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我师父了。”陈适很感慨地说道张程茂闭着眼睛听着，接话道：“所以你也就会那么一招。”
“是呀，我就会那么一招，虽然他不认我做徒弟，但是他永远都是我的师父。”陈适最后说道。
张程茂睁开了眼，原来以为能顺着这条线找到那个天才的传人，想不到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好歹有点线索，八字胡，独眼，算来现在也有四五十岁了，叫人好好查一下。
陈适看张程茂默不作声，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张程茂忽然说道：“等下，你能再给我看下昨天你用的针灸止血法吗？”
陈适答应道：“那是没问题，到哪？”
“就在这里。”
“这里？这里又没有伤员。”陈适怀疑这个老头是不是有些老年痴呆。
只见张程茂拉开抽屉，拿出把裁纸刀，猛地在手腕上一划，手腕上破开婴儿嘴大小的伤口，血一下子飙了出来，发出“哧哧”的声音，伸直了手，说道：“现在就有了。”
陈适大吃一惊，赶忙上前，说道：“你这是何必呢？”
“没事，快点动手。”
“可是我没带针。”陈适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张想一把掐死这小子急急说道，“我右手抽屉里有一盒银针。”
陈适手忙脚乱的打开抽屉，拿出个精致的银盒，盒上一个硕大的繁体“数”字，打开盒子，盒内整整齐齐的摆着三十六根银针，他小心的拿出四根银针，一手两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迅速的将他们插在手腕两边，血看着便不流了。
张程茂一直在盯着施针的手法，结合门里留下一些残缺的记录，他很肯定，这就是回针法，心里一动，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满脸堆笑的对陈适说道：“陈医生啊，你能不能教我这一招啊。”
“你叫我教你？”陈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位可是医院的院长，中科院院士，堂堂医学界的泰斗人物，中医学的权威。现在低声下气的跑来叫自己教他针灸，天啊，看看窗外，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不同意吗？”张程茂有些急，猛地想起江湖上的规矩，忙道：“我不要你教，你只要演示给我看，我自己揣摩，这样不犯忌讳了吧。”
陈适点点头，心想反正师父也没说不可以教别人，而且我不告诉他方法，他自己看，要是揣摩出来了，也和我无关。
张程茂心情愉悦，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一按桌面站了起来，说道：“真是太好了，你以后就是我小老弟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和老大哥提。”
“真的。”陈适两眼放光，眼睛一转，刚刚把老子吓个半死，正好索要点精神赔偿，于是挥挥手里的银盒。“张老哥，那你能不能把这盒针送给我啊？我一直想要盒银针。”
好眼力，这可是我们数门的镇门之宝，三十六根天罡针用秘银打造，不失银针刚中带柔的特点，还能很好的传送劲力。张程茂有些肉痛，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于是一咬牙：“好，老哥送给你。”
“真的，太谢谢了。”陈适一蹦三尺高，忙把盒子放兜里。“那我先走了，您的伤口记得处理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陈适起身告辞，张程茂送他到了办公室门口，回身关上门，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陈适走进技术部的大楼，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办公室里没有第二个人，却听挂了一幅张仲景的全身水墨画的墙壁里转来嘎嘎的声音，画自动卷起，露出墙壁夹层来，一个满脸书生气的中年男走了出来，回答道：“都是实话。”那男子正是在研究所被陈适撞到的眼镜男。
“你说是实话，那就肯定没错，看来这小伙子应该不是‘龙鳞’派来的间谍。”张程茂并不转头。
“除了他说谁带他去更衣室那段，其他都是实话。”眼睛男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个小老弟信守承诺，再小的约定都放在心上，有古人之风，只要给他机会，绝非池中之物。”张程茂赞道，又问：“家庭背景调查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很普通的城市家庭，陈适毕业于省医大药学系，大学时一直在校读书。母亲叫胡丽娟，一家公司的会计，退休在家，父亲陈五华，工程师，也退休了，原来和吴凭一起下过放，送了六千块钱、两瓶酒给吴凭，正好我们太平间缺个看门的，吴凭就让他儿子顶上了。你看要不要给他换个工作？”最后眼睛男反问道。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张程茂低头念道。
“不用了，让我这个小老弟锻炼锻炼，找个由头，把六千块钱还给他。”
“是，可是您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下？”中年眼镜男沉声问道。
张程茂低头看了看手腕，手腕上竟然一片光滑，看不出有过伤口，感慨的说道：“我想大概不用了。”
“真是有点恐怖！”陈适一人躺在床上，想着旁边就是太平间，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今天是陈适第一天在医院过夜，虽然白天他大大咧咧地说不害怕，还拒绝了欧雪琴提出地第一天让个胆子大地医生陪他值一晚上班的提议，但那都是出于要面子，真正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是觉得旁边有股渗人的凉气。尤其是想到楼上还有个稀奇古怪的研究所，更是浑身冒冷汗。
忽然陈适心里一动，要不到门诊部和住院部去转悠转悠，现在才十点那里有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不但可以认识个同事，还可以认识漂亮护士，反正大晚上的医院送死人的可能也不大。陈适想到这里起身摸了把脸，理理头发，出门泡护士妹妹去了。他不知道，这个决定将改变他一生。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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