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怒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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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酒店是目前上海最好的酒店。”
洪烟对小鹿强调地重复说道,“对,这座城市里最好的酒店。”
小鹿心神不宁:“哦,你以前来过吗?看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洪烟却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寿司,烤肉,匹萨,意大利传统烹饪,一流的中国菜,风味的点心,健身房,桑拿,蒸汽房,温泉游泳池,只要你有钱,你可以在这里一个月不下楼,纸醉金迷地休闲,享受着所谓个性化服务。”
小鹿眼神复杂地看一眼洪烟,又把目光投射到正在舞台演奏着的乐队身上。
“你自己找节目消遣啊,我有点事。”
洪烟扔下小鹿,向另一张桌子旁的一个黑人女子走去,小鹿眼看着洪烟跟这黑妞说几句话,那黑妞就露出笑脸,不到三分钟,两人就状态亲密地交谈起来,十五分钟后,她看到洪烟向她挥挥手,然后那黑妞挽住他的手臂,两人依偎着走出酒吧,消失在门外。
这,这就被他泡上了?居然跟黑鬼女人开房去了吗?小鹿叹口气,喝几口毫无味道的鸡尾酒,傻坐一会,回到客房。
洪烟和这黑妞坐电梯下到五十七层,走进她的房间。房间里或坐或站着三男一女,有棕色人,有黑人,也有黄种人,看到洪烟出现,仅仅只是抬眼皮瞟一眼,便接着继续保持先前的神情姿势,似乎洪烟是人是鬼都不关他们屁事一般。
洪烟脸上的表情忽然充满寒气,两只眼睛毒蛇一样狠狠盯着这几人。
充满挑衅!
这极不友好,令他们感觉到危险信息。最先站起来的是那个身高近两米的如同非洲大黑猩猩地黑人,怒视洪烟,低声咆哮:“***YOU!”
洪烟开口说话了,吐出的是英语,声音如同低音炮那样深沉震撼:“迈克•乔,南非军人,1996年加入丹顿将军部队。六个月特训结束,编入丛林特种作战营,98年6月因不满白人中尉辱骂,打掉中尉四颗牙,被军事法庭判入狱八年,入狱四个月一直想着如何才能越狱,想着如何弄死那白人中尉。别瞪我,迈克,是我派人把你救出来的,十万美金买通监狱长。让他上报你得病身亡。”
黑人迈克两眼放光:“你是我的老板尼欧?”
“你说呢?”
迈克大步走过来,单膝跪在洪烟面前,洪烟抬起右脚,迈克双手捧住,极度虔诚地亲吻一下洪烟的鞋,右手抚胸:“老板。谢谢你把我的家人带到香港,给他们天堂的生活,我把我地生命交给你,只求你不要嫌弃我的供奉。”
洪烟摸摸他满是蜷曲短发的硕大头颅,语气变得十分安详平和:“迈克,永远不要忘记敌人就在我们身边,为了我,为了你的家人。”
迈克再次亲吻洪烟的右脚:“是,我,迈克•乔。随时随地听候你的吩咐。”
那个小个子棕色人指着洪烟,激动地道:“你是尼欧?是我的老板?哦,上帝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扑过来使劲抱住洪烟,一张嘴想吻洪烟脸颊,可他身高才一米五几,根本够不着身高已经一米八三的洪烟,洪烟轻轻把他推开,谢绝了他的热情,笑道:“多加。你妹妹的病情好了吗?做了手术没有?”
棕色人多加使劲点头:“噢,手术没问题,只要有了那该死地钞票,米娜的病就能治好的,尼欧,我妈妈说你是我们全家的神。是上帝听见了我们无助的祈祷。特意派了你来拯救我们的苦难!”
洪烟大笑起来:“哈哈哈,谁都不是神。我只是久闻艾丽大妈地馅饼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馅饼,不愿意看到她为了你妹妹伤心到做不出好馅饼,所以才派人把你妹妹送进医院,找那个该挨千刀的医生动手术。”
“哈哈,尼欧,你说的真好,那该死的医生就该挨千刀!不过只有他能治好米娜的病,还是别让他挨千刀好了,不然他会被一千刀砍成肉泥的。”多加抬起头,充满疑惑地看洪烟,“尼欧,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做的馅饼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馅饼?”
洪烟指指头顶:“上帝那老头儿出现在我梦里,亲口对我说,尼欧,去美国印第安纳州帮助印第安人多加吧,他会成为你今后最好的朋友地!抱歉,多加,我没能亲自去找你,我只能派人向艾丽大妈表示我的问候。”
多加使劲又抱抱洪烟:“尼欧,我一直不相信世上真有上帝,现在我信了,上帝说得对,我一定会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派的那个叫元的大叔说你遇到了麻烦,我的朋友,能给我说说情况吗,我会用我的鲜血和热忱为你解决掉麻烦!”
洪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事等会再说,我先认识认识其他朋友。”
洪烟走到那个年近四十岁的黄皮肤男子面前,伸出手,这男子站起来,和洪烟相握,语气很平淡:“你好,老板。”
洪烟和他说话时表情也变得很平静:“胡高,美籍华人,四十四岁,原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后加入法国外籍军团,92年负伤离开,擅长策划、刺杀、熟悉各种武器交通工具,胡高,你打不动了,以前攒下来的钱也被你赌光了,花光了,在拉斯维加斯讨生活混日子很艰难,你还得每个月支付给前妻和女儿地赡养费,而你的房子也被你抵押给了银行,再过三个月你还不出欠款,银行就会把房子收回拍卖,你今后连片遮风挡雨的瓦都没有。”
胡高无动于衷,依旧淡淡地道:“我只为钱做事。五十美金一个小时,一天二十四小时,你得付一千二百美金,雇佣十天一万二,一个月三万六,给你八折优惠,只需要你付三万美金。不管你要雇佣我多久。也不管你要我做什么,请先支付一半,给钱就开工,其他的免谈。”
洪烟斜靠在客房书桌上:“我发现请你过来是个错误,我给钱你,你给我做事,我的对手给你钱,你又会帮着对手来对付我。”
“请你放心,我有非常良好的职业道德,如果你额外支付三万美金。那我地枪在五年内不会向你射出子弹。”
“是吗,花钱买平安,你收保护费啊?你连枪都拿不稳了,连徒手攀登四层楼都做不到了,整天只会酗酒,有了一点钱就想着去赌场里搏一把。扪心自问,整个拉斯维加斯还有谁把你当回事?”
胡高脸色突地一变,身子哆嗦起来,右手伸进裤袋摸出一个扁平小酒壶,左手激烈地颤抖着,想把酒壶盖子拧开,想把酒壶送到嘴边喝一口酒,却是怎么也办不到了,神色立时灰败下来,颓然之极。手一松,酒壶掉落地毯上!
“我一个废人,你还找我来做什么?”
“你脑袋还在,经验还在,从前地辉煌战功还在,只可惜,你把那些勋章卖掉换钱了,不然的话,足够让这屋里地人开开眼界,什么才叫世界一流战士。”
“你怎么知道我的?是谁告诉你的?”
洪烟很西方式地耸耸肩:“花钱买的信息。怎么样。决定了吗?你做他们地头,不须你动刀动枪,只要你动动脑子,怎么让他们服你,听你命令。”
胡高闻声一振,手也不抖了:“待遇酬劳呢?”
洪烟伸出两个指头:“二十年长约。年薪三十万美金。你是头,多给百分之二十薪水。受伤另有补偿金。”
胡高指指其他人:“如果有人死了呢?”
洪烟笑了:“有了你的经验,只要你指挥得当,他们就不会死,当然为了让你们安心没有后顾之忧,我将拨付五百万美金,在瑞士银行开个特别帐户,不管是谁,假如他死了,给他家人或者他指定的对象支付一百万美金。”
胡高深深地凝视洪烟,足有五分钟,点点头道:“行,我没问题了。”
洪烟向一直坐在床边的一个身材高挑的棕色皮肤美女勾勾手指,这女子站起来,表情极其冷漠。
“凯瑞丝,原委内瑞拉总统卫队下士,19岁,9年1月因训练时误伤战友,被开除军职,98年7月又对未婚夫大打出手致其重伤,被警方通缉,偷渡进入美国,船在海里遇到大风暴,同船的人都死光了,只有你一个人幸存下来,藏在洛杉矶郊外小镇农场当非法佣工,农场主想强暴你,被你一刀割掉捅入腹部----”
棕色美女凯瑞丝突然手一翻,捏着一支唇膏对准洪烟脑袋,声音冷酷之极:“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再敢说一句,杀!”
洪烟笑道:“得了,凯瑞丝,唇膏枪里的不是子弹,是迷幻剂,这迷幻剂很难弄到,别浪费。”
凯瑞丝狠狠瞪一眼洪烟,三两下拧开唇膏后盖,倒出一颗黄澄澄的子弹,捏起子弹不屑地道:“放屁!”
洪烟摊摊手:“你的父亲你地弟弟还关在监狱,不过你放心,我过些日子就去把他们弄出来,如果你想要给你全家移民,嗯,说地方吧!”
“我想回总统卫队。”
洪烟大笑起来:“凯瑞丝,那不可能,你是12月8日的生日,圣母怀孕日生下的圣母宠儿,我费尽力气找到你,看中的是你的本事,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下属,帮我做事,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呵呵,就算我有天大地能耐,让你再回卫队,那我又得到什么?你说是吧?”凯瑞丝手一挥:“那就送我回委内瑞拉,我要杀了那个人。”
“过两个月吧,我也想去看看安赫尔瀑布,看看加勒比海美丽的海洋公园。”
“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我藏得那么隐秘。为什么那个叫元的老人会找到我?”
洪烟指着印第安人多加道:“和他一样,是上天对我的旨意。”
凯瑞丝说话毫不客气:“如果不是我已经离开总统卫队,否则我真怀疑你是企图接近我刺探我**事机密地间谍!”
“哈哈哈,军事机密?你一个下士,能知道什么军事机密?凯瑞丝,你们国家正酝酿着一场伟大的变革,一个强人也许就要正式管理你们国家了!”
凯瑞丝眼里喷出狂热:“你说的是不是第五共和国运动的主席。上帝啊,我看过报道,他正作为左翼竞选联盟爱国中心的总统候选人参加大选!对,你说地没错,他就是个强人,我曾经见过他一次!”
洪烟揉揉鼻子,向大家点头笑笑:“好了,都见过面了,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尼欧。就是华夏国人,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老板了,当然,大家别叫我老板,叫我尼欧就成,把大家找来。是想今后能一起作伴,”洪烟指着带他进来地那个黑妞,“她呢,本名茱蒂,最擅长的就是伪造、易容和偷东西,你们别以为她是黑人啊,其实她是白人和华人的混血儿,孤儿院里长大的,元大叔找她可比找你们辛苦多了。我没让元大叔和你们一起来,是因为他还得去照顾我的家人。安排你们分批入境,安排在今天这个时刻这间房子与你们见面,费这些周折只因为我遇到些不大不小的麻烦,麻烦一日不解决,我就一日不得安宁。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人点头。
“明白就好,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我也有信心,今后我们能成为最好地朋友伙伴,现在我跟你们详细说说我的麻烦事……”退路。这一战我必须要打,不仅要打,而且还要把他们彻底打败,我把整个计划分解,你们听好各自要负责的工作……”
“胡高先生总管全盘,你们都是拿着花钱买来的那些太平洋岛国护照入境的。身份是旅游者。就得拿出旅游者地作派,分开行动。但是行动必须听从胡高先生地安排,任何人未得指令,不得擅自行动……”
洪烟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回到自己房里,胡高他们随即相继离开酒店,各奔他方。
这些人都是元伯按照洪烟所说地跨越大半个地球辛苦找来地,前世里他们这几人是洪烟最信任的保镖护卫,洪烟对他们的背景、秉性一清二楚,前世里他直到2004年05年才与他们陆续结识,这五个男女,在98年99年无一例外地遇到人生最大的困难,洪烟对他们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早认识他们几年,帮助他们解决掉那些人生难题。
多加的妹妹米娜患有罕见的怪病,因为支付不起四十八万美金的高昂手术费,2000年在痛苦中死去;
迈克的父母在他入狱后地1999年死于一次种族冲突中,他父母的梦想就是能移民到没有种族歧视的太平国家里;
胡高因为无法支付赡养费,无钱还上欠款,房屋被银行收回,他前妻99年改嫁去了法国,把七岁女儿扔还给他,胡高走投无路,找来三个人策划一次入室盗窃案,却因消息走漏,被判入狱四年,2000年漂亮的女儿思念父母,偷偷逃出孤儿院,被一个变态色魔凌虐致死;
凯瑞丝因为美貌,总是在逃亡途中遇到麻烦,最后一次是1999年3月她杀死了一个威胁要将她遣送回委内瑞拉的警察,用硫酸将自己毁容,而后逃往加拿大,加入黑帮;
茱蒂在1999年5月试图盗窃一副名画失手,判刑十八年,关进监狱,花费三年时间成功越狱,2005年8月试图潜入洪烟卧室被洪烟抓个正着。
洪烟躺在沙发上,回想起前世里和这些人的往事,嘴角浮现出笑意。
找到了他们帮忙,报复计划就有七分胜算。

有了顾家配合,胜算便有九分。
“咚咚咚!”
有人敲门了。
打开门一看。却不是小鹿,而是一个神色怯怯的女孩,飞快地看一眼洪烟,低着头,声音很害羞,一口糯糯的吴侬软语腔:“先生,请问您想聊天吗?”
上门服务的小姐?
洪烟摆摆手:“你去找别人吧!”
女孩忙鞠个躬:“对不起。打扰您了。”
洪烟没关门,看着这个女孩转个身又轻轻敲对面客房,对面地房间是小鹿地,小鹿把门打开,这女孩见小鹿是女人,慌忙鞠躬赔罪,小鹿扫了洪烟一眼,砰地把门关上。
五分钟后洪烟房里的电话响了,接听却是小鹿打来的:“老板,你要做对不起孙少尉的事情。这我管不着,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那些女孩都是卖的,不干净!”
“哦,是吗,你说她们不干净。那你又比她们干净多少?嘿嘿,这世上谁又比谁干净?”
“你----!”
小鹿啪地挂了电话,十秒钟后传来巨大的敲门声,把门打开,只见小鹿满脸苍白,噙着眼泪,手指哆嗦着指住洪烟地鼻子:“你把我跟**地小姐相比,我就知道,你从来都瞧不起我!我不干了!你开除我吧!开除我好了!”
洪烟心里有数,知道小鹿是在借题发飙。想让自己把她赶走,她已经受不了做内奸的巨大精神压力。
小鹿地所作所为且放一边不论,她现在不能走,必须留在自己身边。
洪烟呵呵一笑:“对不起,小鹿,我说错话了,今天喝多了酒,呵呵,收回刚才说的话。来,进屋坐坐。”
小鹿的眼里滚落两行眼泪。她死死咬着牙,扭身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安阳市康阳县狗头乡康大为家中。
电话录音机已经接插在电话上,安山华擎坐在沙发上抽烟,康大为老婆在流泪抽泣,康小佳在一旁低声劝说着。茶几上摆着一个大提包,里面放着两百叠百元大钞。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众人猛然一惊。康小佳看着安山,声音嘶哑地道:“安大哥。我接吗?”
安山飞快地看下表,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八分,又飞快看一眼来电显示,是个手机号码。
“接,记住我跟你说好的。”
康小佳强作镇定地拿起话筒:“喂,是哪位?”
“**的,算你们识相,没有报警,再次警告你们,只要你们报警了,就等着收尸!”
“我,我们不会报警,只要我弟弟平安无恙。”
“哈哈,你是那臭小子姐姐吧?狗杂种的,老子被他咬了一口,赎金要加十万!钱准备好了没有,两百一十万!”
“这位大哥,你们说好的,两百万,我们一分不少,怎么又加了十万?”
“操,把票子数两下声音给我听听!”
康小佳从包里取出一叠钞票,把话筒放在钞票边,弄出些声响。
“听声音像是真地,别给老子耍花招!”
“大哥,能让我弟弟跟我说两句话吗?”
“少罗嗦,不准!收到了赎金,放那狗杂种回家让你这**逼和他说个够!”
“那不行,我们按约定准备好了钱,你们也得让我们确信我弟弟没有被你们伤害!”
“去你妈的,名堂这么多!喂,揍那臭小子两下,他那**姐姐要听他的惨叫声!”
话筒里传来康小伟的几声痛苦惨叫,康小佳顿时哭喊起来:“小伟,小伟!”
康大为老婆一听到康小佳喊出儿子的小名,当即昏了过去。
“求你们别打小伟了,别打我弟弟----”
“不识抬举!**逼,我们只打了两耳光,没打多重,不过你要是还想听得更清楚呢,我很乐意砍根小指头。让他多叫一会!”
安山唰唰写一行字放在康小佳面前:问如何叫赎金?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钱我们准备好了两百万,都是旧钞,现在请告诉我们怎么把钱交给你们,我们不报警,我们认命,但是我们有个条件,把钱给你们的同时要看到你们释放我弟弟。”
“你们他妈地没资格跟老子谈条件。听着,老子知道你叫了两个帮手来帮忙,只准你和一个帮手去,另一个老实地呆在屋里,只要敢走出去,老子立即撕票!听好了,老子只说一遍,你们立即去火车站平安饭店,就说你姓康,你朋友寄存了个包裹在那里。给你们一个半小时,一点三十五分之前没赶到,老子就撕票!”
啪,电话挂了。
从狗头乡到县城火车站,足有七十公里,平均时速必须在五十公里才能在约定时间内赶到火车站。时间很紧。
康小佳慌忙抓住包:“安大哥,华大哥,麻烦你们谁陪我去?”
安山飞快地用另一个录音机,将刚才的录音片段复录一遍后道:“华擎,我去,你留在这里看着,锁好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随时保持联络,有新情况切记通知我。”
安山驾着车,载上康小佳。飞速赶往县城,开到一处山弯停车,走下车,打电话给洪烟汇报。
洪烟此时刚刚洗完澡,正躺着床上,要安山把录音带放给他听。
“安山,你怎么看?”
“老板,康阳火车站所有列车时刻表我都记着,凌晨一点四十二分有一趟开往郑州的列车,我怀疑他们要我们上火车。”
“绑匪绑票。他们求地是钱财,害怕的是被抓住,他们考虑的是如何拿到赎金如何安全逃跑,安山,我已经让曾强带着李志刚他们守候在康阳县火车站汽车站,他们来了七个人。三部车。周冉也潜伏在暗处,这些人手你随时调配。如果发现绑匪踪迹,不要轻易惊动,钱无所谓,关键是孩子得保证安全。”
安山苦涩地说:“老板,我怀疑孩子出事了,刚才电话里孩子的哭喊叫声像是被录音的,我听到里面有录音键按键的响声。”
“暂时别管,我们得当成孩子还活着来考虑对策,你先开车去火车站吧。我让曾强盯着那平安饭店。”
曾强背着褪色的挎包,在售票处买了两张去郑州地车票,左右看两眼,走进车站洗手间倒数第二个坑位蹲下来,咳嗽两声,最后那个坑位也响了两声咳嗽,曾强随即站起来,把一张车票递过去。
化妆成老农的周冉一把将车票拿过来,极低的声音道:“叫你的人离饭店远点,看都别去看一眼。”
曾强默不作声走出洗手间,走进候车室旁的小商店,买了一包两块五的芙蓉烟,然后进入候车室找地方坐下。
周冉微驼着背,手里提个尿素袋,走出洗手间,用一根短木棍把尿素袋扛在肩膀上,旧衣旧鞋,脑袋上还支楞着一顶土得掉渣的翻檐皮帽,脸色枯黄,活脱脱一个地道老农民。
一**坐在候车室外的台阶上,双手拢进袖子里,很茫然的眼神打量着车站两侧密密麻麻的店面。
一个二十多岁地女子坐在平安饭店斜对面的饭店里,低着头吃东西,不时地抬头看饭店墙上挂的钟,不时地偷看两眼平安饭店。
一点三十分,安山驱车赶到火车站,带着康小佳走进平安饭店,康小佳对那店老板说:“老板,我姓康,我有朋友寄存了东西在你们这里,我现在来取。”
老板抬头看看康小佳:“你真姓康?叫什么名字?”
“康小佳。”
“算了,不管你叫什么,只要你姓康就成,你那朋友说,你来取东西会给我一百块钱。”
安山立即掏出一百递过去:“老板,我那朋友什么时候把东西放你这儿的?”
“今早上。”
店老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好的礼品盒,接过钱,仔细看水印。
“男的女地?多大年纪?”
“男地,戴副墨镜,戴个大帽子。哎,我说你这人也奇怪,你自己朋友你还不知道吗?要问我?”
安山陪着笑:“老板,朋友多了,都不知道是谁,请问他是外地口音还是本地口音?”
“听不出来,普通话满标准地。”
“胖还是瘦?多高?”
又是一张百元钞票递过去。本不耐烦地店老板立即眉开眼笑了:“个子跟你差不多,没你结实。”
“他身上还有啥特征?脸上有没有痣?手上有没有戴戒指?
“呵呵,他戴手套呢,我哪知道有没有戴戒指?你这朋友要说特征吗,就是他说话嘴臭,像茅坑似的,一张嘴,臭死个人。说起话来还故意憋着嗓子,难听得很。哦,对了。下巴这个地方还贴个创可贴。”
“谢了,老板。”
安山拆开礼品盒,里面摆着两张火车票和一个手机还有一把列车门锁钥匙,旁边还有张纸条,歪歪斜斜的字迹看上去像是用左手写的:
----立即拿出你们的手机走到广场中央摔碎,立即拿票上火车。把这个手机开机,我们自然会跟你们联络!照做,否则!
安山拉着康小佳走到广场中央,从康小佳手里拿过手机,然后自己也掏出一个手机,举起来,向周围展示一下,啪地摔碎,转身和康小佳走进候车室。
那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放下筷子,买单结账离开了那个饭店。微低着头,脚步匆匆向车站外走去。
周冉看一眼记在掌心地手机号码,寻找一个拨打过去,他直接在袖子里拨通号码,很隐秘地放在耳边通话:“是咖啡屋地哥们吗?来两个机灵的,跟着那个穿黑色羽绒衣红靴子的年轻女人,对头,她就是目标,别跟得太紧,什么时候抓捕听候指示。再去一部车。直接向郑州开得了!”
开往郑州的列车进站了,车上很挤,周冉就势在距离安山他们一个车厢的过道边坐下,等火车启动后,慢条斯理地摸出烟袋,卷一管喇叭烟抽吸起来。
安山花三百块找人买了两个座位。让康小佳抱着装有两百万的提包坐在靠窗位子。他坐在康小佳旁边,手里拿着那部手机。
手机一直没有响过。
安山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视线所见的每一个乘客。
他相信,火车上一定有绑匪在场。
但绑匪很有可能与自己不在同一间车厢。
绑匪也一定会前来寻找自己,查找自己位置。
绑匪会采用哪种方式得到赎金呢?
命令自己把包放在行李架上,再命令自己到下一个站下车吗?
又或者要自己到下一个站再换乘另一辆火车?
又或者到某个指定地点,命令自己把包丢下去,他们拿着钱逃之夭夭?
都有可能,不过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安山用另一个秘密手机悄悄拨通周冉的电话,手机藏在袖子里,看上去好像是用手托着下巴在打盹。
他用一种只有周冉能听懂的语言,极低地声音,和周冉交流了意见。
周冉同意安山地判断。
这列火车上,每一个带有手机的人都有嫌疑。
这列火车上,每一个从其他车厢穿过来路过安山的人都有嫌疑。
这列火车上,每一个不停看表、不敢闭眼睡觉、经常观察窗外的人都有嫌疑。
这列火车上,每一个向安山向康小佳多看了两眼、神情非常紧张、经常左顾右盼的人都有嫌疑。
甚至,在安山接到对方电话时,藏藏捂捂打电话或者躲进洗手间里打电话地人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绑匪了!
四点过十分,列车抵达某站,一个男子从车尾上车,一直向前走,走到列车长办公席要求补一张卧铺车票,高举着手里地票,穿过昏昏欲睡地人群,戴着眼镜,穿着西装革履,背着名牌背包,看上去就好像什么企业经理一般,可镜片后的眼珠子却飞快地扫过沿途所见地每一个乘客。
他的眼睛和安山对碰一下,受惊一般,立即移开,再也不敢多看安山一眼。
周冉坐在过道边,一张老脸歪斜着,正对着安山的方向。
这男子脚步加快,进入卧铺车厢,和列车员换了车牌。
周冉溜进厕所,十分钟后出来,洗手间的铁栅栏已经被他弄没了。
五点过五分,列车抵达下一个站,周冉溜进厕所,翻看地图,出站三千米外有条河流,上面有铁路桥,印象里铁轨还有个急弯,列车时速会减慢至四十公里,铁路桥下游一点五公里处有个十字路口,交通四通八达,假如他们命令安山把袋子丢进河里,他们只需要准备一条快船岂不是就顺利得手了?
绝佳地点啊!
列车缓缓离开站台。
这男子钻进5号卧铺车厢厕所,飞快地把早已弄松的铁栅栏弄掉,拿出手机拨打。
安山的手机突然响了,正是先前那个绑匪地声音:“叫那个女的接电话!快!”
康小佳接过电话:“不准你告诉那男的,现在立即去十三号车厢,左边那间厕所,马上带着钱进去,厕所门如果关了,就用车钥匙打开,想要你弟弟活命就给老子快点!电话不准挂!一直跟老子说话!”
康小佳飞快地在台面上写:13号厕所!
康小佳不敢不从,提着包走向13号车厢。
安山立即打给周冉。
铁路桥在望。
周冉探出身子,看到前方也有一个家伙把身子探出了车窗。
13号车厢厕所无人,康小佳走进去。
“立即把包扔下去!快!”
“不,我弟弟呢?”
“你妈个逼,不扔就杀你弟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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