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夺舍生存手札(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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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百炼宫。
“怎么样了?”姬菀没个坐姿的瘫在原本应是冷流云的宝座上。
姬涟修长瘦弱的身影从殿外走入,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只听他淡淡的叙述道:“冷流云已与宣子凤一绝死战,怕是听闻了风声也难以赶回。”
“你在心软?”姬菀面上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她抬眸看了一眼姬涟,见姬涟复又交叠了双手,明显在遮掩自己的紧张的小动作后,眸中的亮光渐熄。
半日过后,有探子来报,魔尊冷流云下落不明。
“那与冷流云对抗的青衫玄门弟子呢?”
探子一一述之,报上了追踪的仔细地址。
姬菀伸了个懒腰,这一出美人计玩得她挺满意的,“这两日辛苦阿涟了。”这话语落下的时候,她已化作了一道流光,据探子报上的地点,前去截杀受伤的宣子凤了。
……
“阿菀,是你啊?”宣子凤在见到来人的一瞬间,眸子亮了亮,明显紧张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姬菀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她笑着靠近宣子凤,“是啊,自然是我。”
害人者人恒害之,风水轮流转,君不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也。
“你受伤了?”她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宣子凤紧张的后退了几步,疑惑的问:“阿菀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
姬菀步步紧逼,她故作轻松的说:“因为……”说时迟那时快,宣子凤修为原本与她旗鼓相当,现今他受了重伤,杀人的好时机便在此时。
苏舜卿曾与她说过一句话,趁你病,要你命。
旧仇不报,何时才报?
与穿越女一同害她声明恶臭,使她父母双双陨落,日后还要与她为敌,斩她为剑下亡魂……
如此大的隐患和仇恨,一贯秉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她,是一定要报仇雪恨的。
未曾想到,日后天道曾在她渡劫之时问心她,斩杀宣子凤搅乱修真界时可有悔过,她一时没忍住,骂了一通天道,结果自是渡劫失败。
在渡劫九十九次后……便连天道都厌烦了,此等问心都不会挑来询问了……此事又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利刃捅入了宣子凤腹部,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目,艰难的询问:“为……什……么……”
姬菀眯了眯眼睛,风淡云轻的说:“因为你……该死。”
她拔出了匕首,滚烫的鲜血飞溅了她一脸,只见一抹流光从宣子凤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她的动作同样很快,一个闪身便捏住了他的分身元婴,是一个模样与宣子凤无甚分别的小人儿。
“因为你与她害我家破人亡,害阿涟堕入魔道……你们通通都该死,该死……”姬菀眸底有血光一闪而逝,她有些魔怔的一字一句说道,模样颇为骇人,手下动作稍用力,四周灵力涌动,手中的元婴已破灭为碎片。
“姬菀,姬菀?”苏舜卿一遍又一遍的叫唤,甚至在识海空间中念起了佛门的心经。
片刻后,姬菀眸底的血光才渐渐消退,她愣愣的说:“差点儿着了天道的道,入了魔。”须知,在修真界魔修渡劫可不比上古,随随便便即刻羽化飞仙。

她眸中闪过后怕的神色,喉头一甜,一抹猩红的血从嘴角溢出。
“身子的掌控权交予你,我有点儿累了。”姬菀匆匆交待,便遁入了识海空间休憩。
“……”
苏舜卿接管了身子的掌控权,回了百炼宫。
她正襟危坐在魔尊的位上,在脑海中回想一番魔尊该有的雷霆手段,通过流血的雷厉风行的手段,征服了百炼宫,成为魔宫的新一任魔尊,一个暗中修玄门正统路子的魔尊,若是被人发现这小秘密,说不定会惊愕的瞪大双目,不敢置信这一事实。
夜渐深,有喧哗声在寝殿外响起。
“怎么回事?”
有宫人在她耳边小声回禀,原是浅予。
她挥了挥手,曾经的魔门圣女浅予便携了一身怒火,风风火火的闯入属于魔尊的寝殿。
苏舜卿一身黑底红纹的宽袍大袖,端坐在上方的座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姬菀,本圣女不管你用了什么法子让冷流云消失,让百炼宫的势力属于你,可是你凭什么剥夺我在百炼宫的地位……”浅予愤怒聒噪的尖利声在寝殿中回荡。
半响后,苏舜卿打了一个哈欠,她掀了掀眼皮,“说完了?”她问。
浅予大怒,她娇喝道:“姬菀,你简直欺人太甚。”
泛着寒芒的圆月弯刀架在浅予的脖颈间,冰冷,嗜血。
浅予还未得摇动银铃,还未得动手,却被她先行了一步,她紧张的看了一眼脖颈处的利刃,若是再往前一步,便可以见血。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要留下你,赶紧走。”顿了顿,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眸中泛起慑人的亮光,她冷冷的,一字一句的吐道:“魔界的主人,是本座,本座想作何事,都无须向任何人解释。”
“逆我者,亡。”
浅予看了一眼她,眸中闪过怨毒和不甘的神色,她恨恨的扭头离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翌日,新任魔尊因罢黜圣女浅予职位而被夜半找茬,圣女含泪归去一事儿传遍百炼宫。
不少人怒上心头,有心为美人圣女出头,却又惧于新任魔尊的雷霆手段。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苏舜卿当时是正在识海空间内休憩,身子的掌控权交予了姬菀。
“什么?”姬菀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她惊呼:“你说你要离开魔界,去寻冷流云?”她气得捏碎了手中的茶盏,温热的茶水流了一手,她看都不看,直勾勾的目光一瞬都不瞬的凝视着姬涟。
姬涟心疼的帮她擦拭手上残留的水渍,谁知姬菀并不领情,她后退几步,挥了挥衣袖,手中遗留的水渍便随之蒸发,她敛下了面上的神色,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想走便走,”她说。
她低眉敛目,隐在阴影中,这么一来,便使得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菀菀,”姬涟轻唤了一声,欲想解释。
姬菀拂袖,她淡淡的说:“无须解释。”
说罢,便转身离去。
姬涟蠕动了下干枯的唇瓣,望着姬菀离去的倩影,最终的万千话语只化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欠下的债,必须要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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