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御前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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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双月没有丝毫的迟疑,她早已想到皇后会问这样的问题,不单单是皇后,只要是她提及了这件事儿,那刘元琦只自是少不了的要谈的存在,那个一身镐素地拽着她的衣袖求她救救自己的父亲的小姑娘,她是有些心疼的,尽管她的母亲曾经横眉怒目地瞪着她,骂她是下贱的人,至少那是与她的女儿无关的吧。
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明双月的院落前,院门前的蔷薇开的正好,红白相间的色彩,带着夏季的独有的暖色光芒。皇后瞅着明双月沉默不语,道:“那依你瞧着,便是希望她入宫了?”
实则,明双月是不想的,她对夏睿文的感情平淡如水,若不是有夏祁的存在,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多的接触。更何况她是知道刘元琦喜欢上了皇上呢。
光影交错之下,皇后一本正经地看着明双月,用格外郑重的语调再次问道:“告诉我,你真的希望那个小姑娘入住后宫吗?”
明双月抬眸,眼睛深处是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的,她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道:“娘娘您说了算的,您若是不愿,嫔妾便再为她寻觅好的夫婿便是,也算是嫔妾报答了刘大人当年的恩情。”
“你真的以为那是恩情?”皇后嘴角露出鄙薄的笑意,眼睛里有失望又有惋惜“你这么玲珑剔透的人儿,怎会不知刘正把你送入宫来的目的,那是为了利用你罢了,你怎的还执迷不悟。”
明双月没有波澜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笑意来,缥缈的像高高在上的那一朵一朵的云彩,瞬间变被风吹着不知又飘到了何处,她垂眸,清浅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至少,那段日子,嫔妾是快乐的。”
皇后没有追问,扭头便领着冬月走了。蔷薇花被风吹的沙沙地晃动着饱满的身体,好似她之前在乐坊,被逼着穿着不怎么得体的衣裳,站在灯笼高挂的门前只为吸引那些公子哥儿们进来花银子,是刘正带走了她,带她脱离了苦海,而她在学士府见到了那个意气风华的少年郎,英勇神武地舞刀弄剑,她觉得她灰暗的生活有了希望。
刘正来告诉她让她入宫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站在亭子下,背后是连片的竹林,她含笑地点头,道:“小女愿意。”
许是刘正觉得这个美艳无双的女子该是有的高傲的心气的,至少不会是个任人摆布的,他也想好了说辞,甚至也盘算好了使些手腕让她就范,只是这会儿她回答的干脆利落,倒是让刘正有些费解。不过,如此不费力地就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刘正自然是满足而高兴的,他捋着自己的胡须,点头表示认同之后,道:“知道你是个懂事儿的,聪明机灵,什么事儿不用旁人多说就知道怎么做是对的。你入宫之后,不用怕,有事儿来信告诉老夫便是。”
那一天,她不再是那个整日整夜红着大红灯笼的楼里的蔷薇姑娘,那天,她有了新的名字,明双月。
转脸她便哭了,就连云舒都不知她到底为了谁而掉眼泪。
李妙慈出了兴德殿就沿着小路逃走了,她不能回母亲那里,因为母亲和皇后是算计好了的,偌大的上饶院,她也不知要去哪里躲着才好。就在她站在这边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两个宫女捧着衣裳从她的身后朝这边走来。
“你说说这位贺姑娘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女人?瞧着那样子还那么小呢,若说是啊,那未免也太早了些。”
“说什么是委屈了贺姑娘,哪里就是委屈了,做皇上的女人有何不好。至于那名分啊,要不要又有何妨?再者说了,我听其她姐妹们说起来,都说贺敏是那个越城的贺兴贺大人献给皇上的礼物,为了就是保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的。”
……
李妙慈并不觉得这些话有何不妥之处,当初,她在太后的居安宫的后院内见到贺敏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只是这话不知道传没传到贺夫人那里,而她若是听到这样的话不知要做出何种反应,她记得母亲说过,贺夫人往他们的府上递过礼物的,只是母亲当时撇着嘴说:“这事儿可是最难办的了,我怎会为了她的这点东西就去犯傻?”
她知道母亲说得有道理的,便没有插嘴替贺敏说话,这会儿她寻寻觅觅地找到了贺敏的住处,推门进来的时候,贺敏正在对着镜子描眉涂唇格外认真,都没注意到李妙慈的到来。意识到之后,手抖了抖,然后那弯弯的眉毛就画歪了,好事做着不该做的事儿被人撞破的那个瞬间,贺敏脸上竟然有羞愧的红晕,李妙慈有心想要逗她一逗,笑着问:“你个小丫头这个时候都开始画眉了?是不是早了些?”

贺敏果真是含羞地低了低头,后又扭捏地问:“我想学着画画,你会吗?教教我可好?”
李妙慈随后拿起了桌上的青黛,一手挑起来贺敏的下巴,一手帮她修整画歪了的眉,道:“我可以教你,只是今个晚了,我一会儿也是不便回去的,我今晚儿就留在你这里住了,你可不许撵我。”
贺敏点了点头,以至于李妙慈又画歪了,她抬着贺敏下巴的手用了用力气,嗔道:“别乱动,只是你怎的有心思画眉了?”顿了顿,那好似是女子之间固有的默契,李妙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可是宴席上看中了哪家的公子了?”
“不,不是。”贺敏急于解释,又不敢乱动,一张脸红扑扑地格外地惹人喜爱,她垂眸不语,却是笑了的了,她的确是看中了一家的公子,只是她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的苏辰哥哥,即便是只漏了半张脸,她也认得他。她想若是苏染知道这件事儿的话定然是会跟她一样开心的,可这份能够与共的开心的事儿,她却无法与她分享,不是因为如今的不方便,而是她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渐渐地与那个领着自己长大的姐姐疏远了。只是如今,她想自己要怎样才能与拉近与苏染的关系,她清楚地知道,苏辰很爱他的姐姐。
兴德殿这一夜,对与苏染来说格外地漫长。
王总管都收拾停当了要问夏睿文是否需要就寝的时候,被夏睿文呵斥地离开了,兴德殿的门被关上了,可苏染还在屋内。
夏睿文迷迷糊糊地自己脱了外裳瞧着似要歇下了,至少在苏染的意识里是如此的,她站在灯光照不亮的地方,静静地想要等着夏睿文睡下了之后,自己悄悄地回去的,无论如何,阿春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她是不安心的。
只是,情况似乎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夏睿文在褪去了衣衫之后,并没有如苏染所愿地就躺下来休息,他的视线不知怎的就落在了苏染的身上,而那种一直沉静的眸子深处有火焰在燃烧着,那种充满了**的眼神,令苏染无法招架。
夏睿文滚烫的手拂过她的脸颊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缩紧了自己的身体,她瑟瑟发抖地往后退,想要告诉他,想要唤醒他的理智,可是张口的瞬间,话音未出,就被夏睿文滚烫的唇把她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他疯狂地热情让苏染愣愣地害怕却又觉得新鲜和期待,她被自己的这种情绪搅扰的脑袋都要裂掉了时候,身体就在那一刻被夏睿文腾空抱起来,她吓得喊了出来:“皇上,你要做什么。”
门外不是没人听见,可她们谁也不敢进来。
当夏睿文的手伸进她的衣衫内的时候,她陡然抬腿朝着夏睿文的肚子上顶了一下,然后翻身坐起来,冲着夏睿文喊:“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夏睿文努力地睁了睁眼睛,眼前看到的却是重影,他看不清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热的快要被烧掉,连同骨头都要被烧尽的那种。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夏睿文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满床狼藉以及那个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冰凉的地板上的那个姑娘,他脑袋疼的裂开,心疼的也要碎掉的,他拿着毯子光着脚从床上跑下来,用那毯子裹着苏染的身体,喉咙疼的要沁出血来,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句话:“朕会待你好,朕会待你好”
事情朝着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当晨起送汤粥来的皇后以及太后和李夫人都到场的时候,看到这凌乱的一幕的时候,在没有辨别出来夏睿文怀里的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他们都是高兴至极的,以为那个就是李妙慈,以为一件事儿了解了,她们都可以安心了。
太后是有些气的,她昨晚被李夫人哄睡的早,哪里知道这些事儿,这会儿只以为是皇帝做了荒唐事,便问:“皇帝,此人是谁?你你打算如何处置。”
皇后和李夫人对视了一眼,那都是事成了之后的得意的模样。
只是夏睿文只是淡淡地说:“不过是御前宫女罢了。”
那略带着忧伤的口吻和语调说出来的话,成了一把剑,劈开了着馄饨肮脏的地界,亦是狠狠地刺入了李夫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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