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追我的五个小子也累的不轻,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立在那里喘着大气。
我问:“你们会说汉语吗?”
一个最矮的十分生硬的说:“少废话,把箱子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瘦高的穿黄色潜水服的说:“别给他!给我。”
其他几个人的观点也是不能给别人只能给他们自己。眼看他们又要大打出手,我说:“行了!别吵了,你们不累吗?这样吧,咱们先坐下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好不好?”
最矮的那个说:“哼!休息?趁我们不备,你跑了怎么办!”
我说:“我把箱子放在这里行了吧。”我将箱子靠在石壁上,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地上。他们安心后围了个半圆坐下,各自掏出些估计能吃的东西开始狼吞虎咽。
我问坐在我正队面的那个脱了鞋子晾脚丫子的伙计说:“哥们,几点了?”
他吃力的咽下塞的满口的东西说:“零点五十五分。”
我说:“你直接说差五分钟一点就行了。你手里拿的是酒吗?”
他说:“是。”
我说:“能给我喝点吗?”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递过了手来。我接过那个做工还算精细的小铁瓶闻了闻,一股葡萄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说:“你放心,我保证嘴巴不会沾到你的瓶口。”说着仰起脸,张开嘴,举起手里的瓶子往嘴里倒了起来。味道有点酸,挺甜的,就是有点涩,麻舌头。不过肚子开始暖和起来,非常舒服。
他晃了晃我还的酒瓶,又眯着眼睛往瓶嘴里瞅。我说:“瞧你这小气劲,我还给你留了一半呢!”他嘿嘿笑了笑。
我说:“你这是葡萄酒吧?”
他说:“用你们中国话说就是正宗的葡萄酒,在土里藏了一百多年呢!”
我说:“恩,好喝,过瘾!”
他又说:“我的朋友,曾经送过一瓶中国酒给我,叫‘耳过头’。”
我说:“叫二锅头吧。”
他说:“‘二过透’?也许吧,那酒过瘾!不过第二天就住院了,胃出血。”
我笑着说:“我们的白酒虽然有点烈,不过确实是好东西,有几千年的历史呢。”
旁边有另外一个伙计似乎是不怎么懂中文或者一点也不懂,只会跟着说:是地是地……
我问他:“你那包里是什么东西,能分着尝尝吗?”
他依然说:“是地,是地。”
就是不肯动手。
最矮的家伙肯定是看我不顺眼,从刚才谈酒的时候就开始给我使白眼,到现在还是不嫌累。我不想理他,继续跟对面的法国人聊天。
我说:“你觉得我这身潜水衣怎么样?”
他说:“很漂亮,就想新婚的礼服一样。”
我说:“你用手摸摸,滑的很,近身格斗的时候非常占优势,你抓都抓不住。而且可以防火,防划,贴着皮肤的感觉也比较清爽。”
他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衣服,点点头说:“真的,感觉很好。”
我继续说:“你的衣服颜色非常不适合你,而且一种颜色过于单调,你应该多穿一些颜色比较丰富的衣服,它会给你一种欢快的感觉,这样你的心情都会变好,不至于太忧郁。”
他说:“我不认为你的做法多么明智。这样很容易暴露。”
我说:“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我不认为特工是搞地下工作的。我觉得暴露要比隐蔽好。至少可以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不少情趣。生活的真谛不就是不断的出现困难不断的战胜挑战吗?一直以来我还有另一种看法,就是装备的升级致使我们自身的技能降级了,可以说,我们在高科技面前变懒变胖了,不是吗?”
他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被人追着做运动吗?”
我说:“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减肥的好方法。”
他说:“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如果真那样张扬就会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从第一天当特工开始,我在每一次行动之前都会祈求上帝保佑我安全回家。我一直认为死神经常出没在我的身旁。”
他笑了笑接着说:“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和今天这样,大家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我说:“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跟这么多外国同行一起坐在这里看月亮,真希望世界能够和平。”
这时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最矮的家伙扒下面罩来扔到了地上。我又看到了那种印着红色圆的白布条,像死漂在潜艇外面的尸体脑袋上系的一样。这家伙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听不懂的鸟话。这更让我觉得不爽。
我说:“你他妈的别说日本话,老子听不懂!”
他还是一刻不停的说着鸟话。这时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显得特别兴奋。还跑过来举起放在我身后的箱子,高叫着,像是在卖力的炫耀。突然他的身体一歪,箱子掉在了地上。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家伙过度劳累所致。直到他轰然倒地,这面暴露在月光之下,我才发现分别在他的后脑勺、后心、背锥、肝脏上插着一只军刀。很显然是我身后这几个都听的懂日语的同行的杰作。
我用胳膊轻轻的捣了下法国人问:“喂,刚才这家伙说了什么?”一般时候我对心理变态者的话并不感兴趣,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变的特别小心。
他说:“好像是在说什么大和民族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还有什么武士道……奥对了,他还说我们是懦夫,还说救兵来了。救兵?”

这时一道强光照射过来,睁不开眼,我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隐隐约约发现对面的高地上出现了一支军队。坦克、直升飞机、装甲运兵车,还有一块膏药旗。似乎有人在用扩音器喊话。站在我旁边的那几个同行都举起了手。灯灭了,短暂的黑暗之后,我的视觉恢复了正常。
我发现我们被包围了。几辆战车开过来将我们围在中间。车后面冲出一群矮的要命的士兵来卸了我们的武装。又有一队士兵出现,整齐的列成两队,枪口闪着寒光。队列中间走来一个校级的军官来。这家伙蒙着脸,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因为长的过于没有自信之累的原因。这家伙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身后的卫兵就把那只白色的箱子连同那具尸体一起带走了。又摆了摆手,和大部队一起走了。只留下几个端着枪的士兵和几辆战车。
之后的事情是我们被他们赶上了一辆装甲车,但是这辆车并没有发动开走的意思。这时有人大喊“l!l!”我嗅到了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其他三个人也跟着刚才大喊的那伙计开始疯狂的敲打、乱踢车门。但是那两扇铁门始终关的紧紧的,不再打开。只是在门下的缝隙里有一股股的汽油流进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
有一股热热的感觉从我的后背开始经过头顶一直蔓延到脸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我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发生过激的事情。但是已经晚了,过度的气愤促使我失去了理智。我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抓住车门冲了出去。两个正在往车里灌汽油的日本兵被我手里拿的两扇车门撞倒在地。我的脚着地的时候正好踩在了他们的胸膛上。立刻,我的脚体会到一种踩装满鸡蛋的纸箱的感觉。还有破壳而出的蛋黄和蛋清粘在了脚上。一阵弹雨洒了过来。我用手里提的车门打当着子弹。一颗子弹从死角里射进来,划过了我的脖颈,冰凉,有鲜血溅出来。短暂的疼痛。几秒钟之后伤口愈合消失。
我逼近了一个正在慌忙换弹匣的家伙,举起手提的车门,拍黄瓜似的拍下去。黄瓜碎了,黄瓜的汁液溅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舌头感觉到那些液体是甜的,这让我的神经更加兴奋。我已经深深的陷落在作为一个屠杀者的狂喜当中。那个手里握着燃烧弹的家伙不住的战栗着,手脚已经不听使唤。燃烧弹从他的手里滑落下去,就在这一瞬间我抡起两扇车门将他夹在了中间。他的身体和那颗燃烧弹几乎同时爆炸裂开。巨大的火球引燃了我手中的车门。我对准两个逃跑的日本兵,将火门扔了出去,变成了两个旋转的火轮。火轮毫不客气的把他们的身体截成了两半,并和他们的上身同时落地,一起燃烧。他们的下半身带着火又向前跑了几步才倒在了地上。
我一拳砸进了沙子里,大地震动了一下。有些清醒的我掏出来一盒大鸡,抽了一根,塞在嘴里。用手指上的余火点燃了烟丝,深吸了一口,告诉自己,战斗已经结束了。尼古丁的麻醉感慢慢的让我恢复了理智。
还未从死亡的阴影中摆脱出来的那几个差点和我一起被人烧死的同行,刚逃出装甲车又看到了这一幕,各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我给他们每人塞了一根烟,帮他们点上。他们忙乱的吸着,有的呛的直咳嗽。
我说:“好抽吗?”
他们说:“好……抽,好抽……”
我说:“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顺便拿来的。一盒才卖两块五毛钱人民币,人民币和美圆的汇率大概是八比一。也就是说一美圆可以买三盒这种烟。”
他们说:“当中国人太幸福了。”
我说:“那是。对了,那个银白色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能让日本人这样下血本。”
法国人说:“这件事原本是高度机密,但眼下看来大家基本上都是为了那箱子来得。也就只有你还不清楚,就给你说了吧。美国人得到了一件代号为‘绿水晶’的终极武器,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而答案很可能就在那箱子里面。”
其他三个人的说法基本上相同,都认为美国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得到了终极武器。只是对这个代号“绿水晶”有些异议。有的说是蓝水晶,有的说是黄水晶,还有的说是蓝宝石。
我说:“终极武器?真的假的?会不会是炒作?”
法国人说:“这也只有美国人才知道。”
我说:“这就难办了。”
他问:“为什么?”
我说:“今晚来的那个美国特工已经在潜水艇里被日本人送回老家了。”
他略带惊讶的说:“死啦?是单挑的吧,也太丢人了!”
我说:“在这个荒岛上,日本人能一次出动这么多人,肯定在附近有什么基地。你们有没有兴趣?”
他说:“别,我的行动已经结束了,虽然是失败的。我还得赶回去看球赛呢?”
我说:“球赛,什么球赛?”
另一个说:“世界杯啊,今晚巴西踢日本,回家看我们的小罗哟。”
这几个世界级特工都要回家看世界杯了。临走的时候,法国人握着我的手用蹩脚的中国话说“大恩不言谢”并且祝我好运。
送走了这几位同行,我把烟踩灭在沙滩上,沿着坦克碾出的辄迹向前走去。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