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深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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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边放下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把阳光彻底隔绝在外。床头柜灯发出粉红色光芒,把房间里的所有,全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色彩。
安装于天花板的大玻璃镜,分毫不差地倒映出房间内那张豪华大床上的景象。两具相互纠缠耸动,从毛孔中喷发出浓烈。女性被披散长发遮住了容颜,看不清楚真面目。男性则身躯雄壮,一面揉捏手掌下被蜜汗浸润得腻滑如油的肌肤,一面毫不留情地猛烈发动冲刺突击。
荡人心魄的喘息在房间里四处回荡,似乎是痛苦,也似乎是快乐,但最明显的,还是满足。狂风骤雨式的极度快感,顷刻间就吞噬了她的灵魂,无法承受更多的女人仰起脖子,挣扎着喊出垂死的高亢尖叫。随即浑身激烈地抽搐颤抖,活似被抽走所有骨头般软软瘫倒床上昏迷了过去。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已经被彻底征服。
男人嘴角边泛现残酷微笑,尤未满足的他就像傀儡娃娃,轻松地将女人翻身摆成母狗般俯伏的姿势。双手托起那纤细腰肢,仍然硬挺如铁的分身用力刺入。软瘫的女人“喔~~”地长声颤吟,被炸雷似的快感直接从昏迷中炸醒,再度剧烈地左右摇摆,任凭秀发飞舞。
“嘟嘟嘟~~~嘟嘟嘟~~~”轻快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多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正贪婪地从美丽玩具身上压榨快感的男人愕然一怔,随即丝毫不留恋地将女人推开,走下床来拿起电话,将听筒凑到耳边。
“喂,谁?”
“我。已经按照预定计划,和目标进行过接触了。”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极怪异,有经验者一听就知道,是因为使用了电子变声器的关系。
“接触过了吗?”男人双眸发光,沉声道:“结果怎么样?”
“很顺利。得到的东西比想中更多。黄昏以后,我们会采取行动。”
“有把握吗?”
“没把握,但有机会。想要收获,总要冒点风险。不过,我需要支援。”
“现在是非常时期,长老们已经下达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行动。一切力量的调度都需要经过批准。”
“想避免全面战争?战争早已经开始了。不,正确点讲,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太长时间没有流血,特别是流自己的血,会让人遗忘很多东西。”
“那么,这里该怎么办?”
“自己看着办。想要收获就总要冒风险,你自己说的,不是吗?”
“我以为我们是在合作。”
“我们确实在合作。”
“计划成功的话,你得到最大利益。”
“所以我冒的风险也最大。你也知道,盯着我的那几十双眼睛,永远不会稍微眨一眨。”
“但是我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女人是最好的烟雾弹。她们总能够挡住那些重要东西。比如说,你和我的通话。”
电话对面,是一段时间不短的沉默。半晌,才又有声音缓缓道:“我会尽力。但是假如失败了。记住,你失去的肯定会比我多。”
“威胁我吗?”
“说明事实而已。”

男人恼怒地用力哼了一声,道:“好吧,我尽量调集力量。最快明天凌晨到。出示信物,他们就会听从命令。”
“明天凌晨?你不怕我捱不过今晚吗?”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极限,或者连你自己也不能。”
“你倒真放心。约定的报酬里面,我要再加三成。”
“三成?你……好吧,就这样说定了。等你的好消息。”
“不一定是好消息,最好作好心理准备。或者,你得到的只是尸体。”
“尸体?假如拿不到那东西的话,尸体也不错。”
“你搞错了。不是他们的尸体,而是我的。”
※※※※※※
黄昏,夕阳斜照。寒鸦归巢,扑棱着翅膀发出阵阵哑哑哀鸣。为逐渐变得阴沉的山林,徒然增添了几分萧索。
然后太阳便迅速沉下,把整个世界都留给了无尽黑暗。
呼啸山风没有平息,相反更加猛烈。树木一面倒地倾斜着,仿佛随时可能倒下。风衣下摆猎猎作动,山颠处人影却依旧笔直矗立,我自屹然不动。
隆奇静静地站在这里,沉默不语。虽然就在自己身边,迪安娜却感觉他似乎已经融入黑暗,变得和夜幕般虚幻而安静,半点都不实在。毫无疑问,他天生就应该属于杀戮。可是这位战士本来不应该站在这里,并且准备着为了某件根本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而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谁将他逼入绝境?谁使他不得不正面迎接死亡?
迪安娜拒绝就这个问题继续深思。“为了维护神圣大地不被吸血鬼污染,为了整个狼人族群的利益,没有任何人是不可以牺牲的。”从有记忆开始,部落里的长老们就不厌其烦地,把这句话铭刻进她的灵魂。二十年以上的岁月,使这句话不但成为了迪安娜的原则,也成为了支持她参与残酷战争的原始动力。然而……
受佩格萨斯之灵庇护的女人,无法忘记威廉.阿方索和隆奇进行“谈判”时所说过的每一个字。更忘记不了卓尔刺客在谈起自己妹妹时,眼眸内焕发的光彩。而那种光芒,简直灿烂得,让迪安娜自觉既渺小,又卑鄙。
基于本身立场,还有对〖白银獠牙〗的敬畏,迪安娜不能对威廉.阿方索的行为,作出“对”或“错”的断言。可是至少,她已经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在这场很可能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神圣的战争中,并不是每一个牺牲,都像曾经以为的那样理所当然,
迪安娜的心思,威廉半点也不知道。又或者即使他知道了,也只是付之一笑吧?身处高位掌握权力者,往往不会去在意他人的感受如何。
也谈不上是怎么恶劣,只是环境使然罢了。
银牙之子眯起眼眸,仰望这深沉的无星之夜。沉声命令道:“按照计划行事吧。”随即讽刺地笑笑,又补充道:“愿大地之母与你们同在。”转身走向旁边的嶙峋山石。
坚硬石壁悄无声息地裂开,将银牙之子吞入后又徐徐合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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