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鬼域江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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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却不急不慌地道:“浮桥纸鬼半横生,判官虚无看灯影,天虹贯日形相似,前迎山水后迎龙,肖半言怎会知道这灵宅秘语?”
“灵宅秘语是什么?”梅解元问。
老者道:“就是进入灵宅,可以指点你逢凶化吉的秘诀。”
溺死鬼道:“为什么要告诉梅解元,他不是我们的人。”
老者道:“肖半言也不是我们的人,可是他也知道灵宅秘语。”
溺死鬼笑道:“不过告诉梅解元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活人。”
梅解元道:“什么意思?”
老者淡淡地道:“意思很清楚,凡是知道我们存在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死人,另一种就是死人。”
梅解元道:“听你的语气,你们似乎是一个什么组织?”
溺死鬼道:“不是组织,我们是另一种江湖。”
“另一种江湖?”梅解元道,“难道不是刀光剑雨的江湖?”
老者道:“不是,那是人间的江湖,而我们是鬼界的江湖,在我们的江湖里,没有少林与武当,青城与峨嵋,俗世上的那些功夫对我们来说都是肤浅的,在我们的江湖中分为五大派。”
梅解元道:“莫非是山,医,命,卜,相?”
老者道:“你怎会知道?”
梅解元道:“我曾听肖半言说起过,因此猜测。”
老者道:“玄学五派其实是传承一家,不过到后来,各有所长分门立派,灵山宗是最大的一个流派,也最有势力,他们或者参悟天地玄机,或者养生自娱,或者修仙炼丹,灵山宗下又分五大派,称为仙、道、幻、灵、兵,不过这五种流派的人从来都是与世隔绝,多在深山大泽修炼,从不轻易履足红尘。”
梅解元道:“相反之下,医,命,卜,相这四个流派,多在凡尘济世吧?”
老者叹息着道:“不错,医巫派是五大派中势力最小的,因为他们只有方剂,针灸,灵疗三种高深的方式,但世上太多庸碌之辈,所以能传承这一门精华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梅解元道:“另外三派呢?”
老者嘿嘿一笑,“神卜门是唯一能与灵山宗抗衡的大派,历代以来人杰倍出,只是此中的高手都喜欢建功立业,名垂千史,你一定想不到,汉朝的武候诸葛,唐朝的李淳风,宋朝的邵康节,当朝的刘伯温,都是此门的高手,精通太乙神数与奇门遁甲。”
梅解元道:“的确没有想到。”
老者道:“相星门与命数门是最诡异的流派,他们与人为伴,但是行踪飘忽,多为市井小徒,不过却个个是身怀绝技之辈。”
梅解元道:‘听你说了一大堆,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是属于哪个流派?“
“你说呢?”溺死鬼反问道,水淋淋的袍袖已经结上一层寒冰,完全是杀气的凝结!
老者对溺死鬼道:“你最好放弃杀他的念头,你根本杀不了他。”
梅解元的全身忽然放松下来,每逢濒临险境,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经脉都处于一种相对放松的境界,而对于突发而来的境遇,做出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反击,连他的大脑亦是如此。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溺死鬼轻蔑地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师而已。”
老者道:“但是你除了知道他是个镖师之外,就一无所知。”

“我不需要知道!”溺死鬼冰冷地说,他全身的杀气都在凝聚,十指尖上凝结出十根尖峭的冰柱,就像十根闪闪寒光的鬼爪子!
老者道:“那你知道鬼判陆风是怎么死的么?”
溺死鬼的目光犹如两道寒流,从梅解元的头上流到脚下,从脚尖流到袖口。梅解元的脸色还是春风涤荡,镇定自如。
溺死鬼指尖的冰爪子渐渐融化,他本来要出手致梅解元于死地,但是信心似乎越来越弱,最后连他自己都放弃了,因为梅解元浑身都是破绽,而所有的破绽都像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等着他,要他像一个自投罗网的傻瓜!
溺死鬼不是傻瓜,所以他放弃了攻击!
“这样就对了,就算你杀了他,也追不回宝图,留着他或许还有用处。”老者迈开轻快的步子向一间大殿走去,溺死鬼在后面跟着,有些羞愧地低声道:“我现在已感觉出,梅解元不是一个小小的镖师那么简单,看他杀死判官的那个银环,就是一件很特别的兵器。”
“兵器?世间的兵器哪有那么霸道!” 老者叹息着道:“你做了一次聪明的选择,如果你向他出手,此刻不是一具尸体,也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溺死鬼道:“那件银环究竟是什么?”
老者道:“你听没听说过,玄学五派中流传着一个很有意思的传说,破军回转倒骑龙,武曲成蛇会天星,扫荡孤阴金开脚,阴阳颠倒大罗宗,海底寻珠捉铁骨,羲文周易空玄经,纵然奇门任飘渺,摘星一出天地惊!”
溺死鬼道:“这八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道:“这八句话是说上古流传下来的八种神器。”
“八种神器?”溺死鬼惊问,“八种神器真的存在么?”
老者道:“原来我也以为只是传说,想不到,今日却让我亲眼所见。”
溺死鬼问:“就是梅解元手里的那只银环?”
老者点了点头,“纵然奇门任飘渺,摘星一出天地惊,我现在怀疑,那只银环就是摘星环。”
“所以你才迟迟不肯动手,因为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你想用我来试探他,你这只老狐狸!”溺死鬼吃吃地笑道。
但是他们的对话,梅解元并没有听见,他正在仔细地梳理火烛鬼的尸体,希望发现一些新的东西。
与尸体对话,这是他的爱好之一,因为死人的嘴巴不能说谎话,用身体讲出来的都是事实。
梅解元把火烛鬼的尸体仰面摆好,从怀中掏出一双洁白的手套,他先戴着手套,然后从袖口拿出一块很洁净的丝巾,还有一个青色小瓷瓶,他将瓷瓶里的黄色药末倒在丝巾上,然后用丝巾去擦干火烛鬼脖子上的血迹。
说来也怪,丝巾抿过鲜血,血迹便迅速凝结,洁白的手套上却一丝血迹也不曾沾染,依旧雪白无痕。
梅解元仔细地查看着火烛鬼脖子上的伤口,好似发现了什么,他撬开火烛鬼的嘴巴,然后伸出手掌在火烛鬼的嘴巴上一捂,慧心地一笑。
“你发现了什么?”
梅解元的身后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等转身看时,却是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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