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小肥妞妞到感业寺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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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章小肥妞妞到感业寺减肥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到天光大亮,田心累得入睡,我找到田烈,吩咐他一件事。
“除了谨慎部署们昨夜商定的计划,还有一件事,你也要不动声色的去做。”
“什么事?”
我沉吟了阵,“彻底调查今次参与田心假死一事的所有家丁仆役,查他们的来历,查最近五天的行踪,凡是和波斯人,又或者和波斯教有一鳞半爪联系的,悉数标注出来,重点关注。”
田烈皱眉道:“元庆,你在怀疑什么?”
我婉言说道:“四公子,你想过没有,田心假死的事,波斯人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田烈愣了愣,一拍脑门子,“我怒,庄子里边有奸细!”
我点头道:“九成九是这样,四公子,怀光说的很对,如今的形势是敌暗我明,所以你千万要谨慎作业,波斯人今次行动,多半是蓄谋已久的,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沉着。”
田烈发狠道:“等劳资找出那奸细,非扒了他一层皮。”
“不,你不可惊动他。”
田烈气道:“为什么?”
我轻声笑道:“瞎子摘葫芦。”
田烈顿悟,“顺藤摸瓜!”
“对,辛苦你了,我先去药园所上课,放学后在徐登封医馆和你碰头。”
“啊?!”田烈双眼暴凸起瞪着我,吃惊的样子好似我脸上长了三朵莲花,又或者是吃了三碗龙肉癞蛤蟆粥,噎得他半晌无言,末了啼笑皆非的说道,“元庆,你还真是喜欢上药园生的身份了,发生这样天大的事,仍然时刻不忘上课。”
我只是笑,“做事要有始有终,这是我的信则。”
两厢分手,我提了书包过药园所上课,路过太医署门口,看到做杂务的医工粉刷告示栏贴告示,就凑上去看了一眼,见告示上写着:
今走失八岁小童许灿姿一名,拾取者请交太医署蒋茂昌收,必有重赏。该小童特征如下:身高五尺左右,小圆脸蛋,珍珠碎玉般整齐小牙,梳朝天小元宝髻,小名土豆,酷爱吃卤猪蹄和臭豆腐。
难怪杨玉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原来是土豆那小皮蛋失踪了。
她会去了哪里?
答案是感业寺,确切的说,是感业寺的茅蓬。
宇文顺用包袱皮包了土豆,只回宫呆了小半天功夫,随后即扛着她出城,一路快马行进,到傍晚十分,抵达位于长安西郊七十里的凤凰山下,随后弃马步行上山。
凤凰山山形如凤,地脉龙绵,山势奇古高峻,林壑幽深,宇文顺看起来身形瘦削,背着一颗将近五十斤的大土豆,在崎岖山路上行走,居然也健步如飞,让土豆叹为观止。
上行了半个时辰,爬到山腰,在苍松翠柏掩映中,迎面看见一座恢宏寺庙,正门牌匾上大书着感业寺三字,殿堂金顶碧瓦,瑰丽辉煌,不时有阵阵悠长的钟声传来。
土豆从宇文顺背上跳下来,仔细观察寺庙四周,喃喃说道:“这庙子坐北朝南,东对青山,西临沣河,南面阔朗,北眺观音,可真是个静心向佛的好地方啊。”
宇文顺讶然笑道:“你年纪这么小,也懂得看风水?”
土豆扮了个鬼脸,“那哪可能,是阿爹书房有好些讲风水的书,我闲来无事,翻过其中一两本。”
宇文顺嘴角微微翘起,隐隐有些得意,“看来我今次真的押对了宝。”
土豆眨巴眨巴眼,“大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宇文顺神秘的笑,“拜会一个人。”
土豆兴致缺缺,撅着嘴说道:“我不干,我要回家。”
宇文顺老神在在的说道:“这个人认得你的妈妈。”
土豆瞪大了眼,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她是谁?”
宇文顺说道:“她是太宗皇帝从前的才人,叫做武珝,如今在感业寺出家做尼姑,你妈妈给太宗皇帝做御衣卫的时候,跟她很谈得来。”
土豆应了声,“是么?”又疑惑问道,“她既然是太宗皇帝的才人,又怎么会出家做尼姑的?”
宇文顺怅然道:“她若是不出家做尼姑,就得像你妈妈那样,给太宗皇帝殉葬。”
土豆打了个寒战,“好可怜,”蓦的想到一种可能,急得跳起来,“大人,你不会因为她可怜,就想把我留在这里给她玩吧?”
她满额头的大汗珠,做尼姑饮食清淡,不能沾染荤腥,卤猪蹄固然是不必再指望,臭豆腐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要是落到那地步,生活还有啥乐趣哉?
宇文顺失口笑出来,拉了拉土豆的元宝发髻,“你又不是逗人取乐的猫儿狗仔,我留你给她做什么?”
土豆略感放心,“那你做什么带我来这里?”

宇文顺正经说道:“这位武才人很善于减肥。”
“所以?”
宇文顺仔细端详土豆一阵,“土豆,你体形丰腴,样子也可爱,年纪稍微大一点,肯定是个美人胚子,在宫中行走,十分不安全,若是不幸入了圣上的法眼,更加是万劫不复,所以我要送你来修身,把你变成个瘦竹秆子小丑怪。”
土豆听得似懂非懂的,不过那个瘦竹秆子却是明白的,登时眼睛里浮现绝望的泪水,“你的意思不会是要饿我的肚子吧?”
宇文顺打了个响指,“显而易见,必不可少。”
土豆瓢泼泪水如黄河决堤倾泻滚落,可怜巴巴的问道:“可不可以不要?”
宇文顺板着脸,“没得商量。”
土豆转身想要逃跑,宇文顺伸出翻天怪手,将她牢牢擒住。
“乖乖听话,我这也是为你好。”
土豆拼命挣扎,放声大哭,“我命苦,真命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宇文顺由得她号叫,将她小身子夹在腋下,推开寺庙大门,熟门熟路的穿过大雄宝殿,绕过祖师殿,进到客堂,有个三十上下的比丘尼上来和他寒暄几句,随后引了他到寺庙背后的东山谷中一排低矮的茅蓬跟前,“空明最近感染疫疠病,主持担心她传染给其他清修的人,所以单独安置在禅修的茅蓬里。”
土豆哭号了一阵,觉得有点疲累,正在中场休息,闻言忍不住问道:“空明是谁?”
宇文顺放她到地上,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她,“就是武才人出家的法号。”
土豆嚎啕半天,正口渴的厉害,当下毫不客气的接过水囊,拔开塞子,扬起脖子,咕嘟咕嘟的灌水,那比丘尼趁隙打量她,“是哪家的小孩子,长得恁可爱的。”
宇文顺含混笑道,“街上捡来的,”又问比丘尼道,“空明师父的病情如何?”
比丘尼皱眉道:“病况凶险的很,浑身上下布满黑色的小脓疱,腥臊恶臭到极点,又神志不清,总说自己看到了太宗皇帝。”
宇文顺大是吃惊,“病得这么严重?”
比丘尼叹气道:“是啊,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土豆眼珠转动,“带我去看看。”
米烤鸭子按:关于感业寺和武则天出家的争议。
旧唐书对感业寺的记载,只得一句话:后年十四,太宗闻其有色,选为才人。太宗崩,后削发为比丘尼,居于感业寺。高宗幸感业寺,见而悦之,复召入宫。
按照旧史的说法,太宗皇帝驾崩之后,高宗对其情人武珝,也就是太宗皇帝的武才人,其实没有给予实质性的帮助,任其像垃圾一样被送到感业寺做比丘尼,直到后来太宗忌日,高宗到感业寺行香,武珝再次打动了他的心,两人重拾旧日欢好,武氏这才再度入宫。可是遍查唐史(包括新旧唐史在内),就是找不到感业寺的其他记载和具体位置,按理说感业寺既然是尽度太宗嫔妃为尼,规模必定不小,这么神秘难寻着实有点奇怪,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后来改了名字。那么为何会改名?感业寺究竟在哪里?武珝是否真的出过家?
好做翻案文章的台湾学者李树桐先生即认为,武氏必不曾入寺削发为尼,而是移居宫外别纳,被高宗金屋藏娇,蓄发如旧,等到贞观二十三年八月,将太宗葬于昭陵,丧事告一段落以后,高宗和武氏认为外人的耳目已可避过,最晚在这年的年底,高宗便令武氏重入后宫,立为昭仪,武氏入寺削发为尼的故事,不过是许敬宗为讨好高宗和武后而编造出来的谎言而已。他提出理由是感业寺地址不明,武则天登基时未见感业寺尼众支持造势,也从未有过对寺内僧尼恩怨赏罚的记载,另外,就连武氏自己,也很少提及感业寺的经历,在她的立后诏书里,其人自称先帝宫人,对曾经入寺为尼的事却只字不提,可见武则天事实上与感业寺无关。
李树桐的论据是实情,他这一观点流传甚广,甚至剑桥隋唐史都记了一笔,但武氏曾入感业寺为尼一事载于两唐书、通鉴、《唐会要》等诸多史籍之中,自唐至今少有人怀疑,单单凭感业寺地理位置不详以及武氏封后之后没有大肆赏赐感业寺的记录就推翻定论,也是轻率了些,可是如果武氏真的有出家做尼姑,那收容她的感业寺具体地点又为什么在正史中没有任何记录呢?
当年的实情究竟是怎样的?
有兴趣的小人儿们,不妨去找找史书,看看有无可能拼凑出来~~~
本章关于感业寺的描述,实际的原型是取自长安远郊终南山北麓之凤凰山中的净业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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