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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马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怎么?老周问道,还没缓过来呢?不至于吧?老马说,倒不是,这几天也不怎么了,就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可能是前阵子消耗大了吧。说着解嘲似的笑两声。老周没在意,说我看你是玩深沉玩大了,人要顺其自然你懂不懂?还什么菜根谭了,干脆你找本金刚经来念念吧。老马不分辨,只是哼哼。老周又道,说正经的,我们打算春节期间外出一下,对此你有什么想法?老马道,支持并羡慕你们,但我暂时不想动弹。嘿,老周倍感怪异,这人废了!你不会是真有什么功能性障碍了吧?要不赶紧到医院瞧瞧。老马道,别扯了,没关系,你们去活动吧,最好路过我这儿。老周说好好,还没最后定呢,休息你的吧,哎嗨嗨,别忙挂,还有正事没说呢,差点忘了,上次你去过的那舞厅,如今你绝对该回来好好视察视察,那可真是万紫千红,风光无限。老马依旧还那么懒懒的说,我是真没力气,你就让哥哥先歇两天吧。
老周颇为失落,合上电话,冲老唐道:“想不到啊,一代骁勇炮手,如今也变成服药之后的杜丘了。”
老唐道:“也可能他是真生了病,你这几天得紧着点关心一下。”
“嗨,他没事,体检指标比我好多了。”老周特放心的说,转而又想起了舞厅的话题,“哎老唐,你说,如今这些跳舞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好上手啊?”
“关于这个问题,既涉及到本地的民风民俗,也跟近些年的环境因素有关。”老唐陡然来了劲,干掉杯酒,打算来段长篇大论。“咱们这地方吧,因为经济不太发达,导致男人们多数在家庭里不太能抬起头来,女人们呢,就很容易轻视老公,并具备了充分的自强意识。而且相互间竞相示范效仿。我就从好多舞伴那里听说过,她们的这个姊妹有情人,那个女同事也有情人,好像都多么让她们羡慕似的,总之这些身边榜样的力量太巨大了。结果,舞厅这种地方,也就成了她们最经济实惠、方便隐蔽的娱乐场所。”
“以前我倒是听说,南方也有这样的黑舞厅,但那儿会有一些专门靠伴舞挣钱的女人。咱们这儿的女人,干嘛不也学人家一举两得呢?”老周不解的问。
“这就涉及到南北差异了,北方女人吧,在观念中会更看重一些所谓情意的东西,与男**往的时候,也都有种平等对话的身份意识,而不会简单的为点钱就交出自己。也就是说,她们都并未失去尊严。在这种复杂的前提下,便导致了目前的简单结果:只要快乐,不为金钱。”老唐道。
老周皱眉。跳个舞还扯到社会学上去了,不就那么点事嘛。
两人最终达成共识,年节期间,将本地山区的主要高峰来一次全面考察。
酒后回来,躺到床上,老周习惯的拨通小顾电话。响过两声后,却听到一个男人声音,喂,你找谁?
老周将电话拿到眼前,认真看看号码,没拨错啊。忽然明白,是她老公。这些天都忘记人家是有老公的人了。但由于事先没准备,一时还真有些手足无措,草草便挂了电话,连句“打错了”之类的伪装话都没想起讲。

人家都要过年了,外出的老公也都回家了,估计找小吴的话也是差不多的结果吧,何况小吴还没发展到床上呢。老周又仿佛让一股失落感给击倒了。这阵儿的舞场经历乍看像是琳琅满目,左右逢源,细一想,还是彻头彻尾的没啥意思。
尽管,他早已习惯了独自熬除夕。说来有差不多十年了,每到年三十晚上,他都是先回父母家吃顿年夜饭,然后便出门另寻睡觉的地方。早期有公司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就过了好几个除夕。这几年,当然都是在眼下的住处了。且毫无例外,从没人陪。尽管电话不断,尤其老马,每年都恨不能在聒噪的鞭炮声里跟他吆喝上半小时。
但今年也不知怎么了,老周好像对重复这种模式有点格外受不了。心态似乎是,分明咱都有绿卡的自由人了,怎么还能如此孤单无靠,苦守良宵呢?
不行,得找个人。尽管老周也知道,实在是不好找。要是北京那种地方,可能还容易,起码遍地京漂。可眼前是刚由土县城变过来的小地方,上哪去找过年还能野在外面的女人?嗯,要是太容易了,也不具备挑战性不是?走着瞧。
真要过年了。街头的树枝上都纷纷吊下各色广告及彩条,令人几乎忽略了那些枝条本身的干枯疏零。只是在老周眼里,看着这种季节的树木,还是会想到掉光了头发的男人,萧瑟中透着那么颓萎。
小青要在茶馆摆一桌,作为辞旧迎新的最后一聚,然后便关门直到正月初八。
老周赶到时,见已到场的还有王校长、老徐、小庞、老唐,最后眼前一亮,一个好久不见的人回来了,冯夏。
老周忙跟她寒暄,将她南下数月的经历了解一番。冯夏看上去倒是精神许多,尽管也瘦了些。大概人一旦忙碌起来,总会外人看着利索,自己却只管叫苦。
其他人跟着一起哄,他俩就坐到了一起,由中午直喝到傍晚。老周倒没什么,冯夏却分明已不辨方位,被小青扶到另一间房里睡了。
老徐等几位说晚上还有饭局,也纷纷走掉。只王校长留下,跟老周移到他的单间里,喝起了据说能解酒的普洱茶。
两人边懒笑着,边往两个牛眼小盅里频繁添茶续水。
“老周啊,有个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王校长仿佛要开聊一个长篇,起头却是如此一句屁话。
老周白他一眼:“放。”
王校长点点头,半深沉半苦恼:“我看,你该考虑了。”
“考虑什么?”老周问。但任谁看上去,也像是装傻。
王校长便低头不吱声,等他自己害臊。
果然,老周装不下去了,摔摔巴掌:“我没闲着呀。”
“闲不闲着是一回事,有没有个家是另回事。”王校长道,“这就像喝酒,谁也不能一天喝到晚,更不能连续喝它个一年到头。你这常年打野食的日子,也该暂告一段落了。”
老周点点头:“你说吧,找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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