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章 吹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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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颠风道人这一睡便是整整一个昼夜,次日辰牌时分悠悠醒来,酒意全消,精神分外舒爽
姬杨二人并坐在一块兀岩上眺望晨曦景色,怡然陶醉。他二人生死未卜,又无法逃,睡又难安,只能借此消弭光阴。
颠风道人伸个懒腰,叫道:“!”转头冲二人道:“你俩倒也安分,没有趁我睡觉之际逃了。”
二人回过神来,姬杨笑道:“前辈修为入神化之境,纵使睡着了,也能耳鉴八方,我们便是要逃也是徒劳,倒不如观光览胜乐得自在。”
颠风道人嘿嘿笑道:“如此便好,来来来,我们前面五局比赛已斗其二,各有胜负,斗酒我老头子胜了,斗暗器却是你俩胜了,绝无疑义。下面便赶紧进行未完的三项赛事吧。我老道酒醒后精神飒爽,提议在这大好晨光,便斗吹牛这一项吧,但倘将这一项搁在最后,你俩输了其三,左右也是死,岂还有精神再理会,我老头岂也不是很不好玩?”
姬杨与王芙儿也正琢磨这个心思,寻思这一项纠理甚多,输赢也不是可以十分定论,但倘将之搁置最后,两方前四项又打平的话,肯定要在这一顶上纠缠不清,不单是颠风道人,便是自己一方明显弱了,也定然不会认输的。还不如趁现下有回旋余地,早早定出高下,免得届时有过多说法。
姬杨道:“好吧,便遵前辈之意。”
颠风道人道:“这一局又如何定胜负?”
这些问题姬杨早已暗里计较妥当,于是道:“简单之至,吹牛皮即是扯大话嘛,且看哪一方扯得最起劲,最传神便了。比如一方开了一个大话,另一方可以依着攀比,若是比不过,可以赞同,亦可反对,但倘觉得这一方吹这个牛皮不可思议,另一方可以提出异议,只须问倒这一方,则算赢了,但若这一方能自圆其说,给一个令人信服绝倒的答案,则又算这一方赢了。”
颠风道人低头凝思片刻,点头道:“不错,这法子可行。依了。”抢着道:“我老道可当仁不让,先上了,我们都自忖吹牛功夫天下第一,便吹吹自己的吹牛历史吧。首先自报一下来头,我老头子号称‘泱泱九州——首屈一指吹牛大宗师’。你小子又有什么称号?”
姬杨打个哈哈,抱拳道:“久仰!久仰!后生可及不上前辈,只得我家九妹诩以一个‘古往今来——空前绝后第一小吹侠’的不经世人的俗号罢了。实在不值一哂。”
颠风道人道:“空前绝后,好不狂妄!闲话休提。有一回,我在武夷门里吹牛,结果举教上下,都聚来倾听了三天三夜。”
姬杨不屑哼道:“这算啥呢,我在我雁荡山上吹牛,咱江南一带的人还都聚上山来了呢。比之那万人空巷可还要受欢迎。”
颠风道人浓眉一竖,毫不示弱,道:“我吹起牛来,咱江南一带的公鸡给闹腾得不啼鸣,母鸡也不下蛋了。”
姬杨笑道:“这有甚稀奇,我这一吹牛,结果还闹腾得咱江南这一带的公鸡下蛋,母鸡啼鸣了呢。”
颠风道人道:“我这一吹起来,黄河的水再也不浊了。”
姬杨道:“前辈好厉害,我这一吹起来呢,黄河的水却倒着流了。”
颠风道人气蔫,他这每吹一句,都给姬杨顶了回来,明显处于下风,思了思,又道:“我只一吹,前宋就灭了。”

姬杨啧啧道:“前辈好臭的嘴,可要不得。我只一吹,天下人却都活了。”
颠风道人气急败坏,无言再辨,这‘天下人’确实还活着,是以也诘问不了他,只得道:“我老道且领下风,我俩再换一个来吹,嘿,既是吹牛,少不得要拿‘牛’来开刀,我俩便吹吹谁见过的牛大。”
姬杨道:“好极,我曾养过一条老公牛,不能用耕,便宰来吃了,山上一百来口人,整整吃过一个冬。”
颠风道人嘿嘿笑道:“这也太不起眼了吧,我可见过一头牛,拉一泡屎,便成一座峰,撒一泡尿,便成一口潭。”
姬杨道:“我更见过一头庞然大物,一日之间将塔克拉玛干吃成大沙漠,前辈足迹踏遍天下,当晓得有这片地方吧?人们将它一只牛角锯下来,竖在华阴,便成了当今有五岳第一高、第一险峰之称的华山。”
颠风道人道:“你这头也不算大,我老道曾打过一个牛皮鼓,鼓身举上半空,掩住日光,便成一个方圆几千里的阴影。这么大的一个鼓,可以而知那块做鼓的牛皮须多大,进而也可以想象那牛有多大!”
姬杨稍稍默思,突然计上心来,很以为然地点头道:“这么大的一张牛皮也是有的,我曾骑过一头天下最大的牛,前辈也知我们头上之日吧,晨出于汤谷扶桑,夕落于禺谷若木,这两地可算是天地尽头了。而我所骑之牛,头向东,尾朝西,早晨便用牛角将金乌顶上扶桑之梢,黄昏便由金乌抱着尾巴落下若木之根。此牛之大,可见一斑吧!”
颠风道人听罢哈哈大笑,小心问道:“这么说你所骑之牛可要盖住天地,没有比它更大的喽?”
姬杨得意地道:“这个自然,前辈还能说出比它更大的吗?”
颠风道人贼笑道:“扯大话也须留有余地,你这牛皮可也明显吹得过份了,我可要诘难你一句。一头盖住天地的牛,试问其余万物还有地方活吗?嘿嘿,不能给个圆满的说法,你可要输了。”
姬杨笑道:“前辈这可大惊小怪了,我且反问一句,没有那么大的牛,又怎么剥得了一块方圆几千里的牛皮做前辈那面大鼓呢?”
颠风道人哑然失声,支吾不能再答。却是一时大意,竟给姬杨引进圈套。
姬杨道:“既是吹牛皮嘛,岂理会边际,更何必考究实际呢。前辈这一回,可要稍逊于后生哩。”
颠风道人胀得老脸通红,咧咧骂道:“你使诡计讨了便宜,我还不服,我们再来比划。”
一面王芙儿插口说了:“前辈之意,可是须要我们将你说得心口俱服了,才肯认输?”
颠风道人道:“正是,只消得让我老道心里也服,我便才认输。”
姬杨道:“我们如何知道前辈心服?但倘前辈拒死抵赖,明明服了口上也不认,难不成将前辈的心挖出来鉴认一下?”
颠风道人道:“嘿,只须你将我说得情不自已,还能掩饰得了么。”
姬杨与王芙儿对望一眼,向颠风道人道:“好极,前辈小心接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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