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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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畔,碧月山庄。
皓月已升,月色下的春光百般撩人。
本就是一个才子佳人相依相偎,赏月诉心之夜!
可惜,水柔却一个人在院中独酌。
园中百花怒放,千姿百态,好不让人心动。但是对于水柔来讲,这莫不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
越美之境,水柔反而越加感到孤独与失落。
今天是水柔生日!
可是只有这寂寞的月光与之相伴。
两滴清泪,轻轻轻轻轻轻地划过那忧伤的脸庞:
——水柔在哭!
当年与家人决裂,水柔不曾哭过;一个人流浪于陌生街道,水柔不曾哭过;甚至在上月的与雏凤斋的大战中,惨败而归,水柔也未曾流过一滴眼泪!但是,现在的水柔却在哭,哪怕仅仅流下马上就随风而逝的两滴泪珠儿。
水柔是孤独的,她在孤独地等待着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人!
而水柔的这一等,就是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而且是人生最为璀璨的十年芳华!
皱纹已经开始慢慢爬上水柔的眼角,岁月催人老啊。以前是一个花季少女,而现在却是明日黄花了。
“花谢花飞花满天,花开花谢有谁怜?”
月色清凉,水柔虽善饮,也不觉醉了。
情者,愁也!
酒者,心伤之良药也!
“绿华姐,你疯啦,我不干!”红梅激动得差点蹦的有三丈楼高。
“我没疯,我想好了。”绿化冷静道。
“不行不行不行!”红梅使劲摇头道。
雏凤斋中,绿华、红梅、白雪、黄莺儿四人正在讨论着朱雀之主究竟该由谁来完成?
“红梅,你别任性了。如月姑娘聪慧过人,又有大龙头作为后盾,这朱雀之主由她来做,最为合适不过了。”绿华耐心劝说着红梅。三人之中红梅一副硬脾气,并且与如月成见最深,所以反对得也最为厉害。
“我们雏凤斋又不是青龙会的附属帮会,再说了我们自己又不是没有实力,那么多姐妹,我们怕啥呢?”红梅大声道,恨不得声音给斋里的每个人都听到。
绿化叹气道:“这两年来,雏凤斋在我的带领下,规模没有见长,反而让姐妹们吃了不少的苦,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的帮主,我也想该是退位让贤的时候啦?”
红梅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立马道:“什么?退位让贤?绿华姐,你就算不要朱雀灵珠,也不要退位啊?你们都怎么啦,还不劝劝绿华姐?”
“绿华姐,雏凤斋的姐妹都喜欢你,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原来还是朱雀之主的讨论,现在牵涉到了斋主之位,白雪、黄莺儿也不禁反对起来。
“绿华姐,上个月你才带我们大胜碧月轩的人,你才是我们最好的领导人。”
红梅激动道:“还说呢,说起来我还一肚子火气!上个月与碧月轩的人开战,她就跟没事儿人一般,不上战场不说,连我们受伤的姐妹都不肯多看一眼,一天到晚,皱着个眉头,哭丧着脸,就像和谁有仇一般。”红梅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故意要让如月听见。
绿华皱眉道:“你个小妮子,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如月是大龙头暂时安置在我们斋里的,目前秦军围困邯郸,交战之中太危险,不得不如此。再说了如月姑娘没有修为,你让她上战场去干什么?她也不是医师,见到受伤的姐妹还不是帮不上什么?反而见着难受呢,倒不如不见的好。”
黄莺儿平常和红梅走得近,对于如月也没有好感,道:“绿华姐,你人就是太好,什么都帮别人说话。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就如你所说,如月是大龙头暂时安置在我们这里的,你把斋主之位让给她,那我们不就成了青龙会的附属帮会了吗?”

白雪道:“我们有自己的帮众,有自己的经济来源,凭什么要依附青龙会?”
红梅气道:“青龙也不是个好东西!”
绿华举起巴掌,轻轻在红梅脸上一拍,道:“丫头欠打,敢这样说大龙头!”
红梅道:“说了就说了,惹火了我,叫回龙心,让他自己闯去吧!”
绿华叹气道:“越来越胡闹!龙心跟在大龙头身边,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呢。叫回来干什么?陪着你养老?”
红梅撅嘴道:“我就是气嘛!”
绿华没好气道:“你气我还差不多!”
红梅见绿华生气,赔笑道:“绿华姐,我才不会气你呢。”
绿华幽幽叹气,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我们雏凤斋早就没有活动经费了,这三个月来的经费全靠青龙会供应的。”
“什么?”三人不禁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
绿华忍住痛心道:“三个月前,我们最后的两处酒楼已经抵押出去,我们......我们再没有经济来源了。”
这三个月却是绿华最为艰难的三个月,表面上还要和帮会的姐妹们谈笑风生,但是暗地里呢?谁又知道绿华的心酸?雏凤斋是绿华的心血,也是她的寄托,谁愿意将自己的心血白白送人?况且送的不是别人,而是夺走了青龙的心的人。但作为一斋之主,绿华又不得不做出这个痛苦的决定。为了保住雏凤斋,自己只有寄希望于如月。
“那我们三个月来的月钱都是......”
“都是青龙会给的!”绿华明白,青龙对于自己,只能是当姐姐看待而已。青龙会现在和太平商会已经公开翻脸,它的开支更是不小,青龙帮了自己三个月,已经算是尽到情谊了。
“绿华姐,我们......”
“表面上我们对于碧月轩是大获全胜,但是实际上我们却是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是的,这一阵子和碧月轩的开战,更是加大了帮会的开支。月钱照发,杀敌奖金、被杀的安抚费、购置兵器衣服的费用,已经将雏凤斋的经费大大超支。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不是打赢了吗?”红梅小声道。战场上的碧月轩一不够凶,二不够狠,所以人数虽多,却还是被雏凤斋杀得无还手之力。前些天自己还在嘲笑碧月轩是因为拿多了月钱,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以至于有上次的惨败。但是,今日的结果却是如此出人意料。
就如水柔说的:“女人怕见血,所以女人往往杀人不见血!”——兵不血刃,这岂非兵法的最高境界?
“碧月轩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它背后所隐藏的势力,才是最可怕的!”碧月轩的背后的雄厚的财力支持才是可怕的。月钱是雏凤斋的两倍,平时的奖金、安抚费用、后勤保障更是雏凤斋没法比拟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经济,决定你的实力。
雏凤斋只是个开端,而对方所盯住的却是一条龙,一条桀骜不驯的青龙,这才是对方的真正目标。
“那我们雏凤斋给如月做斋主,会有效果吗?”
绿华道:“将斋主之位让给如月姑娘,大龙头看在如月姑娘的份儿上,雏凤斋或许还可以存在下去。要不然,此月发放月钱之日,就是我们雏凤斋分崩离析之时!”
绿华说的这是实情,三人默默流泪,不发一言。
“傻丫头,去睡吧。明早还有事情呢,可不许睡懒觉!”
世界就在睡梦中改变着。有人一觉醒来,世界大战爆发了;有人一觉醒来,一无所有了;有人一觉醒来,人都跑到月球上面去了。而等红梅她们一觉醒来,雏凤斋已经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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