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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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赐芷若居住的芷兰轩不算大,但是清净,与各宫各院均不干扰,倒是很得她喜欢。兄长离去之后,芷若带领着采晴将这里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布置陈设尽是按南京家中的模样。
“恭喜妹妹乔迁之喜啊!”两人才刚刚停下来,胤祯已笑眯眯地从屋外跨了进来。两手抱拳随意地拜了两拜,身后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大盒子跟着,在十四阿哥的授意下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十四爷!”虽然累得两腿发酸,但对于这第一个上门拜访的客人,芷若也不敢怠慢,忙张罗着请他入座。采晴机伶地随之捧上了茶水。
“看看我给你的贺礼。”十四不忙着喝茶,却抓着芷若的手指着盒子示意她打开。一面光亮的镜子静静地躺在盒子中。这不是日常百姓用的铜镜,而是一面西洋进口的玻璃镜子,这种材质大清朝没有,很是希罕,照起来效果也是很好,镜里镜外好像双胞胎一样,连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这东西芷若在南京也见洋人用过,知道不是寻常之物,即便在宫中也属少见。
胤祯将镜子支起在桌子上,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他带着讨好的口气说:“前年中秋额娘赏我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正好拿来摆饰。”胤祯兴高采烈地,拉着芷若的手坐了下来。
“不不,既然是娘娘赏赐的,我怎么能收?”芷若知道东西贵重,连忙拒绝,“十四爷该好生收着才是!”
“叫我‘胤祯’,这么生分干什么?这东西我说送你就送你,你一定要把它摆出来。”十四语气坚决,霸道得不让芷若开口。两个人僵持了很久,最终还是以芷若举手投降终结。胤祯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看到十四爷离去,芷若不禁微微地叹了口气,刚刚胤祯离开前非拉着自己喊他的名字,这情景总让芷若觉得心中怪怪的。她想了想,还是小心地捧着盒子走进了书房,桌子上摆了几位相熟的阿哥差人送来的礼,就连那天臭着脸的十三阿哥胤祥也让自己身边的小太监送来了一盆江南进贡的兰花,礼虽轻,情意却也重。
许是康熙政务繁忙,转身已将芷若忘在了脑后,既没有给她个封号,也没有让人安排她当差,倒让她落了个清闲。胤祯只要一得空便往芷兰轩里跑。这一日,他自南书房下了学,便带了洋人新进的英国红茶来。
“好香!”芷若亲手泡了两杯,与胤祯一同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即将西坠的落日将余晖斜斜地洒在两人身上,晕得人一片醉意朦胧。

“今儿打布库,我得了头筹,皇阿玛才赏了我这些西洋茶。”胤祯用眼觑着芷若,希望得到一些称赞。
“是吗?”
淡淡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胤祯撩起右手的袖子:“瞧这道乌青,老十三干的,不过能赢得了他也值。”
“上药了么?既然伤着了,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
“不!”胤祯放下袖子,朝着芷若这边挪了挪身子,“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待在宫里闷坏了?”
“可不是闷坏了!要不什么时候让我家兰薇进宫陪你说说话!”老十豪气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两人抬头一看,三个人正从外边走进来。“八哥九哥十哥,你们怎么今日也来这儿了?”胤祯嘻笑着站起来,给兄长打千,芷若也忙上前给各位阿哥行礼。
“只准你来,就不许我们几个来么,芷若妹妹都还没说话,你小子叫什么?”老十接过采晴递上的红茶,喝了一口立即吐了出来,“真难喝,什么玩意儿?洋人就喝这个?去,去给爷换杯黄山毛峰!”
“芷若姑娘进宫也好几天了,我们兄弟几个过来看看姑娘过得如何。若有缺什么,只管开口。”胤禩柔柔地开口,声音温润儒雅,如玉石般动听。
“谢谢八爷关爱。八阿哥言重了,宫中有锦衣玉食,这屋里有书有琴,又有笔墨纸砚,芷若还岂敢再要求什么。”虽然初入禁宫,但芷若也晓得不比家中,自是该收敛一些。
“那就好,你与九弟十弟还有十四弟都是旧识,莫要太过客气。”胤禩微微笑着,芷若自然点头称是,却没想去当真,她自认在宫中身份卑微,不愿让人以为自己要去攀龙附凤。
“十四弟,八哥有事找你!偏你又跑这边来了!害我们好找!”老十这么一说,胤祯看到胤禩似乎脸色郑重,却还是满不在乎地说着:“说吧,兄弟听着呢!”
“十四弟!”未开口过的胤禟瞥了眼立在一旁的芷若,眨了眨睫毛,示意胤祯。胤祯无奈,只好起身:“芷若,哥哥们要跟我说些烦心事儿,怕扰了你,先回我自己宫里去,明天再来看你!”芷若福身恭送各位阿哥出去,抬头却见胤禟走在最后,轻轻回首,淡然一笑,眸子里的关切一闪而过,传递出浓浓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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