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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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53年6月6日,位于L4宇宙域的殖民卫星‘孟德尔’,GARMR&.D研究中心里迎来了一名特殊的客人。
“像您这样的要求,我们这里还是第一次遇到。”
白色的研究员大褂,淡金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拢着,研究中心所长尤连.响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来客。
“我知道这样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但......”
来访者是名大约20岁左右的女性,一身普通的长裙装,亚麻色的长发柔和地披在她的肩上,同样颜色的眼瞳里带着让人同情的黯然。
“——我只想见见‘他’。”
她带着惶惶不安看着面无表情的所长,她知道虽然对面的人不比她年纪大多少,但他对科学的狂热让人无法将他看成普通人,她不知道这个人能否被打动。
而她似乎忘了在2年前曾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看见这个人......
尤连.响也在仔细地考虑着,他的眉头皱到了一块。
对一个狂热的科学分子来说,与实验无关的事情他们一般都不会在意(除了去募集研究资金),但现在他牺牲了宝贵的研究时间来见的人却并非带来好消息的金主,相反却是个会给他带来一些无法确定的麻烦的人。
这个女人怎么会回来的?这和他想的不大一样......虽然已经脱离了那个家族,但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早知道当时就不贪图研究那个家族尚未被发现的能力而作出这个决定了。原本想第一次试验就用最好的‘材料’,结果却......一但让他的赞助者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他的研究资金来源可就......
“抱歉,您的要求我不能答应,毕竟这和原本的‘协议’不符。”
女子的眼神暗淡下去的同时,竟然带着一丝轻松,似乎对这样的拒绝感到的并不是完全的失望。
就在女子想要起身告辞时,会客室的门打开了,一位同样身穿白色大褂留着棕色短发的秀丽女子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托盘里有两个看上去并不是空的茶杯。
短发女子带着微笑和来客互相问候了一下,将茶杯放在两人的面前,挡着身的同时递给了响博士一个眼神。
“您的妻子很漂亮。”当前来送茶的响夫人离去后,女子才恭维道。
“恩。”响博士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还在思考他妻子的那个带着祈求的眼神,很快他就作出了决定,“关于刚才我们说的那件事......”
“哦,我的那个要求确实是太过分了,请您不必在意。”女子在遗憾之余也有些庆幸,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坏,虽然此行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但毕竟这只是自己一时的冲动,毕竟她到这里的事一但让认识她的人得知,她原本想要苦苦守护的一切或许就会全部失去。但,她仍来到了这里,而现在这样的结果也能让她有个令自己心安的解释。
“不,我是说您不能和‘他’见面,但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让您的心愿得到满足......”
“恩?!!”
听到响博士的话,女子停下了将茶杯放到唇边的动作,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愕。
.......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两张对放着的小床,在其中之一的尾部,一张矮小的塑料桌子就抵在那里。
一个大约两岁的小男孩坐在桌旁固定在地面的塑料凳子上,正在机械地将他面前的食物用一根大号的勺子送入自己的口中。
一碗糊状物,一碟大概是仅仅将蔬菜和碎肉混合后煮熟的混合菜,还有一小杯牛奶,这就是他的晚饭,而从小男孩的态度上看似乎对这种待遇只是被动地接受着。
在普通人眼里这个年纪本该有的一切,他根本就不了解,也没人告诉他,而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已经算得上是个‘幸运儿’......
突然,男孩停止了机械的进食动作,茫然地抬起头,缓缓地看向了墙壁上挂着的一面镜子,原本木然的眼里多了一些他自己也还有些懵懂的东西。
镜子里,穿着白色短褂男孩如同一个刚获得了灵魂的洋娃娃,亚麻色头发被随便地理短,在他眼瞳里的只是无尽的空洞......
.......
“他看不到这里的......”
在‘观察室’内,尤连.响看着惊惶后退的女子冷冷说道。
“他看到的永远只是面镜子而已......”
虽然他的话只是阐述了事实而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但女子还是因为刚才的失态而涨红了脸,而房间里幽暗的环境很好地替她掩饰了这点。
女子稳定了一下心神,缓步走到观察窗前,虽然她看起来比原来平静了不少,但她那放在那个小窗上用力得几乎想抓进玻璃里的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您可以在这里呆到任何时候......”
响博士丢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观察室,他对这样的感情戏码没有任何时候兴趣,他有很多的实验要做,有无数的数据和理论需要证明,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名值班观察的研究员和女子。
“今天,是他的生日......”
仿佛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两名研究员中年轻的一位像找话般地说道。
生日?女子听到这话楞了下,她看着男孩面前的那些‘食物’,神色变幻不定。
没有丰富的大餐,没有人给他唱生日歌和祝福的话,更不用说生日礼物了,而那餐盘上的那一小块普普通通的蛋糕大概就是男孩生日的唯一加餐了。
看到这一切,女子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年轻的研究员看不到女子背对他们的脸,但他还是感到了女子身上流露的一丝悲伤,涉世不深的研究员动了那颗年轻的侧隐之心。
“其实,你可以收养他的,女士......”
年轻的研究员轻声说道,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和那个男孩的真正关系,这点从听到这句话后女子那明显的一震就可以看出来,他在仔细地寻找措词。
“虽然可能麻烦点,但只要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而已.......您和那个男孩这么投缘,我想,所长会同意的......”
女子背对着两人,听着这番话她也渐渐平静下来。年轻的研究员以为他打动了对方,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年老的一把拉住.......
他的确太年轻了。
年老的研究员看着已经完全平复下来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例子虽然少,但并非没有。在人类的科学发展史上,类似这样诞生的人不是第一个,‘试管婴儿’这样的存在甚至比人类正式踏足宇宙还要早。在各种文献中,对这样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记载,但不同人的记录都有个共同点——没有其家庭生活的描述和对其结局的记载。
伟大的科学家通过他们的才智使母亲们避免了那舆生具来所要承受的痛苦,但却割断了在人类关系中最为奇妙的那种联系。那种不完全的畸形关系勉强维持下去,最终伤害的不只是造就这一切的人......
如同老研究员想的一样,女子很快地转过身来,她平稳的语气再没有一丝颤抖。
“感谢您的好心......但,我想我是到该离开的时间了,我还要赶两小时后的船......”
年轻的刚想说话却被老研究员拦住,老研究员只是礼貌地送女人离开了观察室。后来当年轻研究员问老研究员为什么拦着他时,老研究员只是怜悯地看了观察窗另一头那个如断线木偶般呆坐着的男孩一眼,沧桑地说道:“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女人的故作坚强和那被隐藏起来的挣扎并没有瞒过老者,但他知道,没有人能替别人选择,纵然她的选择有多残忍.......
或许她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和不想放弃的东西,对这个男孩的一切老研究员并不十分清楚,但他明白既然女人这么做就说明她有着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她作出这个放弃。
人类往往说要用最重要的东西许下一些他们的希望,但实际上放弃的永远不会是他们最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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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后......
太阳还没有从远处那看不到海平面上的云层中露头,居住区里的街上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在奥布首都初岛上,位于工业带的另一端的居民区。
“恩~”
一身家庭装的女子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偷偷地伸了一下懒腰,反正现在还是早晨,不会有人看见的。
带着一丝海腥味的风轻轻吹过街道,两边的独院式的住宅里也开始出现了忙碌的声音。
女子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闭上眼,感受着微风带来的清凉,一头亚麻色的短发随着风荡起了微波。
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女子那本被繁杂的家务弄得有些衰老的心似乎也恢复了一些活力。
“该出门了!!”
女子转过身,一手拢在嘴边,对着身后一栋两层小楼打开的大门内大声叫着。
“是——!”“知道了——!”“再等等——”
低沉的男音、朝气蓬勃的声音、清脆而稚嫩的嗓音同时从门里回应着。
“真是的——”
女子双手叉腰,像生气一样看着门内,虽然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但她脸上流露更多的却是溺爱,还有洋溢的幸福......
突然,女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一阵奇怪的感觉在她的心里出现。
她缓缓看向空无一人的两边街道,然后猛地抬头,看向了右边坡道上的尽头处。
薄雾慢慢散开......
什么都没有......是自己多心了吗?
摇了摇头,把这思绪抛开,她再度将双手拢在嘴边,对着后面的房子大声喊道。
“再不出门迟到了哦——!”
“是——”
一个男子从门里匆匆跑出,手里拿着公文包和西服,经过她身边时在她脸颊用嘴轻触了一下,在女子的羞嗔中快步离去。
等她回过身来,门内再度跑出了一名男孩和一名女孩,男孩大约十四岁,继承了来自父亲的黑色头发,此刻他正手忙脚乱地摆弄着一只穿到一半的鞋子,独脚一蹦一蹦地,嘴里还咬着一片烤好的面包。女孩看上去比他哥哥要小上两岁,亚麻色的长发末梢在身后结起,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但路过哥哥的身旁却突然拍了他一下,然后看着哥哥那失措地样子咯咯直笑。
“好了!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真是的......”
在女子的故作不满中,男孩和女孩挥手告别了母亲,背着书包向远处跑去。
看着自己的家人离开,女子的心已经被幸福所填满,她不需要别人眼里羡慕的那些地位和财富,对她而言,如此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就是她所向往的全部。
伸展了一下后,她用右手轻轻地在左肩槌着,左手叉在围着裙子的腰上。
“今天大概会是个晒衣服的好天气吧......对了,一会还要去买点午饭的材料才行呢,冰箱里已经没什么食材了。”
她顺着逐渐向下的坡道,看着远方低处的商业街。
居民区和工业区中间夹着商业区,虽然居民区在规划的当时就刻意选取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但由于本身就是火山岛的地形,居住单元间还是有着彼此的落差。
“好了,先把昨天换的衣服洗洗吧......”

就在女子自言自语地准备进屋时,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悸再度出现在她的心底。
她略带惊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虽然一个可疑的人物都没有,但正因为看不到才让人恐惧.......
肯定有人在这附近窥视!
女人的直觉一向令人惊讶,她们也十分相信这样感觉,尽管后来证明大部分只是她们的胡思乱想。
小偷?变态跟踪狂?还是闯空门的强盗?
女子的脑里瞬息转过了无数种可能,而她想到的最大可能的几种,对一个独自在家的女性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她惊惶地跑进屋里,转身把门紧紧锁上,再把防盗链挂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门上,想着今天一楼的门窗应该都没有打开,这才手抚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突然,她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匆忙跑上了二楼临街的房间里。
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了起来,她只是从两块布之间向外窥视着,并没有用手指拨出更大的缝隙,怕引起外面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的注意,而手里还拿着刚从客厅拿的无线电话。
她紧张地注视着外面,但平静的大街上依旧空空如也,只有几只麻雀偶尔飞落。
或许自己是太累了,没发现她想看到的东西后,她如此地安慰自己。
正当她放松下来,想要离开窗边时,一个异常的情况落入了她的眼里。
和二楼几乎平行的坡道那里立着一根电线杆,这根电线杆她见了十多年了,但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却是在杆子底下多出的那一丁点白色。
在那里!!
她一下双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电话,她确信她已经发现了隐藏的危险人物,但心里又同时有那么一丝的侥幸,希望这依旧是自己的一个妄想。
那片小小的白色突然动了下,随后一只脚从电线杆后迈了出来,她看清楚了那个**者的全貌。
一身白色的长衫,就连靴子也是白色的,亚麻色的短发下,大号的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但还是能大概推断出他的年龄。
不会超过二十岁,这样的年龄,还有看上去不俗的外表,怎么看也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但当那个青年男子向这边走来时,她的心还是随着越来越近的步子渐渐缩紧起来。
白衣青年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脚步悠闲地像散步一样,但她却能感到那双墨镜后的眼睛正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80米、60米、40米......她在心里默数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青年走到她家的门前时,她的心几乎提到了最高点。
走过去!走过去!
她在心底默默地念着,但似乎命运从来就没有听从人类乞求的习惯,青年在她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她几乎快要晕倒了,她看着那个青年确定周围无人注意后,站在她的家门前,仔细地打量着这栋房子,从门牌到大门和庭院,在她的眼里那个青年就像一匹在打量狩猎场的饿狼。
她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几个键,然后把电话凑到耳边。
“您好,这里是治安厅,您拨打的号码是紧急报案专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清甜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而她的心神大部分已经被外面的不速之客所向吸引。
“您、您好,我这里有人在我的房子外窥视这里,我认为他可能会对我造成伤害......或许他还会创进来,你们快派人来!!!”
女子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但她的声音依旧有些发颤,说话也有些不连贯,但即使这样恐惧她仍没有忘记压低自己的声音。
“很抱歉,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逮捕任何人,但我们能派人到现场了解下情况,如果他真的给你造成了困扰,那么我们才能采取相应的措施......”
话筒里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这让女子在惊惶之余也开始有些不合时宜的火气出现,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非要等出了什么事情才能采取措施吗?这些公务员就是这么浪费自己所按时交纳的税款的?
“什么都好!总之你们快来!!”
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她是如此的孤立无缘。
外面的**者又有新的举动了,他竟然打算摘下挡住他眼睛的墨镜?她一下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脸上,或许看清这个人的脸能帮助她在以后指证犯人时不至于认错。
“请说出您的地址,我们会让最近的巡逻车立即赶到。”
“好的,我这里是......”
她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楼下的青年,他已经将墨镜摘下,并将头慢慢抬了起来,她很快就可以看情了.......
“喂喂,请说出您的地址......喂喂,请说出您的地址......”
电话掉在了房间的地上,任凭喊话有多大,也再不能将女子从她看到的一切中唤回来。
她死死地盯着楼下青年的脸庞,她的脸已经煞白一片,一手紧紧将自己的嘴紧紧捂住,一手抓住身边的窗帘布以不让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瘫在地上......
那张脸她应该是第一次见过,但却让她原本深深埋葬在心里的一张面孔翻了出来,两张看上去截然不同的脸慢慢在眼前融合。
虽然有着太多的不同,虽然相隔了十数年的时光,但那种奇特的感应让她一下就将他的身份猜了出来,然后将它肯定......
怎么可能,她几乎不敢相信,十六年前她得知那个消息的一刻,她那原本还带着身孕的身体就当场晕了过起,但在醒来后丈夫的嘘寒问暖和肚子里的新生命安慰下,她也恢复了过来,而在她的内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轻松。
毕竟,那个记忆是她一样刻意回避的。
现在,在漫长的时光后,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竟然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
莫明的感应下,楼下的青年猛地抬头看向了女子所在的窗口,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记忆中那双空洞的眼睛已经变得清澈明亮,在和她一样颜色的瞳孔中她除了在一开始看到一丝几乎不易察觉的激动外,剩下的只有平静。
她梦里无数次看见来他找她,大声斥责她,让她感受他的怨恨,每一次她都惊叫着醒来,然后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
但现在他真的来了,却和梦里的完全不同,而当她看着他的眼睛,才渐渐明白。
没有爱,也就没有恨。
他与她,真的仅剩下生物学上的联系了,他从没奢望过,自然不会因为无法得到而怨恨着什么。
这样的淡然更令她心如刀绞,如果,她能在他的眼中看到埋怨,或许她也不会像现在如此难受。她无比痛恨着自己,恨自己的自私,就算是现在她连喊他一声的勇气也没有......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窗后的眼睛,一言不发。
良久,他将墨镜重新戴了起来,转身向街道另一头走去,他的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她楞楞地看着他的离去,心里五味翻陈。
她害怕他,害怕他的到来会令自己失去一切。但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她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与卑劣。
他只是来看她一眼而已,他对她从没有任何的要求,为何她会如此的惧怕他,甚至去恨那个可能带给她灾难的他?毕竟,那只是可能而已......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没有说一句话,但她明白。
仅此一面,从今后他与她只剩下单纯生物学上的关系了,从此陌路。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这不是自己一直盼望的吗?如果自己真是这样,为何心会痛,为何会感到空虚......
看着他的背消失,她仿佛全身的力气被顷刻抽掉,靠着窗边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当用另一只手也捂上嘴边时,她才发现自己早以泪流满面.......
她整个人跪倒在地上,面朝着地面,身下地毯被慢慢一滴滴浸湿,双手紧按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无声的哭喊回荡在她的心胸.......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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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没用吧......”
“什么?”
“明明是我要来见他,到头来自己却躲了起来......”
“这没什么......只是,真的这样就好吗?”
“恩。”
“我以为你还想和她说两句的。”
“——这样就够了,我和她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吧?我也只是想见见她本人而已。”
“害怕吗?”
“我害怕什么?难道我要哭喊着叫她妈妈?这不适合我......”
“抱歉,因为我的关系......”
“别傻了!就算没有你......就算没有你,我和她也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该隐,我很羡慕你,真的。”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羡慕的......”
“至少,你能看她一眼......从这点来说,你比我幸运......”
“别说傻话了......这不像你......”
“呵呵,也对呢......我们回去吧,约好的会面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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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上班时间,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在忙忙碌碌的上班族中,还有三两成群的学生们走在上学的路上。
“哥哥,放学你一个人先回去吧。”
亚麻色的长发女孩穿着一身淡楮色上衣和红色裙子配套的学生装,以倒退的姿势在走路的同时和身后的黑发男孩说着话。
“小心点......晚上妈妈说要早点回去呢。”
男孩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奈地说道。
“哼,哥哥真麻烦,人家明明和同学约好今天去KTV的......”
女孩皱了皱鼻子表示不满,随即像想起什么一样,可爱地歪了歪脑袋,一副思考的样子。
“但是,这月的零用钱不多了呢。”
“所以啊,老老实实回家吧。”
女孩烦恼的样子不到场秒,立刻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没关系,哥哥还有嘛!”
“喂喂——”
男孩对自己妹妹的想出的办法哭笑不得,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不好嘛,哥哥——”
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妹妹的撒娇攻势下男孩根本抵挡不到半分钟。
“真是的,拿你没办法......”
正在男孩一脸苦笑时,身后突然一阵大力传来,把他打了个踉跄。
“哟,一大早兄妹感情就这么好啊。”
一名跟黑发男孩穿着一样校服的棕发男孩一把偷袭得手后,在黑发男骇的身边原地上下不停地跑着。
“虽然不想打搅你们......不过,真,你在不快点可就要迟到了哦。”
“骗人!不还有10分钟的吗?.......我的表停了?!!遭了,要迟到了!玛尤,快跑!”
“哥哥,等等我!”
快要迟到的三人匆匆跑向离这里还有两个街道的学校,而在街边大厦上的大型立体屏幕,美丽的播报员正在向来去匆匆的路人们带来最新的早间新闻。
“鉴于昨天我国领海上发生的战斗,霍姆拉代表已经向交战的双方提出抗议,目前www.xiaoshuodaquan.com.N.T和联合均未作出回应,而我国将继续保持一贯的国际立场,不会改变,以下是行政院代表就本次事件发表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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