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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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中,月贤者陆游,是此道佼佼者,这应该是他的作品吧!永久能源回流、东方仙
术,这两种万中难逢其一的东西,会一起出现,摆出这个阵势的人,必是三贤者无疑了。
那么,以“与艾尔铁诺的关系深浅”看来,设立雷峰塔,而暗中守护的,是艾尔铁诺当
今国师,月贤者陆游罗!赤先生与之有关吗?不然,又怎会对此阵如斯了解?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设法脱困吧!
小草脑里一转,已经想出了几条计策,虽然都有其危险性,但现在面临险境,也只得冒
险一试,博个死里求生了。
“附耳过来,等一下,你就…………”
赤先生戴上了施过魔法的镜片,视力不受影响,眼见自己一方占了上风,开心地呵呵大
笑。
今次他造出了这场血腥屠杀,并非他的本意,而是他幕后合夥人的意思,至于为何要杀
尽这许多人,他并不明白,也不想多问,反正大家相互协定,自己帮他铲除祸患,他帮自己
复国,各取所需,正是妙哉。
此刻,那头蠢猪钱继尧,大概还在那发白日梦吧!其实,那家伙也满可怜的,虽然说,
杭州军长的位置,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但是,他也不是完全的无能之辈,只是长久以来,
在“姊夫太过杰出”的阴影下,出不了头,只能用声色犬马来麻痹自己。
渐渐地,他真的堕落成了个贪图逸乐的小人,还妄想有朝一日,能够爬到他姊夫的头上
,稳坐第一军团长之位。嘿!什么狗只能吃什么料,军团长手握雄兵数十万,这等高位,岂
是他坐的起的,想更进一步,下辈子吧!
赤先生得意地轻捻胡须,这是他的小动作之一,他认为胡须是男人的表徵,是以每当心
中得意,便会捻弄那撮长须。
钱继尧已经入了圈套,只要再把这些人杀光,那工作就结束了,接下来,就等那人履行
诺言了,与他相较之下,钱继尧的微薄实力,连屁也不如,有他允诺相助,复国大业,指日
可待,自己马上就可以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屠杀开始后一刻钟,洞窟内已经成为血肉屠坊了,群雄虽然人多,但在失去武功、四面
漆黑的恐惧下,大多数人都惊惶失措,特别是当四面一片喊杀,难辨敌友的情形下,所有人
都给恐惧冲昏了头,只能盲目舞剑,挥刀乱斩,倒楣的,当然就是身边的无辜死者了。
当然,也有某些较为镇静之人,试图高声呼喊,劝大家冷静,或是点起火种,制造光源
,使混乱平静下来,但是,当群众的情绪已经失控时,想要有明智表现的人,下场往往是悲
哀的。
一个年轻人从怀中取出火摺子,才刚点亮,十几样兵器,来自四面八方,把他给大卸八
块,一个人有幸同时死在十八般武器之下,不晓得算不算祖上有德。
“各位英雄冷静一……”一个想当扩音器的豪客,在出声的瞬间,一柄长茅由他的胸膛
突出,当场气绝,原因无它,在他左右的几个人,因为他的出声,察觉了有人在附近,为求
自保之下,不问情由,先宰了再说。
发茅的那人,也在还没把茅抽回之前,给人一刀削去了脑袋,不过,他死的不冤,因为
砍他的人,确实是赤先生的手下。
以人数来说,群雄的人数远胜过赤先生一方,虽然失去了功力,但凭着平日的身手,与
人数上的优势,还是大占上风的,只是因为每个人都只顾自己,存着“我安全就好,管你那
么多人死活”的自私想法,导致一群人互相残杀,多数的人反而是死在同伴手上。
赤先生的行动,显是经过相当规划,每一名手下,戴着经过特殊处理的镜片,悄声行动
,手上的刀剑,涂抹上了传自山中老人的剧毒,提供者,自是鼬镰兄弟了。
他们的行动并不张扬,相反地,还非常小心,以微小的动作,贴近狙击的对象,一刀斩
下,也不需要刺中要害,反正这些人失去了抗毒内力,毒力入体的刹那,见血封喉,立刻就
见阎王去了。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活人的数目,迅速减少了。
一名杀手刚砍飞某人的首级,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的武功都只是普通,今次有这个
机会到处杀人,而且杀的都是高手,那种快感真是无法形容,这个想法还没消失,赫然惊觉
胸口一痛,一柄钢刀由他肩头砍下,将他砍成两段,登时气绝。
背后行凶的兰斯洛,很惋惜似的摇摇头,学那日华扁鹊的口气,叹道:“居然会给人从
背后暗算,两截的,你有失一个身为专业杀手的颜面啊!”
不过,是偷笑在心底,他可不想与周围的人同一下场,在出声的同时,给乱刀分尸。
一下窜高,一下低伏,令人困扰的黑暗,对兰斯洛一点影响也没有,他很小心地,向赤
先生的方向,潜伏而去,顺手宰掉二十来个敌方的杀手,那些家伙动作畏畏缩缩,极是易认
,兼之沉溺在“屠杀高手”的错觉中,浑然没发觉死神就在背后。
“哈!真是体会到了当黄雀的快感。”
兰斯洛边跑,边掩嘴偷笑,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卑鄙,什么敌人就用什么方法来对待
,那些家伙根本是拿着毒刃在偷捅人的鼠辈,难道还要求要光明正大的决斗吗?
小草的看法,若是只有那些鼠辈,还可以不论,若是正面对上鼬镰兄弟,不能运用内力
的兰斯洛,必死无疑,唯一的方法,就是解除阵势的封印,团结众人的力量,那样局势便会
在瞬间倒转了。
这个阵型的设置,仅是为了守护此地,并不具有封印他人功力的作用,之所以会产生这
种效果,定是赤先生以某种玄奇手法,转用了阵型的魔法力,而问题的症结,也就出在黑无
常手上的那盏香炉了。
“只要弄坏那盏香炉就好了吗?”
“这个嘛……”
小草不是全能者,对于东方仙术,只是知道相关知识,却不可能通晓每个细节,黑无常
究竟施展的是什么,小草也弄不太清楚。
“知道了,乾脆宰了那小子怎样?”
“大哥。”
“怎样?”
“你真是一只自大的蟑螂。”
最后,两人敲定的计画,是设法打断法术的运行,甚至弄坏那盏香炉,至于是否能伤到
敌人,那就要量力而为,反正以解除禁制为优先任务。
“该死的阴谋者,等着吧!兰斯洛大爷来了。”虽然知道任务充满险难,极有可能还没
碰到黑无常,就身首异处,兰斯洛依然充满斗志,全身没有丝毫的畏惧。
在他认为,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危险,既然非得要面对,就没理由摆出一副畏惧的模样,
一头给他闯下去就是了。男子汉,就算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也要笑。
这样的想法,在某些人看来,无疑是太过乐天了。但是,很不可思议的,就是这种“螳
臂挡车”的乐天精神,成了日后每个兰斯洛夥伴的奋斗力量,无论是多困难的环境,他们都
能笑颜以对,在生死关头,仍为了引人发噱的理由,大发雷霆。
而这样无可救药的个性,不久之后,完全重现在某个女孩的身上。
蓝无命看着雇主的身影,心底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们虽是杀手,但看到这么大规模的杀
戮,却也是第一次,这个人的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听大哥说,
这个赤先生似乎也是受人主使的,那么,潜身于幕后的那个人,不是太可怕了吗?他是为了
什么,要将这许多人屠杀殆尽呢?
蓝无命突然有个预感,自己兄弟这次可能接错生意了。打前几天,老三死的不明不白,
他就有这个预感。身为杀手,应该做完生意就走,不牵扯任何俗务,才容易长生,这次贪图
赤先生给的雇用金丰厚,特别再为他服务,可能真的要令他们万劫不复了。
这个念头才刚冒起,惊闻脚底下轰然一声,站立之处的岩石,给炸的塌了,跟着便是黑
烟四冒,让人看不清景物。
“发……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偷袭。”“小心别让香炉熄灭。”
看到敌人因为遭到突袭而手足无措,身为肇事者的兰斯洛,开心地掩嘴偷笑。
他是用火药炸崩岩石的,而四散的黑烟,则是原本用来掩护逃命的烟雾弹。自从长街血
战后,小草深思远虑,除了设法增强兰斯洛实力,也花不少精神,配制出了些可以保命逃生
的小东西,只是兰斯洛的武功渐强,平日又有紫钰暗中保护,是以终能履险如夷,这些东西
没有用到的份,却估不到今日会大派用场。
那些烟雾弹,是特殊配方,风吹不散,而且内中渗入刺激药物,让接触到的人,咳嗽、
流泪不止,可以说是简陋的化学战。
兰斯洛戴着口罩,一面奔跑,一面从怀中取出秘密武器,小草将配好的武器,浓缩进圆
球状的蜡丸,只要投掷出去,就能发挥效用,这对以一敌众的兰斯洛而言,是最好不过的武
器。
赤先生一方,可说是非常凄惨,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虽然戴
了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镜片,却给浓烟困住,什么也看不见,而且烟雾里传来的辛辣气味,
让他们泪流满面,眼睛也给薰的张不开,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就在这报应式的讽刺攻击下,他们也只能像那些群众一样,胡乱挥舞着兵器,防止敌人
偷袭。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兰斯洛暗道。
因为整日看别人出双入对,小草心中气苦,赌气之下,做东西的时候,也有点乱七八糟
,做出了一堆奇怪东西,兰斯洛将整个药囊一起拿走,情急之下,也来不及问清用途,只晓
得方形蜡丸是火药,这时玩的兴起,索性把怀中的蜡丸,胡乱抛丢。
“哈哈哈……呜嘻嘻……噗呼呼……噜嘿嘿……”这是中了笑弹的。
“呜……哇……”相反地,这是哭弹。
“…………”咚的一声,倒地大睡,这是中了迷香的。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是石灰。
“上个月东门的案子是我做的,三天前城北胡同的胡老六是我杀的,我不怕被抓,哈哈
……”这更夸张,是中了自白剂。
诸多不同的中弹反应,听得兰斯洛毛骨悚然,“这小子真恐怖,以后要尽量避免得罪他
,省得给毒杀。”
不管怎么说,靠着这些秘密武器的掩护,兰斯洛在烟雾里神出鬼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
速度,杀掉敌人,反正对方人多,他兰斯大爷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趁此时下手,等到药力
过去,那岂不是要他一个人打一百多人。
男子汉大丈夫,做人要有英雄气概,可也不必死的也像个英雄,铁定壮烈牺牲的事,做
不过,做不过。
充满野性的矫健身手,成了敌人的梦魇。在他看来,杀人与猎杀动物没什么分别,对准
要害,手中钢刀一击毙命,不要给自己发出第二击的宽裕,同时攻击后立刻移位,避免遭到
猎物临死反扑,或是闻声而来的其他敌人。
而这些要诀,也正是游击战的要领,靠着烟雾之助,兰斯洛以简单、确实的动作,大量
削减了敌方的人数。
蓝无命屏住气息,尽量不与毒气接触。
照理来说,似他们这等接受过抗毒训练的杀手,烟雾不该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小草的
烟雾弹,用的原料并非剧毒,只是辣椒、朝天椒、洋葱……之类的普通蔬菜,是以饶是他们
兄弟浸淫毒物多年,还是给呛的眼泪流不停。
身为杀手,自然有受过“听风辨器”、“以耳待目”的本事,尽管眼里一片迷蒙,蓝无
命却相信,在敌我皆不能清晰见物的情形下,他是占便宜的。
当然,他并不知道,兰斯洛的成长环境,大异常人,是以虽是武艺不精,但在以耳代目
,凭感觉发觉猎物所在的能力上,却远非任何高手所能及,是以面临如此困境,他却能如鱼
得水的自在活动。
结果,这下可苦了鼬镰兄弟,他们是杀手,不是保镖,在身边全是自己人的情况下,兄
弟俩赖以成名的毒物、暗器,全都成了废物,倘若乱发“圆流刃”,伤了别人倒也罢了,要
是伤了兄弟,或是打伤了雇主,这笔帐可真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特别是黑无常,他受命护炉,根本动弹不得,适才跌下时,因为不能出手击飞落石,还
给砸了几下,伤的冤枉。
“啊……”
同伴的惨叫,忽远忽近,显然对方是游击战的高手,毙敌后立刻换位,不让人掌握他的
位置,蓝无命不禁纳闷,照赤先生所言,这禁制该是万无一失才是啊!为何还有人功力未失
,让他们在猝不及防下,伤亡惨重?而若是来人功力已失,又何能有如此杀伤力呢?
这个疑问还来不及得到答案,左侧风声响起,有人偷袭。
蓝无命举掌拍出,使足阴劲,务必要将对方内脏一掌震碎,连死前呼喊的机会也没有。
手掌结实地贴在来人胸口,那人哼也不哼一声,内脏破裂,登时毙命。
蓝无命一怔,这才惊觉,给丢过来的是一名同伴,不知怎地给人当作了靶子,死的不明
不白。
“敌人定在左近。”身为杀手,如今竟成了遭人狙击的对象,蓝无命赌上自身的荣誉,
小心戒、貱后方风声再响,蓝无命刚要有所反应,却发觉一阵细碎脚步,转向右侧。
“哈!任你奸滑似鬼,还不是给我抓住狐狸尾巴。”斜斜一掌,向右推出,出掌无风,
要让这个卑鄙的小贼,含恨而亡。
击中了来人,声音如中败革,对方毫无反应,“是具死尸,糟糕。”刚想回身防御,死
尸的背后,蓦地飞出一柄钢刀,斩向他颈项,蓝无命大惊,待要闪避,却已不及,百忙之中
把头一偏,右掌推出要将钢刀拨开。
总算是多年功夫没有白练,对方持刀的劲力不足,刀子给拨了开,躲过了断头之厄,蓝
无命的右手,却给划破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迸现。
惊魂甫定,蓝无命怒不可抑,照着敌人退去的方向,“呼”地一掌,击中了偷袭者,对
方给打的鲜血狂喷,飞跌了出去。
蓝无命待要追击,却发觉了件恐怖的事实,他的右手,从刚才的伤口开始,异样的麻痒
感,快速地蔓延,毒力散布的好快,才没两下,他便已觉得头晕目眩,连忙坐地运功,要竭
力阻止剧毒侵入心脉。
“呼噜希哩……怎么每次挨打都那么痛说……”兰斯洛支撑起身来,口鼻之间,全是喷
出的血块。
中掌的兰斯洛,直跌到七丈之外,蓝无命那一掌用了全力,差点要了他的命,所幸平日
虽学艺不精,这挨打的功夫,倒真个是学个十足,加上胸口垫了不少东西,卸去那撕心的阴
劲,总算保住一条小命。
尽管胸口的疼痛,有增无减,不知是否给打断了肋骨,兰斯洛的眼里,却闪烁着胜利的
喜悦。那一着,还是压对了,一路上看赤先生的手下鬼鬼祟祟,手上的兵刃大有古怪,就猜
测是涂抹了剧毒,顺手捡了把,一试之下,果然不错。
对于赤先生、鼬镰兄弟这样的敌人,兰斯洛还没有自我膨胀到,以为也可以像杀杂鱼般
地,把他们一刀毙命,体内的莫名真气既然被封,他等若是失去了创造奇迹的最大本钱,唯
一的优势,便是趁着敌我难辨的情形下,暗施辣手,反正这本就是敌人采用的策略,将计就
计,这才有意思。
但是,倘若一击不中,反而泄露了行踪,惹来敌人反击,那他兰斯洛大爷可真是死路一
条了,在出手机会只有一次的情形下,采用安全一点的措施,总是保险一点的,那么,使用
毒刃,自然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特别是,这毒刃还是敌人替他准备好的,不用多可惜。
这个策略果然成功,这毒药来自大雪山,端的是见血封喉,蓝无命因为同出于大雪山,
受过抗毒训练(当敌我皆中毒,而自己能生存较久,就是杀手的本钱),是以尚能运气抗毒
,换做是另一个相若修为的高手,早已一命呜呼,饶是如此,也让他失去作战能力了。
“唔!这刀子还是得小心点,要是不小心捅到本大爷,那还得了。”兰斯洛抹去血污,
喃喃道。
他的任务尚未了结,在破坏那盏香炉,解除禁制之前,是没有休息余裕的。兰斯洛睁大
眼睛,耳听八方,在渐散的烟雾中,寻找下一个够斤两的敌人,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忽然,几声急促的呼吸,传进兰斯洛耳里,回头一看,一道人影,若隐若现,脸上表情
痛苦非常,冷汗直流,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手中香炉散发着奇异的气味,正是负责施法的
黑无常。
黑无常并非魔法师,只是因为当久了杀手,身上阴气最重,最有施法的资格,被赤先生
委此重任,但他全无此类的训练,在强制阵法运行的反震冲激下,身体痛的快要四分五裂了
,哪里还能妄动,这时看到兰斯洛,心里也只有叫苦的份。
兰斯洛大喜过望,提起钢刀,大步跑过去,要趁他无法还击时,砸掉那盏讨人厌的鬼炉
子。
公瑾飞身前移,想趁紫钰真气涣散的时候,将她制住,这样整件事情,便可兵不血刃地
宣告落幕。
他主意既定,下手便毫不容情,指尖贯满真力,要一次点住紫钰十三处**道,以防她功
力太深,**道瞬间就给冲开,就在指头将要碰触到的刹那,紫钰白玉般的肌肤上,泛起了一
层淡金色的光泽,晶莹氲然,直如天神降世,凛然不可侵犯。
“不妙,是龙体圣甲。”
公瑾暗叫中计,不待招数用老,连忙化指为掌,护住身前要害,足不抬,手不移,全凭
一口真气,往前急冲的身体,像支后射的羽箭般,倏地急速倒退,进如雷轰电闪,退若鬼魅
闪形。单只是这手功夫,便足以扬名天下了。
可是,尽管公瑾应变奇快,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原本萎靡在地的紫钰,双目精光大盛,
穿云一掌直击公瑾面门,公瑾闪避不及,也是一掌打向紫钰脑门,要逼她收招。
紫钰收掌与他对了一招,公瑾藉着反震力想飘身而退。紫钰岂是易与之辈,左足一挑,
地上长枪如箭离弦,射向公瑾,恭谨反手将之拨开,却避不过紫钰的追击,给她一指结结实

实地点在胸口。
公瑾稳稳落地,立足之处的地面竟给他踏凹半尺,嘴角一丝血迹殷然,显是受了内伤。
“报应来得好快,你暗算我,我也暗算你,大家扯个直,互不吃亏。”顺手抄回了长枪
,紫钰嫣然笑道。
前日交手,公瑾趁她旧病复发时,出掌将她击伤,今番想要故计重施,却给她将计就计
,真是报应不爽。
公瑾抚胸而立,他给紫钰“绕指柔红”当胸点中,伤的着实不轻,正极力调匀内息。真
是三十老娘倒绷婴儿,自百年前与绢之国总帅一战后,自己纵横沙场,头发也不曾少过半根
,想不到今日会给这样击伤,说到底,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了。
“龙体圣甲”是龙族非族主不传的护体神功,据说颇耗体力,施展不易。紫钰的病,在
得到九天冰蟾前,绝无治愈可能,那么,为何她还能站起来?为何这个早该病发倒地的女子
,还能出其不意地击伤自己?
“你……你还真是狠心,连你自己也不放过。”公瑾闭目叹道。
理由应该只有一个吧!决心拼死也要战胜的紫钰,把一切豁了出去,在气血逆转时,用
了某种强横的特异功力,将伤患尽数压下,重新恢复作战能力。
“你用的功夫是什么?雷霆风厉心法、舍身**、还是断脉神功?”
“是燃血心诀。”紫钰缓缓道。
这类功法,将身体潜能迫至极限,几近邪道,且对自身伤害更大,一旦压制不住伤势,
登时便是真气狂窜,爆体而亡的下场,就算能够撑到结束,事后不死也要大病一场,是以,
若非面临生死关头,是不会有人肯干冒奇险,使用这类功夫的。
“我说过,这种心情,你永远也不会懂的。”紫钰抿着嘴唇,低声道。
她的脸色,一反平日的苍白,而红润异常,眉宇间的英气勃发,看上去,分外有种烽火
佳人的惊艳,可是,这种美,这种燃烧生命力换取的美,却是美的让人心悸。
“在与你动手之前,我便已有了觉悟,公瑾,你不该小看我的觉悟。”
是的,确实是自己太大意了,全然忘记了,在战场上,那些已经对自身生死有了觉悟,
为了守护某种东西,决心舍弃一切的士兵,往往是最恐怖的敌人。他们往往能够打倒,强过
他们数倍的敌人,这就是人性。
“看来,你好像非要打倒我不可了。”
“如果说,你肯罢手的话……”
“不可能的。就算我答应了,你也不见得会相信吧!”公瑾睁开眼睛,苦笑道:“再说
,我不认为你会比较占便宜。”
公瑾虽然受了伤,以他的修为,要与人动手仍是绰绰有余,受了伤的猛兽,只会比未伤
前更可怕,而紫钰虽然压下发病,功力又提升不少,但催劲运气,伤势随时会发,两相比较
,刚好扯了个直,谁也不占优势。
“我会在伤势发作以前,把你击倒的。”紫钰擢枪扬声,浮现面上的,是看破一切的沉
静。
“那就赌赌看,幸运女神在谁的头上了。”公瑾手腕一抖,湛卢剑登时汤漾着一片青虹
光芒,凌厉的剑气逼人而来。
师兄妹再度交锋,招式不再以快打快,而是转为凝重,一击一杀,每一招都带着足以致
敌死命的大威力,彼此间的肃杀气氛,让人充份感觉出,两人对此战的决心。
紫钰素知这师兄功力之高,直追陆游当年,兼之多年处身沙场,实战经验丰富无比,而
自己的伤势随时会发,下手再不容情,一支长枪舞的风雨不透,招数凌厉之至。
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枪击,公瑾淡然以对,白鹿洞武学,源自儒家正宗,但在数千年的传
承里,不可免地混入了道家的心法,讲究清心冲虚、平淡入妙之道,越是平凡的招数,越是
能发挥强大威力。
公瑾挡开紫钰枪挑,一式“朝天阙”,挺剑直击,剑气撞天而出,迫的紫钰近不了身。
他这路“河山铁剑”,创自前朝绝代神将岳鹏举。鹏举一生用兵如神,武功亦是高深莫
测,虽然明知大势不可挽,仍尽忠职守,抛头颅于战阵之间,只恨生平不遇明主,未能直捣
黄龙,克尽全功,只好将满腔慨叹、一身热血,尽数寄托在这剑法之中。
河山铁剑,招数平凡,并无多大变化,全凭一股浩然之气,从中生出无数奥妙,克敌制
胜。
公瑾亦是当世名将,对这路剑法的神髓,掌握的入木三分,招数看似生涩,剑意挥洒间
,森然气势,气吞山河,俨然便是岳鹏举重投人间。
若论所学广博,紫钰身兼龙族、白鹿洞两家之长,实是非同小可,公瑾虽专修白鹿洞一
门,但在三十六绝技的专精上,却是紫钰所不及,兼之多了数百载的内力修为,相较之下,
各有千秋,不遑多让。
紫钰长枪疾刺,公瑾反手一招“八千里路云和月”,剑光若月光泻地,无处不至,又如
白云蒙蒙,剑劲虚实不定,将敌招完全卸掉。
紫钰不待招数使老,朱枪往地一击,借力斜挑向敌人小腹,公瑾左足一点,轻飘飘地腾
身而起,竟要落足在紫钰的枪尖上。
“哪有如此美事。”紫钰叱道。
臂腕一沉,便是一招“苍龙点头”,枪尖高速颤抖间,竟由一化三,分刺公瑾小腿、膝
盖、小腹,要在他落脚前,把人给刺个洞穿。
公瑾一声长啸,足底凌虚轻点,整个身子竟白鹤掠起,凭空拔高两丈,避过裂腹一击。
“礼尚往来,接我‘断弦有谁听’。”
人在空中,公瑾将剑一折,弯的似把曲尺,剑刃吞吐满月光华,爆射出夺目银虹,猝地
打出,惊人的气劲,分作三重,如强弓飙射,笞向地面。
紫钰知道此招厉害,吸取月华,分劲攻敌,而且一重强似一重,不欲硬接。先是后退避
过第一击,跟着身形急旋,滑开六尺,闪过第二击,而第三击已轰至眼前,只得舞枪招架,
“轰”的一声,给震的连退了几步,才消去那股大力,手腕疼痛欲裂,胸口气血翻涌不停。
公瑾也不好过,刚才他那一番腾挪,使用了真气,牵动内伤,胸口烦恶欲呕,颇是难受

被气劲打中的地面,全给炸出了丈余见方的深洞,可见适才一招的威力。
挨了这一招,紫钰竟不稍停,急提一口真气,朱枪发出嗤嗤声响,如惊涛裂岸般,化作
满天枪影,再度攻敌。
对于这样高昂的斗志,公瑾也不得不佩服。
“不成,这样硬拼下去,势必要分个死伤,很不划算。”
公瑾的本意,旨在拖延,并不真是要分出个生死,是以实无必要,与紫钰高亢的斗志,
正面相对。公瑾的本质,是个将领,要与人做硬拼的意气之争,对他来说,只是种不智的行
为。
雷峰塔那边,有赤先生一夥人处理,虽然他们只是群杂碎,但若能好好利用那项秘密武
器,要制住兰斯洛,是不成问题的,自己仅需绊住紫钰便可以了。
主意既定,公瑾缩小剑圈范围,把“天光云影”、“河山铁剑”交互为用,以最省力的
方法固守一地,三不五时参插其他几项绝技,他白鹿洞传承数千年,内中奇人异士不计其数
,高手如云,三十六门绝技,均是经过千锤百练的不朽钜作,这一番施展,真是让人连赞叹
的时间都没有。
紫钰越打越是心急,她虽知这人名震西方国境,手底下的实力深不可测,却没想到竟是
高明到了这等地步,若非先前施计将他击伤,只怕自己还要折在他手里。
白鹿洞绝技威震天下,紫钰是陆游爱徒,自也精通不少,但今日面对的是本门师兄,在
这方面的功夫却是万万比不上他,索性藏拙,仅以龙族武学应敌。
脚轻踏雪,身若惊鸿,紫钰倏地横扫一枪,公瑾振臂反削,长剑荡开了这枪,紫钰早算
好后着,趁他剑给枪黏住,左臂一转,“升龙气旋”夹带狂飙飓风,朝公瑾猛卷而去。
公瑾毫不惊慌,左腕亦是一振,先是作穿花之形,再变为猫爪,前抓两道,左劈四下,
最后直直斩入风眼中心,将整道旋风瓦解无形。动作看来迟缓,却有着三分疑意,三分癫狂
,四分清寂,一种令天地风云为之停顿的大灭寂。
乍见此招,紫钰惊异不已,脱口道:“大自在他化心观无限光明如来伏魔拳。”
公瑾摇头,傲然笑道:“是疯猫咬狗拳。”
此拳是佛门无上伏魔密法,与另一门绝学“大梵圣掌”齐名,修炼极难,九州大战时,
为一神僧“无言”所创。无言少年之时,本是众所瞩目的成名侠士,后因一段情孽,大彻大
悟,遁入空门,潜心参禅。
大战爆发,他抱着慈悲救世的大发愿,参予战争,对抗魔族,最后壮烈牺牲。陆游与之
相交甚笃,感怀故友,便将这路拳法,珍而重之地传给公瑾。
无言年轻时游戏人间,后来虽入空门,但豪气不减,这路拳法,半是前人所创,半是自
行参悟,他生性舒懒,嫌原来的名目太过罗唆,索性改了个古怪名头,便叫做疯猫咬狗拳。
这路拳法,内中含意深远,非有大智慧者不能练成,陆游自己也只是学个拳式,公瑾以
白鹿洞心法催运,却也颇有几分架式,其实,若公瑾真能发挥到五成功力,紫钰不单是旋风
被破,连人也要给击飞出去。
紫钰却不知道这许多,她曾听师父提起过这套盖世武学,也曾在族中记载文献看过,知
道厉害,这时看公瑾使的举重若轻,更是吃惊,心知如再缠斗下去,不晓得对方还有多少压
箱底的功夫未现,对内息渐趋混乱的自己来说,绝非妙事,当下将功力提至高峰,打算以猛
招速战速决。
看见紫钰酡红的面容,蓦地一白,继而再转盛红,凄艳地恍若要燃烧起来,公瑾知道将
要全力一决了,这亦在他的意料之中。紫钰实非蠢人,自己一昧游斗牵制,拖延时间,她岂
会不知,最后自然要发全力退敌了。
紫钰天生体弱,以致有几门龙族的上乘武学,她无法修习,而焚城枪法的威力,亦因她
不敢太过逼运,失色不少,现在她豁尽全力发招,定是再无保留,威能非可小觑,自己可要
当心了。
从另一面来看,若是能接下这一招,当紫钰的气势,由最高开始下滑的瞬间,便是制敌
的良机,只要能抓住这个点,便能一举致胜。
苦斗一晚,两人的对战,终于到了最后关键时刻了。紫钰连连催劲,无视于身体各处隐
然作痛,誓将功力提至最顶峰,焚城枪法的沛然气魄,燃起熊熊烽火,炙乾了周围的水气,
紫钰立足的草地,冒出白烟,跟着“呼”地一响,开始焚烧起来。
公瑾亦将真气运转全身。发觉紫钰的来势惊人,必要时,他得反守为攻,抢得先势,免
的一开始便处在挨打地位。
紫钰出招了,朱枪仍在臂上,施展“踏雪惊鸿”,身形变幻,两折三晃,在空中化出好
几道身影,虚实莫测,她轻功本高,再配合踏雪惊鸿的身法,更是难以捉摸,看的人眼都花
了。“嗤、拨”声响中,朱枪幻做九道枪影,分袭公瑾全身大**。
乍见此招,公瑾不由一怔,“龙族武学素来刚猛,焚城枪法更是其中翘楚,怎会有如此
诡奇缥缈的一招。说不得,总之力分则弱,就各个击破吧!”
主意拿定,抖起剑锋,往其中一道枪影斩落。甫相碰,公瑾惊觉枪上劲力空空荡荡,浑
若无物,暗叫不妙,轰雷一声响,枪头猛地迸裂炸开。
灼热的火劲,升华成巨大的爆炸力,顺着剑刃直传入体,直似万马奔腾,势如破竹,瞬
间烧破了护体真气,侵入经脉。
公瑾胸口好似大铁锤用力击中,喉间一甜,鲜血飞溅,整个人给轰的飞了出去。
这招“雾隐云龙”,是焚城枪法的绝招之一,专门对付横练功夫的高手。发招时分身不
定,叫人难以掌握,而后再连发数击,只要其中一击探到该处防守功力稍弱,剩余的几枪,
便会化为虚招,而将全副力量集中炸开。由于内中牵涉到气息转换、血液升降、身法灵动,
太过繁复,是以此招全凭先天真气发招,压缩真气产生爆炸,耗损固是极钜,但威力也是强
猛无比。
公瑾不明此招奥妙,竟尔中计,他内力虽强,但此刻紫钰以燃血心诀激发潜力,一身内
力较日常还高了四成,此刻全力而发,公瑾仓促之下,自是远非其敌,登时受伤。
紫钰大喜过望,提一口内息,将攀至高峰的功力,再推上更高,飞身追击,长枪直指公
瑾右胸,务必要趁他回气前,将之击败,否则万一给他施起抵天神剑,趁隙疗伤,那一番心
血可就都成泡影了。
黑无常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兰斯洛奔至面前,钢刀斩下。
“住手。”
兰斯洛暗暗好笑,你说住手就住手,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况且自己志在必得,就是天
王老子喊停,这一刀也是非砍不可。是以非但未停,还更加快了几分。
“喵……”后方一声细微的咪呜,传进兰斯洛耳里,声音虽小,但在他听来,却无异晴
天霹雳。
“是枫儿。”兰斯洛大惊,回头一看,在已转为淡薄的烟雾里,一人手执利刃,刺在枫
儿背心,满面红光,双眼给熏的有些红肿,正是敌方首脑,赤先生。
赤先生快给气炸了肺,本是十拿九稳的计画,竟给这小子莫名其妙的打乱,让己方产生
了不该有的巨大伤亡,要不是事先准备了这个人质,让他给破除了禁制,未死的群众反扑起
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枫儿本是安置于落琼小筑,安全无虞。但其时紫钰正与公瑾全面对峙,心无旁骛,赤先
生一夥人,便趁机侵入,将人劫走。枫儿力大,行动时,还伤了好几名敌人,最后是鼬镰兄
弟出手,才将她拿住。
兰斯洛的反应亦是奇快,一见情势不对,马上也把刀架在黑无常的颈子上,充作人质。
赤先生呵呵笑起来,他为人深沉,心里越是气愤,面上表情越是和缓,要让敌人失去戒
心。
“果是英雄出少年,少侠在重重敌阵来去若无物,好俊的身手。”
“少说废话,快快把手上兵器丢了,把人给放了,再自掌三十个耳光,将身上全部财产
献出来,不然,你就等着为你手下收尸了。”
趁着对方还在瞎扯的时候,兰斯洛一口气说完威胁宣告,反正大家手上都有人质,这些
话他不说,对方也会说。
场中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只要再过个一刻钟,群众被屠戮殆尽,就是解除禁制也来不
及了,拖的越久,越是不利,可是人质在对方手中,又要如何突破僵局呢?
“呵呵……你既然知道他是我手下,就知道他对我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你要杀尽管杀
。”赤先生大笑道。
这鼬镰兄弟横竖是雇来的杀手,他对之毫无爱惜可言,要是就这么死了,连积欠的尾款
也可以省了,多快乐。
“哈!你以为本大爷就会害怕吗?你大可……你大可……”
看见枫儿充满哀怜的眼神,兰斯洛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他人生经历到底是不足,无法像
赤先生这样的老狐狸,轻易说出不在意夥伴的话。
“喵…喵…”枫儿眼泪汪汪,身上有多处伤痕,显是受了虐待。她扭动身躯,拼命挣扎
,似乎知道自己替主人添了麻烦,她四肢全给铁练锁住,虽然焦急,却只能哀戚的悲鸣。
“唔!这该怎么办才好……”
兰斯洛虽然机警灵变,却不是权谋之才,在筹谋计策上头,远逊小草,是以尽管气愤、
焦虑,却是半点方法也没有。
忽然,后方响起破风声,有人偷袭,兰斯洛不及闪避,百忙中,拖过黑无常,刚好挨了
一掌,成了活盾牌。
偷袭者是蓝无命,他用功将毒逼住,再服下独门解药,已恢复了作战能力,看到兄长被
人挟持,立刻出手攻击兰斯洛,想救回兄长,哪知道弄巧成拙,这一掌竟打在黑无常身上。
“哈哈……笨瓜,这就叫做……”
话还没说完,被钢刀架颈的黑无常,忽然飞起一拳,打在兰斯洛腰间,把兰斯洛连人带
刀给打上了天。
黑无常只是因为顾忌阵势瓦解,因而未敢妄动,否则若是让血囓阵回复原本运作,发挥
护法威力,连他们都要遭殃,但看见赤先生打算牺牲自己,气愤之下,便决定不顾一切反击
,刚好挨了兄弟一掌,拼着受这一击,将真气走遍全身,压过阵势的反震,立刻发招打飞兰
斯洛。
兰斯洛重重跌下,他虽皮粗肉厚,但在没真气护体的情形下,挨了这一拳,受伤程度远
超以往任何一场战役,右侧肋骨断了三根,两处内脏登时破裂,大量出血,差点就没命了。
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看见十几名喽罗,大声呼喊,提刀奔来,要趁他无能还手之时,了
结掉这个危险人物。
“唉!这死蝙蝠的一拳,还真是重,今趟亏大了,非但救不了枫儿,连自己也要没命了
……”脚步一个不稳,又跌了下去,就看见好几把兵器,向自己乱斩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几个烟雾弹给丢了上来,“嗤嗤”爆裂声连响,周围又是烟雾弥漫,伸
手不见五指。
“谁……”“大家小心,这小子还有烟雾弹。”“不要吸这些烟雾……”“咳咳……”
所有人给这突来的一击,弄的手忙脚乱,重新陷入了咳嗽、流泪的窘境。而在烟尘的掩
蔽下,一道纤细瘦小的人影,窜了上来,扶起兰斯洛,往外飞奔。
“大哥,你还好吗?”小草脚底不停,低声问道。
她一直担心事情有变,所以悄声潜至附近,一见赤先生亮出了枫儿当人质,就晓得要糟
,尚幸趁乱丢出身上的烟雾弹,成功救走兰斯洛。
“我可能会好吗?”兰斯洛咳血道:“枫儿怎么办?难道不管她了吗?”
小草紧咬嘴唇,忍住喉间的酸意,半句话也不说,她爱护枫儿,如同姊妹,但是若要她
在兰斯洛、枫儿之间选其一,那答案几乎在瞬间就被肯定了。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是否能逃出生天,都大有问题,要再多救个人,那便多份累赘,生
存机率再减一成,尽管心中痛楚非常,也只有先舍弃枫儿了。
“那小子给溜了。”“快追,决不能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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