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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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车子仍在颠簸。李赤瞳只觉全身酸痛,想要转动一下身子,仍是半分动弹不得,此时他已知遭人所擒,心想:「这章葫芦将我擒住,为甚么不一刀杀了,反而关在这黑车之中?难道他想用我再去骗钱?」想想又觉不对:「自己已洞悉他们的骗局,定然不会与之合伙骗人,那章混球想来也应料到此点。」他心中痛恨章葫芦其人,肚中便没留德。转念间突然想起一事,禁不住肚内惊呼,心中怦怦乱跳:「那章葫芦与顾大伯他们有仇,说不定设下了甚么奸计,将我擒走是想引顾大伯和师傅他们上勾。」忽然又想:「师傅本事极大,顾大伯、顾二伯也纵横江湖多年,这点鬼蜮伎俩定能瞧出,自不会轻易着了他们的道儿。可林大叔常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万一因自己关系,连累到师傅几人,自己真是百死不能谢罪了。」一时之间脑袋里如沸如煮,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一会儿似乎见到师傅将那章葫芦打败,前来搭救自己。一会儿又仿佛见到师傅几人中了暗算,命丧当场,心中一惊,大叫醒来,只是口中塞满了东西,叫声支支吾吾,听上去不大真切,原来他凝神想事,不知不觉间又昏昏睡去。
忽然间,只听身后一人说道:「辛师哥,你听车后是不是有甚么动静?」过了片刻,又听得另一人道:「甚么动静,我怎么没听到?」又停了停,只听先前那人笑道:「那动静似乎又没了,可能是我听岔了吧,呵呵!」那姓辛的笑道:「皮师弟,咱们行走江湖,最紧要的便是多听、多看、少说。像你这样多加小心,原也没错,只是这一路上有些风吹草动,你便大惊小怪,这就有些……嘿嘿。」又道:「咱们昨晚过了登封,前面便要入山,这一带全是帮中的势力,你就安心吧!」那姓皮的连声应是,姓辛的哈哈一笑,两人再没说话。
李赤瞳心想:「一个姓辛,一个姓皮,听声音不像是那天在药铺里闹事的两人。那姓章的手下到是不少。」又想:「登封?这地方是在开封哪边?还要进山,他们这是要将我带到哪里去?」思来想去,没个头绪。这时车子颠簸更甚,显是路面不大好行,他全身被绑本已难受欲死,此刻又被颠了几下,怒气勃发,忍不住在肚中破口大骂:「他妈的,颠死老子了,章葫芦你这龟孙子,别让老子见到你,若是见到了,先骂你个狗血淋头,出出这口恶气!哎哟,哎哟,颠死老子了。」只听那姓皮的道:「辛师哥,咱们这便算进山了么?」那姓辛的嗯了一声。
李赤瞳脑袋里闪过山区两字,突然心生一计,暗道:「山区中能藏身的地方不少,我若乘他们不备,运劲挣断绳索,脱身而去,想来他们也不容易找到。」又想到自己曾击折一株小树,崩断身上的绳索应是小事一桩。他在心中将计策又默想几遍,感到再无遗漏之处。当下猛吸一口气,潜运内劲,便要崩索。
谁知一股木劲刚从丹田中升起,小腹间突然一阵剧痛,似乎丹田四周扎入几枚银针,真气竟冲之不破,触之则痛。这一下来得突兀,李赤瞳登时口中呜呜乱叫,身子痛得像虾米般弓起,冷汗涔涔而下,直到内息重归丹田,疼痛方才稍减。李赤瞳鼻翅儿鼓动,粗喘几下,心中惊怖不已,暗道:「这是怎么了?丹田里似乎有甚么东西阻碍运气?」旋即恍然:「章葫芦在我身上动了手脚,我那点功夫算是被废了么?」言念及此,不禁勃然大怒,苦于口不能言,肚子里却已将章葫芦家里祖宗十八代外加七姑八大姨一一问候。又骂一阵,他所知的恶毒言语越来越少,忽又想到自己今后不知还能不能再练功夫,心中一酸,就要大哭。便在此时,车子突然大震几下,停了下来。只听那姓辛的大骂:「他奶奶的,这路真不是人走的。」那姓皮道:「辛师哥,这可怎么办?」那姓辛的哼了一声,道:「还能怎么办,这破路车是上不去了,咱们只好费些事,将那小子扛到总坛去。」随即听得脚步声传来,跟着豁啦一响,有人拨开稻草堆,单手将他提了起来,放在肩头。

他眼前蒙着黑布,也瞧不见身在何地,布缝中透进丝丝黄光,似乎是灯笼射出的灯火之光,耳听得风声呜咽,身旁尽是哗哗树枝响动,当是置身在山林中,吸了几口凉气,胸中大感舒畅。只听那姓辛的道:「咱们走罢。」那姓皮的肩头耸动几下,将李赤瞳放稳,应声动身。
一路上,那姓辛的不停低声骂骂咧咧,显然肚中颇多怨气。那姓皮的扛着李赤瞳闷声快行,却是没讲一句话,只是这人轻功极差,左摇右摆之下,李赤瞳趴在他肩头,比方才在车上颠动更加厉害,但他不想被这两人发现他已醒转,忍着没出声。又行一阵,那姓皮的忽然气喘吁吁的道:「辛师哥,你……你等等我,这小子好……好沉,我有些……有些喘不过气。」那姓辛的在前面道:「好罢,咱们慢慢走一阵。」姓皮的牛喘几声,缓缓放慢脚步。李赤瞳这才去了颠簸之苦。
这时那姓皮的话匣子好像忽然打开,开口说道:「他妈的,这小子好沉,累得我不轻。那章老……」咳嗽一下,转口道:「那姓章的待在开封城中倒是清闲。」李赤瞳暗骂:「老子就是重,压死你这龟儿子!」那姓辛的道:「我想章老三待在城里自有他的打算,咱们不能乱讲话。」那姓皮的道:「是是是,兄弟知错了。」李赤瞳听他们言语间对章葫芦甚是不敬,寻思:「原来这两人不是章葫芦的手下,他们这一帮到底是甚么人?」那姓皮的突然嘿的一笑,又道:「说不准是怕了吴圣使再找他谈心。」口气一转,尖声尖气的道:「老三,老三,到我房里来,有些事情要找你谈。」他压紧了嗓子说话,听上去倒像是一名女子在撒娇发嗲。那姓辛的喝道:「小声些,你不想活了么!」李赤瞳本在肚中暗笑,心想:「嘿嘿,那章老三长了恁地一张丑面皮,居然也有会女人喜欢,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此刻又听到那姓吴的喝斥话语,寻思:「又出来一个吴圣使,看来这女人应是他们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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