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蚕盒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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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蚕盒秘密
郝贵在里间低声惊呼,似乎是羞愧难当,“是元庆在外边,瑶瑶,我们头先说的话想必他悉数都听到了。”
田瑶轻笑,“那有什么呢,元庆不是外人。”
“我有说过他不够坦率。。。”
田瑶笑着宽慰,“那也是实情啊。”
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跟着房门打开,田瑶披了件灰色长衣出来,笑着说道:“元庆,你几时回来的?督府衙门的情况如何?”
我说道:“昨天夜间,”把和杨玉夜探督府部经过简要说明一遍,末了说道,“六小姐,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田瑶回身关上门,“有什么事你说。”
我沉吟了阵,从在三法监遇到常衮开始,他提出的要求,到我夜间做的思考,以及狙击田心的计划一五一十和盘吐露出来。
六小姐侧身听得很仔细,略一思索,“你这想法可行,我稍后和怀光、四哥、五姐、七妹、老九商量下,做个妥善安排,这两天就把事情办完,”她眼波流转,笑着打趣我,“元庆,你今次真是长进了,没有像从前在突伦川那样擅作主张,戳伤老九心意。”
我听得汗颜,说不出心下有多么感激郝贵。
天光大亮的时候,徐登封从督府衙门折转医馆,到病室探望十三,我和六小姐、郝贵在旁边候着。约莫的检查过后,徐登封说道:“三法监的刑吏下手还是有轻重的,十三伤口看起来吓人,其实都在皮肉上,没损害骨头,我们救助也得宜,没有爆发炎症,将养个十天左右,应该就能好返。”
三人略松口气,我本来想要询问昨夜他在督府衙门的见闻,可是看他神色疲惫,步履艰难,知他一夜操劳,也不好再开口,“辛苦徐大夫,看你累得不**形,可要休息。”
徐登封打了个哈欠,双眼俱是血丝,伸手自衣内摸出样用黑绸包裹的物品递给我,“我昨夜在督府衙门出诊,碰到厉山飞,和她勾谈了几句,其人要我转交一样物品给你。”
厉山飞三字自徐登封口中吐出,原本僵卧着的十三立即一跃而起,急切问道:“是什么物品?”
旁边坐着的郝贵别开脸,迅速眨落眼底泪水,神色如常上前扶住他,“小心伤口。”
徐登封若有所思看看十三,又看看容颜惨淡的郝贵,半真半假说道:“十三,看你紧张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厉山飞才是你老婆呢。”
十三哪里有心情理睬他,拼命催促我,“大光,赶快解开绸布看看厉山飞给你什么东西。”
我心里叹气,接过物品,放在桌上,解开面上的绸布,发现里边是一只四四方方的乌木盒子,微微散发古怪幽香,摸起来还有些沁手,盒子开口处挂着一把青铜锁,造型像只白练玉龙,龙头处削平中空,做成锁孔。
十三皱眉道:“开锁的铜匙呢?”
徐登封赶紧高举两手,“天老爷在上,厉山飞没给我钥匙,就这么个盒子,不过她有提到钥匙在谁的手里。”
我问道:“是在谁的手里?”难道是田宽?
“说是一个叫田宽的人。”
我和十三面面相觑,齐声脱口说道:“田宽?”果然是他!
六小姐也惊讶道:“我伯父和厉山飞有来往?”

徐登封打了个哈欠,自觉困顿的像堆烂棉花,“我不知道,你们慢慢研究去,我实在是熬不住了,要赶紧回窝睡觉去,神啊,大夫这勾当,真不是人干的活儿。。。”絮絮叨叨的出门。
等他走远,六小姐撑着腰身,蹒跚走到我跟前,仔细端详乌木盒子一阵,“这盒子好眼熟,”她出了会神,突然面泛红潮,“我知道了!”
众人异口同声问答:“什么?”
田瑶尴尬的笑,踌躇道:“这个,这个。。。”
十三急得满头大汗,焦躁喝道:“你倒是快说啊。”
田瑶苦笑,呐呐说道:“我们山庄除了酒庄,另外还有开设一些别业,比如信所,当铺等,阿爹从前做过分工,酒庄归大哥二哥三哥和五姐看,信所归四哥七妹看,当铺归我和老八看。到去年为止,我和老八已经铺开十五家当铺,其中位于长安东市当铺规模最大,是我没认识怀光之前一手操办的,那会儿一年中有大半年时间都在这里耗着,很见过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十三问道:“包括这只乌木盒子?”
田瑶脸色通红,“我见过这种乌木盒子。”
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田瑶的意思,我说道:“你的意思这乌木盒子还有不少?”
田瑶叹了口气,有些狼狈的硬着头皮说道:“是,实际上,这种乌木盒子,只要是送进宫阉割的内监,几乎人人都有。”
十三失口问道:“怎么会人人都有?”
我心念一转,想到一种可能,顿时明白六小姐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的原因,“我知道盒子里边是什么了。”
田瑶上大松口气,赶紧说道:“元庆,就是你想的那个,我,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她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
十三改而追问我:“元庆,盒子里边是什么东西?”
我将盒子推到桌子中央,斟酌了阵,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盒子应该是蚕盒。”
田瑶点头,“是的,就是蚕盒。”
郝贵茫然问了一句:“蚕盒是什么东西?”
我解释道:“按照先代至今的规矩,男子进宫做内监,例行都是要阉割的,也就是所谓的受宫刑,一般人在受宫刑以后,因为创口极易感染中风,都要留在不见风和阳光的像蚕室一样的密室里边静养一百天,等伤口愈合,所以行宫刑的地方又叫蚕室。每位内监从蚕室出来,都会得到一只乌木盒子,里边装的他自己的阉割之物,那个盒子就叫蚕盒,我以前听人说起过,但从来没亲眼见过。”
郝贵也觉得大是不好意思,“难怪乌木盒子的青铜锁看起来像条小蛇,又没有蛇头,原来。。。”
十三看她一眼,轻轻咳嗽一声,郝贵倏然住口。
田瑶红了脸说道:“我之所以见过这东西,是因为有些内监手头吃紧时,会偷偷拿了蚕盒出来典当,不过时间都不会很长,而且十成十是活当,到期之前,不管多么困难,都会想方设法赎回去。”
十三说道:“那是当然的,盒子里放的可是男人的尊严。。。”
我沉吟着没做声,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厉山飞是从哪儿盗来这盒子的,又为什么要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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