:“……如此,大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不如我们天明之后,再来打探一番。”
“也好。”黑东生仔细看了看下面晃晃悠悠的木招牌:“……这是镇北的漠壁楼。明儿个,咱们就上此坐坐罢。”
要说镇北漠壁楼的生意,那也是不错的。漠壁楼位于镇北通往外面的驿道连通道的边上,此路是来往商家和官差的必经之路。漠壁楼不大,下层是饭堂,上层便是老板自己居住的地方。出售的,也是写普通的平常人家饭菜。不过味道鲜美分量又足。在这驿道上倒是有很好的口碑。黑东生,玄天青,汴沧月还有桑娘来到这漠壁楼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只见大堂里也是人潮涌涌,背着货的些个商家们围成一团吃着饭,小二们高声应答着穿梭。与昨夜的寂静幽暗完全不同,另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几人对视一眼,便进了大门。迎面小二哥赶紧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几位用膳?里面请,里面请。”
几人绕过商旅,在靠里挨近帐台的地方寻了个位置坐下了。汴沧月象征性的点了几个菜。小二叫了一声好咧就又去忙活去了。桑娘打量了大堂一番。虽然嘈杂,倒也干净。实在是想不到昨儿个夜里这里竟然聚集了几乎平石镇所有的耗子。
桑娘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帐台上。只见半人高的台后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虽然说不上美艳,却也别有一番丽人韵味。此女穿着淡湖绿的长裙,衬得她肤色赛雪。只是不知为何,眉眼间却有着淡淡的哀愁。
“……桑当家的?”
桑娘诧异抬头,旁桌一个丝绸商人认出了她,巴巴的笑着走了过来:“唉呀,真的是您。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店里遇到你这尊大神——桑当家的今儿个怎的上这里来了?”
“这不是与夫君出门游玩?肚子有些饿,顺道便过来充充饥。”桑娘微笑着回答。这一问一答顿时引起了帐台后女子的注意。她侧耳听了半晌,仔细打量了桑娘一番,顿觉眼前一亮。
待到这丝绸商回了自己的桌子,此女便从帐台后走了出来。叫小二奉上几瓶好酒,亲自给送了上来:“奴家珲玉。乃漠壁楼的老板。素闻平石镇桑当家的乃是女中豪杰,一直无缘得以拜会。今日在此得见,还望桑当家的笑纳奴家的一点薄情。”
桑娘扫了满桌的妖怪一眼,大家都无所表示。只得自己微笑着站了起来,这女子到底是人还是妖呢:“珲掌柜客气了。”说罢便接过珲玉奉上的酒,一饮而尽。
“桑当家的果然爽快。”珲玉放下酒杯,嘱咐小二拿走,便在一旁落座:“遇见桑当家的实在是珲玉的福气。桑当家的见多识广,珲玉正有一事不明,今儿个见到桑当家的,正好指教一番。”
“……这……”桑娘看看玄天青,他在喝酒。又看看汴沧月,他在微笑。再看看黑东生,他面无表情。桑娘垂垂眼睛:“指教不敢当。珲掌柜的旦说便是。”
珲玉的脸色于是变了几变,最后终于忍不住靠近了些,用全桌人正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我的漠壁楼,好像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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