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刘母哀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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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高氏还是没能躲得过命运,虽然那棵老山参掉了七天的命,确几呼都在昏迷中度过於一四年十一月十一日,早晨离开人世。刘元昊不眠不休的为母亲守灵三天。
刘高氏的灵柩被八个壮汉抬出家门后。呼啦一声,大门外面的街道两旁,跪满了给刘高氏送行的街坊邻居。甚至当中有许多后辈为她老人家披麻带孝。
盛京出城的大街两侧也站满了慕名前来送行的人们,刘元昊抱着母亲的灵牌走在送行队伍的最前面。
人群当中有人议论道:“裘家嫂子,你看刘家夫人这送行的场面,她走得值啊。前面那个小孩就是刘家的大孝子,别看身板长得高,才四岁。多懂事,听说蒙书都读完了,正在读四书五经,将来定是出将入相的才料。
小小年经不但书读得好,为人更是孝顺,打能走路起,每天早晚不误的去父母房中请安。他娘有病时,每天都在母亲房中伺候着,连熬药都是亲自动手。还有听说这孩子力大无穷,就是大人都没有他力气大;听人说他出生的时候是老天赐下的名字,有人猜测不是元昊,而是昊天;是刘家老爷怕犯了忌讳才改叫元昊。”
“王家媳妇,你从那听来这些,叫昊天怎么了,我听着比元昊有气势多了。对了你也别蒙我不识字,这犯了谁的忌讳,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两字犯忌讳。”
“裘嫂子,你有事便一口一个老天爷保佑的求着,怎么不知道老天爷便是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就叫昊天。”
“嘶!王家媳妇,你是说这孝子是玉皇大帝转世。”
“嘘,裘家嫂子,小点声,这话我也没说。是你自己猜的。”
“就你胆小,还好乱嚼舌根子,玉皇大帝转世怎么了,这人间的帝王越来越白给,都让东洋鬼子欺负到家门口了,也没办法。老天爷定是在天上看不贯,转世到人间,重定乾坤纲纪。
“还是裘嫂子见识深,说不定真让你说着了。这孩子现在还小,等他大了,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我家孩子多,将来让他们都跟着这位刘少爷混饭吃。”
正在这时,一队人马冲从后面追了上来。打头的是个太监,骑在马上,不停的呼喊停棺。刘元昊停下脚步,看着拦上来的队伍,就听那个太监唱道:“诰书圣旨到!”
太监话音一落,顿时路边跪倒一片人。太监高声诵读起诰书,“奉天成运皇帝制曰,朕惟尚德,崇孝……今盛京兵部主簿刘宏裕,其夫人高氏,贤淑宽然,天性道义引为周行,佐夫教子有德,今诰封为五品宜人,……钦此!”
刘元昊总算听明白,这八股文为体的圣旨,是下给已经故去母亲地,诰封她为五品宜人,简单来说就是五品诰命夫人。
这还没完,刘宏裕从太监手中接过诰封,然后叩头谢恩。那太监等下跪众人都起身后,又拿出一份圣旨,高声吟道:“刘宏裕接旨。”忽拉一下刚站起来的人,又都跪下。太监展开圣旨,再次高声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诰授刘宏裕,盛京兵部武选清吏司正五品郎中,考核武职官员的品级与选补、升调、承袭、封赠诸事,并管理土司。……钦此!
刘元昊这次听明白了,这道圣旨是给自己老爹升官了,大清朝正五品的官员,用百年之后的说法,就是当上高干了。老爹刘宏裕也不知交了什么大运,从正八品主薄一下跳到正五品的兵部郎中,还实授了官职。权力可是不小,相当于后世国防部干部司司长,还管着东三省的少数民族。绝对是又有实权,又有油水的肥缺!
刘宏裕云里雾里的接过圣旨,再次叩首谢恩。起身后手里捧着两份黑牛角装轴的五彩圣旨发呆。好在只是发呆,没有发傻。反映过来后,立刻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送到传旨太监手中。那个太监也是识取,得到赏钱跳上马背向刘宏裕一恭手道:“刘大人,在下这就回京复命了,吏部公文随后便到。告辞。”
刘元昊示意身旁组织仪式的阴阳先生,再次起棺行进。阴阳先生凑在一旁小声说道:“刘少爷,这个老夫人,现在是五品诰命夫人,这个下葬的规格得改改了!其它的都好说,封赏刚下来,只能厚葬半之。差得就是五品诰命棺木上得盖云气锦。”
“先生,那就多麻烦你来张啰了!”
“刘少爷,放心吧,也是天命该当如此!前些日子,锦州府,黄知州的母亲病重,提前跟我有约定帮着制备物品。老太太也正是五品诰封,这个云气锦我早就准备好了,此时先给刘夫人用上,等明天给黄老夫人再另做一份。我这就叫徒弟去取过来。咱们出城时要答谢来送行的人们,刚好用得上。”

刘元昊感激的向阴阳先生看了一眼。抱着灵牌向前走去!
送行的人群当中。“裘家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刘家烧了那柱高香,连接两道圣旨,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人接圣旨,可惜刚才腿一发软,没敢抬头看那圣旨啥样。”
“王家媳妇,啥事你都想插句嘴,圣旨啥样,是你该看到的吗?不敢看就对了,那两道圣旨,是诰封刘家老爷夫人为五品官职的。比锦州府知州大人还大上半级!以后刘老爷一家定然清云直上。这可是人家前生今世修来的德行!”
王家媳妇,咂吧咂吧嘴没有说话!
却说此时的盛京也不是很大,刘宏裕连升六级的事情一下就在官场上传开了。顿时一片惊呼,特别是军方人员,连忙准备丧仪往盛京城门赶去。等刘元昊出殉的队伍到城门时,早就有兵部的官员等在那里。接着陆续又来了不少官员前来送殉。心中都觉得刘宏裕官升得蹊跷!
却说刘宏裕之所以能官升六级,确是有段故事。却说盛京将军依克唐阿将刘元昊孝子的事情报了上去。此事被后党的官员工部左侍郎,军机大臣孙毓汶得之后,与慈禧老佛爷聊天时说起此事。那知慈禧正对光绪皇帝与她争权,得寸进尺的行为恼火!便借用这个由头敲打一下光绪皇帝。让李连英传话光绪,诰封刘元昊的孝子行为。
光绪也好歹当了二十年的皇帝,自然明白慈禧的意思。便与正和自己讨论清日战事的帝师翁同翕商量办法。都是人精似地人物,光绪借着战事的机会,可是从慈禧手里夺了不少军权。那里还能在这时候和慈禧谈论孝道。
于是便给刘高氏加封了一份五品诰命,让翰林院从速撰写诰书。等翰林院把诰书拟完,送给大学士翁同翕审合时才发现出问题了。一般说来诰命夫人跟其丈夫官职有关,一至五品官员授以诰命,六至九品授以敕命,夫人从夫品级,故世有‘诰命夫人’之说。按照刘宏裕的八品主薄官职,只能给刘高氏发敕书。
当初只急着封慈禧的口,听李连英传话诰封,便让翰林院撰写诰书。没想到在这里出了差子,翰林院不写还不行,难道跟皇帝说他旨意说错了,抗旨的事情大家都没胆子。即然上面让写,一品到五品都是诰书,那就写个五品诰命。
说来也是,慈禧也好,光绪也好;他们平日那有闲心关注三品以下的官员。敕书这样的事情也就是军机大臣简单地过问一下。顺嘴便说了诰赏,可没想竞然在这里出了差子;翰林院将错就错,光绪皇帝也只好将错就错,捏鼻子认了,再下一道圣旨升刘宏裕的官。
这等事情就问到吏部,皇帝亲下口谕要把一个正八品的小官升到正五品的事情,吏部官员必然要格外重视。那里想到光绪只是为了挽回面子;只要给刘宏裕一个正五品官职,能配上那份已经出炉送到慈禧那边的诰封便好。
结果吏部这边又出了误会!此时清日大战,吏部以为光绪皇帝是想往盛京兵部安个钉子,一狠心便给了刘宏裕一个很肥很肥的实缺!光绪知道吏部官员误会了自己的口谕,可金口玉言,自然不能乱改;再说查看吏部考评,这个刘宏裕能力还是不错地,做事也很勤勉。特别是清军民夫不够的情况下,把自家的长工都派了去,自家地里的粮食现在却还没人收。从这件事上,还是很令光绪皇帝满意地。
事情最后又传回到慈禧那里,慈禧试探出光绪对她的态度已经达到,知道两人为了权力都没有退路,升一个五品官的事情,自然不会在意。笑了一下也就过去了!如此一连串的阴差阳错,造就了刘宏裕一日连升六级的官场奇迹!
而身在盛京的官员,不明就理,以为刘宏裕攀上了京城什么高枝。自然前来试探一二!如果不是依克唐阿正领军做战,怕是来的人会更多。
刘元昊也切深体会了一把大清朝的官场现形记。
重视孝道的封建社会,对于丧事,当然不会向现代社会那样,带几天孝就算了,而是有着严格的丧礼。做为一个官家少爷,必须得为母亲守孝三年!守孝得要守灵堂,不贴对联,不去给别人拜年,不放鞭炮。烧一期时烧金山银山,三期金斗银斗,五期女儿买的五朵花,七期烧船和靠岸树。百天提前烧纸,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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