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茶杯里的风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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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戏团中,每位成员都拥有自己的独特外号。爱蕾诺之所以起外号为〖白银〗,是因为她的秀发与瞳孔,都是闪亮光泽的银白色,不含半点杂质。刚才那条街道中黑灯瞎火,无论看什么都模模糊糊,只有个大致轮廓。虽然红外夜视力不需要自然光,可也分辨不出物体的本来颜色。所以当两人并肩走上大马路时,着实让隆奇吃了一惊。
然而在诧异之余,黑暗精灵也颇感觉到了几分亲切。银白发色,除去自己和两位妹妹以外,他在落日城这十年里,还未曾见过第四者拥有。
泽丽塔和泽丽娜,她们都不在了。虽说在亲眼看见尸体前,或许还不该就下断言。可是卓尔刺客对波将金、普京、还有托波洛这些人的了解,实在太深。这群人心狠手辣,而且总是习惯性地怀疑一切。只要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宁肯杀错一千,也决不放走半个。手段更加干脆利落,没有十足把握前不出手,出手则必定制敌死命,决不会让仇恨种子得到任何成长和反噬的机会。而偏偏,隆奇在事前为了保密,又没有将自己私下和波将金勾结,意图离开〖阴影议会〗和落日城的计划,向双胞胎姐妹泄露过片言只字。
光是波将金私下行动,或许双胞胎姐妹还有机会逃生。然而假如普京麾下的〖老大哥〗也在其中插了把手(看来可能性极大)的话,哪怕双胞胎姐妹本事再大几倍,有心算无心之下,她们绝对难逃毒手。
出手从那群打手手上救人,不过是临时起意,想为了逃脱〖老大哥〗无孔不入的耳目而替自己找块藏身之地而已。可是爱蕾诺那把雪亮银发,却深深触动了卓尔刺客灵魂里最柔软的地方。刹那间,某种异样情絮涌现心头。对于爱蕾诺,隆奇除去利用以外,已悄然多出了某些或许连他自己,也仍未察觉得到的东西。
穿着件破烂外衣的漂亮女人,只穿内衣的男人,这种组合走在大街上,未免过分引人注目了。路程还远,也不可能就这么走回去。爱蕾诺挥手叫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的地址,是“皇后区,克莱摩文娱艺术中心。”
整座落日城,以太平河为分界点,划分为东西两大部分合共八区。其中东部四区分别是皇后区、苹果区、胜利区、还有太平河入海口的半岛区。皇后区的克莱摩文娱艺术中心本来是商务港口。后来港口转移到了半岛区,空出来的大块土地经过长期规划与巨额资金改造,就改头换面,变成了现在的文娱艺术中心。这里不但建有电影院、歌剧院、舞台剧场、音乐厅、马戏团大帐篷、还有艺术展览馆和画廊等各种硬件设施,而且还规定入驻的艺术家,都可以申请领取最低生活补助金每月三千元,以方便他们专心进行创作。不过在言谈之间得知,〖怨念浮空城〗马戏团并没有提出申请领取补助。在克莱摩文娱艺术中心所有团体或个人中,是唯一的例外。
“既然身为马戏团艺人,就应该依靠演出赚取金钱。假如无法博取观众欢心,那么饿肚子也活该。”提及不领取补助的原因时,爱蕾诺不假思索便冲口而出。随即摇摇头,道:“其实任何形式的表演都一样。要创作出成功作品,就必须尽量吸引观众,抓紧他们的心。做得到就是成功,否则便是失败,没什么借口可找的。申请补助金得过且过地混日子,不过自欺欺人罢了。更讨厌的,是胡乱搞出一大堆谁都看不懂还沾沾自喜,又或者借着艺术名义胡作非为,那是最低级的人渣。”
大而化之的话,爱蕾诺可能有点激进了。事实上也有不少艺术家,其作品生前无人赏识,死后才慢慢被后人挖掘出真正价值。不过假若单纯只把这套标准放在马戏团身上,那么倒还真是至理名言。所以隆奇听了只是点点头,并不反驳。目前他扮演的角色,是个刚从乡村小镇出来,满怀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却又被残酷现实打击得头破血流的落魄青年。滔滔不绝地大发议论,显然并不适合这个身份。
卓尔刺客沉默的样子,似乎被误以为是对马戏团环境的忧虑。爱蕾诺瞥了他两眼,安慰道:“别担心,我们马戏团可不是那种要靠救济才生活得下去的三流草台班子。规模虽然小,但演出水准绝对超一流。”

顶多不过二十岁的银发银瞳少女顿了顿,随即自豪道:“〖怨念浮空城〗成立十多年来,在花都、雾都、红都、冰都,还有群星城和明月城都进行过巡回演出。不管什么地方的观众,也会对我们的表演交口称赞。即使现在,每逢周末时候,克莱摩艺术大广场上观众最多的地方,也非我们马戏团帐篷莫属。”
“团长,我不懂什么表演。”隆奇道:“不过从明天开始,一定尽心工作,不会让您失望。”
“别叫团长,那样子太生分了。叫我白银吧,团里其他人也都是那样叫的。其实你身手不错,光做杂务的话,未免可惜了。”爱蕾诺目光在隆奇身上来回审视,似乎想从中刺探出什么秘密。黑暗精灵却只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再不说半句话。
在气氛略显了几分古怪的沉默中,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克莱摩文娱艺术中心由两部分组成。一半是原码头区改建的艺术广场,另一半是港口建筑改建的各大场馆。穿过没有围墙的大门,二人连袂向广场西侧走去。那里原来是码头上堆放集装箱的区域,改造成广场后,则划分成许多个小块,以供给类似〖怨念浮空城〗马戏团这种到处流浪的表演班子安营驻扎。
抬头仰望远处哥特式大歌剧院那座拥有高耸尖塔的大钟楼,指针透发碧绿荧光,清晰显示出此际已是午夜时分,宽阔广场上到处冷冷清清。可是在扎营区前,却赫然依旧游荡着好几条人影。平坦广场无遮无掩,那几个人又特别眼尖,骤眼间看见爱蕾诺和隆奇,便仿佛迫不及待般快步迎上。相距还有上百米,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放步飞奔。顷刻间五六个人将爱蕾诺团团包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面上都充塞着如释重负的欣慰笑容。
“爱蕾诺,你可总算回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留着连鬓角短须的男人长长吐出口气,率先道:“忽然就从酒店里失踪,可担心死我们了。你没事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麻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爱蕾诺淡淡地摆摆手,忽然把目光放在人群中一名小女孩身上,皱眉道:“爱丽丝,十二点多了怎么还不回去睡?小心着凉。”
女孩约莫只有十一、二岁左右,穿着带蕾丝女仆蓬蓬裙,头发是带卷的淡金色,大眼睛小鼻子,看上去活象洋娃娃般可爱。她用力抓紧了爱蕾诺双手,不断叫道:“白银姐姐,白银姐姐。”翻来覆去好半晌,始终也说不出其他话,声音中更隐隐带了哭腔。灯光虽然不明亮,可是她那张被晚风吹得红通通的小脸配上颤抖哭声,格外地惹人怜爱。
胸中本来就不多的一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爱蕾诺半跪着用力抱了抱那小女孩,柔声安慰道:“爱丽丝乖,不哭。姐姐在这里,那里也不去。”随即站起来拉着爱丽丝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手,招呼道:“好啦好啦,别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有什么话都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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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戏团被分配到的营地上,停泊着两辆装饰得花花绿绿,充满喜庆气息的加长型大篷车。车辆与车辆之间,扎起了五六顶大小不一的帐篷。马戏团众人簇拥着爱蕾诺,前呼后拥般走进了当中最大那顶帐篷。帐篷内灯火通明,七八个人围坐一起,面上同样满是焦虑。其中坐在中间,是位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左右,气度娴雅的成熟女性。爱蕾诺拨开人群,淡淡道:“苏菲阿姨,我回来了。”
“回来了么?那就好,那就好。”被称呼为苏菲的中年美妇轻轻吁了口气,在胸前凭虚划了个十字架,随即蹙眉道:“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回来?来,让阿姨好好看看伤到了哪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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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12素藤田和日郎老师的忠实粉丝哦。悬丝木偶和自动傀儡的大战,实在太让人兴奋了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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