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个故事引发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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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夕阳如血,染得半天赤红。
在一座草茂叶嫩的山坡上,一只肥耳兔正津津有味啃着晚餐。全无防备之际,草丛深处扑出一头潜伏已久的大灰狼,满口獠牙即刻咬断了兔脖子。
灰狼正准备大快朵颐,忽然耳朵一竖,警戒立生,拨喇喇撒腿就逃。
它刚跑过山冈,一头翼长达三丈的巨雕从天而降,左爪探出,直**狼肛门,狼吃痛,回首张口想咬,巨雕右爪再出,掠过狼额,挖进狼眼,然后两爪使劲,生生把它整个提起。四腿离地,狼全身力量尽失,雕爪力量往中一挤,登时把狼腰折断,怪叫数声,提猎物振翅远去。
这就是智能拟真网游的妙处,里面的怪物许多都是有独立思维的,越高级智慧越高,可发生多方面的情景触动,而不是单纯机械的编码。
看见这一幕,燕狂徒不禁心情激荡,当即吟诗一首:“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豪女搞宅男,宅男搞萝莉。”
大热一翻白眼,很无辜地道:“拜托!别一到关键时刻就整男女关系!现在扫黄扫得很凶的。”
“靠!我这叫风骚,风是《诗经》里的风,骚是《诗经》里的骚!”燕狂徒大声为自己正名。
大热嘀咕道:“我怕是中风的风,发骚的骚吧。”
燕狂徒一耸肩,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世人皆醉我独醒!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大热冷眼道:“我不理解倒次要,只怕你喜欢的女人也会误会。”
听到“喜欢的女人”五个字,燕狂徒脸色立刻变了,一把抓住大热,咆哮道:“不要提这个贱人!”
大热吃一惊,疑问:“你怎么说她是个贱人?”
“她就是个贱人!”燕狂徒大喊起来,抓起大热就甩了出去。他盛怒之下,力道竟然突破了友情模式的动作限制,而达到了PK效果。
大热摔得**开花,生命直落谷底,差点死于非命。
燕狂徒很快恢复理智,有点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却没有去扶大热。大热赶紧服了把草药,狼狈地爬起来,一时间也不敢再靠近,瞄着燕狂徒,就像瞄着一头喜怒无常的狮子。
“我没有喜欢的女人。”燕狂徒淡淡道,情绪已经正常。
“你有没有关我叉事!”大热差点遭受灭顶之灾,一把无名火起。
燕狂徒目灼灼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怪我对你动粗?”
莫名其妙差点送命,大热确实内心窝火,生硬地反问:“你说呢?”
燕狂徒有些歉意,沉默片刻,问:“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大热冷然道:“你说我就听。”
燕狂徒抬头瞻望远方,眼神有些迷茫,慢慢述说起来:“我读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班上的女同学,她长得漂亮,很清秀,在我心目中就像一个圣洁的女神……”
来了来了!果然又是老套的情场爱恨故事。
“我苦苦追求了她3年,写了上千封情书情诗……”
听到这,大热不禁又翻白眼了——都什么年代了,满天都是飞机,满手都是手机,居然还有写情书情诗泡妞的,太落后了。
“她一直不为所动,我本以为她有更高的追求。可在国庆节的晚上,她却进了我隔壁宿舍,和吴胖子睡到了一块,你知道吴胖子是谁吗?”燕狂徒忽然很奇怪地一问。
大热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是一坨牛屎,一坨很有钱的牛屎,可是她却……”燕狂徒的声音哽咽了。
从他充满鄙视与怨恨的语气里,大热完全能想到这吴胖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心里的不快如云烟般散去,同情地道:“如果你有难言之隐,就不用说了。我想,我能体谅你的。”

“不,这件事我一辈子只会说一次,说完后我会彻底忘记。”燕狂徒很固执地坚持把平生最难过的事情说出来:“那天晚上,月亮很圆,我在阳台抽了一个通宵的烟,听了一晚上,她叫得像一个在路边二十块一晚的婊子……那晚后,我终于明白何勇在《姑娘漂亮》里所唱的那句‘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的意思。”
原来他曾经遭受过如此心灵重创,幸好没有变成疯子,而只是变成了狂人!
大热安慰道:“问世间钱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为了钱,生死都许了,何况感情,又何况**?你就看开点吧。”
燕狂徒一呆,低头喃喃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再仰头时已经泪留满面,吟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落花流水春去也……从今以后,我要游戏人间!寄情于虚拟之上。”把惨痛之隐说出来后,他似乎轻松了许多。
大热又想到一件重要事,问:“那你现在做什么职业?怎么有那么多时间游戏?”
“呵呵,我在一家大图书馆上班,没人管,悠闲得很。”
大热“哦”了声,不再说话,抬头望天,看有没有天鹅经过——他可不指望燕狂徒会和他道歉。况且,听了燕狂徒的悲情故事后,对他失手的责怪早已烟消云散。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燕狂徒的确没有道歉的意思,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如果真的错手打死了大热,他宁愿自杀重生,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赎罪,也说不出一句“对不起”来。
他不自然地蹭坐到大热身边,拨弄着手里的弓——这是他在长安城花10文钱买的劣质弓,射程只有九丈,外送箭羽三支,这弓只能发射三次,超限会自动断裂。不是燕狂徒舍不得花大价钱买把好弓,委实囊中羞涩,这已经是他所能支付的最大额财产了。
取经成功后,他们被传送到长安城外,本来欢天喜地的,可进城时竟然被告知每人每次入城都要交纳通关费50文。
敲竹杠!**裸的敲竹杠!可系统如此规定,谁都没办法。
大热不用说,典型的一穷二白无产阶级,而燕狂徒在经过取经场景的消耗后,只剩下112文,这还是他把杀独角鬼王获得的两件不入品法宝全卖给NPC后,才有剩的。天下一手、狐狸、花仙子三个身家雄厚的人一溜烟就进去了,他们连开口借钱的机会都没有。两个难兄难弟一商量,决定先由燕狂徒进城,买把弓箭到城外天鹅潭射杀天鹅,刚好能剩下50文可以让一个人再次进城卖肉。
《大闹西游》里,天鹅属于高等食物材料,卖到酒楼,一斤肉能卖50文,而一只天鹅最少也有5斤,因此打到一只天鹅就能暂时解决两人“温饱”问题。可天鹅并不好杀,首先数量稀少,其次它们通常飞得很高,一般都在十丈以上;
玩家的战斗法术,低级的可打一丈远;中级的能打四丈远;高级的能打七丈;而顶级的可以击打十丈距离。因此想用战斗法术杀天鹅不现实,至少顶级以下阶段不现实,还有一个大问题,战斗法术威力太重,打中天鹅后,天鹅就粉身碎骨,肉渣都找不到。所以燕狂徒只有去买弓箭来射杀。射箭这门技术在游戏里玩家都可以无师自通,准星如何完全靠个人操作。燕狂徒大拍胸口说他是个射击天才,当仁不让地担当了射手角色,而大热负责侦察。
经历了刚才一个故事引发的事故,两人重新进入角色,开始寻觅天鹅。
大热突然大叫起来:“快!天鹅!有天鹅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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