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萝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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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回家。”
陈适木木的看着李萝,人干多了体力活,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一个美女突然跑来跟你说,要跟着你回家,谁都会愣一会。
“你听到没有?”李萝顿了顿脚。
“哦,上门提亲?”陈适一脸兴奋的问道。
“你去死。”李萝又顿了顿脚,不过这次是在陈适脚上顿的。
“我们初中物理老师说过,女人用高跟鞋踩你时候的压强和大象踩你一脚没什么区别。”陈适做痛苦状。
“贫吧,你就贫吧,我是好久没看见叔叔阿姨,小时候我爸妈没在家我就老到你家去吃饭,我还记得你妈妈拿手的红烧肉,哈哈,我一个人可以吃下半碗。”李萝开始想象小时候的红烧肉。
“所以小时候那么胖。”陈适小声嘀咕。
李萝轻轻地把脚放在陈适脚面上,转了转鞋跟,陈适马上开始嗷嗷叫:“婴儿肥,婴儿肥,女孩子小时候有点婴儿肥,长大了身材好。”
李萝悻悻地放下脚:“算你会说话。走吧。”
陈适指了指墙上的钟:“大姐,还有五分钟下班,你总不能让我第一天上班就早退吧。”
李萝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起陈适:“你今天不早退以后就没机会了,常驻太平间活人代表同志。”
陈适妈今天特别高兴,提前两小时结束了牌局,特地拐到菜场,买了三斤五花肉,一只乌骨鸡,回来忙忙碌碌地开始烧饭、做菜,今天是儿子第一天上班,回来肯定累坏了,做点好吃地好好犒劳犒劳儿子,烧盘儿子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再墩锅天麻乌骨鸡汤,真是美味!儿子回来肯定高兴。
想着想着,陈适妈挥舞着锅铲,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对着客厅喊:“老头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抱孙子呀?”
陈适爸看着电视,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拉到吧,就我们儿子那样,媳妇都还在他丈母娘家养着呢。还孙子。”
陈适妈“咣”地一声把锅铲丢锅里:“儿子哪样了,儿子哪点不好了,不长的有鼻子有眼,一表人才吗?要不是你个死脑筋在大学里不同意他谈恋爱,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好好读书,凭我们儿子那样的还不早给你带一媳妇回家啊。”
听到这里陈适爸翻翻白眼,心想:“我这也不是随口一说嘛。,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尤其是更年期的女人。”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我也不是为他的学业着想嘛。”
陈适妈可不依不饶,提着锅铲开始念叨,什么东家的六婆的儿媳妇上个月生了个双胞胎,两口子逢人就说,那炫耀的,一塌糊涂。西家的五姑说有个年轻同事长的不错,可以给儿子介绍介绍。
恰在这时,门铃响了,“准是儿子回来了,我来开门,我来开门。”陈适爸如蒙大赦地窜到门口。
打开门,一位俏生生地姑娘站在门口,甜甜地笑着:“陈叔,您好。”
陈适爸有点摸不着头脑,迟疑地问:“请问姑娘,你找谁啊?”
陈适从李萝背后探个头出来,笑嘻嘻地说:“爸,你不认识她啦?”陈适妈闻声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李萝,拽了拽陈适爸的衣服:“先让别人进来。”陈适爸忙引着两人进来,坐到沙发上。
陈适妈乘着和陈适爸一起到厨房倒水之际,小声道:“是不是儿子给我们带媳妇回来了。”厅堂里,李萝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适,说道:“你爸妈果然不认的我了,还以为你带媳妇回来了吧。”
陈适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对着厨房叫道:“爸,妈。这是李萝,就是和我们住乡下时,那李叔叔的女儿,小时候常来我们家玩的。”
“对对对。”陈适爸端着杯水从厨房出来了,“我想起来了,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吧。”“是啊,我老跟在他背后叫他适哥。”李萝站起接过水,笑眯眯地说道。
陈适坐在沙发上小声说道:“每次叫得时候都牙齿漏风,就成了柿子哥,搞的全部人都叫我叫柿子。”
李萝耳朵尖,回应道:“你不要说人家,你不也给人家起了外号吗?叫我猪猡妹,难听死了。”
“谁叫你小时候长那么胖。”陈适立即维护小时候的决议。陈适妈端盘西瓜放在茶几上:“陈适,不能这样说。”拿起块瓜,递给李萝:“吃块瓜。”
李萝说声谢谢,伸手接过,小口小口很文雅的啃了起来。陈适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嘟噜道:“这天气,太热了。”
陈适妈满脸慈祥地看着,问李萝:“你现在在哪啊,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李萝放下瓜:“那时我爸妈妈出车祸死了,我和我叔叔去了美国,在那里读书,生活,后来考到密西根大学心理学博士,这次两国搞心理学方面的交流,为期一年,我就借机回国看看,我还去了老房子,不过都拆了拆,还以为联系不上你们了呢,谁知道,我在医院看见了陈适,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这不就跟过来了。”
陈适爸一拍大腿:“那你们两个岂不是同事了,这么年轻就是博士,你以后在工作上可要多照顾照顾陈适。”李萝笑道:“那是当然,互相照顾嘛,我在国内最熟悉的也就是你们了。”陈适妈爱怜地摸了摸李萝的头发:“丫头,这些年在国外不容易吧,你回来了就把这当家,我们随时欢迎。”李萝眼圈一红,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适爸看着气氛有些低沉,忙打圆场:“陈适他妈,去看看火上,别把红烧肉做老了。”陈适妈一拍脑袋,赶紧进了厨房。
李萝一听红烧肉,不禁咽了下口水,站起身道:“我也去帮帮忙,顺便偷学下红烧肉的做法。”
陈适爸忙道:“这怎么好,你是客人……”
陈适打断他爸的话:“我可没把她当客人。”李萝闻言刚一喜,却又听到,“她是到我们家混吃混喝的,不出点力怎么行,我和她一起去帮帮我妈。”
“……”
陈适爸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啊,真是…”
陈适妈的红烧肉是远近一绝,否则也不会让李萝惦记这么多年。
却见陈适妈取一大块五花肉,分切成一厘米见方的条状,回手开火将洗净炒锅烧热,下两汤匙油,放三、四汤匙白糖,再转小火,然后不停地用炒勺搅动,使白糖溶化,变成红棕色的糖液,这有个专业叫法称为炒糖色,待色一均匀,便把切好的五花肉倒入,炒均匀,使每块肉都沾上糖色,再则加酱油、料酒、生姜、冰糖、盐少许,烧开,再转小火烧二、三十分钟左右。等汁挥发得差不多,加大火收汁。
这可把李萝看了个目不转睛,鼻子不停抽着锅中不断飘出的浓浓香味,口水适时的便涌了出来。
陈适好心地递过去一张纸说道:“擦擦吧,口水。”李萝横了陈适一眼,诡异地微笑了一下。
陈适一阵恶寒,心想这女人肯定准备报复。
不大一会,饭做好了,陈适爸妈招呼着李萝坐下,特地开了瓶法国红酒,一人倒了点,陈适妈拼命地给李萝夹着菜嘴里叨叨着多吃点,国外的菜难吃,还都是生的。
陈适点头附和:“是呀是呀,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怎么长。”
陈适爸扇了下陈适的头,佯怒说道:“吃你的饭。”
陈适嘿嘿地笑了两声,猛地感觉到桌下有只手在摸自己的大腿,轻轻地,柔柔地,然后猛地夹起一块肉,一拧一转,陈适倒吸了口凉气,转眼看去,李萝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盈盈问道:“陈适,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想到以后一个人在太平间住会怕吗?”
陈适妈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要住太平间。”陈适苦笑着把今天的工作事情说了一下,当然,隐去了被人误认为色狼的那一段。陈适妈听说儿子被安排看太平间的,心疼啊,指着陈适爸的鼻子:“老头子,你不是说那个院长是你老同事啊,他怎么安排我们儿子去看太平间,儿子,我们不干了。”
陈适对看管太平间这份工作一开始确实抵触,但是他是个凡事都想的很开的人,看管太平间虽然听上去晦气,但是实际上这份工作很清闲,医院工资也不低,欧雪琴主任也说了,等老张回来了就把他调动到别的岗位,再说了,自己这不甘心于个本科,正好趁着工作闲,多读点书,争取考个硕士,博士什么的,要是万一医院待遇不好,可以跳槽。他把这番想法一说,陈适爸妈一听确实也对,李萝对陈适也有点刮目相看,想不到这个小子还有点想法,不和自己在国内接触的一些人一样,有个份固定的工作,工资不错就甘心混吃等死。
不大一会儿,饭吃完了,李萝坐了一会,起身告辞,在陈适爸妈一阵热情后,陈适出门相送。
两人缓步来到楼下的停车场,陈适因为心里有鬼却也不说话,生怕又招惹到了这个女人,李萝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也不说话,只是一路眉头紧锁,倒是象那里不对一般。
等李萝自顾的上了自己那辆天籁,陈适心下一松,挥挥手,刚准备想要告别,李萝却摁摁喇叭,示意陈适坐上车来。
待陈适坐好,李萝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烟夹,夹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烟,吸了一口,说道:“你很幸福。”
“我很幸福?”陈适听李萝忽然这么说,有点摸不着头脑,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傻傻的笑了笑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家,爸妈和我都会把你当成一家人的”。
“我家?”,李萝看着眼前这男子,一种很暖的东西不觉从心底涌了出来,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是啊,难道你不愿意吗?”,陈适以为她不愿意,急忙又问了句。
“愿意,我很愿意,可是我可以吗?”李萝在心里感慨万千,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和陈适说太多,说多了说不定反而会起了副作用,医院里的很多事情不是陈适想的那么简单的,以后会怎么样自己都说不准,而且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李萝甩了甩头,象是要把所有的烦扰都随着这个动作挥去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你自己在医院里面好之为之,切记少管闲事”,说完伸手把陈适那边的车门一开,竟下起逐客令来。
陈适这可真是一头雾水起来,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觉身子已经被李萝往外推,本能的脚朝外一跨,便站在了车外,下一刻便见车门一关,呼啸而去。
“莫名其妙嘛!”陈适看这远去的车子,嘀咕了一句,然后便转身回家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萝却正从倒车镜中目视着陈适的离去,眼睛里似乎还湿湿的,她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保护好陈适,这一个一直把自己当做家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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