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上帝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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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案发生之后,高边洋志更重视特务活动了,他分布了大量的特务在上海各个角落,试图捕捉那只神猴,可是猴子的标记频频出现,他的手下依然每次无功而返。只不过标记略有些变化,有时候是一只小猴,有时候是一大一小两猴。报上来的案子五花八门样样都有,诸如某谍报人员机密文件被窃,发报机神秘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画了一只小猴的纸,某个军官的住所被盗,平时收刮来的金银财宝、古玩文物全不翼而飞了,留下的是一大一小两只猴子的标记,某某军营士兵正准备调戏一名抢来的民女时,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突然从天而降,七八个士兵全被飞镖打中致命要害。凡此种种大部分案子都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有牵连。所有失窃的日本人都说被一个小男孩碰了一下东西就不翼而飞了,所描述的情节简直匪夷所思。肖栾晚志看着手下送来的报告,口中喃喃地念道:“小男孩,又是小男孩,”这么多案子都指向一个男孩,不由的叫他想起丢失电文的那一天,在小饭馆门口摆棋摊的小男孩。当时的情景又回放了一遍,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清晰的重现在他的眼前:“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小卵丸子若有所悟的自言自语。他举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差点没把桌板砸出一个窟窿来。
忽然有一天分布在法租界的特务来报,他们发现小猴的踪迹请求增援,小卵丸子听到消息非常兴奋,他吩咐手下千万不要惊动小男孩,他准备搞一个四面围捕,这次他亲自出马,立誓定要抓住那只‘小猴’
十来岁的小男孩当然就是鸡骨头,鸡骨头毕竟还是个孩子,平时喜欢搞一些小的恶作剧,对象当然局限于鬼子和那些狗汉奸。他会捉一些虫子带在身边,有一次他偷走了一个鬼子的钱包,然后他把一个装着死蟑螂的纸包塞进鬼子的口袋,今天他又在搞小动作,他看准了一个日本便衣特务,轻轻地碰撞了一下就掏走了别在腰间的手枪,他把一只癞蛤蟆塞进了枪套里,然后又躲在一边用一颗小石子弹在那鬼子的脑门上。那特务一急,连忙去掏枪,摸到的却是一只癞蛤蟆,吓得尿都出来了。
鸡骨头笑得捧住肚子就是没敢出声。哪知这一切被另一个特务看在眼里,并且招来了援兵。
鸡骨头是非常机灵的,当他发现有人影晃动知道有人跟踪时,就立刻甩了他,但这一次为时已晚,因为特务们有了接应,他们从四面包抄过来,眼看把鸡骨头逼进了一个三面高墙的死胡同。
小卵丸子早就把鸡骨头恨之入骨,上次搞得他灰头土脸就是拜鸡骨头所赐,心想:“今天我一定要活剥了你。”眼看鸡骨头只得束手就擒了,忽见鸡骨头掏出一条带鈎的小绳索抛向高墙,随即人就像飞一样越过了高墙。这下把那些狗特务看傻了眼,快到嘴边的肉飞了。气急败坏的小卵丸子命令手下立刻包围这幢住宅,堵住所有的出口,不搜出那‘小猴’决不收兵。
鸡骨头翻墙潜入一家宅院,刚闪身入户就被发现了,只听一个老人的声音说道:“小琪,你在干什么,在院子里玩那么久,快去洗个澡,待会儿不是还要去参加比赛吗。”
鸡骨头心想:老人年纪大了,眼光不好,错以为我是他的小孙子呢。反正外面出不去,进屋躲一躲再说,刚想拉开门躲进里屋,哪知里屋走出一个人来,鸡骨头惊呆了,那人也惊呆了,因为两人一模一样,除了装束不同,就像照着镜子一样。
鸡骨头知道他就是小琪,难怪老人会搞错,原来我同小琪长得如此相像。鸡骨头还注意到小琪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枚古钱币。这枚古钱币鸡骨头太熟悉了,因为他家里也有相同的一枚,他母亲生前一直视它为珍宝,说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哪想今天在这里见到,而且戴在一个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孩身上。

两个人相对而视,谁也没有出声。片刻的寂静被大门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喊声惊扰了,那是小卵丸子他们追来了。鸡骨头首先打破了沉默:“有日本特务在追我,能帮我吗?”
“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小琪问。
“说来话长,你听说过‘小猴’吗?”见小琪点点头,鸡骨头继续道,“我就是那只‘小猴’。”鸡骨头认真地说。
两只猴子的事早就闹得上海滩沸沸扬扬、无人不晓。小琪不但知道而且当他听说‘小猴’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时,他更仰慕不止。谁知今天与‘小猴’不期而遇,而且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怎不叫他喜出望外呢。
大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看门的老张已挡不住了,吵闹的声音惊动了叶太太,她到门口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张告诉她,这伙人一定要进来.,说是有一小偷翻墙进了大院,他们要抓小偷。
“告诉他们这里是私人宅院,不能随便进来抓人,而且我们家里没外人来过。”叶太太对老张说。
这些我都跟他们说了,他们不听,一定要进来搜。
叶太太亲自走到大门口,小琪也跟在其母亲的后面,叶太太见那伙人嚣张的样子非常生气;“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叶公馆门口吵吵嚷嚷,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里面没外人。这里是法租界,你们继续再闹,我要叫巡捕了。”
叶太太话音未落,小卵丸子已发出一声冷笑;“嘿嘿,还说没外人,我们要抓的贼就在你的背后。”一伙人一起哄了起来:“就是这个小贼,就是他。”
自叶太太走出来,小卵丸子他们一直盯着她背后跟来的小琪,摆棋摊的小孩又一次重现在小卵丸子的眼前。那些盯着鸡骨头的特务当然一眼就认出是他们要找的人,以致他们异口同声指认小琪就是他们要抓的贼。
叶太太不知小琪也跟着出来了,顺着小卵丸子他们所指的方向,她回头看到了小琪。在她的背后除了小琪没有第二个人。“你们说他就是你们要抓的贼,你们说我的儿子是贼。”叶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快叫巡捕房的人来。”她对老张喊道。小琪凑到他母亲跟前悄悄地说我已打过电话了,秦探长他们马上就到了。
小卵丸子他们认准了小琪就是他们要找的对象,态度越来越强硬,幸亏秦探长带着警员及时赶来了,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秦探长毫不客气地对小卵丸子一伙说:“你们立刻给我滚,否则我下令逮人了。”小卵丸子还想争辩,话还没出口就被秦探长顶了回去:“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告诉你这里是叶公馆,叶先生是法国领事馆的翻译官,你们说叶公子是小贼,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纯粹瞎胡闹。”此时一辆法领馆的小汽车驶来在叶公馆门口停了下来,下车的是法领事馆的一位武官,杜维克,此人高大威武,见门口拥了许多人,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拥了进来,见叶太太和小琪都在,他对叶太太说他是特地来接小琪参加竞赛的,杜维克一到小琪立刻迎了上去,杜维克双手抱住小琪,又把他高高举起,然后搀着小琪的手,和叶太太一起领着小琪上了汽车,直奔赛场而去。
小卵丸子他们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看着小琪的背影,留给小卵丸子的不仅仅是无奈——虽然摆棋摊的少年像刀刻一样永远留在他的心里,可眼前的那个少年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种高贵儒雅的气质,小卵丸子明白这种气质非一朝一夕能练就的,从这一点说与那摆棋摊的油滑少年简直判若两人,他没办法把小琪与一个会飞墙走壁的小猴联系在一起,小卵丸子真的糊涂了。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就这样收场他绝不甘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天天派人守着,看你不显出原形来。”
肖栾晚志派人一路跟踪,来到了竞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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