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宋锦城,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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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楼
“夜枭,飘香楼的掌柜送来密保,说有人想要见你。”身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回过神来,接过下属递过来的飞鸽传书,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冷漠的神情在看到字条上的字眼之后,瞬间柔和了不少。隐隐浮动的嘴角,让他冷峻的容颜更加的耀眼。“知道了。”
黑衣下属见到有着第一杀手之称的夜枭,居然也有失神傻笑的时候,不由得也跟着晃了神,差点儿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右护法。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魔怔了么?”陵川一手拿着盘算,一手拿着账册,言笑晏晏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他在拼死拼活的为组织卖命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居然一个个给他走神,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决定了,这个月所有人的月银都减半,哼!
“右护法,主上请您过去一趟。”一个尾随而来的黑衣男子恭敬地朝着陵川拱了拱手,道。
陵川皱起的眉头还未舒展开来,瞬间又凝结成了一团。“可知道是何事么?”
“属下不知,不过应该与主子的大婚有关!”
陵川想到又要大放血,就肉疼的厉害。那些银钱可都是他辛辛苦苦赚回来的,主子为了讨好佳人,一口气败出去好几百万两,他能不心疼么?看着账册上那数字一点点的增加,他多么的有成就感。可是主子嘴巴一张,就要将那数字砍去一多半,想想就令人欲哭无泪啊。可主子发了话,他又能如何,只能以后慢慢再赚回来。
这做人下属的,还真是个受气包。
“陵川,你来的正好。帮小爷我挑一挑,送哪些东西去侯府下定比较合适?”陵川刚踏进主子的临月阁,就看见主子穿梭在几口大箱子之间,满脸愁绪的挠着腮帮子。
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珍贵之物,陵川不禁心惊肉跳。乖乖,主子这是要下血本啊,娶个婆娘用得着这般破费吗?
上回侯府小姐生辰,主子可是送了不少的好东西,他现在都还肉疼呢。这不,主子又来挖他的心肝来了,嗷嗷嗷嗷…
“主子,这下定的礼物不宜太过张扬。否则世人指不定要编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您想啊,这还未成亲呢,就已经这般看重,就算主子再宠一个人,也要有个限度不是?不然,别人会以为主子您惧内呢!”陵川为了留住那些辛辛苦苦赚来的宝贝,极力的游说着,双眼冒光,就只差唾沫星子横飞了。
皇甫玄月愣神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小爷我就喜欢宠着婆娘,怎么了?”
陵川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主子,您能不能矜持一些…”
“婆娘娶回来,不就是用来疼的么?唉…也对,陵川你这种没人爱的人是不懂的…”皇甫玄月故意长叹一声,颇为同情的看着他。
陵川面色涨的青紫,一双手拽得死紧,好几次都忍不住扑上去咬主子两口。只可惜,他狼的大脑时刻提醒着他,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根本连主子的身都近不了,只恨得去撞墙角。
“行了,小爷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放心好了,小爷我又发现了一个宝藏,风雨楼不会就这么倒了的!”皇甫玄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陵川哭丧着一张脸,默默地从箱子里挑挑拣拣了一些器物出来,吩咐属下装了整整两箱子,才算是完成了主子交待的人物。
这边忙着准备下定,那头夜枭已经如风一般消失在了风雨楼。
“夜枭又出任务了?他近来挺忙的啊…”
“不愧是风雨楼第一杀手,那轻功高的,一会儿就没人影了…”
“夜枭有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夜枭离去的身影,无数个杀手仰天长叹,一副崇拜而又嫉妒的模样。
这一日一大清早,霓裳简单的梳妆了一番,便带着浅绿去了风荷园。昨日,她已经征得了老夫人的同意,说去寺庙里还愿。老夫人觉得孙女将要嫁为王妃,的确是该去庙里拜拜菩萨,酬劳一番,便欣然同意了,还让楚柔姈也跟了去,好做个伴儿。
霓裳说去寺庙,并不全是假话。只不过她还没有虔诚到真的要靠拜佛来保佑自己,反倒是楚柔姈上了心,遇到菩萨就要参拜一番,如此下来,竟然耽搁了半日。
“表姐,一会子回了城里,咱们先去飘香楼用膳吧。刚才在寺庙里吃的斋饭,不怎么合胃口。我还是喜欢飘香楼的口味,表姐也一定会喜欢的。”坐在马车内,霓裳一路上都和楚柔姈腻在一起,默默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宋锦城已经差不多到了吧,一会儿表姐见到他,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脑子幻想着无数,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绽放出诡异的笑容。
如云和如烟两个丫头与浅绿也相处的不错,三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进了城门,马车便按照霓裳的吩咐,去了城东的飘香楼。此刻早已过了用膳的高峰,店内只有几桌客人还在喝着小酒畅谈。掌柜的见到霓裳进来,刚要迎上去,却又看见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面孔的女子,便收敛了一些姿态,恭敬的拱手道:“两位姑娘是要用膳么,雅间还有空位。”
“麻烦掌柜的安排一间靠里的雅间,再上几道招牌菜式,外加一壶小酒。”霓裳很自然的说着,并未露出过多的热络。
那掌柜的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吩咐小二将她们带上了二楼的雅间。
霓裳和楚柔姈刚上了二楼,门口便出现了一抹冷清的身影。他神色有些复杂,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掌柜的见到他,刚要行礼,却被他阻止了,道:“君侯府的小姐可来了?”
“来了,不过随她而来的,还有一个看着脸生的女子。”掌柜的如实禀报道。
男子眉头微蹙,心中很是疑惑,却没有问出口,便径直上了楼。临走前,还叮嘱掌柜的,将这顿饭钱算在他的身上。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掌柜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尽管同为风雨楼办事,可他们一向没什么交集,偶尔见上一面,传达消息而已。可他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飘香楼,还是头一次呢。而且看得出,他与长乐侯府的大小姐似乎是相识,这个消息是否要禀报给主子呢?亦或是主子有任务交待他?
掌柜的犹豫了许久,还是打算先静观其变。
毕竟,夜枭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二楼雅间内,霓裳和楚柔姈刚落座,两人的丫鬟便殷勤的奉上了茶水,服侍的周到仔细又妥帖。
“京城果然是天子脚下,比起阳城来繁华热闹多了…”仅仅在马车里坐在溜达了一圈,楚柔姈便对京城的一草一木叹为观止了。如今坐在临窗的位子俯瞰大街上的繁华热闹,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被退婚对于一个古代女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像上一回管家表姐遭到退婚,还差点儿闹出人命来。不过这位表姐比起管家表姐来,还要觉得屈辱吧?被自己的庶妹抢了未婚夫,还是以那种不堪的方式被公诸于众,她心里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表姐若是喜欢,大可留在京城。反正侯爷的任期也快要满了,说不定楚家便会举家搬来京城了…”霓裳安慰道。
楚柔姈挑唇笑了笑,脸上满是苦涩。“霓儿的好意表姐心领了…只怕到时候,侯府便要分家单过了…”
想到自己那无良的爹爹,楚柔姈就忍不住叹气。如今的侯爷是大房的老爷,自己的爹爹虽然也是嫡出,但却一事无成,整日只知道悲春伤秋,根本就没有能力养家糊口,还与娘亲貌合神离。一旦大房升迁到京城,老太君肯定会提出分家。到时候二房要拿什么过日子?
虽然老太君不至于苛待了二房,但爹爹的妾室甚多,庶出的子女也一大堆。光靠一些田产和店铺怕是难以养活。娘亲的本事再大,也敌不过爹爹没来由的乱花钱。到时候,二房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霓裳自然也是知道二房如今的情况的,尽管姑母是个厉害的,但却失去了姑父的宠爱,偏偏嫡子又是个软弱无能的,楚柔姈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霓裳慰藉道:“表姐也不必太过挂念,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以后娘家的事情,你也无法去操心。姑母是个明智的,知道该怎么办的,你就安心的等着嫁人就好。至于那些庶出的,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我还能嫁人么…”楚柔姈说的楚楚可怜,一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见又提起了她的伤心事,霓裳心里忍不住轻叹,嘴上却不住的赔礼道歉。“表姐勿怪,我也是无心的,并不是故意提及表姐的伤心事。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若一味的沉浸在过去的光阴里,那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自嘲的笑了两声,楚柔姈倔强的眼睛里充满了讽刺。“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去,也省的心烦。”
“表姐可千万别这般妄自菲薄,表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还记得在庙里求的那只签文么,说会否极泰来的。”
楚柔姈很信佛,故而霓裳才用那签来劝说。
果然,楚柔姈缓缓地抬起头来,充满期待的望着霓裳。“真的可以么?”
“表姐不信我,可菩萨的话总该信吧?”霓裳咯咯的笑着,试图将气氛缓和起来。
楚柔姈沉默了一阵,总算是打起了精神,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过来一阵,房门被敲响。浅绿在得到霓裳的默挟后,才去开门。
当见到门口的颀长男子时,浅绿愣了好一会儿,才福了福身,请安道:“这位公子,是否就是宋锦城,宋公子?”
夜枭点了点头,他另一个名字的确是叫宋锦城。
“公子里面请。”浅绿打量了一番四周,没发现任何人,这才将他请了进来。
夜枭的步幅很大,却走得极为优雅,根本不像个做那种营生的人。霓裳微微有些愣神,尤其是看到他那双清澈命令的眼睛之后。若不是楚柔姈失态的差点儿摔了手里的杯子,她还回不过神来。
不过,看到他们二人的反应,霓裳便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二人,果然是有过一些交集的。瞧瞧楚柔姈那羞涩的模样,还有宋公子面露尴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君姑娘…”宋锦城一时之间萌生了许多念头,最终却只化为了这三个字。这个纯良端庄的女子,是主子未来的妻子,不是他能肖想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令他明亮的双眸瞬间黯然下去,变得幽深起来。
霓裳故意忽略他眼底的那抹失望,大方的站起身来,朝着他福了福身,替自家表姐介绍道:“宋公子有礼…这位是小女子姑母家的表姐楚柔姈。”
楚柔姈红着脸上前行礼,酝酿了许久,却也只说了句。“承蒙公子相救,柔姈不胜感激,请受小女子一拜…”
说着,就真的要下拜。
夜枭蹙了蹙眉,反射性的出手将她扶起,道:“楚姑娘不必多礼,不过举手之劳。”
他不过是个杀手,忠烈侯府的嫡出小姐给他行礼,可大大的不妥。
楚柔姈被他手上传来的冰冷吓了一跳,不过当看到他俊逸的脸上并无厌恶之色时,这才稍稍放了心,悄悄地退到一旁。“公子的大恩大德,柔姈无以为报,便以茶代酒,答谢公子救命之恩。”
楚柔姈是大家闺秀,虽然觉得私会外男很是不妥。但心底的那份思念作祟,她也暂时抛下骨子里的那份矜持,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夜枭的面前。
夜枭先是下意识的扫了霓裳一眼,见她亦是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不得已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算是应了她的要求。
霓裳见他们也算是认识了,便招呼着他们入座。“别光顾着说话,快请坐。浅绿,吩咐小二再多加一副碗筷。”

浅绿自然是听从主子的吩咐,转身出去了。
一时之间,屋子的气氛有些尴尬。霓裳瞧着分别坐在两侧的一对俊男靓女,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对佳偶,心里雀跃的同时,又不免想到一些世俗的规矩来,不由得心中感慨无限。若是宋公子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该有多好,这样与表姐的亲事倒是可以顺利一些。
“君姑娘邀约在下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夜枭极少开口说话,但一开口就令人惊叹不已。他的嗓音略微低沉,抑扬顿挫,像醇厚的美酒一般,耐人寻味。
楚柔姈有些痴痴的偷瞄了他几眼,却碍于大家闺秀的束缚,只得仰仗端庄矜持的低着头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公子与表姐描述的救命恩人很像,这才想要求证一番。”停顿了一下,霓裳才又接着问道:“说来这也是缘分。与公子相识一场,还不知公子祖籍何处,今年贵庚,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霓裳的试探不无道理。因为宋锦城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高贵典雅的气质,叫人好生疑惑。
夜枭沉吟了一阵,在霓裳期盼的目光中,呐呐的说道:“小时候的记忆,在下不太记得了。在西疆长大,孤身一人,虚活了二十载,也没什么亲人了…”
虚岁二十,岂不是比她刚好大五岁?!
这也太过巧合了吧?霓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却没能将它清晰的捕捉到。而一旁安静的坐着的楚柔姈在这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番,忽然有了一丝惊奇的发现。他们二人的眼眸,如出一辙。不仅如此,就算是容貌,也有几分相似。
霓裳被楚家表姐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这才想起光顾着跟宋公子交谈,而忘了表姐还在一旁了。“听表姐说起宋公子一路护送她上京,不胜感激。今儿个特在此摆下宴席,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君姑娘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夜枭淡淡的回应着,眉宇间有些失望。
原来,她邀约他是为了楚家姑娘的事情,倒是他自作多情了。自打被霓裳姑娘救了一命之后,夜枭的心里不知道何时便有了她。尽管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但他依旧将她视为自己一生一世要守护之人,至死方休。
没见到她的时候,他时常想念,但又害怕见到她之后,会因为她客气而疏远的态度而神伤。在见与不见之间挣扎徘徊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佳人相约,他既紧张又兴奋,大半夜的不睡觉,披星戴月的赶到了京城,在侯府门口徘徊了整整一夜。
正在愣神之时,楚柔姈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加入话题道:“公子行侠仗义,却不肯留下姓名,这样的品行,小女子甚为敬佩。这一杯,敬公子的高风亮节。”
夜枭抬眸,正好看见楚家姑娘含羞带怯的望着自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女子对他投来娇羞的目光,他从未当一回事,直接忽视了。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捧着茶杯端庄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倒是不好无视了。更何况,她还是霓裳姑娘的表姐,他更是不好拒绝,于是接过杯子,爽快的仰头。“多谢姑娘抬爱,在下愧不敢当。”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夜枭本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自然是一直保持着沉默。除非霓裳与他搭话,他才简洁的说上两句。楚柔姈又是个再端方不过的大家闺秀,不比霓裳这般随性大方,亦是脸色微红的不吭声,倒是让霓裳有些为难了。
刚好此刻小二端了酒水和菜肴上来,几个丫鬟帮忙张罗了一番,那小二打量了几位贵人一眼,临走时含糊的摸着后脑勺嘀咕道:“不记得君侯府还有位少爷啊?怎么生的如此相像呢…”
霓裳耳力不差,自然是将店小二的话听了进去。不由自主的,也将视线落在了宋锦城的身上,仔细的打量起他的五官来。
楚柔姈来回的打量了二人一番,也小声的附和道:“的确有几分相像呢…”
霓裳抬手,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看看宋锦城,也是一头雾水。“听表姐提起过宋公子的眼眸,的确是似曾相识。”
浅绿在一旁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可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么…不知情的,还以为宋公子是咱们小姐的兄长呢!”
霓裳和夜枭皆是浑身一震,看向对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缠绵起来。霓裳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想要冲出口来,却最终还是化为了无言的沉默。
夜枭苦笑一声,道:“在下哪里有这等的福气,可以做君姑娘的兄长…”
浅绿听了他自嘲的话语,倒是观察的更加仔细了。“说起来,小姐与宋公子长得的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啊…”
浅绿忽然捂住嘴,没敢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霓裳回头睨了一眼这个丫头,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宋锦城的五官,可不是与侯爷有几分相像么?难道…他真的是母亲嘴里提到过的那个无缘的大哥?他不是死在战乱中了吗?若说不是血缘关系,但天底下真的有那么相像的人吗?
“公子难道是打小与家人失散了?”就在气氛异常尴尬的这一刻,霓裳大胆的开口问道。
“也许吧…”夜枭每每回想往事,都会头痛欲裂。故而,他一直都在回避,不敢去想过去的事情。
看着他神情有些痛苦,霓裳忽然窜出一个想法。“公子的头部是不是受过重创?每每回想过去的事情,就会如针扎般的痛苦?”
夜枭惊讶的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姑娘怎会知道?”
霓裳心里咯噔一下,居然被她猜着了。看来,这位宋公子的确是脑部受到了创伤,患上了失忆症。既然是病,那么就能治。定下心来,霓裳露出一抹笑意来,说道:“小女子府里原先有个下人,也是不小心撞伤了脑子,患过这种病,症状与公子的情形一般无二,时常觉得头疼。后来找了大夫诊治,才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
“能治得好吗?”一直没有吭声的楚柔姈听了霓裳的话之后,不免关心的问道。
自打知道了他的姓名,楚柔姈眼底的那抹坚定就更加的明显了。尽管还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从他通身的气派来看,绝对不是个平凡之人。待嫁孩儿的心思,便将一颗芳心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比起那个空有其表的未婚夫来,这位宋公子不知道要优秀多少。虽然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看到他与霓裳表妹之间的来往,她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温柔。而这一腔的柔情,令她沉醉不已。
霓裳笑着说道:“我刚好认识一位神医,他的医术高明,肯定能治好宋公子的头疾的。”
“真是太好了…”楚柔姈听她这么一保证,比宋锦城本人还要开心。
看着表姐重新展露笑颜,霓裳也很为她高兴。多么相配的一对金童玉女啊,看着都那么的养眼。霓裳在心里嘀咕着,头一次有了做红娘的打算。
夜枭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不寻常,但看霓裳笑得那么开心,他的心也感到格外的温暖。这一次的短暂相聚,却成为了以后的一段奇缘。不得不说,霓裳还真有做红娘的天份,第一次帮忙撮合就成其美事。当然,这是后话了。
“君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叫我锦城就好。”这声公子,他真的无力承担。他是个冷血嗜血的杀手,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而霓裳却是高贵的侯府嫡女,不是他可以攀结的起的。
能够见她一面,他已经知足了,不敢再有其他的非分之想。更何况,她还是主子未来的妻子,亦是他的主子。这般称呼他,的确不合适。
“也好,那你也别叫我姑娘了,叫我霓裳便好。”尽管知道女子的闺名是不可以随意透露给外人的,但霓裳却想着,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男子极有可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大哥,她也就不再纠结这些问题了。
夜枭感激的看着霓裳,却不敢真的将那两个字叫出口,只能放在心底。
楚柔姈看着他们之间的相处,不由得生出一丝嫉妒来。她看的出来,他的眼里从来就只有霓裳一个,就如她眼里只看见他一人。
如烟和如云站在楚柔姈的身后,暗暗地替主子叫屈。表小姐都要嫁人了,却还四处招摇,惹的小姐心仪的男子也对她心生爱慕,实在是太知道收敛了。可毕竟是主子,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殷切的盼着表小姐赶紧出嫁。这样,她们小姐才有机会与宋公子独处。
一顿饭的功夫,竟然用了近一个时辰,等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霓裳将楚家表姐送回了风荷园,刚踏进梨香院,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院子里的丫鬟们个个喜笑颜开,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她,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可是念叨了好几遍呢…”初荷挽着妇人的发髻,嘴巴都笑得合不上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霓裳不解的问道。
初荷顿了顿,才笑道:“小姐,今儿个是麒麟王来下定的日子。您是没瞧见,那满满两箱子的礼物,晃得老夫人的眼都花了。还有两只好大的雁呢!”
是呢,霓裳总算是想起来了。这古代人的亲事,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要经过一系列的规程,才能作数。这个全过程,可分为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部分,缺一不可。今日初荷所说的下定,便是纳采,是议婚的第一阶段。男方请媒提亲后,女方同意议婚,男方备礼去女家求婚,礼物一般是雁,而且要活的,象征着忠贞之意。
霓裳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慢慢的爬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说话也没了平日里的镇定。“不就是下定么,也值得这般兴师动众的…”
初荷和浅绿互望了一眼,知道小姐这是害羞了,便忍不住拿起帕子遮挡着嘴笑了。这才像个待嫁的新娘子嘛!
霓裳娇羞了一阵过后,便想起了给宋锦城诊治头疾的事情。这天底下医术最为高明的,恐怕要数有着“鬼医”之称的南宫祺了。可如今他的身份不同往日,也不知道能否请得动他来为宋锦城医治。
正为了此事烦恼着,忽然听见窗户上传来一阵熟悉的鸟叫声。“丫头,丫头,你跑哪里去了?”
霓裳抬手逗了逗将军,帮它顺了顺羽毛,喃喃说道:“要怎么样,才能请得动那尊大神呢?”
“什么大神?”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到霓裳的耳朵里,若不是他出手快,她几乎要惊呼出声。
端着果盘进来的浅绿见小姐屋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男子来,吓得丢了手里的盘子,仔细打量之下,发现是熟人之后,这才没有尖叫出来。
“见过黄公子…”在她的认知里,皇甫玄月还是那个三番五次替小姐解围的公子。只是,他今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具体是什么不对劲,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
“浅绿,发生了什么事?”初荷听见屋子里的响动,推门进来。在见到皇甫玄月时,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俯身行礼,道:“见过王爷,王爷安康!”
“王爷?”浅绿惊讶的捂住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霓裳轻咳一声,佯装镇定的说道:“浅绿,还不过来给麒麟王爷请安?”
“麒麟王?”浅绿像鹦鹉一样学着舌,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
黄公子什么时候变成了麒麟王?还有…他的腿竟然能够站起来行走了?好吧,浅绿丫头你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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