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羔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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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了你一辈子,也没有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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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宁馨而美丽,花香暗涌,虫鸣声声。但有的时候,它却也掩盖了很多隐秘--比如罪恶。
奢华的伯爵府沉浸在安详的夏夜里,只有稀疏的点点灯光隐隐约约勾勒出它的轮廓。白天精美奢华的样子,在此刻却仿佛一栋怪异的宗教建筑,静谧中带着暗暗流动的诡异气息。
这种气息,只要是生命大概都能有所感觉,因为平时散漫的值班卫兵,一反过去那种松懒的模样,个个精神抖擞地长大了眼四处巡梭。他们感到了冰冷的邪恶气息,好像就潜伏在身边无所不在的黑暗里,随时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梅琳在床上已经睡熟,她胸脯微微起伏,气息平和。她吃了少量的安眠药,只有在药物作用下,她才能这样有这样香甜的无梦睡眠。
窗户关着,垂地的纱帘也拉上了。房间里却蓦地起了一股诡异的微风,掀得薄薄的床纱微微蠕动。
那股微风绕着床盘旋,拂过沉睡中的姑娘的脸颊,这样的柔和,好像看不见的情人的温柔触摸,缱绻而无声无息。
风儿停亘片刻,又悄无声息地从门缝钻了出去。
床上的姑娘脑袋挨在柔软的枕头上,下意识地摩挲着,突然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梅琳感觉到了什么,却又无法肯定。她下了床,穿上拖鞋,拧亮了汽灯,轻轻摩挲着自己柔嫩的脸蛋,环顾房间,却发现一切都很正常。
不对,刚刚那种气息……有人进来过!她十分肯定这点。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就好像是已经消逝的那个人。
她轻声说:“查尔斯,查尔斯,是你么?我知道刚刚一定是你。你出来吧。”她再看看,依然如常。
她气馁地躺倒在床上,寻思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在这时,听到一声隐隐约约地惨叫划过静谧的暗夜,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女人是胆小的动物,但有的时候,却能有超过男人的勇气,特别是在涉及到在意的人或者物的时候。而且,她们的直觉通常也准确得可怕。
梅琳小心翼翼打开门,朝着声音传来的大概方向悄悄跑去。
夜晚的卫兵不会在房子里巡逻的,仆役们也都睡得烂熟。这就使得拉罗萨小姐凭着直觉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侧翼楼一楼楼梯下的小门边,那是地窖的门。
门里传出来阵阵刺骨寒气,在这样温暖的夏夜里,她竟然抖抖索索地抱住了肩,冷得发抖。隐隐的血腥味从门下的缝隙里透了出来,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门里有隐隐的话语传了出来,声音虽小,在静谧的夜里,只要凝神细听,却也能够听得清楚。
她越听越心惊,因为她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父亲聘请了一个什么学会的人,在这里用邪恶的法术暗杀另一个大人物--威斯特侯爵。
梅琳不是笨蛋,知道了这样隐秘的可怕事情,很可能给自己带来灾祸。她很害怕,非常害怕,想转身跑开,却发现双脚好像生了根一样,任凭她怎样用力,却一动不动。

正当她努力摩擦着僵硬的双腿,尝试着一点点克服恐惧想走开时,却听到宛如金属摩擦的尖利声音怪笑着说:“年轻人,你做得很不错。我的承诺当然有效。”
伯爵高兴的笑声附和着说:“法师大人,您的法术实在太神奇了。至于这个灵魂……您打算怎样处置?”
法师的声音说:“怎样处置?我跟他有约定,满足他的愿望。”
伯爵失态而焦急地问道:“难道真是复活他吗?!可能做得到吗?!”
法师说:“不知道。我们也正在研究这个问题。好了,不要再多问了,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要记得,获得威斯特港的继承权后,每年3成的收益必须按时上缴。假若做不到,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吧?”
“当然,当然,”伯爵好像在犹豫,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个……若是复活成功的话,不知道这个费用是多少呢?”
“嘿嘿……你倒真会打算。到时候再说吧,”法师的声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伯爵,好像这个灵魂跟你有点关系嘛。你居然一点也不担心吗?”
“在您的帮助下,他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我十分放心。我相信,查尔斯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就算有是什么意外,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别人也帮不到他……”伯爵的话声仿佛一记重锤,猛地敲到了门外窃听的姑娘心里。
什么?!查尔斯?!他……他不是死了吗?巨大的震惊让她呆楞住了,查尔斯没死?不对,他一定死了。自己是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对了,他们在说灵魂。难道是查尔斯的灵魂?!
她蓦地想起刚刚被惊醒的那种感觉,难道那是查尔斯的灵魂来过的踪迹?
梅琳的脑袋乱成了一团乱麻,震惊、恐惧、惊喜一起涌上心头,激烈的情绪波动让她脑袋一阵阵发晕。但她终于抵抗住了,微微挪动着步子,想悄悄离去。
但是,缓缓倒退着的她,很不幸地被门厅铺着的厚地毯绊倒了,沉闷的撞击声显得特别大。门里交谈的声音蓦地停止了,一阵脚步声向门口跑来。
糟糕,我得赶紧离开。面临着危险的梅琳,从地上跳了起来,拎着拖鞋,光着脚仿佛一只敏捷的野兔飞快地跑上了楼梯。
从那里她跑回主楼里自己的卧室,然后躺在床上装睡。
她不知道能不能骗过父亲和那个恐怖的法师,但只能试一试。否则,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刚刚听见的可是一桩谋杀,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但确确实实是桩谋杀!
父亲?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了钱,20年前这个父亲可以谋杀了自己的哥哥;在现在,为了钱,他又杀了显赫的侯爵;当然,为了钱,他一样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会吗?不知道。
她在柔软的被窝里,拼命平复呼吸,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充满恐惧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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