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一百零三章 赌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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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
蒙放心中大喜,白腊杆传来的阻力让他确定自己这一下的确是击中了杨澜,如今,马背上已经瞧不见对方的身影了,是被自己打下了坐骑了吧?
哼!
蒙放收回白腊杆,在心头冷哼了一声,得意地仰起头,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身下的坐骑长嘶一声,猛地向前窜去,越过了杨澜那匹仍然在向狂奔的战马。
吹嘘得怎么厉害?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很轻松地将杨澜打下马,蒙放在感到放松的同时,心里也颇为失望,他原以为要经过一番龙争虎斗,当杨澜非常快速地驯服野马的时候,蒙放以为这下恐怕会棋逢对手了,不想对方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反差太大了,心里面自然免不了会有些失落了。
不管这么多了,虽然将对手打落马下,不过,还没有获取最后的胜利,必须要将山谷尽头那处山坡上悬挂的细绳射断才行啊!
“驾!”
蒙放低喝一声,身下的坐骑奔得更为快速了。
不过,他也不能一直保持着高速,很快,便来到了第一道障碍前,那是一个人工筑成的土墙,有半人高。
蒙放可以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从土墙的缺口绕过去,这是因为那道土墙并没有完全将山谷封住,而是留下了一个缺口。另一个办法便是纵马从土墙上跃过去。
第一个办法的好处在于不用冒险,但是,必须要减缓速度,因为那个缺口后面是一个人工挖起的水洼。水洼后面的泥地有些坑坑洼洼,要想在快马加鞭基本上不怎么可能,坐骑地马蹄很容易受伤,不过,只要稍微减缓速度便可以通过,选择这个方案乃是以降低速度为牺牲代价的。
第二个方案不需要减缓速度,因为土墙后面是干燥的泥地,但是,要这样做的话。就必须冒险。首先,你要保证身下的坐骑见到土墙阻挡在身前不会害怕。仍然能保持极高的速度从土墙上跃过去;第二,你则要保证坐骑能够安全地从土墙上跃过,不会跃起的高度不够,被土墙所绊倒;第三,你也要保证坐骑跃过土墙之后,掉落在干燥的泥地上,不会伤了四蹄。
只要能够保证上述三点。那么,选择从土墙上直接越过便是上佳的策略,因为,马速这东西一旦降下来,要想重新提速便有些困难了。何况,前面还有许多障碍物阻挡,在这种情况下,要想重新将马速提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蒙放地骑术非常精湛,他有很大地把握能够驾驭这匹刚刚才驯服不久的坐骑从土墙上越过去,只是,现在地他,有这个必要冒险么?
杨澜已经被他打下战马了,就算没有受伤。要想重新上马。恐怕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吧?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追求速度呢?何必去冒险呢?采用保险一些的战术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没有多做考虑。蒙放很快便有了抉择。
他轻抚马背,拉动马缰,慢慢降低了坐骑奔跑的速度,拐了个弯,直奔土墙的缺口而去。
进入缺口之后,战马的速度更慢了,它跳下了水洼,然后再跃入坑坑洼洼地淤泥之中,在泥地上缓缓踱着步子,蒙放不敢催促身下的坐骑,害怕它的四蹄受到伤害。
就在蒙放小心驾驭坐骑在淤泥中缓缓而行的时候,一匹黑色的战马像一道黑色地闪电越过了那道土墙,在距离蒙放十来步的地方疾驰而过。
蒙放仰着头,大张着嘴,一脸惊骇,在那匹黑色闪电上,杨澜正向他点头微笑。^^^^
自己不是已经将对方打落马下了么?
他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又重新上马,赶上来的呢?就算自己减缓了马速,选择了绕道而行,也不至于如此啊!
蒙放不知道的是,杨澜其实并未被他打落马下。
是的,蒙放那一下的确打中了杨澜,但是,也可以说杨澜这是故意让蒙放打中的,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当时,杨澜因为不熟悉马上作战的缘故,招式用老了,露出了后背这个空门,蒙放于是乘隙而入,手中的白腊杆向杨澜地后背横扫而来。
纵然是在马背上,杨澜仍然有办法闪过蒙放地这一击,他只需在疾奔的战马上做一个铁板桥便能躲过去,但是,他如果做这样地动作,便会失去对坐骑的控制,本来,他的骑术便比不过蒙放了,失去对坐骑的控制,然后,还要继续和蒙放在马上交手,杨澜很快便得出了结论,自己凶多吉少。
这便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了!
经过刚才的交锋,杨澜已经非常清楚了,这个蒙放是有真本事的人,他的本事并非是由其他人因为他为人四海而吹出来的,骑射无双的称号也并非夸大其词,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获得赌斗的胜利,自然非常艰难。
事情越难办,杨澜心头便越兴奋,他决定使出浑身解数来赢取这场赌斗的胜利。
较力占不了什么便宜,那么,自然要用脑力取胜了!
于是,杨澜决定硬生生的受蒙放这一击,当然,说是硬生生,也不是真的凭身体去硬抗,如此,口吐鲜血,内脏受伤绝对无法避免了。
当蒙放的白腊杆打在后背上的那一瞬间,杨澜的身子便随着白腊杆的打击方向而移动,再加上战马同样也在向前疾奔,所以,蒙放的白腊杆虽然打中了杨澜,却不是百分之百的受力。可以说,加诸在杨澜身上的力道只有五分之一不到,这一下虽然能让杨澜吃疼,却造不成多大地伤害。
实际伤害不大,杨澜表现出来的却像是受到极大的伤害一般。
他顺势从坐骑上滚落,蒙放的视线如果能够穿透阻碍物的话,他便能瞧见杨澜并未被他打落马下,而是使了个镫里藏身,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挂在坐骑的另一侧。等蒙放快马加鞭赶过去之后,杨澜再重新翻回到马背上。藏在坐骑那修长的脖颈,以及那浓密的鬃毛之后,驱使着坐骑悄悄跟了上来。
果然,蒙放如杨澜所料想的那样在土墙面前选择了保守地策略。
于是,杨澜便快马加鞭,驱动战马从土墙上一跃而过,重新赶超蒙放。跑到了他前方。
说到这里,便要提一下杨澜为什么要在山谷内安排土墙,水洼,鹿砦,拒马这样地障碍物了。
如果。观战的众人中有人跟杨澜一样来自后世,如果他正巧在电视上,或者亲临现场看过奥运会中马术地障碍越野赛的话,他便会发现山谷中那些障碍物和障碍越野赛中的那些障碍非常相似,它们的高度大致相等。
之所以这样布置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后世的杨澜因为一次刺杀行动扮演的骑师并非速度赛地骑师,而是障碍赛的骑师,若是和蒙放进行速度赛,在坐骑马力相等的情况下,杨澜深知。自己绝非蒙放的对手。但是,说道障碍赛。结果便未可知了。
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训练坐骑进行障碍赛地习惯,所谓骑术,便是驾驭战马的能力,而所谓驾驭战马的能力,便是谁骑马狂奔的速度更快。

果然,因为没有进行过跨越障碍物的训练,再加上杨澜的计谋,让蒙放错以为自己遥遥领先,所以,他选择了稳妥的战略,于是,杨澜便借机赶超了蒙放,战局向有利于杨澜的方向偏移了。
第二道障碍是鹿砦,排得密密麻麻,堵塞了整个山谷,要想过去,只能趋马从上面越过去。
在杨澜的精心控制下,他那匹大黑马克服了恐惧,从土墙上一跃而过,仍然保持着马速,有了速度的帮忙,一人一马又顺势从鹿砦上方越了过去。
蒙放气急败坏,险些破口大骂。
这个时候,他已经猜到杨澜为什么会这么快追上来了!
真是太卑鄙了,就像用迷药将他迷昏,然后**黑狱一样,虽然是救了他地命,蒙放仍然感到耻辱,如今,对方同样使了阴招,自己也同样上了当。
不过,与其说他地愤怒是针对杨澜,倒不如说更多的是针对自己。
如果,自己不是大意,而是仔细一点地话,也许能够察觉杨澜的伪装;如果,自己不是自以为是的话,便不会选择保守的战略,而是选择争取时间,直接从土墙上跃过。
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问题啊!
对于这样的自己,蒙放异常愤怒。
冷静!
冷静!
要冷静!
蒙放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不停地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他驱动着战马,离开泥地,然后,驾着坐骑兜了一个圈子,然后,再用力拍了一下坐骑的**,让它猛然发力,快速飞奔起来。
只有速度跑起来了,战马才能接着惯性跃过鹿砦,若是加速的距离不够,便不能从鹿砦上跃过,这便是蒙放骑着马从泥地出来没有立刻向鹿砦奔去,而是兜了一个圈子,拉开了距离再向前疾驰的原因。
如他所说,他保持了冷静。
不得不说,蒙放真的是一个骑术高手,是的,他没有经过专门的障碍物越野训练,他身下的坐骑也是临时选的一匹战马,而非和他配合多年有着极其默契的小白龙,然而,第一次跨越障碍物的时候,人和马的配合还有些生疏,险些出了问题,第二次的时候,便没有了配合上的问题了,到了跨越第三道障碍物的时候,人和马之间的配合已经称得上极其默契了,就像一辈子都在干这样的事情一般。
杨澜虽然一直在前方领先,杨澜和坐骑地配合虽然一直中规中矩。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当跑到山谷尽头,跨越最后一道障碍物的时候,蒙放竟然追了上来,马首紧跟着杨澜的马尾。
不用回头张望,只是听声音,杨澜便知道蒙放追到了身后。
前面便是最后一道障碍物了,那是一排木栏杆,这排木栏杆并不高。身下的坐骑虽然有些疲惫了。但是,还是能一跃而过的。
然而。杨澜不敢轻举妄动,他不但没有加快马速,反而减低了马速。
为什么这样做?
很简单,当他趋马从木栏杆上飞跃而过时,蒙放肯定要在后面攻击,那个时候,事情就大条了。
但是。不可能就这样停下来不动啊!
杨澜自然不会这样做的,就在他减低马速的时候,他突然在马背上换了一个姿势,由面向马头,换成背向马头。一个典型的张果老倒骑毛驴的姿势。
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坐骑腾空而起。
杨澜面带微笑,凝视着蒙放,手中地白腊杆斜斜地指着蒙放,前段微微颤抖。
蒙放双眼闪过一丝震惊。
这可是实打实地真功夫,背对马头,在瞧不清楚前方状况之下,仍然让坐骑在最合适的时候腾空跃起,飞跃障碍,这样地胆识。这样的骑术。蒙放自认自己或许也做不到,就算他有这样的骑术。有这样的胆识,换一个角度,让他处在杨澜的位置上,他也想不到有这样的解决办法啊!
原本他是想趁机出手的,然而,当杨澜已经做好迎敌地准备之后,蒙放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机会出手了。
两匹战马,一黑一红,一前一后的跃过山谷的最后一道障碍物,然后,向山坡上奔去。
杨澜已经转过身来,换成了正常的骑乘姿势,蒙放没有跟在杨澜身后,而是选择了另一个上坡的途径。
两人又回到了并驾齐驱地阶段,现在,便是考校双方射术的阶段了。
杨澜的射术?
对于弓箭,杨澜了解得不多,有阻击步枪,谁还会用弓箭?
蒙放的射术?
百步穿杨,对蒙放来说,只是小儿科而已,就算是在颠簸的马背上,他仍然能够拉弓射箭,准确地击中百步外的目标。
虽然,这一路赌斗下来,蒙放吃了不少闷亏,然而,他仍然很有自信,能够在最后击败杨澜。
他将白腊杆挂在马鞍的枪架上,取下背后背着的长弓,然后,缓缓从箭壶中取出一支白羽箭,搭在弦上。
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他挺直了身子,拉开弓弦,眯着一只眼睛,盯着山坡上那棵大树,盯着那棵大树的枝条,盯着枝条上悬挂的那根随风轻舞地细绳。
呼吸,起伏,起伏,节奏,呼吸!
风!
风地力量!
感受到了,很好!
放!
箭矢离弦而出,蒙放在心中轻喝了一声,有了!
一道黑影从他眼前掠过,和他那根离弦的白羽箭相比,那是一道巨大地黑影,那道黑影在中途将他的白羽箭击落!
“啊!”
蒙放忍不住叫出声来。
随后,在他的视线中,另一道细细的黑影像闪电一般从山头急掠而过,山头大树枝条上挂着的那根细绳从中断为了两节,断掉了那节缓缓飘落,坠落在地。
巨大的黑影乃是杨澜手中的白腊杆,它击飞了蒙放射出的白羽箭之后,射在一棵大树上,现在,前段插在树上,尾端正在颤悠悠地摇晃。
另一道细细的黑影则是一根弩箭,它从杨澜平举弩弓上射出,准确地将那根细绳击断,帮助杨澜赢得了赌约。
的确,杨澜不擅长箭术,但是,他会用弩啊!后世的他便是用弩的高手,在葛明辉的帮助下,他成功地制造出了一把后世的弓弩,射程超过了强弓,在杨澜手中,不亚于一把阻击步枪的威力。
败了!
蒙放喃喃自语,脸色煞白,他在马上摇晃了两下,便仰面朝天摔下马来,掉落在草地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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