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离人之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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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琴渊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笑了。里面是串佛珠,他想也不想就戴在了手上。
王佑荫也笑了:“她以前老说自己妖气横生,要戴串佛珠镇一镇。她呀,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正经,胡闹的时候就满口的胡言乱语,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干的出。可是又有谁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再‘正气’不过的人。”
楚琴渊看着远方的路,听着蝶悱恻如何如何。他回到长安以后常想,也许他是懦弱的;对于他和蝶悱恻之间的暗潮汹涌他好像都是承受的那一方。他其实有些怕,怕自己变的不像自己,怕自己因为她而太过多情。
情深不寿。
或许他对她是有些希冀,所以任由她胡言乱语,放任她撩拨他的心。然后却还不承认她之于自己早已深入骨血无可自拔。等到在蒙古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他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对什么都冷眼默然对什么都泰然处之的楚琴渊。
然后,他“暂时”失去了她。其实他可以带她走,却为了“家国”二字和自私再一次放开了她。知道现在,想活下去的心愿不减反增。所以,她也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
回到长安的每一个夜晚,当他望着月亮的时候就会恨这个烽火的时代。
人,往往直到失去,才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月华……他欠她太多了,这笔债什么时候才能够还的清?
月华……他想再见她一面,哪怕这一天要耗近他的一生来等待。

和王佑荫道了别,他上了马车去了回杭州的路。沿路上经过了江边,他在马车上仍然可以看的见那艘船。
两岸的桃花早已经谢了,一树满江的翠绿看不出曾经繁华的影子。他的春天远去了。
路边的梧桐开始掉了叶子,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这一年的秋天开始近了。
长安渐渐的模糊了,城门的颜色也开始不清楚了;那些繁华如果镜花水月一般消失在眼前,惟一深刻在脑海里的只有那句——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长安,渐渐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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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寒冷。楚门馥清阁中的柳树几乎都没有再看见一片叶子,枯藤遍布了整个院子,倍添萧条。以前的冬天再怎么冷,馥清阁中似乎从来没有“萧索”二字;楚门中敏感的人已经感觉到了:四少爷,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四少爷了。
他竟然还命人在湖边种起了桃花,这样艳的花平常他是决计不会喜欢的。
他的琴声还是一样的妙绝,却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他那样一个清冷的人,琴声听多了竟然依稀听的出淡淡的惆怅。
林滔靠在门上上听到楚琴渊弹完最后一个音,叹了口气,他越来越弄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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