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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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话没有?还不赶快跪下磕头叫师傅!”姐姐又一次命令道。
这叫我如何下跪?虽然我很想拜师,虽然我每次拜师都很干脆利索,虽然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敢收我为徒了!但是,我还是不甘心拜眼前之人为师,因为他就是那个算命老头,那个全身上下被我抢得毫无分文只剩内裤的算命老头。拜他为师?简直比杀我还要难受。
而且他敢收我为徒,一定不是像他嘴巴里说的什么出于好心、怜惜人才之类,一定是想报复我,而且是用天底下最最最恶毒的方式来报复我!所以,我不拜,打死也不拜。
“没关系,没关系,这些俗套能免就免了!”老头子一脸奸笑,嘴角微微**,像是在吸我的血。以前哪个门派不是三跪九叩,之后还要不停保证这保证那,交足够的拜师费,然后才艰难过关?这老头现在什么都不要,反而低声下气,一定有阴谋。我心中泛起一阵阵寒意!
“姐姐,我们走吧。我想换家门派,这个什么卜师,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我哀求姐姐道。
姐姐直接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抓回来,道:“看你师傅多宽宏大量,上次见面后就一直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对你念念不忘。今后跟着师傅,要一心一意,要遵守门规,不可三心二意,知道吗?”唉,他对我念念不忘,可不是为了惜才,而是怀恨在心啊。
姐姐一说完,算命先生马上接口道:“放心让小刀跟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在我耳中,照顾二字简直就是末日宣判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姐姐一边一个劲交代我要尊师重道,我已经欲哭无泪。终于被姐姐直接推进了火坑!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我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背诵着一段段古怪的经文。这半个月来,老头儿用此方法折磨我,可以说是乐此不疲,尽管我和他吵架无数次,打架无穷次,每天撕毁老头儿心爱的竹策典籍当作体力劳动,但是,老头子就是不把我逐出师门。明天就是第十六天了,又创造了一个新的入门记录。
老头儿依旧是每天出去骗钱瞎混,逼迫我在屋子里面背死书,要是回来我还背不出来,马上使用专门赋予师傅的体罚特权,关禁闭、坐黑屋。这简直就是精神折磨,想要从精神上催垮我的意志。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所以,我决定反击。在这之后的三天,我们之间的“局部战争”陡然升级。首先,我必定扒光老头儿身上每一文钱,每顿多次老头儿两碗饭,(就算吃饱,也还要加一碗!),在多撕毁老头儿一些书籍。可叹,老头儿的书籍好像毁之不尽,头天毁掉,第二天又有加倍回到了书架,简直赌气一般。本打算烧毁掉老巢,但是自己没有出师以前是不可以不经过允许离开师门的,所以也就只好忍住了。总之,和老头儿的吵吵闹闹,一直就没有消停过。
每次我气喘吁吁地胜利了,老头儿马上加倍反扑报复我。首先是折磨我背书的字数从每天三千增加到了一万,其次还增加我打扫师门上下,(他的徒弟只有我一个!)第三,我的禁闭次数也是呈现几何级数的增加,还说什么反省自我、体悟人生?完全是报复我的借口!
三个月后,我已经完全麻木了。我——英俊天才的小刀,现在就是一部背书的机器,没有疯掉,大概算是最令老头儿失望的事情了吧?现在老头儿又在骗钱算命,只听老头儿道:“地山!”我随口道:“地山谦!”于是老头儿在竹片上写下一个“谦”字,又道:“谦之五!”我道:“不富以其邻,利用侵伐,无不利。象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老头儿听完后,对着对面的中年妇女道:“夫人,这次您和你丈夫小妾争夺遗产,您肯定是胜券在握,您就放心吧。”
“真的吗?谢谢大仙指点!”靠,真正指点的人,是背书的本大爷啊。在对方高兴掏钱的时候,老头儿心里又在高兴着自己骗术得逞。
回去后依然是,大吵大闹,扒光老头身上钱财,然后背书,关禁闭!简直令人发疯的日子,不过,老头儿能忍,我就能忍,难道怕了他不成?他不将我逐出师门,我就奉陪到底!
就这样,斗争虽还在继续,生活却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这里好熟悉啊!”我自言自语道。
“白水村!”师傅提醒道。
入秋后的白水村又是一番景象!
百草衰黄,只有村口的大柳树依然绿意昂然,似在欢呼我的到来。
“小刀,回来啦!”我不禁大声叫道。
系统无家,此处即是我家。
可是我一声大吼之下,白水村里只是传来几声凄厉的狗叫,连个人影子都不见!
往日熙熙攘攘的白水村,究竟怎么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看着情况不对,师傅让我呆在村口,他却飞快进入了村子!我想动,但是动不了。“该死!”我心中咒骂道。师傅走时,居然对我使用定身术!

“大仙,替我占一卦吧?”一个身影幽灵般站在身后!
“咳。。。。。。唔,奶奶的,你想吓死本少爷啊!”我吼道。“你?”我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
“大仙,请你救救我吧。”来人像是随时要晕倒。
一个身影在我眼前晃过——杨伯!居然是我的老东家杨伯。杨伯显得魂不守舍,眼中泪水包着,感情今年的收成是极差了。
“一卦二两银子!”想起我的押金就火大,不过老天有眼,风水轮流转,这次也轮到我敲敲杨伯的竹杠了!
“嗯,嗯。。。。。。这麽贵啊?”杨伯听到钱字,总有一些心颤。
“我告诉你,别人可是五两呢。我们是熟人,收你二两还算贵?用心不诚嘛!”我用手指着白布长杆上的自道:“看见没有?祸福无门,心诚则灵!”我心中不禁想笑,八成杨伯上次没有被我气死也心有余悸,大概不是算今年的丰收就是算自己能活多少岁吧?如果是的话,我可还得逗他一逗才行。
“那。。。那好吧!”为了知道自己的命运,杨伯也豁出去了。“您就说说,我家小妮在哪儿啊?”说道小妮的时候,杨伯的眼泪已经止不住掉下来了。
“什么?你不算你自己啊!”我看在眼里,心中问自己是否玩的过火了,毕竟他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而已,一辈子拼命干活,却依然食不果腹,一无所有。小妮是杨伯的独生女,心头肉,如今小妮居然不见了,这还不要了杨伯的命?
我拿出了明盘,杨伯一脸祈诚地望着我,似乎我就是他最后找到小妮的希望了!
许久,明盘上字迹终于显现出来:“此卦算来是大凶,主人不死命也休。若是机缘得脱难,衣食终身无所忧。”
卦辞可是不好,说是卦主凶多吉少,如果遇到贵人帮助,躲过此劫,倒还有些盼头。可以说是大凶之象。但是看看杨伯那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我可如何告诉他真相?
“怎么样?”杨伯焦急地想要知道答案。
“唔,嗯,她。。。。。。她很好!”汗,第一次算卦就开始说谎,看来真不是干卜师的料。
“我是问小妮在哪儿?”杨伯见我答非所问,继续追问道。
“嗯,这个。。。。。。那个。。。。。。嗯,小妮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很快就会回家来的。”
“真。。。。。。真的?”杨伯的双眼总算有了些光彩,随即自言自语道:“小妮就要回来了,很快就要回来了。”
“她就要回来了,是吗?”
“是。”我答道。
“是吗?是真的吗?”
“是真的!”
杨伯终于千恩万谢,掏出二两琐碎银子给我,转身有自言自语道:“小妮就要回来了,该打扫屋子,该做饭了!。。。。。。”
“杨伯!”我叫住正在准备离开的杨伯道。
“啊,是不是卦象。。。。。。”
“不是不是,是你的钱掉了!”我手中摊着刚才杨伯给我的银子。
“哦,谢谢你!”杨伯精神陡增,干燥的大手一把抓完银子,迅速消失在村头!
回到师门,想起白天的杨伯,越想越不对劲!
“今天你怎麽啦?”师傅见我今天回来后一不吵二不闹,似乎很是惊讶。因为我们之间的吵吵闹闹已经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了。
“没什么!”想起白天的杨伯,我就没有心情。
“唉!”师傅自己又开始叹气。
“你叹什么气?”我奇怪,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号称未卜先知的师傅叹气?
“白水村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什么事?”本来想要进去,却被师傅吩咐在外面,结果碰到杨伯。不过白水村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前两天狼盗闯入了村子,杀了好多人,抢了地里的粮食,还劫走了几家姑娘。。。。。。”
天下大乱,盗贼滋起!狼盗因来去如风,手段狠毒,在群盗之中最是令人头疼。但是最让人心惊胆颤的就是,狼盗是一群实体人——杀之不绝的实体人。他们以杀人为练习修为的途径!死了一次,下次就会更加疯狂地杀人修行,找回失去的修为。所以狼盗所过之处,无不退避三舍。
“你不是未卜先知吗?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他们回避?”白水村就是我的故乡,谁要是敢破坏它,我就要和它拼命。就算是横行天下都无人能管的狼盗,我发誓要报此大仇。
面对我的责问,师傅只是呆呆道:“卜师,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却没有改变未来的能力!”
改变不了结果的卜师,这算什么卜师?我吼道:“既然知道结果,为何不能改变结果?”
师傅沉默不语,许久方道:“洛阳令已经在城中招募勇士除盗,你如果真的想要为白水村做点什么,你就去尽一份力吧。”
世乱如此,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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