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翠文楼里的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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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离开的小厮将吃食都摆上桌时,太子和林若屺才发现雅间里少了一个人。
“阿源,刚才我还看见玲珑随我们进到这雅间里来,怎么转眼间,人就不见了。你晓得她去哪里了嘛?”林若屺将雅间仔仔细细的巡视了一遍,都没有看到一直跟着林源身后,很少说话的玲珑。
经林若屺的提醒,太子也是发现了:“阿源,玲珑呢?”
“玲珑不在,我都不紧张,你们怎么这么紧张啊,怎么,她不在,你们不自在?要不,我叫几个小厮过来服侍?”林源毫不关心的说道。本来并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问的太子和林若屺反倒真的在意起来,林若屺略有不满的横了林源一眼。
见到弟弟的神情,她就晓得玲珑的离开和他脱不了干系。虽说玲珑没有跟进雅间,让她有点小小的诧异,但也不如何惊讶。想来也是林源对她吩咐了一些什么,她才没有随他们进来这里。至于林源让她去做些什么,林若屺并不准备询问。
她刚才在马车上也问过玲珑关于翠文楼的一些事情,对于翠文楼也有了了解。也是知道了翠文楼里一些有趣的事情,现在她就等着这些有趣的事情。
翠文楼除了有名的花酒外,最能吸引住人的就是它每日都有的各种杂耍说唱表演和每月定时举行一次的歌舞表演。能上翠文楼高台表演的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杂耍说唱艺人,能在这里表演一次,给的佣金是在外面表演的数十倍的收获。而且在翠文楼里,那些酒客们给那些艺人们的打赏也比外面的强上许多。艺人们总是想着要有更多的收益,自然是努力的施展全身解数,以求让翠文楼能长期的请他们来这里表演。
而再好的杂耍说唱表演看多了听多了,人也是会有着审美的疲劳的。翠文楼为了让来这里的人有着持久的新鲜感,除了每日的杂耍说唱艺人表演外,还在每个月的固定日期里,都会在楼里举办一场歌舞表演,请来教坊里有名的伶人,演一些适合百姓们看,百姓们也爱看的歌舞。
其实这种歌舞表演,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酒楼效仿的。那些有实力的酒楼也从教坊里请来伶人,演着同翠文楼一模一样的歌舞,以期能将那些为了看歌舞表演而去翠文楼的人拉到自己的酒楼里来。他们为了更好的招揽客人,甚至是将一月一次的歌舞表演,改成了每日一次。
刚开始,确实有很多的人到那些酒楼去了,但是当他们看了那里的表演后,就很少去那里了。
一场成功的能吸引人眼球的歌舞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灵魂舞者,对于那些日日演着和翠文楼一样歌舞的酒楼来说,他们虽然请来了和翠文楼一样的教坊伶人,却请不来同样的灵魂舞者。因为这个人并不属于教坊,而是翠文楼单独请来的。而翠文楼之所以每月只演一次,就是因为这位舞者。
教坊的主管曾向翠文楼提出,教坊众人来翠文楼表演不收分文,只希望这位舞者可以到教坊授徒,却被翠文楼以这人不属翠文楼为接口拒绝了。让教坊主管连呼可惜,却也无可奈何的,他叹道如此舞技实非人间所有,而这位舞者天资实在卓绝,普通人想要学会,却也是困难非常。

教坊众人每日都会收到各家酒楼的邀请前去表演,但大家也都是非常有默契的都在翠文楼有表演的那天只收一家的邀帖。无法将那名舞者请回教坊教授技艺,但无法阻止教坊中的有心人偷学舞技。一月一次的机会,谁也不愿放弃。
这事在马车上,林若屺就听到玲珑提起过,现在玲珑不在雅间里,她也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静待着好戏的上演。随意的和太子聊着天,不理会林源了,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林源也不介意笑嘻嘻的给三人倒了酒,独自浅酌起来。
现在天色还是大白,翠文楼的底层就已经坐满了人,不少人在底下相互打着招呼,显然因为经常来这里,大家都已经彼此相互熟识了。关系好的甚至将几张桌子并在一起,许多人坐在了一起,在那里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打发着表演前的无聊时间。
林源等人来时还只有寥寥几间有人的雅间,现在也是间间有人,不时能听到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的响动,以及低低的说话声。
整个翠文楼都热闹起来了,大家都等着每月一次的表演开场。此时的高台上支起了高高的正在燃烧的烛台。
正热闹,忽听楼里响起了三声“蹦,蹦,蹦”的梆子声,整个楼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哗啦一声,楼里暗了下来,里面唯一的光亮处就是燃着烛台的高台,整个高台被衬托的异常显眼。
高台两侧有着隐隐约约的人影在行进,然后人影停下,矮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咚咚的敲鼓声响了起来,将楼里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高台上。随后,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恰如前朝诗人写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这是?阿源,这里怎么演起了霓裳羽衣曲?”听到这琵琶曲调,林若屺同太子很是惊讶,两个人同时望向了林源。
“呵呵,我原本以为这曲早就失传了,却没有想到这教坊里果然是藏龙卧虎,大有人才在,不仅有着这霓裳羽衣曲的曲谱,还有人会演奏。只是可惜空有曲谱却没有人会这霓裳羽衣舞,本来是憾事一件。”林源拿着酒杯轻酌一口,润润了喉咙,继续道。
“但谁想得到,刘大哥早年在西域结识了一位舞者,他就会这本以为失传的霓裳羽衣舞。这舞就这么成了翠文楼的独家舞蹈,真是比这花酒还要被看重。从开始在这里演到现在也不过是只演了三场而已,就是不想让人对这舞没有了兴趣。这教坊里的人多次想要把这霓裳羽衣舞学了去,刘大哥都没同意,他们也不想想如果这舞好学,至于差点失传吗?”林源的表情很是奇怪,像是感叹又像是在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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