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兽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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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醒来,猛吐了几口海水。
亢龙正在使劲压我的肚皮。
“哈哈......咳咳......”我没有被海水呛死,却差点被醒来后所见到的事物笑死。亢龙现在是全身衣服和裤子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内裤在身上,还说是六修一的高手,简直丢人!
“笑我?还不看看你自己?”亢龙没好气道。
“啊!”我杀猪般大叫起来。“怎么我连内裤都没有?”
“嘿......”这次轮到亢龙笑我了。
“你身上穿的内裤......”我疑惑道。
亢龙止住了笑声,连忙问道:“怎么了?”
“是不是偷我的?”
“......”亢龙已经直挺挺倒了下去,估计被我气晕了。
“喂,你怎么晕倒了?”
不管装死的亢龙,赶忙找了片芭蕉叶子遮丑后,推醒假死的亢龙道:“疯子呢?你比我早醒来,有没有看到他?”疯子就是罗羽,这是我们前段时间给他取的外号!
亢龙不说话,默默地摇摇头,心不禁沉了下去。
“别这样,疯子他肯定没事的。”我安慰亢龙道,自己心里却是七上八落。
“嗯。”
“要不我们起卦吧?”明盘放在背包里面,还好没有被海水冲走!
“不用了。我相信在没有取到龙肝凤髓前,疯子不会死的!”亢龙是坚信自己还是害怕明盘的结果?
“那......那好吧。”我怏怏道。
亢龙道:“先别想疯子了,还是先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吧?”
“我们现在怎么离开?”大船已沉,身处孤岛,如何才能去盘龙岛?
“你起卦算准盘龙岛的方向,我去做个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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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进向前进,我们的义勇军!......”我站在亢龙辛苦一晚上才搭建好的筏子上引吭高歌。
“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地帮我划一会儿?”正在划船的亢龙大声抗议道。
“嗯......唔......我正在修正方向呢。再向南偏十五度!”我理了理身上的芭蕉叶道。
就这样亢龙当起苦力,我当起舵手,这就是卜师唯一的好处吧?待到到达盘龙岛时,亢龙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更加令我们吃惊的是沙滩上那一堆堆白光飞升后留下的衣服。
“机关师!”“法宗”“墨家”“纵横家”“道门”“兵家”......数不清有多少门派,我们粗略看去,简直就是这里发生过屠杀一般。
“开始屠龙了?”我和亢龙心中一紧。
迅速地,两人分别找了套合身的衣服穿上。
做回了“文明人”,简直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你干嘛把芭蕉叶收起来?”亢龙见到我收起跟随了我一天一夜的芭蕉叶子,惊奇道。
“唔唔......留个纪念!”我支吾道。
亢龙叫道:“我靠,你个变态!”
居然这样说我?我恶狠狠道:“对,我就是变态,专门收集男士内裤,你最好小心点!”我哪里变态了,真是不懂?
再起一卦,算算圣兽青龙的准确位置。
“左边第四个洞!”
盘龙岛上的洞**,纵横交错,比起水火岩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幸好水火岩有了足够的经验,操作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快点走。要是被人在我们到达前杀死了青龙,别说龙肝了,连一口龙唾沫都捡不上!”亢龙往前飞奔,冲我喊道。
天啊,你六修一的修为,而我才一修二啊,我的速度怎么能和你比?
一路上的衣服是愈加多起来,心是越来越沉。要妄想取得圣兽青龙的肝,那不等于是自杀?但是即便是自杀,我们也要去完成兄弟的心愿!
尽力而为,方能死而无怨!
“嗡!”一声龙吟震得洞壁上的土块纷纷落地。
龙,它开始发怒了吗?
亢龙循着声音,再不要我指路,加速向前奔去。“难道你也疯了?”我冲着亢龙消失的背影道。
亢龙充耳不闻,很快不见了踪迹!
亢龙也疯了,想要去抢夺圣兽的肝脏,那不是自杀吗?剩下被刚才的龙吟之声震得头晕眼花的我,一个人在山洞里瞎撞,我已经不再起卦了,内心不断乞求老天爷开眼,让我不要遇到发怒中的青龙!
“嗡!”又是一声龙吟,震得我差点没有跪下来。
跑!
没命地跑,慌不择路!
可惜就如同命运之神早就算好一般,我费尽了全身力气,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我终于跑到了一头鹿角蛇身猪头鱼鳞鸡爪怪物的面前。
当时我连哭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脑袋就像扔进了一颗原子弹,“轰”的一声,脑袋炸开了花,一片空白。
它高高在上,威严而不可轻犯!
我一脸惶恐,举首可怜巴巴望着它。
“你......你......你好......好吗?”我哆嗦着想要表达我的友好,但是舌头似乎被冻结了一般。
现在我眼前的那还算是龙吗?它现在遍体的伤痕,一双眼睛已经被生生挖去,身上的龙鳞也是七零八落,龙角的一只已经折断,身上大创小创不计其数,大股大股的黑色的龙血正在急速地流出它巨大的躯体!

“嗡!”又是一声长啸,奇怪的是我却没有被震倒,反而觉得圣龙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一般。
“兽之将死,其鸣也哀!”
万物之灵的龙,居然被人折磨成这等摸样,怎么不让人伤感?
“嗡!”龙吟之声再起,似在述说心中的不甘,又似在维护着王者最后的威严。
圣龙如此,敌人所要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或许感受到了我的存在,高傲的它居然缓缓低下了头颅。我的心在打鼓,难道我真的是青龙之主?难道师傅的预言是正确的?
圣龙把龙首垂放在我身前的地面上,龙嘴张开,一颗拳头大小、晶体透明的珠子滚落在我的脚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珠?这就是所有来盘龙岛的人梦寐以求的灵珠?据说灵珠在适当的时机就会开封,它的主人就会得到上天下地独一无二的神器!
灵珠现在就在我的脚下,伸手可及!可是我却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快感。我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被震坏了脑子?为什么我得到了让人发狂的灵珠,却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使劲让自己高兴起来,但是嗓子呀呀了半天,与其说是兴奋的吼叫,不如说是无声的哭泣!
吐出了灵珠的圣龙,体积急剧减小,“嗡!”似乎要在被打回原形之前,再作最后的一次王者之吟。
珠子在手,我反而深深的苦恼起来。
无论是杀或者被杀,都是一种苦难的历程。
为什么世间存在着这麽多的杀戮?为什么人心存在这麽多的贪婪?为什么人和万物不能和谐共存?为什么虚拟人和实体人不能和平等对待?
“天育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气直透千万年!
我望着圣龙的尸体发愣,一群人已经悄无声息也来到了洞中。
“朋友,把珠子交给我吧!”一个声音从身后说道。“这圣龙大部分的生命都是我们帮会消耗掉的,最后只剩一口气,被它逃到了这里。要知道,按照江湖规矩这龙珠可应该是我们的。”
我未回头,根本就不想回头。
身影见我不说话,只得继续道:“咳,不过朋友运气实在是好,抢先我们一步杀死了圣龙,只是这龙珠确实不是你之物!......”
我还是无动于衷,只是想好好看看圣兽青龙,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最后的王者。为了一颗灵珠,杀掉不相干的圣物,真的就值得吗?这真的就只是个游戏?
“朋友,要不你提个条件吧?说实话,就算朋友你拿了灵珠,走不出三步,必然会被别人抢去。你要知道,今日参加屠龙的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身后的人见我还是不言不语,开门见山道。
“我的条件你出不起!”我冷冷道。
身影笑道:“哦,让我青龙也出不起的条件?朋友不妨说说看!”
“青龙?”系统中威震天下的青龙当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转身......
“啊......是你?”我的脑子简直闷头一棒。
“你......小刀?”一袭青衣,仪表非凡的青龙显然更加吃惊。
“原来他就是青龙。”我心中苦笑道。
如月,如月,难道眼前之人真的就如此的优秀?可以让你抛弃四年的真情?可以让你忘记如山的誓言?
“我就是觉得他比你好!”如月绝情的声音如同耳边回荡。
“只要你三年内能够超过我,我就放心把她交还给你。请你为如月将来的幸福着想。”青龙自信的话语浮现脑海。
我和青龙只见过一面,争执的结果是我失败,可以说是完败。最终如月走了,跟着她“心中”的男人!
如今——第二次见面。天知道为什么还要安排我们在此时此地重逢?老天为什么又要让我进这个该死的系统?
“他哪一点比我好?我才是真心爱如月的人,我对如月是真心的。”我站在如月家门口,向如月的父母哀求道。
“他有房有车有事业,他能给小月安定的生活,而你呢?你一无所有,一天到晚无所事事,难道你要我把女儿交给你这样一个社会小混混?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小月了,她已经跟小龙订婚了。”如月父亲道。
我愤怒道:“原来就是为了一点臭钱!”
如月父亲鄙视道:“臭钱?哈,你有吗?”
“我会有的!”我声嘶揭底地咆哮着。
“那等你有了在来吧!”如月父亲淡淡道。
“我要见如月,我要亲耳听她说。”
如月父亲得意道:“她走了,不会见你的。况且你们不是见过了吗?小龙你也见过了。小月跟小龙去一个虚拟社区生活去了。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找不到他们的。”
如月如月,难道你心中就没有半点的留恋?
无语问苍天,
天亦无语!
现在,命运的车轮又将我们拉到了一起。
我该怎么办?逃避还是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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