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神剑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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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欧冶子叫住他,问道:“你前几日来,与岳儿交手,可接他几招?”
豫让面露愧色,说道:“在下不才,勉强可接八招。”
欧冶子一听,哼了一声,说道:“如此身手,出去徒然送死,白白坏了我的名头,也罢,岳儿,你传他三招,保剑之用。”豫让一听,心中狂喜,欢声道:“多谢!”和缺岳一同出去了。
翟乌问道:“不知道大师这几日干什么去了,回来时如此开心。”
欧冶子一听,面露得色,招手道:“翟乌,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屋中,欧冶子拿出那大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五颜六色的矿石,翟乌一看,问道:“大师可是要将这些矿石熔入那陨铁中,用来提升陨铁的柔韧性。”
欧冶子一听,面露惊喜之色,说道:“你果然天性聪慧,必可传我衣钵,大有作为,岳儿不如你远了道后来,一脸失望之情。
不久,缺岳走了回来,叹道:“这人真仍君子,我见他本领不济,本欲多教他两招,他却坚决不愿接受,说大丈夫一偌千金,不肯接收他人恩惠。”
欧冶子一听,点头称道:“看来巨阙得明主矣。”
次日,翟乌因为要开炉铸剑,心情激动,起了个大早,一出来才发现欧冶子已经带着一众家丁忙里忙外,缺岳也在其中,翟乌几次想插手帮忙,却无从做起,只好在一边看着。
日上三杆,一些前事都已经准备好,欧冶子一声令下,一人半高的铁炉点起火,发出熊熊热焰,不久就转为青色,翟乌在一丈开外,仍然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忙退来数步,一阵热风吹来,却感到凉爽无比。
欧冶子见火色渐渐转青白色,将殒铁放入炉中,黑色的殒铁片刻间便开始转为暗红色,欧冶子一见,面露喜色,全心看着炉中。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殒铁已经变成通红,隐隐发出红光,欧冶子叫道:“成了。”夹出殒铁,放在铁砧上,举起大铁锤,砰砰的敲打起来,锤了数十下,那殒铁依然原状,毫不见变形,欧冶子面色微露诧异,再次将殒铁放入火炉中。
整整烧了三天三夜,烧掉的煤炭堆成了一座小山,殒铁渐渐变软,欧冶子一直守在炉边,见殒铁一软,立刻夹出来,不停的敲打,加热,敲打,又过了五天时间,殒铁渐渐初成剑形。
翟乌见宝剑就要出世,喜上眉梢,突然见欧冶子一脸深思,停住不再敲打,奇道:“大师,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欧冶子双眼满布血丝,沉声说道:“此铁刚强有余,柔韧不足,怕就是我加了各种矿石,也难有作为啊。”
翟乌一听,说道:“大师,我有个方法,布置得成不成?”
欧冶子一听,猛地抬头,看着他,急声道:“你有何法,快说!”
翟乌想了想,说道:“在我的家乡,又一种铸剑法,可以提高剑的柔韧性,那就是千折法。”
欧冶子一听,奇道:“千折法,那是何法?”
翟乌说道:“就是将铁打成长条形后,对折过来,再次打成长条形,如此反复千次,铁中杂物尽去,铁的柔韧性大增,不知道可不可行?”
欧冶子一听,双眼顿时一亮,忙将殒铁夹出,对折开来,再次打造,又渐渐拉成长形,他本是此道高手,一听翟乌的话,便知道了做法,打造的过程中不停的加入各种矿石,那殒铁每一次变软都需要极多的热量,每打一次,都需要半天的时间,欧冶子一人渐渐感到疲惫,但有无他人可以舞动他那铁锤,最后无法,只好让翟乌与他轮流打造,他在一边不停的指导,将铸剑之法传授与他。
殒铁一共打造了两个多月,足足折了有近两百次,欧冶子看了看,说道:“不必再打了,成了。”接过翟乌手中的铁锤,开始塑型,不停的换用大锤,小锤,如此历时三天,一把有黝黑的铁剑终于成型了。
欧冶子用早就准备好的龙渊之水冷却铁剑,那殒铁熔化时极满,冷却的却非常快,不过两大桶水,那剑变冷却了下来,握在手中,沉沉的,冰凉冰凉,约有三尺来长,剑柄和剑身浑然一体,剑身三指宽,其上布满黑色的花纹,隐隐成飞龙之状,剑柄甚长,有近一尺,远远长于普通的剑,欧冶子双手握在手中,舞动极下,面露得意之色,哈哈大笑,其他人一见他的表情,知道铸剑成功,三个月来的疲劳一扫而空。
欧冶子将剑拿到翟乌面前,说道:“快,滴血认主。”翟乌一听,忙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剑身上,“砰”的一声轻响,从上滑下,血的颜色由鲜血迅速变深,滴落到地上时,已经全成紫色,毫无生命的鲜活。
欧冶子见了脸色一变,叹道:“魔性好重的一把剑,还好我早有所料,有了准备。拿亮石来。”
翟乌看着家丁拿来两块拳头大小的白石,在阳光下隐隐发光,奇道:“大师,这是何物?”
欧冶子一脸得色,说道:“当年我为了铸造龙渊,曾走遍天下,得到三块此石,名为亮石,仍是天下至清之物,极具灵性,能克制天下诸般邪物,当年打磨龙渊耗了一块,留下这两块,我初见此铁时就隐隐觉得此铁魔性极重,要不是有这两块亮石,我当时还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铸此剑。”

翟乌大奇,接过来一看,入手轻轻地,却甚是坚硬,心中竟然隐隐泛起活泼之感,翟乌大惊,欧冶子见他脸色变化,笑道:“你是否也感到了其中的妙处?”
翟乌点点头,将亮石递给欧冶子,说道:“拿着它,我心中竟然莫名开心起来,真是怪异之极。”
欧冶子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这仍是他的奇妙之处,凭他的灵性,一定可以压制此剑中的魔气。”
欧冶子将两块亮石耗尽,才将此剑打磨好,剑身一经过打磨,那黑纹越发显的清晰,活脱脱是两条黑龙,只是一条无角,一条无鳞,借呈现腾空飞跃之势。
欧冶子将剑交给翟乌,说道:“你既是他主人,剑名就由你来取吧。”
翟乌一听,忙道:“此剑仍因大师而出于世,还请大师赐名。”
欧冶子一听,点点头,抬头望着天空,缓缓说道:“亡国二十年,我虽然所住旧地,却无时不思念故国,时常半夜醒来,望月长叹,你带来此铁,了我一生心愿,我今生不再铸剑,就让这把剑带着我对故国的思念吧,吴啊,吴国,明月如旧,物是人非,此剑就取名吴钩,吴地月如钩。”
翟乌一听,才知道他本是吴国人,越灭吴后,他一直住在旧地,思念故国,当下说道:“多谢大师赐名,只是沧海桑田,世事变化无常,大师不必耿耿于怀,万事看开点。”
欧冶子看着他,一脸的沧桑,说道:“你不会了解的,剑已经铸好,你这就离去吧。”
翟乌一听,大惊,说道:“我尚未报答大师,怎能就此离去。”
欧冶子摇摇头说道:“你给我带来了那块殒铁,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帮你铸剑,传你剑法,只是对你的报答,你我各不相欠,对了,我传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你练给我看看。”
翟乌听了,知道不得不走,遂打起精神,将欧冶子传的剑法从头至尾舞了一遍,他的剑法本就大开大阖,加上吴钩在手,更是显得威猛异常。
欧冶子看了脸色越来越难看,见翟乌舞完,涩声问道:“岳儿教了你剑法?”
翟乌一听,才想起自己偷看缺岳舞剑之事,想想说不出口,便点点头。
欧冶子大怒,吼道:“这个臭小子,我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将他的剑法传与他,他竟然不听我的话!”
翟乌一听,怕他回去对缺岳动怒,思量再三,说道:“大师你不必怪他,不是他教我的,是我自己偷看他练剑学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欧冶子一听,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看着他,过了半天,说道:“你可觉得我不愿传你剑法?”
翟乌一听,心道你本来就时如此,遂点点头,默不作声。
欧冶子长叹一声,说道:“这套剑法仍是我年轻的时候所创,当年我意气分发,夹艺自傲,快意恩仇,觉得天下再无人是我对手,直到一日,我遇见一个比我小的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想不到,那人的武功如此至高,他单手就击败了我,而且只用了三招,我当时不服,约他三年后再比,我回来后闭门不见人,苦练三年,觉得一定可以打败他,便再去找他,并狂言道再输此生不再用剑,想不到,我的剑法精进,那人武功却进步的更快,我当时凭着一股拼死之心,才在下手下走了十三招,当年我羞愧难当,把剑自吻,那人却拦住了我,说我大有进步,是个练武奇才,如果愿意跟着他,他愿意把他所有的功夫都传与我。我当年年轻气胜,如何肯答应,并说将来我一定会打败他,那人笑了笑,说如果我心意改变,随时可去泰山找他。我回来后,反复想着他的招数,将这套剑法化繁为剪,留下这十三招剑,每一招皆是威力奇大,却难已连贯,我知道不是那人得对手,又潜心铸剑,要铸一把好剑来打败他。后来剑虽然造出来了,却遇上亡国之事,再也没有去找他,现在我年老体衰,远不及当年,便思量将剑法传给岳儿,岳儿从小身体嬴弱,没有我的威猛之力,难以将这套剑法发挥到极处,我便将此套剑法转换相联,留与他保命之用,不再指望他去帮我报仇,我本已经心死,直到遇到你,你力大无比,直追我当年,并且天质聪慧,故而我将此剑法传授与你,希望你能发挥其中的威力,我不教你相联之法,仍是怕限制了你,发挥不出其中得威力,想不到你如此没有出息,哎,纵你有吴钩相助,也不是那人得对手了。”
翟乌一听,才知道原因,心中大愧,说道:“他日我必当到泰山走一曹,不管成败,当替大师会一会那人。”
欧冶子摇手道:“不必送死,速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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