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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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朝在听完整个事件后,才想起合上快脱臼的下巴「蒋天阔,你行啊你,结婚才第二天你就搞外遇,还是个男的!」
蒋天阔懒懒的从椅子里坐直身体,瞪了他一眼。
「我可从来没想到,你会对男人有兴趣。」
「我也没想到。」
黎朝沈思片刻,抬起眼睛看他「你觉得韩斌现在说出这段故事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
「你知道,只不过你怕真实的答案。」他起身到角落里倒了两杯水「其实只有两个答案。第一个,他真的对你念念不忘,想再续前缘。第二个,勾引你,然后整垮你。你觉得哪个比较有可能?」
蒋天阔不满地瞪视着他,第一次觉得律师这个职业很可恶。
「其实你心里已经偏向第二个了,对不对?」黎朝丝毫不给他否认的机会「这么多年了,谁会把儿时的玩伴记的那么清楚?他的那段过去,没有第二个人参与,随他怎么编都行。」
蒋天阔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不久前还怀抱着韩斌温暖的身体,虚幻却又真实。可是才一转身,他却又跑远了。
「黎朝,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想着他,念着他,看到他就觉得很高兴,碰碰他就兴奋的睡不着觉。那次他被人砍了两刀,宇森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黎朝震惊地看了他半晌,才有些发懵的喝了口水,干笑「天阔,你已经结婚了。更何况,他还义盛的人。你们两个,是怎么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别……再陷进去了,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蒋天阔没有再讲话,眼光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脸上,有一丝忧郁,他就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事到如今,连自己都会鄙视自己,又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女生,还会渴望情啊爱啊的。人们之所以向往童话是因为它只是童话,任何美丽的事物一旦变成现实,都会被残忍的摧毁。
可是,他骗不了自己,因为心底,的的确确疯狂地渴望着韩斌。如果这一切都是场错误,却早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根。韩斌红着眼睛说起每当有想死的念头就叫着自己的名字时的样子,总是在脑海中浮现。这么多年,他都是怎么撑过来的?
黎朝推了推他「韩晋诺要漂白义盛,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韩斌怎么说也算是他们的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清楚。」
蒋天阔点了点头,只觉得心中一片惨淡。
韩斌接着又消失了,不过这次蒋天阔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留意他的下落,因为钱勇被董海的手下撞死在马路上。

洪联内部乱作一团,两个堂口的人剑拔弩张,七叔老泪纵横地要给孙子讨回公道。
昏暗的会议室里弥漫着层层烟雾,众人均是眉头深锁,气氛凝重。蒋天阔用双手撑着头闭目养神,他不出声,自然是没人敢先开口。
这时大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董海领着两个手下摇摇摆摆地走到堂主的位子坐下。七叔见到他激动地站起来指着他打骂。董海丝毫不以为意,扬起嘴列着笑,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雪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七叔,这回的确是我的人不对,不过人都已经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也想赔你啊,可我这不是没有孙子嘛。小孩子飙车出事再所难免,这样吧,您出个数我一定赔,后事的花费也全算我头上。」
这话立刻引起刃堂弟兄的反感,一时间屋子里炸开了锅,叫骂声此起彼落。七叔气的喘不过气来,颤抖着手指着董海说不出一个字来。一个钱勇的小弟红着眼睛大骂「你这个人渣,你气不过勇哥揭你的底就让人撞死他!」
「你谁啊你?轮的到你说话吗?!」
蒋天阔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两帮人立刻都闭上了嘴。
「七叔,您喝口水。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身体。」他看向董海「撞人的那个不能在留在社团里,立刻送他离开香港。还有,以后你的地盘一半归七叔那边管。」
董海的脸一片猪肝色,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蒋天阔向后靠在皮椅里,用手轻轻敲着红木桌面「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枪口不要指着自己人,我只说一遍。」
众人均没有讲话,毕竟这涉及到两个堂口大哥,得罪谁都要惹麻烦。
七叔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被人搀扶着离开。
董海摸了摸鼻子,起身对蒋天阔堆笑「藏虎哥,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蒋天阔冷冷地哼笑一声「董海,见好就收,人如果太贪心,迟早要出事的。」
昏暗的会议室散了个干净,供在墙边的关二爷让人不寒而栗。蒋天阔起身上了柱香,对身后唯一一个人说「黎朝,我突然很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如果见到他会让你觉得好过一点,那就去找他吧。但要记得,该抽身的时候,怎样都别回头。」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你怕不怕?」
「傻子,我决定跟着你混的那天,就在山顶买了块上等墓地,有什么好怕的。」
蒋天阔回头看他,低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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